第9章 决定不再放开
聂小凤有些难以置信，缓缓起身，看着来人，心情激动，无法言谈。
“你进来干什么？出去。”齐青扬愤怒质问，愤怒驱赶。
聂小凤这才缓过神来，嘴唇颤抖着重复，“出去。”
但却不是对罗玄说，而是对齐青扬说。
罗玄清楚，但齐青扬不知道，还以为聂小凤在赶罗玄，心情大好，来到他身旁，得意提醒:
“听到没有，狱主让你出去。”
聂小凤失了耐性，懒得再重复，手掌聚力，隔空，一掌把齐青扬拍了出去。
罗玄目不斜视的盯着聂小凤，缓步走到她面前。
她眼中已侵满泪水，他知道，这是因为自己的迟来而聚集的。
他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为她擦去眼泪的同时，微微低头，向她凑近了自己的唇颜。
他终是接受不了，她要嫁给别人，和别人双宿双飞的场景画面。
门外，又一次被拍飞的齐青扬，难以接受他们已经抱在一起，亲在一起的画面。
紧急爬起来，奔向聂媚娘的宅邸，让聂媚娘为自己做主。
齐青扬捂着胸口奔到聂媚娘宅邸时，聂媚娘正在与觉生饮茶。
听闻罗玄闯进新房，强迫聂小凤，两人差点没被喝到一半的水给呛死。
觉生难以置信，一向斯文大方，温文尔雅罗玄怎么会做出这等令人不耻之事。
聂媚娘却清楚知道，这不是罗玄一个人的问题，他是得了小凤允许，才会那么大胆。
她的女儿聂小凤是谁，冥狱的狱主，她的武功，是罗玄和觉生两个人绑在一起都打不过的主。
她若不同意，谁能逼迫得了她。
这个傻丫头，喜欢谁不好，偏偏喜欢比她爹还大的罗玄，真是要气死她了。
坐不住，忍不了，聂媚娘即刻带人，去了聂小凤的新房。
但是，她不想女儿太难堪，便在没去前，先派了个婢女，去敲门，去通知。
但是，聂媚娘多虑了。
罗玄吻过聂小凤以后，把她抱到了床上。
但是聂小凤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味，知道他喝了很多酒，便把他点睡了。
曾经年少无知，是真的无知，不知道自己敬仰的，崇拜的师父，翻脸比翻书还快。
如今年少，却不再真的年少，是绝对不可以再像曾经那般愚蠢，无知。
她能和他旧梦重温，但前提是，两人必须神志清醒，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对自己做过的事，负起绝对的责任。
所以，聂媚娘带人到来时，看到的场景，
是罗玄合衣睡在床上，聂小凤坐在桌前，以茶代酒，悠然自得的品尝着杯中茶。
什么都没有发生，聂媚娘长出一口气，当机命令冥狱属下道:“去把罗玄抬出来，扔出去。”
聂小凤无所表示，就像看戏一样，看着他们把罗玄抬起来，扔出去。
觉生觉得有些不合适，拦了一下说:“媚娘，这样不太好吧！怎么说罗兄都是你们的救命恩人。”
聂媚娘闻言，眉头蹙的更深，愤恨至极，横他一眼，又命令道:“把这个和尚也给我轰出去。”
……？？？
觉生惊诧。
被轰出去以后，觉生怕罗玄夜风受寒，便背着他找了个客栈住下。
翌日清晨，罗玄从宿醉中醒来，看一眼所处环境，有些茫然。
坐起身，看到正在念经的觉生，疑惑问:“大师？请问这是哪里？”
闻声，觉生缓缓睁双眼眼，说了一声阿弥陀佛才道:“这里是客栈。”
“客栈？我们怎么会在客栈？不是应该在冥狱，参加……”
他一边起身，一边复述昨晚发生的事，
缓步走到一方八仙桌前时，脑海已经不由自控的浮现了自己昨晚干事。
有喝酒，有酒后闯进小凤新房，有伸手为小凤擦泪，更有自己主动吻上小凤唇颜的一幕。
“罗兄，你是不是不记得昨晚发生的事？”觉生急切追问。
很想听他说一声是，这样他就可以跟媚娘解释说，
他是真的喝多，掌控不了自己的行为，才会做出那样令人气愤的事。
但是罗玄没有回答，好半天才幽幽的答:“不，大师，我记得。”
“你记得？那你清楚自己做过的事吗？”
罗玄心虚，但还是诚实坦白:“清楚。”
他的坦白，和毫不遮掩，也让觉生怒了，忍不住质问:“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小凤是我女儿，你是我朋友，按辈分，她是应该唤你一声……”
“大师，”罗玄起身，打断觉生的话，说:“对不起，这一步我又一次情难自持的踏出了，
就不能再像曾经那样，懦弱的把它收回来，那样只会害她，苦我。”
罗玄讲上一世的事，觉生有些听不懂，想继续问，但罗玄已经满面歉意的离开了。
拉开房门，罗玄稳了稳心神，决然去冥狱。
但是冥狱守卫森严，聂媚娘又有吩咐，绝不能再让罗玄踏进冥狱半步。
白天耳目众多，罗玄只好选择晚上潜入。
晚上，冥狱的来回走动的守卫不减，但却难不倒，拦不住罗玄。
罗玄能避开守卫，躲开聂媚娘，却瞒不过聂小凤。
听到微不可闻的响动，聂小凤把房里的婢女支了出去，为罗玄开了窗。
半柱香之内，罗玄又逼开一对守卫后，踏窗跳进了聂小凤的房间。
聂小凤又惊又喜，怕烛影暴露他的行迹，即刻吹灭烛火，关了窗户。
“你怎么来了？”聂小凤想知道明确的答案，有意追问。
罗玄站在她面前，抬手扶上她肩膀，望着她的眼睛回答，“我……”
甜言蜜语他从没有对任何一个女人说过，
以为很容易讲出口，没想到话到嘴边，却难以启齿了。
言语跟不上，只得把她拥进怀里，用行动来表达，自己已经想通，不愿再错过的决定。
聂小凤欣喜不已，也像当初的风雨之夜一样，回拥了他。
罗玄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把她拥的更紧了些。
正难舍难分时，房间外一阵骚乱，紧接着便有人过来敲门道:“对不起狱主，打扰了狱主，
刚才巡逻的时候，有一抹白影闪过，夫人让我们过来看一下狱主的安危。”
迟早要面对，罗玄不想再躲，放开聂小凤，不理会她的紧张抓拽，来到门后，双手拉开了房门。
门开，门外的守卫一看是他们千盯万防，没有防住的罗玄，纷纷举刀迎敌。
罗玄不是来打架闹事的，看了眼敌对他的人，直言道:“带我去见你们夫人，我有话要跟她说。”
聂小凤怕了，跑过来拦住他，“不要！会把我娘会气死。”
曾经，她没有亲人，除了师父，也没有能让她在乎的人，所以她无所顾忌。
但是如今不同，她有娘亲，娘亲是除师父以外，她最在乎，也最在乎她的至亲至爱之人。
在没有想好怎么坦白以前，她不能贸然的去气她。
她请求罗玄，“你给我点时间，让我好好想想怎么让我娘接受。”
守卫们看着，听着，个个傻眼不知道该如何为好。
但统一都在心里为悲催的齐青扬默哀。
昨日被人欺负，从洞房打出来，今日本该摒除一切障碍，和狱主圆房，
结果狱主不让踏门半步，自己却在房间里和昨晚的男人拉拉扯扯！
“聂小凤。”
声音来自齐青扬，他来到守卫们身后，既悲伤又愤怒的叫了聂小凤一声。
众人齐齐看向齐青扬，包括罗玄和聂小凤。
齐青扬正一脸狰狞的拿着剑指着他们。
但他自不量力的行为，只引来聂小凤一阵嗤笑。
她放开罗玄，走出房门，抬手指着齐青扬，趾高气扬的说:
“别在这里跟我扮无故受害者。探子回报，你昨晚去怡红院这等风月场所时候，可不是这幅表情。”
秘密被发现，齐青扬明显一怔，有些不知所措。
聂小凤对齐青扬无感，本来她也没打算将他的丑事公布于众，
但不说，怕罗玄对此人内疚，为了减轻罗玄心里的内疚感，她才将齐青扬不为人知的一面揭开。
丑事被揭开，齐青扬先是无言以对，而后，理直气壮的辩解:“是你不守妇道在先，我才会去花楼宣泄心中苦闷。”
听到妇道两个字！聂小凤轻皱了下眉头，直言道:
“齐青扬，你给我听清楚，我一没和你拜堂，二没和你洞房，
礼未成，我就不是你的妇，你也不是我的夫，识趣，就赶紧给我滚。要找死，就尽管往前冲。”
冲就是个死，齐青扬很清楚这一点。
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所学就是最强时，他敢狂，也敢冲，
但如今，彻底知道了自己的武功有多不济，他变的很惜命，不敢不要命往前冲。
好在这时，聂媚娘和觉生带人及时出现，缓解齐青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尴尬局面。
守卫们立刻收剑，撤到两旁，等待聂媚娘上前发话。
聂媚娘来到门前，还在暗压心中怒火，觉生上前，抓上聂小凤的手腕，
把她拉到自己和聂媚娘的身边，留罗玄自己，微紧眉头，满腹忧愁的立在门前。
聂媚娘不理会，拿出一处宅院的地契，开口道:
“罗大侠，你曾有恩与我们，照理，我们不应该像昨晚那样对你，
但是，我也说过，你若要我们报恩，我和觉生付出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是小凤。
如果你觉得孤独寂寞，没关系，我已经为你置了一处宅院，添了两房妾室，希望你收下以后，放过我们小凤。”
宅院，妾室，小凤难以接受，拉上聂媚娘的手臂解释，
“娘，你误会了，不是他不放过我，是我太执着，不想放过他。”
聂媚娘大怒，寒着面，看了一眼聂小凤后，突然出脚，踢在聂小凤的膝弯处，让她正面跪向罗玄，说:
“小女顽劣，请罗大侠收归门下，教导一二。”
这……又要让他们变成师徒？
聂小凤又惊又恐，上一世，她以死为代价，才摆脱的师徒关系，现在又要他们再次拾起？
不要，她不要。
聂小凤想起身，抗拒着这层关系。
但是肩膀却被聂媚娘用内力压制，一时动弹不得。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希望罗大侠记清楚这条人伦礼教。”聂媚娘故意的，一字一顿的向罗玄提醒。
罗玄看着一心反抗这层关系的聂小凤，稳下心神，
缓步走下台阶，走到聂小凤身边，当着聂媚娘的面，伸手把她扶起，道:
“夫人放心，为师以后一定尽职尽责的教好小凤。”
把他们促成永远不能再在一起的关系后，聂媚娘终于放下心来，松了手。
聂小凤扶上罗玄手臂站起，泪眼朦胧的看着罗玄。
又想到他们上一世的结局，终是承受不住，跑走了。
聂眉娘命人跟着后，跟罗玄说，明天要为他们摆拜师宴。
罗玄知道，她这是要昭告天下，他们从此是师徒，如有逾越，就会被千夫所指。
罗玄拟定好自己未来的路，也不管她怎么安排，他全盘接受，全部同意。
被迫成了师徒，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聂小凤绝望至极，愤怒至极，
换上黑色锦衣，拿上龙舌剑，来到冥狱后方的翠竹林，挥舞利剑，排解忧愁。
一剑横扫，数十根翠竹断裂，威力之大，手段之狠，让跟过来的婢女守卫，全都退避到一公里之外。
罗玄走向竹林，守卫本想拦截，他驻足，问守卫:“师父要去教徒弟，有何不可？”
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守卫这样想着，便拿开利剑，给罗玄让了路。
罗玄走了数百步，闯进聂小凤的视线。
聂小凤见到他，有惊喜，也有意外，但一想到两人现在的身份，
他可能又会逃避的结局，霎时失了再向他走近的勇气。
她含着眼泪转过身，哽的声音低问:“你的选择还和以前一样是不是？”
“这个问题，在我向觉生大师说……”
临死前的记忆，回答过的答案，翻涌进脑海，她已经没有勇气再听第二遍。
抬手抹去倔强的泪水，抢先打断道:“算了，我明了，就这样吧！”
说完，她迈步前走，不想再多做停留。
她很怕自己一个绷不住，会飞身上前，把他抱住。
可是她已经无法承受被他无情拉开结果。
罗玄望着她的背影，一直望着，直到她说完，眼看要走，
他一个飞身翻跃，掠过她头顶，稳稳落在她面前，
抬起双手扶上她双肩，微紧着眉头，说:“我跟觉生大师说对不起，是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放开他女儿。”
乍听这话，聂小凤惊喜交加，满眼的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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