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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婚礼


第二日,西门风入太极城,把原委备细禀知司徒空,司徒空大喜,忙飞骑禀报威虎将军朱羽,朱羽当即遣使者来与狼族订立城下之盟。

盟曰:人狼本为同类,生于同一土地,亿万年前亦是一家,鉴于此,人狼理应和平相处,各不相犯,更不得有种族歧视。自即日起划中山地方为狼之世袭领土,人不得侵犯。人之居地,狼亦不可掠夺。为表诚意,以血为盟。

狼与人各割破手指,滴血入碗,狼血人血合为一体,以血为盟。

盟成,狼无敌下令收兵。那朱羽又遗使者送来酒肉财帛等物,慰劳狼族。双方皆大欢喜,太极城百姓更是鸣爆竹欢庆,人人颂扬西门风的大勇大智大德大仁大义大谋。自此西门风更是名动天下,披红挂花,游街三日,人人争睹其风采。

受狼无敌力邀,西门风与燕云又到狼族封地盘桓了几日,为狼族百姓开了几场音乐会,作诗唱歌,受欢迎程度不亚于四大天王。

临别,狼无敌道:“西门公子,您的才华上可比李杜,下不欺白贺,当世更无人可与您并肩,小狼才疏学浅,也作了一首拙诗,望能得到公子指正,受益非浅。”

西门风道:“狼公子,千万别客气,俺那些游戏之作,难登大雅之堂,共勉共勉,请讲请讲。”

狼无敌清清噪子,表情严肃一本正经地吟道:曾经茹毛饮血/混沌了千万年/一觉醒来,才发现/人家都不再穿毛衣横着走路住在山洞里用嘴巴抓饭/世事变迁/令俺感叹/迎头赶上/为时不晚/作诗一首/留作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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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福,来福!……你不要躲在我后面,我就知道是你搞得鬼,你还不给我出来!”西门风发怒了,西门风真发怒了,燕云没见过,来福也是第一次见。在告别中山狼国回来的路上,西门风再忍不住,大叫起来,“来福,你还躲,我早看见你了。”

来福乖乖地从树林里跑出来,走到西门风面前。

“来福呀,来福,你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差点酿成倾国之乱,涂炭万千性命,你懂吗?我……我该怎么说你呀我。”西门风又气又怒又疼又怜又恨。

来福委屈地:“大哥,俺没想到会这么严重,俺只不过想让兽类不再过兽的日子,俺想让它们活得像人一样有尊严。哎,谁知道,它们拥有了智慧却重蹈人五千年来的覆辙,争争杀杀,贪心不足。哎,看来兽变成人需要有个过程,人变成人也需要一个过程啊。”

燕云道:“如果不给人一个教训,人也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了。西门大哥,你就原谅来福一次吧。”西门风气消了些道:“物极必反,祸福相依,转危为安,人与狼相安无事,也尊重它们的存在,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好了,原谅你这一次。来福呀,不过你是怎么知道这化兽为人的方子的?”

来福诚实地道:“大哥,你采药的时候,我留心观查,所以全记在心里了。”

“嗯,来福呀,这方子没传出去吧?狼们都不知道吧?”

“没有,他们都不知道。”

“嗳,来福呀,你咋要想到配药丸子给狼们吃哩?…。”

“因为俺们是亲戚。”

“……”

狗的远亲远祖自然是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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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如果我们举办婚礼,你选择在哪儿举行?

海边。

真的?与我心有戚戚焉,咱们现在就去大海。

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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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止一日。

喔,一座城堡,好气派的城堡,建在山顶,山上枫叶似火,层林尽染,好美呀!自然是要上山观赏观赏的了。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吗。

哇,城堡里有人在举行婚礼,好热闹呀,披红挂彩,吹吹打打,一派喜庆气象。这自然也是要去看看的,我们的婚礼是不是也要这样举行呢?

西门风、燕云、来福走进城堡。宾客很多,来来往往,络绎不绝,也没有人过来盘问他们。新娘子就坐在大厅门口的大红梨木椅子上,头罩喜巾,一定是个丽人。

新郎在哪儿?新郎就站在新娘子身边,身穿绸缎子衫子,斜挂红绸花,笑着应酬宾客。      

  他转过脸来了,一定也是个俊秀的年青人,嘿……嗳,偷心?!怎么会是偷心?    

西门风瞪大了眼,气自丹田直冲上来:“这个万恶的偷心,不可饶恕的偷心,有你无我的偷心,千刀万剐也不解恨的偷心,卑鄙无耻不得好死的偷心……”

偷心,我要砍掉你的手,割掉你的舌头,打断你的腿,剁掉你的脚,干脆一我要杀了你,偷心!西门风怒不可抑,拔剑跃起。

一众宾客都惊呆了,偷心也惊呆了!……

偷心看清是西门风,忽然一笑:“西门公子,你总不会在我举行婚礼时寻仇吧,这还像个侠客吗?”

嗳,不错,喜庆吉日,前来搅局,未免不仁不义不道德,嗯,算了吧,改日再来找他算帐,收剑。

新娘子忽然掀开盖头,泪眼朦胧地看着西门风。

天,红绡!怎么会是红绡?!

红绡站了起来,惊喜地:“西门大哥!……”

“红绡,红绡呀,你这些天跑哪儿去了,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音讯皆无,你不知道我有……”西门风大喜,冲口而出,言至中途,忽然想起了燕云。燕云?!他不由的回头看了下燕云,燕云面色苍白,怔怔地又有些困惑地望着他。西门风忽然又想起了当年的燕云,也是红巾罩面,坐在方家的轿子里,历史为什么会重演?而当着她的面我又要去面对另一个爱我的女子,我……我该怎么办……

“你们早就认识?红绡,原来你爱的那个人是他,西门风?!我今天终于知道我为什么得不到你的心。”偷心脸色煞白,双眉可怕地抖动着,声音愈来愈冰冷强硬:“你爱的人居然是这个愚蠢无用窝囊透顶的臭小子。我费尽了心却得不到你,得不到你的心,你是第一个让我失败的人,第一个让我失手的人,第一个我没有偷到心的人。红绡,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谁也别想得到!!”他歇斯底里地狂叫起来。

西门风看见他的手握成鹰爪状,青筋暴露,慢慢地提了起来……这可恶的手,可恶的偷心!西门风不再犹豫,也不及多想,身影一展,己到了偷心面前。这一次,却迟了一步,因为偷心的右手已扣到了红绡的喉咙上。

这可恶的手!西门风似乎感觉到冰凉干枯的手在喉咙上一点点缩紧,天,红绡,你不能死,不能死在偷心手下!他忽然觉得心剧烈地痛,仿佛那只手是扣在他的心上,还在一点点缩紧。红绡我一定要救你!可恶的偷心!西门风不再犹豫,也不及多想,仿佛那只手是扣在他的心上,正在一点点缩紧。红绡,我一定要救你!西门风没有去斩断他的手,也来不及斩断他的手,他却一把剑插进偷心的胸膛,没有毫厘偏差,正中心脏。

那干枯的手忽然就怔住了,像遭到了致命的一击,又像是剧风中的风筝忽然断了线一样。

手指中的力量忽然就烟消云散,荡然无存。

西门风把他的手掌轻轻拿开,扶惊魂甫定的红绡站起来。而偷心还是站着,怔怔地呆呆地望着前方,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他又一次失手。他至死都不会明白,一个人动手之前是要先动心的,所以西门风要刺他的心。

飞天堡里的那些小喽罗们还有宾客中的武林大豪黑道枭雄们手持快刀利刃扑上来了,西门风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扶着红绡一步步外往走。

一路往外走,身旁是兵器落地的呛啷声,没有人看清西门风是何时出手怎样出手,而手腕已被击中,兵刃已经脱手。

燕云忽然就转过身去,大步奔出飞天堡,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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