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三回 天关统领

天关统领逮了无忌郡主和魏无涯，五花大绑就扭送去了牢房，天关本来就是军事要塞，自然有军事监狱，无忌郡主被兵士送去女监，魏无涯则有统领押着往男监去。无忌郡主见要与魏无涯分离，当即又吵又闹，魏无涯安慰道：“郡主放心，等他们核实清楚了自然会放了我们。”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无忌郡主扯着嗓子喊道，两个士兵无奈的把她连拉带扯送走了。

魏无涯跟着统领行至半途，统领忽然停住脚步，转身对身旁的人下令道：“松绑！”军士不明就里，只好照办。魏无涯并不吃惊，悠然的舒展了下手腕，只见统领恭敬的走上前抱拳道：“少主有理，却不知魏将军别来无恙？”

旁边的军士才知道这位就是镇国将军的独子魏无涯，当下半跪行礼：“我等参见少主！”

魏无涯朝众人比了个起身的手势，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大荒九部，九州有八归人尊统治，但实际上人族内部亦暗潮汹涌，特别是各部州风土人情各异，地方势力盘踞日久，强龙哪里压得住地头蛇。正所谓王权不下县，人界八部的各个村落甚至县城实际上都处于区域自治的状态，因为大荒背山面海，千百年来唯一的威胁都是在魔族，所以守军也基本驻扎在中都的天关，其次便是帝都的御林军和王城守卫，而其他部州几乎都是杂牌的民兵组织。简而言之，全天下的兵马大半都在中都。所谓天高皇帝远，一个天关统领的影响力比远在帝都的人尊都要大的多。

当年魏无涯的父亲还是镇国将军时边关的兵权其实都在他一人之手，所以他的全家老小都在帝都人尊眼皮子底下生活，为的就是避免潜在的危险。魏家几朝元老，君臣的信赖并非一朝一夕，但兵权过于集中，就算没有不臣之心，也会招致帝王怀疑，更何况魏将军在军中威望颇高，心存嫉妒扇风点火的朝臣自然大有人在，所以魏家没落的结局并不能完全归咎为无虑太子的意外。

所有的意料之外往往都包含在一场更宏观角度的意料之中。

后来魏将军被撤职，镇国将军的职位也被长久的搁置了，边关的守军被分化为二司，由两个统领分别为司槽和司营，一个管军政人事，一个管后勤杂物，两个统领职位相当，各自牵制。二司各自有一块虎符，三符合一便可不经王命直接调派整个中都的兵马，而第三快虎符常年在帝都保管。

人尊为了分化兵权也是煞费苦心。两位统领中司营是军中出身，而司槽则是从中都地方体制里选拔，权衡运作之下，这个职位毫无意外的落在了帝妃一族手中，人尊哪里想得到若干年以后这两股力量竟凑到了一起，这样的局势也一直持续了多年。所以，魏无涯在帝都潜伏的其中一个原因也是想打探这第三块虎符的下落，他料想按照人尊的手段，这快虎符自然不在自己身上，要么是交给了帝后，要么交给了太子保管。这也是为何魏无涯要接近太子，又在暗中监视帝后的另一个原因了。

魏无涯料想的不错，这块虎符确实由人尊交给了帝后，然而他想不到的是，帝后思来想去，最后把它做成了一件玉佩。而这玉佩并未交给太子，而是交给了无忌郡主，想来是帝后觉得血浓于水，到底是亲生的更可靠。郡主的这块虎符整天戴在脖子上向来不离身，魏无涯几次撞见郡主赤裸，自然看到过这玉佩，但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这就是他日思夜想的第三块虎符。

当然，魏无涯已做好了两手准备，如今大势已定，有没有虎符其实对魏无涯而言已不再至关重要，因为就算虎符不全，凭这二司统领的权威，要自行调派关中兵马也未必不可能。当然，如果有虎符，一切军事行动便可名正言顺，更加万无一失。

当日无忌郡主脱口而出虎符的事，自然不是没有缘由的，只是帝后设计的过于巧妙，连魏无涯也瞒过了。其实只要魏无涯想知道，直接问无忌郡主未必会对他隐瞒，问题就在于魏无涯太过自负，也太过谨慎。以他对无忌郡主的了解，如此重要的东西当然不会交给她来保管，而他纵然知道无忌郡主会对她知无不言，无比倾心，也不会冒着被怀疑的风险去问她。在魏无涯心里，只有死人和他自己最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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