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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七章 斗气


“你到底给不给我!”

        “别的好说,这个不行!我是卖友求荣的人吗!”

        “什么卖友求荣!要个符信而已,你扯什么卖友求荣!”

        “我都没问过他,怎么能随便给你!”

        “好啊!好你个高微!这么说,你有他的符信,就是不肯给我!亏我今天费心费力,为你善后擦屁股!过河拆桥,翻脸不认人!太阳还挂着呢,说过的话就不算数了!”

        见鬼!说,说漏嘴了!高微恨不得把片刻前的话吞下去,她后退两步,警惕的盯着叉腰跺脚,下一刻就要撸袖子干架的魏碧笙,觉得自己一定是中了**术,才会觉得那个骄矜傲慢盛气凌人的魏大小姐转了性子。

        刚刚送走紫虚宗来人,这姑娘脸一挂,立马就逼了上来。

        要债!

        真是六月债,还得快!

        欠了人情,自然要还,别的也就算了,高微恨不得把乾坤袋里所有的法宝灵石都拱手送上,只要她满意就好。但偏偏,偏偏她要的,自己根本没法做主啊……

        “魏姑娘,魏姑娘!讲讲道理好吗?符信岂能乱给?人家若是不愿意,我给了你,不是膈应人吗?”

        魏碧笙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芊芊玉指顶着高微鼻子:“为何不愿意!凭什么不愿意!明明就是你不想给!”

        玉手一挥,满是杀气的指向了不明所以的葛雨山:“你身边不是有男人了吗!才见你三回,三回的男人都不一样!看不出啊,你还挺能勾搭的!”

        “你身边不是有男人了吗?”

        “你还挺能勾搭的!”

        ……

        轰隆一声,高微好似当头挨了一记晴天霹雳,被炸得外焦里嫩,没等她回过神来,对方又冷笑道:“下回还得换一个吧?别贪多嚼不烂了,占着茅坑不拉屎——你顾得过来么!”

        真是欺人太甚!高微多难听的咒骂都听过,原以为早就练就“管你怎么骂,我就是不当回事”的厚脸皮**,怎知这辈子还会遇到魏姑娘这种,让人不得不炸毛的神人!

        这个屎盆子扣的,高微只觉得百口莫辩,偏偏她说的又有一部分是事实,不算凭空捏造——但天地良心,我真没勾搭人啊!冤枉啊!

        她还在喋喋不休,高微耳边嗡嗡作响,眼中只见那两片樱唇上下翻飞,却听不见她到底在说什么,终于,她上前一步。

        “魏!碧!笙!”

        这一吼气沉丹田,中气十足,声如春雷,连在一旁津津有味看着好戏的葛雨山都吓了一跳。

        只见她手印连结,灵光炫目,十八枚如意环激?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上了魏碧笙的身体,捆得她结结实实,成了个人形大粽子。

        葛雨山看得眼花缭乱,又见高微双目泛红,手挽风雷鞭,劈空一记锐响,辫梢扫过魏碧笙秀发,一只凤头步摇应声而落,青丝如瀑,倾泻在她肩膀上。

        花容失色。

        “给我闭嘴!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再血口喷人,小心我抽你!”

        魏碧笙不可思议的望着对面一身煞气的高微,看着看着,她面色越来越苍白,神情越来越萎靡,杏眼中水雾氤氲,长睫如秋蝶扑地,一眨眼功夫,两行珠泪顺着玉白的香腮落下。

        她哭了!

        这又唱得是哪一出啊?葛雨山差点抚掌击节,心想多亏在同福客栈一时兴起,跟来看热闹,不然岂能见识这么一场好戏,啧啧,高姑娘英爽豪侠,谁知身边总换男人,魏姑娘妍丽骄人,却既会破口大骂又会梨花带雨,更何况二姝翻脸,还牵扯到男女情事,真是活色生香的一出好戏,不虚此行啊!

        若是高微知道他所思所想,大概抬手就是一鞭子,非得抽出他的王八壳子来不可,可惜搜魂术有,读心术无,她见魏碧笙哭了,也是一愣,眼中血色褪去,怒气渐消,哪有功夫去管那个看戏不嫌事大的葛雨山。

        美人落泪如梨花带雨,一开始,魏碧笙哭得是挺美的,可哭着哭着,或许触动愁肠,她哭大发了,从落泪抽泣,变成痛哭嚎啕,眼泪混着鼻涕泡挂在腮边,一张好好的芙蓉面,哭得像泡了水的包子。

        高微傻眼了,她就想吓唬吓唬这姑娘,岂会真的抽她!可哭成这样,不明就里的人看了,还当她怎么样她了呢!

        一天还没过,魏碧笙尽管嘴坏,却是真真正正帮了她忙的……一想到这个,高微心生歉疚,讪讪施术撤了捆人肉粽子的如意环,可魏姑娘还在哭,扯着嗓子哭,那势头,像是传说中,要哭倒一座城墙才能罢休的怨妇。

        高微不是城墙,不可能站在那里让她哭倒,咳嗽一声,看看天色:“是我不对,算上捆你这次,欠你三回人情,我能做到的,你尽管开口——除了卫朗的符信,我不能拿朋友去做人情——得了,别哭了,我的符信你收着,想起什么要求了,我尽量满足。”

        青玉制成的符信,被高微注入一丝灵力,往魏碧笙手中一塞,转身,就要走。

        眼不见心不烦,拍屁股走人才是上策。

        她又不傻,她长了腿,城墙没长腿。

        可走出两步,哭声一低,胳膊被一只手紧紧拽住:“别,别,呃,别走啊……”

        一回头,魏碧笙肿着眼,噘着嘴,满脸是泪的看着她,高微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咬着后槽牙:“惹不起,我还走不成么!”

        哭得狠了,魏碧笙说话还有些抽抽搭搭:“……欠,呃,欠我人情,就,就想走!没门儿,你,呃,你现在,现在就给我,呃,给我还上!”

        “无理取闹的要求,我可不答应!”高微眼一眯,一哭二闹三耍赖,还有没有点名门正宗的气度。

        魏碧笙转身抹了把脸,再转头时,眼不肿了,脸也干净了,涤尘诀的好处,就是掉煤堆里也能眨眼间干净得像水洗了一样。

        她眼中带着一点水光,刚哭过,脸色有些苍白,细细的柳叶眉拧着,一丝愁绪萦绕眉间,这样子倒比刚才那泼妇骂街和泪包样要顺眼几分。

        “谁无理取闹了?”这次连声音也正常了,“你说的,欠我三回人情是不是?”

        高微觉得有些不妙,好像,似乎,大概,被下套了?

        见她臭着脸不说话,魏碧笙脸一扬:“这第一件,陪我喝酒。”

        “就现在,不醉不算完!”

        高微一愣,继而手痒,运了运气才道:“荒郊野岭,哪里给你找酒去!行行行,百里之外有座城池,踏云飞遁半个时辰能到,这就走吧!”

        魏碧笙狠狠跺脚,声音尖利如魔音灌脑:“半个时辰不行!就是现在!我现在就要喝酒,就在这儿,我不走!哪儿都不去!”

        高微顿觉手痒,平生所见之人中,以眼前这位最为欠抽,和她比起来,文倩容都当得一句“娇憨可爱”了,偏偏这位是债主,不能抽,不但不能抽,刚刚说的话余音犹在,要尽量满足她的要求,可是这也太过分了,大家是修真的,又不是开酒坊的,立时三刻就要,谁能凭空变出酒来不成!

        “二位姑娘。”被遗忘了多时的男子笑着开口,引得两位姑娘齐刷刷,恶狠狠的瞪了过去。

        葛雨山手中托着一只半人高的酒瓮,从中透出一股醪糟香气。

        “二位若是不嫌弃,在下这里正巧有些好酒。”

        打瞌睡送枕头,哪里能这么正巧?高微几乎怀疑这家伙和债主串通好了,再看魏碧笙一脸惊诧,才暗道原来是自己人品好。

        “难怪呢,同福客栈的酒窖,就是被你给包圆了吧?”想通此节,高微终于笑了起来。

        “也未曾包圆,那位店小二偷偷留下了七坛。”

        葛雨山放下酒坛,大袖拂动,地上多了三座低矮的几案,杯盘坐坪一应俱全,连下酒菜都摆得满满当当。

        三人落座,葛雨山手一招,三只嵌宝金酒壶飘上半空,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托着,壶身一斜,倾出一道碧色酒泉,正好注满每人面前那剔透的水晶杯,一滴不洒。

        葛雨山执杯示意,风度翩翩,可惜气呼呼的高微与魏碧笙压根没注意。

        高微嫌酒杯小,一把夺下漂浮的酒壶,对嘴就倒,倒完了,长眉挑起,空壶翻过,对着魏碧笙一扬。

        “哼,粗俗!”魏碧笙被挑衅,毫不示弱,玉手轻轻往几案上一搭,也没管那水晶杯,只见壶嘴微扬,一股酒液飘在半空也不坠下,她檀口轻张,酒液源源不断自动流入她嘴中。

        未几,酒尽壶干。

        葛雨山执杯,摇头苦笑:这哪是在喝酒,明明还在斗气。

        谁会管他怎么想,一壶干了,高微拍案:“酒来!”

        气头上的姑娘,绝类龙卷风,所到之处,片瓦不存,而两位在斗气的姑娘,简直是双料天灾,有点眼色的人都不会这个时候上去触霉头。

        葛雨山很有眼色,二话不说,主动续杯。

        一壶接一壶,无人说话,三巡之后,气氛稍有松动,高微喝酒从不上脸,眼神清亮的望了葛雨山一眼,点点头:“好酒。”

        葛雨山松了口气,含笑接道:“高姑娘谬赞,这酒乃是在下珍藏多年的琼浆原液所制,因原液太过醇烈,须得兑上新酒方可饮用,那乡野小店的酒虽非佳酿,也有几分意思,兑过之后,尚可入口。”琼浆原液,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为看这场热闹,真是下足了本钱。

        魏碧笙鼻子里哼了一声:“嘁!什么品味,寡淡得很,我喝着倒也一般。”

        两位姑娘这是杠上了,葛雨山免不了被误伤,他涵养甚好,也不介意,颌首一笑。

        高微翻个白眼,决定无论她说什么,都当耳边风,只是陪个酒,快点灌醉了算完,又不用卖笑。

        酒量人各有异,酒品千奇百怪,高微饮酒,话少,而魏碧笙微醉,话痨。

        “哼!你板着一张脸做什么!搞清楚,是你欠我,不是我欠你!”魏碧笙一掌拍在案上,震倒了水晶杯,残酒泼了一裙子,她却不顾,凶巴巴的瞪着高微,像是想在她身上瞪出几个洞来。

        你大爷的!高微深吸一口气,决定还债事了,绝不与此女照面,闻风远遁三百,不,三千里,越远越太平。

        带气喝酒,最易上头,魏碧笙喝着喝着,忽地呜咽起来,她双臂抱膝,整张脸埋在胳膊里,哭声闷闷的,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却无处诉苦般,高微放下酒壶,扶额一叹,到底不能放着不管,好歹安慰安慰吧。

        手伸过去,刚搭上她肩头,魏碧笙整个人竟扑了过来,两手环着高微的腰,头顶着高微的胸口,鼻涕眼泪糊了她一身,边哭边说:“我,我不想回去……呜呜,别把我送回去,不要,不要啊……”

        高微一时失策,被这牛皮糖沾上身就甩不脱了,只得使劲往后仰,两手按着魏碧笙肩膀试图把她从身上揭下来,心中翻滚着骂了无数粗口,嘴里却只得敷衍:“回去?回哪儿啊?紫虚宗大门往哪开我都不知道呢,有话好好说!别,别往我身上蹭!”最后几个字几乎是迸出齿间的。

        好容易把她推开坐正,魏碧笙钗横发乱,斜倚几案,哭是不哭了,却双眼发直,望着虚空中某个只有她看得到的事物,喃喃道:“我不想回去,回去了,又能怎样?一个个明面上一团和气,师妹长师妹短,转头就说我骄纵,仗着师尊的势,只会欺负人。”可不是么,高微听得连连点头,差点拍手叫好。

        “可是,可是,我没想欺负人啊……师尊选我做入室亲传,赐我法宝,又不是我上赶着求来的,当面都来奉承我,背地里说我坏话!我知道了,自然要去讨个公道!哼!凭什么要我忍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有什么意思!”

        说话间,高微又尽一壶,饮罢,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嫉贤妒能,羡人有笑人无,哪里都一样,有人能忍,有人不能忍而已,这也值当一说?还哭!果然是蜜罐里泡久了,不知黄连苦。

        魏碧笙支着头,不知想起什么,眼神涣散:“师兄,师兄是很好很好的……”

        高微正含着一口酒,冷不防听到这句,差点一口喷出来,一句“师兄和你啥关系?”就要脱口而出,到底还有三分理智,硬生生和酒一起咽了下去,被呛得吭哧吭哧咳嗽了几声。

        再听时,那边已说道:“……无意中听见,师尊和师伯说,‘阿笙心性直率,然太过天真,容易闯祸,这样的性子只能留在门中,找个人照顾她一世才好。’”她皱眉撅嘴,好似十分不虞,“怎么就看死我容易闯祸了!他们不来惹我,我才不会闯祸呢!”

        高微心道这二位前辈真是慧眼,可惜太过心软,此女最大的毛病就是欠抽,吊起来好好收拾一顿,教导到位了,自然不会闯祸,可惜可惜,没教好就放出来,倒是连累了自己这不相干的路人。

        “他们都说师兄好,人品方正,又细致周全,最是合适不过,可,可我……”魏碧笙有些不知如何措辞,默了片刻,一掌拍在几案上,哗啦一声,杯盘狼藉,大半滚落在地。

        她声音忽地大了起来:“是!师兄是很好很好的!但我就是不喜欢!”

        哼,你不喜欢,我喜欢!高微翻个白眼,明知道此师兄非彼师兄,心里还是有点不快,想了想,问道:“何盛?”印心楼见过一回,记得是个高大英武的青年,别的印象就谈不上了。

        “你也知道?”魏碧笙乜斜眼儿瞟过去,“你喜欢么?你喜欢就让给你。”

        高微打个哈哈,这次没被酒呛到:“哈!谁要你让!师兄,我也有啊!”还比你的好看,比你的……哪儿哪儿都好!

        葛雨山正坐一旁,该吃吃,该喝喝,只当自己是个锯了嘴的葫芦,看归看,听归听,就是不说话,心里却想,这二位姑娘醉得不清,酒后吐真言,就不知道酒醒了,会不会恼羞成怒,杀人灭口。

        醉鬼继续吐真言:“我不喜欢,谁也别想逼我!哼!我就不要在宗门里待着了,天下之大,就不信找不到我喜欢的人!”

        “谁啊?”高微随口一接,话一出口,差点想抽死自己。

        果然,魏碧笙又合身扑了过来,一手伸进她怀里,一手扯她腰带,嘴里还嚷嚷:“叫你装傻!把卫朗符信给我!你不给,我自己找!”

        找你大爷!虽然醉了有七八分,酒性上头,又晕又沉,但对付这么个软手软脚不中用的家伙,还是不在话下。高微两手按住魏碧笙胳膊肘,一用力把她掀翻在地,膝盖重重顶上她小腹,见她还在挣扎,也不二话,一记头槌,直撞得魏碧笙眼冒金星,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实了?老实了就放你起来。”

        魏碧笙脖子被肘子压着,肚子被膝盖杵着,头疼欲裂,怎么敢不老实,高微这才放开她,靠着几案坐下,见她干脆躺在地上不起来了,也不去扶,自顾自地举壶豪饮。

        这下,魏碧笙真的消停了,躺在草地上,望着蓝天白云,或许是头被那一下子给撞坏了,不哭反笑,还笑得和做梦似的:“你说,他会在什么地方?我若是找到他了,他会惊讶么?第一句话该怎么说呢?”

        大夏天的,又不是春天,怎么还有人发花痴?高微觉得实在无法理解,忍不住问道:“才见一面,怎么就喜欢上了?你喜欢他哪里?怎么就认定他比你师兄好?”

        “一见钟情,不行么?”双手合在心口,魏碧笙闭上眼睛,笑意甜蜜得高微都不忍再讽刺她。

        “喜欢的人,一眼就看上了,好像老早以前,心里就有那么一个人的模子,一看到他,我就对自己说,就是他,没别人了!”魏碧笙翻身而起,双眼亮得像里面有团火,瞬也不瞬的盯着高微。

        “就算你不帮我,我自己也要找到他,天下再大,一年两年找不到,十年八年总有眉目,哼!你不给就不给,我还能一棵树上吊死!”

        面对这样明丽鲜妍,笑得和个傻子似的姑娘,高微不禁哑然,半晌道:“若是十年八年也找不到呢,你这还不是一棵树上吊死么?若是找到了,你又能怎样?只听说两情相悦,你这一厢情愿的?”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魏碧笙认真的看着高微,这骄纵烦人的少女,此时却真挚得让人无法再讨厌她。

        高微垂下眼帘,许久后,她抬眼,伸手拍了拍魏碧笙肩膀,一字一句道:“下次我见到他,一定帮你问一问,你的符信,亦可代为转交。”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魏碧笙扁扁嘴,知事不可为,反而豁达起来,点点头:“行,算你帮我一个忙。你欠的债,一笔勾销便是。”

        这个时候还提债,高微终于知道为何她在宗门里人缘不好了,这姑娘是真不会说话啊,此时酒喝到位了,话说得透了,气氛也渐渐轻松了,只做随口闲聊:“你心里的模子是什么样的,说来看看!”

        “这让人家从何说起呢?”魏碧笙杏眼朦胧,神情似梦似醉,两只手托着香腮,连声音都汪着一泡蜜水,“其实一句话罢了——剑眉星目修鼻薄唇,宽肩细腰长腿翘臀——哎呀,你那是什么表情?”

        不单高微瞠目结舌,连葛雨山都差点喷出一口老酒。

        感情你所谓的一见钟情,心里有那么一个人的模子,就是看脸咯?

        高微哭笑不得:“这也太宽泛了吧,我怎么觉得谁都能长成那样啊?”她随手一指,正好指着葛雨山:“远的不说,眼前这个长得也不差啊——剑眉星目,宽肩细腰,人模狗样,姿态风骚——照你那要求,随便划拉一下就有千儿八百人,逗我玩呢你!”

        葛雨山摸着鼻子苦笑起来,他什么都没做呢,就被划拉到千儿八百人之列,再说,长相英俊是天生的,怎么扯到人模狗样,姿态风骚了?

        魏碧笙转头,认认真真的盯着葛雨山看了一回,目光仔细又挑剔,看完了,终于勉强承认这人也符合她那十六字要求,但是:“他长得是不错,不过我就是不喜欢,哼!我有喜欢的人了,才不会随随便便就移情别恋呢!”

        就是你想移情别恋,也要问过别人愿不愿意吧?葛雨山无言以对,只能暗暗在酒中多添些原浆,还能这么口齿伶俐的膈应人,说明还不够醉。

        待魏碧笙酩酊无所知,已是日暮时,高微望着火烧似的夕阳,徐徐长出一口气,转头看向葛雨山,半边脸掩在阴影中,眼睛却闪闪发光,毫无醉意。

        “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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