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往事
“你姓霍尔穆特？”
“……嗯……怎么了？”
艾琳看着在自己面前一脸激动表情的这个人，有点惊慌。
刚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慕容照就有点如坐针毡的样子。
很快，就自己跑了出去。
艾琳当时就觉得自己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了。
有点害怕，想要逃跑。
过了半个小时不到，慕容照回来了。
还带着一个人。
这个人，艾琳也认识。
奥尼卡城的城主。
“你家是哪里的？”城主一脸激动的表情不但一点都没有消退，得到了艾琳的肯定之后，更加激动了……
“就是……”
艾琳随便说了一座靠近迎遨，在东海边的一座小城的名字。
那是从迎遨去米尔斯的必经之地，她也路过过的。
城主愣了一下，认真的思考了起来。
“你还有亲人吗？”
“……都死了……”
“……叔叔伯伯什么的呢？”
“没有，就只有我爸爸……”艾琳觉得自己的谎撒的越来越大了……
有点慌了。
万一说漏了，怎么办啊！
然后，看向了孙承欢，孙承欢还在旁边闭着眼睛假寐了。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你能不能来帮帮我啊！艾琳在心里怒吼道。
只是，表面上可不敢表现的那么明显，只是悄悄的往孙承欢那面挪了挪，躲在了孙承欢靠坐着的那把椅子旁边，蹲了下去。
做出来一个很害怕的样子。
然后，在别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伸手，狠狠的拧了一下孙承欢。
只是，那个城主好像一点都没有介意她说的话。
反而好像确认了什么一样。
直接就朝艾琳走了过来，一脸兴奋的表情。
“别过来！”艾琳用介于惊叫和尖叫之间的声音喊到。
“……好，好，好！”城主一愣，然后有点讪讪的退后，“其实……我也姓霍尔穆特……”
安静。
艾琳愣住了。
瞬间她就明白了，这个人对自己，应该是没有什么敌意的。
“我还以为霍尔穆特家只剩下我这一支了……”城主的表情努力的平静了下来，“没想到……”
“这个姓氏有什么特别吗？我还是觉得孙承欢哥哥的姓听起来比较酷。”艾琳摇了摇头。
“这个……”城主看了一下在场的这么多人，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霍尔穆特是圣女历的时候默斯公国大公的姓氏。而且只有那个家族才姓这个姓。”在旁边闭着眼睛的孙承欢终于插话了。
说的是废话。
“你醒了？”艾琳终于松了口气。
“你都跑到我耳边来吵吵了……能不醒吗？”孙承欢一脸的无奈，“你居然是姓霍尔穆特？怎么早没跟我说啊！”
“你又没问过我……”
“这位城主大人既然是你的亲戚，那不如你以后就留在奥尼卡城好了。”
“你不是今天早上就已经答应了以后走到哪里都要带着我了吗？”艾琳愣了一下。
然后，立刻做出来了一张要哭的脸。
“他是你的亲戚，会好好对你的……我们只是陌路相识……”孙承欢一脸的伟光正的表情。
心里却在坏笑着。
“不要……是你救了我，我以后活是你的人，死了……也要变成鬼跟着你！”艾琳则是用一脸的童言无忌的表情进行还击。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了。
这句话的意思显然是非常，非常，非常复杂的。
不过这样一个一脸天真无邪的小丫头说出来的时候，那些很复杂又很简单的意味，一般人是不会想到的。
“我们能单独谈一下吗？”城主发现了，自己好像确实有必要好好的跟孙承欢谈一下了。
“这个……”孙承欢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艾琳。
艾琳在用她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告诉他，不要。
孙承欢一脸抱歉的指了指艾琳，看向了城主。
那意思就是：你也看到了，她不让……
城主自然也发现了艾琳的小动作，有点无奈，但是只能点了点头。
“晚上我请你们一起吃顿饭吧？”城主看了看外面变黑的天色，只能这么提议了。
“这个……”孙承欢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不要了，中午吃的就挺好的。”艾琳插话。
一副害怕孙承欢跟城主做不当交易把自己卖掉的样子。
孙承欢再次切换到了无奈的笑容：“要不然，我先跟艾琳聊聊吧。”
“……嗯……”城主已经彻底无奈了，只能点了点头，“拜托了。”
“我尽力。”孙承欢笑了笑。
让艾琳跟着你混？
怎么可能……
这一次，孙承欢和艾琳，是跟着城主一起离开了这个呆了整整一下午的房间。
他们两个人觉得，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必要再防着被城主暗算了。
没看到那个城主看向在那里被绑着的驿站主管的时候，眼睛里那已经无法隐藏的仇恨嘛？
两个人一起住进了驿站里的一套很大的为来这里的贵族们准备的房子。
据说，是公爵级别的……
“今天你不用再自己搭床睡了。”
在套房的餐厅里吃过了晚饭之后，孙承欢就带着艾琳在套房里转悠了起来。
两个很大的卧室，他们两个人一人一间。
这好像是从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挺难得的……
“不要，我要过去……”
“呀！别闹！”孙承欢被艾琳给逗笑了。
“……周围有人吗？”艾琳看了一下四周。
“应该没有……怎么？”孙承欢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艾琳很小心的样子。
是要说什么秘密吧。
“哦……是这样的。”艾琳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看了一眼孙承欢，“我……等一下！”
“怎么了？”孙承欢一愣神。
艾琳直接就从他的面前消失了。
圣光帷幕。经过了三年，现在的孙承欢已经习惯了。
艾琳没有回答。
过了一阵，一个人影出现了。
不再是那个小姑娘的艾琳。
是那个漂亮的让孙承欢有点晃神的艾琳。
“好久没有这个样子了，真不习惯。”艾琳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也不知道是在调整穿在身上的衣服，还是别的什么。
反正孙承欢的眼神飘走了。
他不太敢直视。
“是这样的……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里斯大叔不是我的杀父仇人……”
“嗯，你说过，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你没说。”孙承欢应了一声，点了点头。
“你能不能看着我说话！”
“……不习惯……”
“……我这个样子很丑吗？”
“说正事吧，你要说什么？”孙承欢努力把眼神挪了回来。
真的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啊……一身原本没有多特别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很好看了。
“这件事是涉及到我的父母的……嗯……”艾琳的表情稍微有点为难。
“要是不想细说没有关系。”孙承欢连忙说。
小萝莉状态的艾琳为难的表情会让人觉得可爱可怜，现在这个样子的艾琳为难的表情却会想让人轻轻的抱抱她，轻声的对她说一句没关系……
艾琳还是摇了摇头，因为这件事确实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这个故事，自然回到了一千几百年前。
艾琳这么漂亮，是因为她有很好的遗传基因。
那源自于她的母亲。
在艾琳的口中，里斯评价过说，艾琳长得比她的母亲差远了……
她的母亲是跟里斯一样，都是卡特王国的人。
在里斯年轻的时候，是最伟大的魔法师的候选人，天才，自然有着天才的张狂，恃才傲物都是轻的，目中无人也是理所当然……
只不过，天才总是会被人宠爱的，哪怕他的性格再奇怪。
就像柯妮娜对于其实都还算不上多天才的孙承欢一样，里斯这样的整个艾斯大陆都闻名的天才身边，也有很多这样的人。
最出名的一个，就是艾琳的母亲。
卡特王国一位公爵的女儿。
整个卡特王国都闻名的大美女。
只不过里斯这个一心扑在魔法上的才子，根本没兴趣去在这样一位佳人的身上花时间。
一直到，他来到了自己的魔法瓶颈期。
很多年。
几乎所有的人都背弃了他这个天才，除了那个一心一意对他的女人。
然后，里斯消失了。
不知道是因为羞愧，又或者，不想再继续耽误那个唯一还在自己身边的女人。
就这么从众人的目光中，消失了。
艾琳的母亲伤心难过了很久，终于，在她的父亲做主下，离开了伤心的卡特王国，远嫁了默斯公国。
成为了国公夫人。
原本她的人生也应该就这样平安的过下去，也就结束了。
可是却没有想到，默斯国公的家里并不平静。
她的丈夫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但是对默斯的国民很好的国公。
当时的默斯公国，是所有四个国家里税收最低的国家。
也因此，默斯公国是四个国家里最富裕的。
因为很多商人都愿意到默斯公国来。
就像如今的默斯国一样。
只是，民富，不代表国强。
低税收，自然养不起军队，而在艾斯大陆这种打仗非常频繁的地方，没有足够强大的军队，就注定了这个国公不会被贵族们所喜。
而他，刚好有一个很有野心的弟弟……
年富力强，行事果敢，有着跟兰古争雄的野心，也有着出众的魔法能力。
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中兴之君的模版。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是弟弟，所以，国公的位置不会传给他。
但，不是他的，不代表他不会去争。
在支持弟弟的大贵族的眼里，从他的哥哥手里夺权，是检验他到底有没有能力成为默斯国公的第一步而已。
他做了，而且，做的很绝。
他先是公开提出来了，自己的哥哥之所以“变得这么没有上进心”，就是因为娶了一个“让他每天走不出后宫的女人”。
于是，在他的宣扬下，德政，变成了懒政。
之后，他就提出来了，要让自己的哥哥换一个国公夫人。
本来夫妻恩爱，琴瑟和谐的国公自然不会同意。
然后，国公那个“宠信妖女”的形象就这么坐实了。
再然后，就是在艾琳的满月宴上……
这个弟弟策划了一次大事件。
把所有亲向于自己哥哥的大贵族，一举击杀干净。
整个默斯公国，姓霍尔穆特的人，只剩下了他一个……
哦，除了被恰巧去参加宴会的里斯救走了的艾琳。
安东尼也好，大圣女也罢，无论是法师塔又或者圣女教，其实都知道，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国公弟弟的阴谋。
可是他们却没有办法。
因为作为艾斯大陆的秩序维护者，他们必须要保证默斯公国能够继续存在下去。让一个刚刚满月的小姑娘继任国公？除非他们都疯了。
而在此之外可以继任默斯国公的人，只剩下了国公的弟弟……
他们只能被迫去支持国公的弟弟了。
这原本没什么，这种类似的事情，在艾斯大陆的历史上发生过不止一次，只要知情人保持沉默，史书怎么写，并不是多大的问题。
可是有人不能保持沉默，偏偏，这个不保持沉默的人，还是一个很强大的人。
里斯这次出现是很意外的，甚至国公的弟弟都没有做相应的准备，不然，是不会有人从他的布局中逃出去的。
可突然出现了的里斯拥有了不逊于法师塔的大策法师的能力。
于是，他在那一片火海中，带出来了两个人。
艾琳，和艾琳的母亲。
只是艾琳的母亲在确认自己的女儿安全了之后，选择了自尽去追随自己的丈夫。
里斯，则是带着艾琳，在一片骂名中，开始面对来自圣女教和大法师塔的无奈的追杀……
这也是为什么里斯一个人居然可以带着艾琳在大策法师和大圣女的追杀下活了那么多年。
要真是铁了心要杀他，里斯就算实力再强，也是扛不住两人联手的。
其实安东尼也好，大圣女也罢，在内心对于逼迫他们接受这个局面的艾琳的叔叔愤恨之情是远远多于支持之心的。
他们是在进行一个实验。
把艾琳交给里斯这样几千年才出一个的天才，能培养成什么样呢？
如果真的能把艾琳培养成为一个当得起国公的人，他们其实也不介意让里斯上演一出“公主复仇记”的。
而里斯需要的，是时间。
艾琳长大的时间。
他们，也就一直在给里斯时间。
只是最终，在东海边，几个人一起被吸进了混乱的传送门。
之后，争斗就停止了。
没有了大圣女和大策法师的身份所带来的“要消灭掉不稳定因素”的压力，无论是跟里斯惺惺相惜的大策法师安东尼，又或者为里斯肯性命都不要来保护艾琳这个旧情人跟别人生下来的女儿所感动的大圣女，都没有了再跟他拼命的想法。
而艾琳，就这样在几人的照顾下，成长了起来。
……
“所以，其实那个人，算是你的仇人？”孙承欢在故事讲完了之后，终于明白了艾琳给自己讲这件事的缘由。
“不算了吧……毕竟已经过去了快两千年了，他肯定也已经不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了，不然，对着我不可能是刚刚的那个反应的。”艾琳摇了摇头。
“那你……”
“我就当作不认识他吧。”艾琳叹了口气。“不然我会忍不住恨他……”
表情有点伤感。
这样的一个表情……
孙承欢轻轻的抱了抱她，拍了拍她的后背。
安慰。
“哥哥……”
“……干什么？”
“你真是个流氓啊……为什么对我动手动脚的？”
“……”
孙承欢直接跳开了。
有点尴尬。
刚刚那一瞬间……
好吧，他确实心动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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