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祁阳动【改错】
017祁阳动
此次虽不涉及立太子之事，可如若安亲王进京，对三皇子对于陈家都是不小的威胁。
皇帝不喜，陈家更不会喜欢。
果然又有人出列打破沉默，“北境到帝都路途遥远，太后娘娘一向慈爱必不会忍心儿孙小辈受此奔波。太后殿下又在病中，我等自当少与殿下忧心。”
最后容献拍板定案，千秋宴自然要大办，但在外的王孙不必为此奔波来京，贺礼送到，略尽心意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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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殿里，林惠然看完手上的密信脸上泛起愁容。
祁阳城沈硕派人捕杀妖兽，购买妖丹。
善安堂广招方士名医炼丹，应召者不在少数。
祁阳城环境恶劣，灵气稀薄，士兵们每次打仗身受重伤，所用伤药也颇为劣质。
沈硕派人常年去山上采集灵草，炼制丹药。
在善安堂以极低的价格出售，祁阳城百姓和士兵无不为此感激。
沈硕每年给太后进献的丹药，同样是善安堂炼制。
善安堂是沈硕一手建立，名字还是当年太后所赐。
这几年，沈硕进贡的丹药，虽有些微出众的时候，但效果了了。
世人皆知，灵脉根基被毁，无药可医。
只是，往年沈硕一向知道陛下对此颇为忌惮，炼药之事都是谨小慎微，慎之又慎。
没想到今年的动静倒是有些大。
也是，浮梦丹都用上了，太后的身体怕是也不得不着急了。
林惠然犹豫了下，“臣派人去祁阳城盯着。”
容献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事出反常必有妖，还是多派遣几个人盯着的好。
他端了杯茶吃了口，又看向林惠然，“念儿进阶练气三层了？”
陛下对念儿的事情了如指掌，她不奇怪。
只是早朝的事情刚过，这时候提起念儿，林惠然的心像是一下子被提了起来。
毕竟，安亲王和三殿下的天赋灵脉不过开了两条。
而林念开了四条。
立太子的事儿，虽然还没影儿。
但林惠然实在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卷入这场不必要的风波。
“念儿年纪还小，一时进阶如此之快，我倒是担心根基不稳。”顿了顿，又接着说，“到底是喜事，微臣明日在家设了小宴，陛下若是有空也来凑一下热闹。”
林惠然少有相约陛下。
一是两人要避嫌。
二也是不想造成陛下的误会。
容献一听倒是难得的高兴，自是答应。
林惠然的话像是未说尽，再次看向陛下，“我前几日和陛下说起的事情，这次倒是难得的机会，我也会和将军提前叮嘱念儿，只是认亲灵石就劳烦陛下准备。”
认亲灵石，是一种特殊的石头，数百年前由一位元婴修士所发明。
血液滴于灵石，血缘相近者，血液相融，亲缘关系越近，相融速度越快。
无血缘关系者，则血液不能相融。
容献有些不可置信，“认，认亲灵石……自然！我一定准备好！”
这个女儿是他和惠然的孩子，自小他就待她如珠如宝。
打着林惠然的名号，不知道送了多少东西过去。
碍于身份，他却不得不与这孩子保持距离。
每次见了，那孩子对他也都是恭敬畏惧，还有一丝他隐隐觉察到的疏离。
这么多年，他想把林念接进宫的心思不言而喻。
如今有机会认清身份，他自然喜不自胜，即使只是私底下的，也足以让他胸膛饱胀鼓荡。
林惠然向陛下告了假，说是后日送林念去太明宗，自己也在那多待几日。
一是，安抚女儿。
二是，自己数次筑基不成，想请教一下紫霞峰的时越峰主。
关于同心契的事儿，林惠然并未提起。
等林惠然走后，容献才适时反映过来。
她这样给自己甜头，私下里认亲，也就是说明，她仍旧是不愿意把这件事情摆到明面上来。
容献苦笑一声，还是被她给摆了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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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宫出来，林惠然就去了衙门里，打算调派几人这几日就去祁阳城。
今日空闲，孟燮在摆弄着一盆不知道名字的花，在院子里给花晒太阳。
一看到林惠然就叫苦不迭，把早朝之后的事情告诉了他。
待漏院里早上多嘴的几个人都被罚了一月俸禄。
“好好好，孟大将军，明日小女进阶宴你一定来，让你吃个够，也算是弥补今日的损失！”
孟燮果真被吸引了注意，“哎呦，这小娘子才几岁啊，这就练气三层了，真真是让我等望尘莫及，你们林家后继有人了啊！”
他这句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旁的林错愣了愣，后才笑说，“小娘子自来天赋出众。”
林惠然开口，“少贫了，这次去祁阳城，你和林将军各选两三个人，这两日就去！”
“我还是派柳校尉去！”
林惠然对这个柳校尉并不陌生，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要说没什么？谁信？
只是这柳校尉确实天赋出众，修为不浅，旁人也说不得什么。
只听孟燮继续说道，“上次你中药昏迷不知道还有没有印象，说来也巧了人家弟弟也因为这事受到了牵连，就是被挟持的那个郎君，身子骨本就弱，在水里泡了一夜呢！”
听到被挟持的郎君，林惠然这才被孟燮的话吸引注意，“你是说那天的那个小郎君？”
她清醒过来已经将近过去一天，之后的事情都是交给孟燮处理。
毕竟是麒麟军办案连累了人家，说起来还是那个魂修帮了自己，只是这事儿不能随便透露。
“对啊，那小郎君叫做哦，柳汀寒，正是柳校尉的弟弟，也真是巧了……”
林惠然懒得听她废话，“那小郎君怎么样了？身子可好？”
孟燮听到她提起柳汀寒的状况，明显的有些许愁容，“一梦合欢又没解药，那小郎君解毒的法子和您一样，人家修为没您高，身子骨也弱，好像自小就不好，柳校尉为此还请了一天的假。”
林惠然皱眉，她记得那少年是有修为的，又有魂修帮忙，“重点！”
看她这样，孟燮倒是乐了，“您放心没事的，我都替您打点好了，更何况柳校尉可是我的爱将，我怎能……”
中途看到林惠然那双逼人的眼睛，孟燮赶紧说道，“没事，那孩子是太明宗弟子，虽身体弱，第二天就回宗门了，还是我派人找的马车！”
没事就好，林惠然提着的心放下，“说来那天也算是多亏了小郎君帮忙，又是你手下的弟弟，多犒劳犒劳倒是没错。”
孟燮倒没想到，那小郎君真的能帮什么忙，但林惠然一向不会说谎，他脸上更加高兴起来。
林惠然看着他的样子，免不了叮嘱，“你派谁去我没意见，这次的事非同小可，不要坏了陛下的事才是紧要！”
孟燮自然领命。
林错适时的插话进来，“这次我还是打算派枫儿去。”
林惠然的目光向林错看去，孟燮在一旁附和，“林小郎君不错，趁着这次多去历练历练！”
林惠然点点头，“嗯，我没意见。”
林错看了看林惠然，犹豫着开口，“上次的事，小郎君一直耿耿于怀。”
林惠然皱眉，上次的事？
她想起了那碗被打碎的馄炖，那句郎君你的腰牌。
红艳杀人灭口，虽不一定是因为这句话，但这样的事情在执行任务时是大忌。
事后因为林枫的身份，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过多提起这件事，可林惠然还是停了他几日的职。
“事情已然过去，不必再提，也告诉他不必在意。这次事情可容不得出错，真要是有心我等他这次给我将功补过！”
这时林错的脸上才有了真正的笑意，只听林惠然又说，“明日念儿小宴，他们表兄妹也多日未见，让枫儿也来府里，趁着这次好好聚聚。”
孟燮在一旁插科打诨，“林校尉都去了，我们柳校尉也要一起去！将军可不能厚此薄彼！”
大家伙都是麒麟军的人，哪儿来的厚此薄彼？
“好好好，随你，我的府里还不差这一双筷子，让他们也提前熟络熟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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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林错和林惠然同路，也跟着去箜篌夫人府里小坐。
林错现在住的是林家的老宅，和林枫住在一起，称林府。
林惠然居住的地方，是陛下后来赏赐的公主府，离皇宫更近。
没几年就和洛成搬到了新的府邸，因为封号，又称作箜篌夫人府。
一路走至明心楼，林惠然虽然不知道林错来府里有什么事，但林家人除了药和封印的事，一向对她不错。
林错也算是府里的常客。
林惠然也趁此机会，让人把去年的账本都拿给林错。
让他带回去一份，也好让林枫一起看看。
林家自从林堂去世，当时林枫不过八九岁，一直都是林惠然执掌林家大大小小所有家业。
按说林堂去世，幼子尚小，林惠然作为林家嫡女直接继承家业也不为过。
但林惠然对林家家业并没有觊觎之心，林堂死后不久就按惯例分好家产，林堂占一半，其余林惠然和林错平分。
林错推辞，最后只好林惠然占其三，林错占其二。
多年来林惠然都会把每年的总账目，在年底或者年初腾给林枫一份。
是为避嫌，也是为林枫将来能够更好的执掌家业。
去年的账目送来的晚些，一直耽搁到如今，正好趁此机会交给林错。
窗外天色渐暗，月生于空。
林惠然端起茶盏，“兄长可有事？”
林错接过账本，犹豫着开口，“明日小娘子宴会，陛下可会到访？”
“并未，陛下日理万机，念儿这事不过是小事。”
林错捏着账本的手不由自主的发紧，心里着急，面上却不敢显露，“这，这怎么会是小事？念儿，念儿可是……”
林惠然打断他的话，“可是什么？念儿是我和洛成的孩子！”
林错自知犯了林惠然的忌讳，可眼看林念的年龄越来越大，三皇子已然十八，若还要拖延，难不成一辈子都不让林念认祖归宗不成？
“夫人哪里的话！”
他讪笑两声，却拿出了兄长的架势，“惠然，今日我就脱大拿兄长的身份问你一句，你是不是从未打算过送念儿进宫，让她认祖归宗？”
其实林惠然虽是这样的想的，但她不愿意完全替林念做这个决定。
想等林念年纪再大一些，有自保的能力，她若想进宫，她这个做母亲的也不会拦着她。
只是此刻，林错问这话的目的性太过明显。
多年情分，林惠然不想彼此生出嫌隙，误解。
“兄长若是真关心念儿，不论如何念儿都是我的孩子，是林家的子嗣，皇宫危机四伏，我是没打算送他进宫。”
怎么会危机四伏呢？有陛下在，有娘子在，有林家在，纵是和陈家争一争那也是有很大的胜算！
林错忍不住开口，“有陛下在……”
林惠然一双锐利的眼看向林错，林错接下来的言语只要咽回肚子里。
临走站起身，林错还是不死心，“惠然，你好好想想，这也是大哥的意思……”
林惠然嘴角一抹轻笑，林堂的意思吗？
她虽不在意过去的那些记忆，但不代表真正的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后还像个傻子一样无动于衷！
不过是个工具而已啊！她，不过是林堂保住林家的工具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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