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以己身为粗坯
隆隆隆！
但是，老龟刚刚行动，立刻锁链震动，一道道法则垂落，将其封锁。
“嗷——”
老龟仰头嚎叫，一脸痛苦的表情，手掌收回。
“可恨！一个时代都已经落幕，你还要镇压本尊到何时？你还能镇压本尊到何时？”
老龟咆哮，伸手去抓铁链，立刻被一道道法则灼伤，皮肉崩伤，只能无奈地松开。
显然，这条铁链绝非凡物，仿佛有连同天地的力量。
“看来，本尊一时还不能离开这里！”
老龟叹一口气，一副无奈的表情。然后，扭头看向凌南：
“你这小辈，给本尊一股熟悉的感觉……莫非是哪位老友转世重生？”
那道铁链，似乎不光是将老龟**封锁，连神识都封锁住，只要稍有举动，立刻一道道法则垂落，将一切封锁。
“不对！”老龟嗡隆隆的声音，摇了摇头，眉头微蹙，“血脉气息也不对，应该不是老友的后人，这么说，是功法传承？可惜！可惜本尊记忆缺失，年代实在是太过久远，一些事情，都记不得了……”
凌南，“……”
这副语气，这幅表情，简直跟谷底大河的老龟一模一样啊！
难道说，真是那只老龟跑到这里来了？
不对！凌南很快排除了这种猜测。这只老龟原本是被封印在寒潭深处的，那座冰山，不知道存在了多么悠久的岁月。现在，困着它的神秘铁链，一看就是年代久远……老龟困在这里的时间之久远，绝对远超自己想象，非常恐怖。
而几个月前，他还在外面看到过另一只老龟。
气息一样，怎么看都应该是同一个存在才对，偏偏是两只老龟……想想这些，凌南竟然有些毛骨悚然。
“不管那么多了！本尊虽然被困在这里悠久的岁月，看人的眼光是不会错的，你绝对是友非敌，既然如此，就不能让你陨落于此！”
老龟说着，突然表情一凝。就在凌南一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时，只听老龟张嘴，一声咆哮，强大的声波激荡。
哗啦啦！
整个铁链都被激活，一道道铭文迸射，道道法则垂落，仿佛一道天幕落下。
“嗷——”
老龟持续咆哮，恐怖的力量爆发，跟铭文和法则碰撞，互相毁灭。
在最激烈处，老龟突然闭嘴，声势一收。
哔哔啵啵！
法则和铭文交织，形成一道道锁链一般，兀自未消，在老龟背上一阵抽打，似乎是天意的惩罚。
然后，看到老龟放弃抵抗，似乎服输，这才渐渐平息。
在被抽打的时候，老龟一动不动，甚至连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就在铭文刚刚平息的瞬间，老龟突然动手，爪子猛地伸出，“霍拉”一声，在垂落的法则“幕布”上撕开一道口子，上身直接探了出来。
隆隆隆！
受到挑衅，铁链立刻狂暴起来，哗啦啦抖动着，铭文和法则如同狂风暴雨一般降临，想要重新将老龟封印。
老龟两只爪子舞动，毁灭性的气息爆发，一道道铭文和法则像是蛛网一样不堪一击，全部被毁掉。
当啷啷！
铁链抖动，铭文交织，金属碰撞的声音刺耳。黑色锁链，仿佛从深渊中而来一般，甩动着，“啪”地一声，重重抽打在老龟的后背上。
坚硬的龟壳，都留下一道痕迹。
啪！
铁链再次抖动，一下下狠狠抽打。
老龟咬咬牙，强忍着坚持下来，爪子向着凌南伸过来。
遥远不知道多少万里，仿佛隔着星空一般，但是，空间法则在爪子周遭流转，一闪之间，已经到了近前。
瞬间横跨星空……老龟的强大，简直颠覆了凌南的认识。
啪！
吸收了寒潭深渊寒气而凝结，在凌南看来坚硬无比，几乎不可摧毁的冰层……老龟的爪子刚刚接近，还没有触碰到，就已经完全崩解，成为冰屑，粉碎开来。
一瞬间，凌南身遭的威压束缚完全消失，彻底解脱出来。
“受了伤，不过，生命力还算强大，没有性命之忧。”老龟嗡隆隆的声音沉吟着。
一眼看上去，凌南现在的状态的确不怎么样，尾巴连同小半截身体全都血肉崩碎，只剩下莹白的骨骼，上半截身体也是伤痕累累，妖气消耗几近枯竭……不过，不死心经运转下，生命力依旧旺盛，如同秋季的荒原上压制的火星，只要稍有机会，就会蓬勃而起，形成燎原之势。
“看在同为我妖族一脉的份上，本应赐你宝物，只是，本尊被困在这里无尽岁月，所有宝物都已经灵气耗尽而毁掉……就帮你修复一下躯体吧！”
老龟说着，爪子一弹，一滴鲜血向着凌南飘去。
说是一滴，但是，足足十几丈方圆，几乎将凌南包裹起来。浸泡在鲜血里，鲜血迅速向着身体中浸透。
凌南可以感觉到，一股磅礴的力量迅速滋长，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在迅速修复，尾巴和下半身崩碎的血肉迅速滋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片刻时间就已经重新丰满起来……不到半炷香时间，那滴血液已经完全被凌南吸收。
此时，凌南也发生了变化，原本墨绿色的鳞片，变成了土黄色，更加接近老龟的颜色。浑身血气磅礴，充满了力量感。
“嗷——”
凌南一声咆哮，声音在空寂的深渊中传开，尾巴摆动。
他没有晋级，依旧在炼精化气境九层。但是，他能够感觉到，这滴血，让他的身体从根本上得到一次洗礼，根基更加坚实，血脉得到冲刷和重塑，以后晋级的潜力更大，而且，**力量更加强大。
“谢前辈！”
凌南看着老龟，眼中都是感激的神色。
老龟很神秘，甚至，出现在两个地方，以不同的状态，这显得很诡异。可是，凌南能够感应到来自对方的善意。这一滴血的厚赐，足以让凌南受益半生。
“不用谢！看来，你最近似乎正在祭炼一件法宝？”
老龟声音平静。在他后背，黝黑的铁链甩动，像是巨大的鞭子一样不断抽打着。更有一道道法则和铭文垂落，想要将老龟重新封印。
这幅情景……一头体型大过任何一座山脉的老龟，坦然承受灭世一般毁灭力量的打击……像是铭刻在凌南心中一样，挥之不去。
太强大了！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这个世界的巅峰力量，但是，这种极致的力量，让他心潮澎湃，充满了渴望。
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啊！
修者，当如是！
“是！”
凌南也不遮掩什么，张口，定身珠和小钟全都吐出。
小钟虽然神秘，老龟这等存在，也是绝对看不上的，因而，根本就不用顾虑什么。
果然，老龟只是淡淡地点点头，对那定身珠连看都不看一眼，仅仅从小钟上扫过，“无根钟倒也马马虎虎，可惜这只是一件仿品而已，而且，连一丝先天材料都没有，铭文刻画粗陋……不过，你炼精化气境的修为，能拥有这件宝器也算不错了。”
凌南，“……”
一件让地涌夫人都打破头拼命也要抢回去的小钟，在老龟眼中竟然这么不堪？
先天材料，凌南前世貌似听说过这种东西，那是连神境强者也只敢谈谈的东西，老龟口中，仿佛一件宝器中不加些先天材料就不能算是宝器一样！
这果然是强者风范啊！
凌南有些心潮澎湃了。老龟在他的世界中打开了一片广阔的天地。
“不过，我妖族以炼体为第一位，借助外力宝物，偶尔为之可以作为辅助手段，花费时间去祭炼的话，就得不偿失了。我们妖族**力量强大，本身就是人族眼中的炼器材料，人族之所以猎杀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拿我们的骨血去炼器。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能以己身为粗坯，来炼器呢？”
老龟的语气很平淡。不知道活过了多么悠久的岁月，对于人族猎杀妖族，以妖族尸骨为炼器材料……已经能够很坦然地接受。
凌南的心脏砰砰直跳，眼睛放光。
以己身为粗坯，来炼器？
他仅仅隐约接触过类似层次，比如，将宝器铭文刻画在身体某个部位……但是，以己身为粗坯来炼器，这么大手笔，他完全没有想到。
此时，豁然感觉一扇大门向他打开。
“妖族，淬炼己身，以己身为粗坯，这是人族永远也赶不上的优势。我们必须利用好了，才能够战胜人族！”
老龟一边说着，爪子屈指，一根指头指向凌南，张口发出一个字：
“咄！”
啪！
小钟非金非铁的钟体瞬间崩裂，劲儿化为齑粉。就在凌南以为其会彻底毁掉的时候，却发现一道道铭文流窜交织，形成一口小钟的形状。
钟体破碎，材料化为齑粉，但是，钟上铭刻的铭文却是丝毫没有破坏，萦绕在空中，形成一个虚幻小钟的形象。
老龟爪子摆弄，那一道道铭文稍微变化，看似只是微弱的变化，但是，让那小钟虚影却是更加精致。
毫厘之差，谬以千里！
对于铭文法则来讲，尤其如此。
……
感谢堕天丶路西法、毐你两位道友的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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