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最好的那棵树
林延走后，纪千山在剧组的日子就单调起来了，他只是个新人，注意到他的人不多，顶多发饭盒不会忘记他。
纪千山战战兢兢拍戏，老老实实挨骂。
霍导虽然私底下对他挺照顾的，但他若是没演好，该骂的还是骂。
好在纪千山加了林延的联系方式，林延私底下没少帮他，同时也没少问他挨骂没有。
纪千山每次都回复无语，林延自动理解为挨骂了，发了很多哈哈哈给纪千山，笑过后又给纪千山讲解该如何演戏。
纪千山承了林延的情，便会问：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然后到林延给他回复省略号，显然也很无语。
但这天，纪千山问出需要帮忙不的时候，林延久久没有回复。
纪千山没多想，估计林延是被他烦得不想回复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还挺高，纪千山忍不住笑出声。
然后霍导冷飕飕地问他：“剧本嚼透了在这笑？林延走后你的状态直线下滑！”
纪千山敛住笑容，“你看错了。”
霍导横了纪千山一眼，接着又道：“你看苏屏的目光收敛点，他跟我说怀疑你看上他了。”
纪千山心下一惊，反驳道：“我没看上他！”
在他眼中，饰演男三的苏屏已经是霍导的人了。
“我当然知道你没看上他，你喜欢的是江舟。”霍导嘿了一声，拍拍纪千山的肩，“我那个外甥冷心冷清，对你倒是有所不同，我挺看好你的。”
霍导想了想又道：“但你们一个alpha，一个beta，他易感期会很难受，你也不会好受。”
“等…等会儿，”纪千山反应过来，“你来跟我说苏屏告诉你，他怀疑我看上他了？？”
也就意味着那天晚上，霍导知道他和江舟在外面？天啊！
“所以叫你目光收敛点，一天看他好几次，他这样想是正常的。”
纪千山讪讪，“下次不会了。”
“我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想要资源，而我可以给他资源。”
霍导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但我给的资源，是我觉得他能胜任的资源。”
纪千山不明白霍导为什么要跟他说这些，但他能理解霍导的想法。
正如林延所言，资本能给的，资本也能收回，资本不会吃亏。
“但你放心，江舟那死小子绝没有这样的想法，他少年时就说要孤独终老的话。”霍导不知想起了什么事，乐不可支，“记得当时还录下来来着，等我回去找找，或许可以让你听听。啪啪大型打脸现场。”
“霍导你跟我说这些……”纪千山面色复杂，“会让我多想的。“
霍导上次跟他说他就想了很多。
结果现在还来，他怕自己遭不住，一个忍不了就发消息去骚扰江舟了。
“多想？”霍导略一挑眉，“我倒是觉得你想的有点少。”
纪千山：……
他想是在心里想，当然不会说出来啊。
“咳……”纪千山决定豁出去一下子，“霍导，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吗？”
霍导是江舟的舅舅，但他上一世却没接触过，纪千山一直觉得怪怪的。
霍导一脸莫名，语气莫名，“还能为什么，看好你呗。”
“再问一句，你是怎么知道我…额，喜欢江舟的呢？”
“江氏谁不知道啊，”霍导眼里带上了挪移，“纪千山从学校追到了娱乐圈，其勇气可嘉，其精神可歌可泣。”
纪千山：“……我能再问一句，你之前为什么说江舟是因为我来的吗？”
“因为他就是因为你来的。”霍导好似没了耐心，“这么跟你说吧，我当导演数十年了，这小子没来看过我一次。”
纪千山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心脏也没出息的快速跳动着。
如果……如果说，江舟真的是因为他来的剧组，那是因为什么？他们的同学情？没到这地步吧？
霍导是江舟的舅舅，江舟也没来看过霍导。
可如果不是同学情，难不成是爱情？
纪千山忍不住妄想，又止不住希望是真的，如果江舟真的有点喜欢他，何至于上一世……
不，不对。
纪千山直觉里面有问题，他所知道的大多都是江无弃告诉他的。
纪千山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他看向霍导，“霍导……”
“江舟小子对你不同，应该是有点那方面的意思。”霍导皱眉摆手，“什么情情爱爱的我也不是很懂，我现在只知道要开拍了，但你的状态被我带偏了。”
纪千山笑了起来，霍导说这些话，叫他疯狂想要再追江舟。
已经按耐不住心思了。
纪千山拿出手机想要发信息，然而却被霍导抢走了，“你们之间怎么样我管不着，但现在你得给我好好演戏，拍完戏随你们腻歪。”
“我……”
“别我了，拍完戏还给你。”霍导毫不客气地把手机揣进了自己兜里，然后给了纪千山一个眼神，“给你十分钟准备。”
纪千山哪还有心思准备什么演戏！
他巴不得马上见到江舟，把话题敞开了说！
霍导有些后悔根纪千山说这么多了，半响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早拍早好，没几天就能杀青了的。”
纪千山平复了一下心情，故作镇定的嗯了一声，“给我点时间。”
现在还不是个好时机，现在还不是个好时机。
纪千山在心里默念着。
等拍完戏，他就去问江舟，表明自己的心意。
如果江舟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那就不再烦江舟。
而如果江舟有那方面的意思……
那就重新在一起。
什么前世，什么今生，什么歪脖子树，江舟分明是最好的那棵树。
霍导嗯了声，开始教给导纪千山一些心得，开导纪千山。
纪千山的心情平复了很多。
这些天，他吃的很少，下巴已经有了明显的轮廓。
正如霍导所说，《长眠》已经临近尾声，他要努力尽快杀青。
纪千山之前听过林延的指导，早就对这段有信心了，再加上霍导的指导，纪千山演得挺顺的，几遍就过了。
拍完戏后，已经是大晚上了。
纪千山拿回了手机，却没了想要发信息的冲动。
他盯着和江舟的聊天界面，上面还停留他发给江舟的那两颗爱心。
纪千山回想了一下江舟其他追求者的待遇，好似…连江舟的微信都没拿到？
江舟见着他们也是从不说话，就冷着个脸。
而江舟虽然对他脸色也挺冷的，但……上次在公司江舟不就主动和他说话了？说他脸色不好。
还有前世，如果单单是为了负责，会给他养胃，帮他戒烟吗？
纪千山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
他不禁莞尔，上次发信息给江舟过后，他一直担心会被江舟拉黑或者删除，所以没再发信息过去。
要不……
纪千山编辑了个晚安发过去。
成功了。
纪千山眼眶有些发热，他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
只得点燃一支烟，去到阳台开始抽。
他的大脑一片混沌，乱糟糟的，想着前世和江舟婚后的相处，想着江舟对除他之外的人的态度。
然后想到了之前说要放下江舟。
纪千山指尖一顿，然后又笑起来。
不算事。
不过是说话不算话而已。
纪千山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拍戏中去的同时，不忘给江舟发早安，午安，晚安。
期间江舟只回复了一个早安。
但架不住纪千山开心啊！江舟不仅没有拉黑删除一条龙，还能忍受他每天早晚安，甚至还回复了。
真是……活该被他缠上。
请教林延的时候，林延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纪千山的进度都快了不少。
这天，请教完后，林延那边一直是对方正在输入。
是有什么难处了？
纪千山看了看日期，十月下旬，是这段时间了。
林延：照这进度，再有一两天差不多了吧？
纪千山回复：是的，差不多了。
林延：你之前说，有困难可以找你，这话还算数吗？
林延没有渠道查纪千山，只能百度了一下，上面说纪千山是江氏的艺人，还是x大的学生。
没什么有用的。
但他现在只能寄希望在纪千山身上。
纪千山下意识正襟危坐，回复道：当然算数。你遇到什么麻烦了？
那边的林延过了好半响才回复：虽然临近解约，但公司不想放过我。
林延：他们想压榨我，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还是合约期。
林延：但是那群傻逼，想让我被潜规则。
纪千山心想：果然来了。
纪千山把韩钦的微信推给了林延，并回复道：这是圈里的前辈，他应该能帮上你。
韩钦可不单单是江氏的艺人那么简单。
身为omega，没点背景怎么敢孤身进娱乐圈？
纪千山又推了自己大学同学的微信给林延，附带回复：这是我的大学同学，学法律的，应该也能帮到你。
【水天】你跟他们说是我叫你加的就好。
发完后，纪千山联系他二人，说清楚情况。
韩钦很乐意帮忙，回复了ok。
另一个同学也回复了好。
纪千山笑了笑，回复他二人谢谢。
大概率是稳了。
林延：谢谢，事情解决后请你吃饭。
【水天】谢谢就不用了，我要吃火锅。
纪千山挺喜欢林延的性子的。
两天后，剧组正式杀青，纪千山连杀青宴都不想参加，想直接走人。
然后被霍导拦下来了。
霍导眼里挪移的笑让纪千山有些无地自容，仿佛整个人都被霍导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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