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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潇潇病了


萧潇病了,一大清早萧景然就接到杜月的电话,然后萧景然回头看了看躺在身边的童瑶,说:“你先带潇潇去医院,我随后就过来!”

        童瑶眸色幽深,看着萧景然匆忙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然后快速洗漱完,换了一身衣服,匆匆往医院赶去。

        童瑶非常理解萧景然,他从小没有父亲,母亲卫兰又为了支撑起他父亲留下的整个庞大的E国际集团,常常不能陪他。他小时候基本和现在的萧潇一样,是在家里的管家和保姆的照顾下长大的。

        保姆再贴心也不如自己的母亲,所以萧景然的童年过得非常孤单,这也养成了他高冷、孤傲、不善与人谈笑的性格。而童瑶她自己,就是私生女,所以没有人比她再清楚一个私生女的处境。没有完整的家庭,从小在别人的白眼、嬉笑下长大,明明什么都没做,却生下来就像有罪的样子——窃取了别人家的幸福。所以她并不希望萧潇今后也和她一样。萧潇如果是萧景然的女儿,她愿意成全他们一家人,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萧景然匆忙赶到医院,杜月和保姆站在急诊室门外,萧景然跑上去就问:“潇潇怎么样了?”

        杜月急的几乎快哭出来:“今天早上她一从床起来就发高烧,烧得整个人一直说胡话。我和刘婶都吓坏了,然后带她来了医院,给你打了电话。”然后杜月趴在急诊室的门前,一直求祈求说:

        “潇潇你一定不能有事……妈妈不能没有你……你一定不要有事!”

        接着急诊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杜月失态的马上扑上去抓住潇潇的手道:“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说:“放心,只是普通的发烧感冒。不过小孩子太小,需要在医院观察一段时间。”

        杜月终于松了口气,说:“谢谢你,医生。那我心在可以进去看她了吗?”

        “可以,不顾小孩现在睡着了,正在打点滴。”

        医生离开,两个护士推着萧潇从急诊室出来,送萧潇去了给她安排的病房。萧潇一直睡到中午十点钟才醒来,醒来就找杜月,凄楚地叫道:

        “妈妈,你在哪儿?潇潇不要再一个人在美国了,不要在丢下潇潇一个人不管……”

        杜月泪如雨下,抓住萧潇的手在唇边吻了吻说:“妈妈在这儿,妈妈在这儿……妈妈以后再也不会丢下潇潇一个人不管了。以前都是妈妈不好……”

        但是潇潇却说:“不,妈妈没有不好。是萧潇不够乖,不够听话,经常给妈妈惹麻烦,所以妈妈才不能经常都陪潇潇……”

        听了女儿的这番话,杜月自责得将整个都埋进了床里。当初她不顾经纪人的反对,坚持要生下萧潇。但是生下萧潇后,这些年除了给萧潇打钱,不断地满足她物质上的需求外,基本上没有履行一个母亲的职责。

        看到这一幕场景萧景然很心酸,他从没见过杜月这样。她总是那样的光鲜亮丽,将自己最好、最美丽、最自信、最优雅的一面展现在人前,呈现给观众,谁会想到她现实生活中如此心酸,是一个可怜的单身母亲。

        “……”萧潇看着萧景然,但是到现在她都没有对他说一句话,更不肯像杜月告诉她的一样叫他“爸爸”,或是其他称呼。小孩子比谁都聪明,在她心里大概是恨萧景然的,觉得他抛弃了他们母女,让她的妈妈这么辛苦,自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我去叫医生过来。”

        萧景然觉得尴尬,转身便出了病房。当年明明是杜月背弃的他,现在搞得他好像才是负心的那个人似的。

        但是又能怎么样呢?难道他能对小孩子说:“当年是你的妈妈背弃了我,为了金钱和名利,和别的男人好了,还坑了我一把。所以要怪你就怪你的妈妈,不要怪我!”

        光是这样想一想他就觉得好笑。母亲在小孩子的心中永远是最美丽的,不会允许任何人说自己母亲的不是。他也并不想打破杜月在萧潇心中美好的形象,所以这个锅只能由他背了。

        他找到医生,和医生再次来到病房。护士给萧潇量了量体温,测了测血压,医生躬下身用胸前的听诊器听了听萧潇的心肺,又用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扒开萧潇的眼睛,仔细检查了一番,又看了看护士递过来的体温变化表,和血压检查单,说:

        “肺部有些炎症,不过都不是大问题。你们不要太过担心。”

        接着医院就走了。

        整个上午萧景然一直在医院东走西跑,杜月一直在病房里陪着萧潇。中午杜月的经纪人来过一次,两人在花园好像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争吵,然后杜月的经纪人就离开了。萧景然本来想问出什么事了。但是杜月从花园回来看到他,并没有想提这件事的意愿,他就没有问。

        接下来的几天萧景然每天都会去医院看萧潇,童瑶知道他每天去医院都是为了看萧潇,虽然没有抱怨什么,但是明显是不开心的,因为这几天都很少和他说话。

        萧景然一直很想找杜月好好聊聊,但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杜月工作很忙,除了萧潇去医院的第一天,并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去医院看萧潇。有时候全天萧潇都不能等到她的人。有时候刚来,没陪萧潇一会儿就走了。萧潇很失望,但是又很乖,她是一个非常善解人意的女孩,从来都不会抱怨什么。

        萧景然每天都去医院,一开始萧潇仍然不与他说话,但是他去的次数多了,两人就熟悉起来了。萧潇看是他,还把她平常喜欢看的一些漫画拿给他看。

        小姑娘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几次下来两人就熟了,常常有说有笑。萧景然常常会给萧潇讲一些她从来没听过的山海经里面的故事,每次萧潇听得都津津有味。又一次讲到精卫填海的故事,说:

        “太阳神炎帝有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小女儿,叫女娃,是他最钟爱的女儿。炎帝是我们民族的人文初祖,不但要管太阳,还要管五谷和药材,平常工作很多,每天一大早就要到东海去指挥太阳升起,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回家。

        “是个懂事的好孩子,爸爸不在家,她就自己玩。她常常穿着一双小红鞋跑到田野里,把很多花插在自己头上,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看着火红的太阳从东方升起,沐浴着让万物健康生长的阳光,看鸟兽在阳光下欢腾。

        “有时候她也跑到东海边上去看日出,每当她看到霞光万道、光芒四射,一轮红日从海面上跳出来的时候,她喜欢极了,觉得非常自豪,因为这一切都是她的爸爸带来的,因此很想去看看太阳升起的地方。

        “可是,女娃太小,炎帝不能带她去,因为太阳升起的地方在东海以外几亿万里的“归墟”,那个地方很热很热,小孩子受不了。

        “女娃因为这件事情,经常和炎帝生气。神秘的归墟实在太吸引人了。于是有一次,她不听话炎帝的话,等炎帝走了之后,自己驾着小船,向归墟游去。

        “可是不幸的是,海上掀起了风浪,把小船打翻,女娃淹死在海里。炎帝非常伤心,但是他固然挂念他的女儿,也不能用他的光和热使她死而复生,只能独自悲伤。

        “女娃不甘心她的死,于是她的魂灵化为了一只小鸟,名叫‘精卫’。精卫长着花脑袋、白嘴壳、红脚爪,大小有点象乌鸦,住在北方的发鸠山。她恨无情的大海夺去了她年轻的生命,因此常常飞到西山去衔一粒小石子,或是一段小树枝;展翅高飞,一直飞到东海,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回翔着,把石子或树枝投下去,想要把大海填平。

        “大海奔腾着,咆哮着,露出雪亮亮的牙齿,凶恶地嘲笑着精卫说:‘小鸟儿,算了罢,你这工作就算干上一百万年,也休想把大海填平呢。’

        “精卫在高高的盘旋在空中固执的对大海说:‘哪怕是填上一千万年,一万万年,一直到宇宙的尽头,世界的末日,我也要把你填平!’

        “大海问:‘你为什么如此恨我呢?’

        “精卫答:‘因为你呀夺取了我年轻的生命,将来还会有许多年轻无辜的生命要被你无情地夺去。’

        “大海说:‘傻鸟儿,那么你就填吧,你永远都不可能把我填平!’

        “精卫在高空悲啸:‘我要填的!我要填的!我要永无休止地填下去的!这叫人悲恨的大海啊,总有一天我会把你填成平地!’

        “于是她飞翔着,啸叫着,离开大海,飞回西山,又从西山把石子和树枝衔来投进大海,往复飞翔,从不休息,一直到今天地还在做着这件工作。”

        听完萧景然的讲述萧潇伤心极了,为精卫伤心,也为自己伤心。因为她觉得精卫是因为炎帝常常没有时间陪她,才会掉到大海里淹死的。而她也常常没有父母陪。于是凄凉的说:

        “精卫真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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