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上次她只在街市上溜达了一小会儿，还没看够呢，遇上疯马伤人又赶着救人，救完人之后小翠那丫头总在耳边唠叨，催得她早早回了将军府。如今她来公主府做客名正言顺，三叔可没法子再管着她了。
正好赶上外面雨停，春雨过后，天色不但晴朗，天边还多了一道彩霞，漂亮的紧，让人更想出去走走。
公主府的护卫侍女们远远跟着，莫离同李秋菱手挽手在前边走着。十里长街两侧铺肆林立，热闹非凡。莫离瞧花了眼，经过酒楼又是面馆，再往前走还有不少卖小玩意的。莫离来长安不久，自然对长安街上各种东西都好奇，而李秋菱一直住在皇宫，出了皇宫就在公主府，对于街市也是生疏的很。严格算来，两人都是第二次上长安街市，难免就逛得久了些。
“菱姐姐，你瞧前边。”莫离拉着她往前，后边一众随从赶紧跟着。
莫离回头看看后边的累赘，在她耳边小声道，“菱姐姐，他们时时刻刻都这样跟着啊。”
李秋菱看出来她嫌随从碍眼，笑道，“他们有保护我的职责，自然是要跟着。上次是被人群冲散了他们才没有赶过来。你要是不想让人跟着，我叫他们回去就是。”
莫离赶忙拦住她，“既然是职责，就让他们跟着好了。”只要离得远远得看不到也是一样。
两人来到一家卖玉器首饰的小摊跟前，莫离拿起一支翡翠玉簪，又拿起一支金簪，左右瞧瞧，看不定要哪个。
摊主看见她们容貌不凡、衣着不俗，跟着拍马屁道，“两位小姐多看看呐，咱这的簪子都是上好的，您手上的翡翠玉簪可是抢手货，各个富贵人家的千金买走不少呢。”
莫离对这玩意儿就是图个热闹，挽发有个簪子就成，并不求多式多样。她转头盯着李秋菱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随即放下簪子拉着人就走。
“两位小姐，两位小姐不再看看别的？”
不管摊主在身后如何挽留，莫离都走的坚定，说不要就不要，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李秋菱却道，“怎么不买？不喜欢吗？”
莫离停下来，“我看它们都是俗物，配不上菱姐姐。”
李秋菱听后愣了一下，随即笑颜更是温柔，“你是想买给我？”
话说出口，莫离才反应过来，李秋菱是当朝公主，什么金银首饰、珍珠玛瑙没见过，怎会要这外面小摊上的物件。
“不过菱姐姐应该用不到吧。”
“用的到。”李秋菱主动牵住她的手，“我看街市上的玩意儿都很有意思，就算簪子不好，我们可以看看别的，买回去用或者当摆件都好。”
莫离听她这么一说，立马有起了精神，“好！”
她们经过包子铺时，看到一群孩子围着一个小摊，摊主是位上了胡须花白的老爷爷，老人家手上正在捏着什么。两人走近了看，在小摊上摆着一排活灵活现的小人儿。
“我要捏猴子！”
“我要捏小雀儿！”
莫离小时候曾见别的孩子举着类似的小人儿，“我也要，我要两个小猫的。”
李秋菱偏头同她低语，“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面人儿，可以捏成不同的形状。”莫离像是很懂一样给李秋菱做讲解。
等两只白猫面人儿拿到手里，莫离递了一个给李秋菱，“菱姐姐放书房里当个摆设吧。”
李秋菱拿在手里，喜欢得不得了，从小她只知学习诗书、礼仪，没有别的可供赏玩的东西，看到新奇物件就移不开眼了。
“菱姐姐。”莫离突然凑近，近到长睫根根分明的距离，“让他们离得更远一些吧。”
李秋菱莫名觉得心跳漏了一拍，没有细思，只胡乱答应，不料下一刻就被莫离拉着跑起来。两人跑到一家茶楼前，莫离回头，眼前那些随从不见影子了，估计找到这里得由一阵子，总算是暂时甩掉了跟屁虫。
她们抬头看见茶楼牌匾时，俱是一愣，这不就是两人头一次见面的地方。
莫离带着李秋菱进了茶楼，伙计忙上来相迎，见到莫离时立马眉开眼笑。
“是小姐您啊。”
“你记得我？”莫离心想自己就来一回，也不是个熟脸。
伙计领二人上二楼雅间，“小的当人记得您，像小姐这般，见过一次就能记住。而且当时您还从咱这跳下去救了一位险些被马匹伤到的姑娘。您不知道，自那日之后，这里的说书先生还尝尝说起您的段子，说您是侠女。”
莫离听得乐呵，没想到她自己也成了说书人口中的段子。
正当她们刚要上楼，突然有伙人过来将她们围住，为首的是个身着花红柳绿锦缎的男子，手里拿着把折扇胡乱扇着，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
“两位姑娘，这厢有礼。”
二人自上了长安街就一路惹眼，进到茶楼后更是有无数目光投过来，只是她们彼此相谈甚欢，眼中没有旁人，也就没注意。
男子的眼睛不老实，心里没着没落，更是想动手。他从两人进门就盯上人家了，这两位姑娘各有千秋，都合他的意，难以取舍，索性想要全带回去。
伙计眼珠一转，赶忙上前拦着，“二爷，您看您，刚才您点的碧螺春还没上，我这就给您催去，您到座儿上稍等就是。”
刘二一抬胳膊搡开伙计，“滚一边儿去，我和二位小姐说话，有你什么事？”他理了理衣襟，脸上堆起笑容，“不知二位小姐可否赏光，同桌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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