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说时迟那时快，莫离来不及多想，单手翻出窗栏，从二楼直接跃下，挤掉男子落在马背上，抓住缰绳使劲儿一拽，原本要落在蓝衣女子身上的马蹄突然调转了方向。

        然而疯马并没停止发疯，它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把莫离从背上甩下去。莫离也不是好惹的，和这匹马杠上了，死死勒住缰绳，夹紧马肚，任凭它如何折腾，都稳稳的待在马背上纹丝不动，连身子都没有怎么歪。

        在一众惊呼当中，莫离攥着缰绳，红鬃烈马在原地转了数圈，终于折腾不动了，老老实实站住，马鼻子闷闷喷气。

        见罪魁祸首终于被驯服，周遭掌声四起，莫离侧身跳下马背，来到蓝衣女子跟前。

        “姑娘你还好吗？还能走吗？”

        蓝衣女子惊魂未定，看了下莫离朝自己伸过来的手，稍顿片刻才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多谢这位姑娘出手相救。”

        莫离笑笑，“举手之劳而已，姑娘没事就好。”

        围观的百姓们迟迟不肯散开，全赖眼前这副画面太过养眼，一粉一蓝两道倩影，一个明媚清丽，一个淡雅如水，原先是一位美人，如今却有两位从未见过的美人真真切切出现在众人眼前，叫人怎么舍得移开视线。

        “小姐，小姐！”小翠挤进人群，看见莫离安然无恙，终于松一口气，“小姐你吓死我了。”

        另一头，蓝衣女子的丫鬟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过来，吓出一头的汗，刚才人荒马乱，她被冲到老远的地方，只能干着急。

        “对不住二位姑娘，我马术不精，这马又是新驹，性子烈，冲撞了两位姑娘。”

        莫离听见这道声音，终于想起来还有个始作俑者没有解决，转过身对上男子，“其一，这马没有被驯过，根本不宜牵上街。其二，阁下冲撞的不只两个人，还有这一街的百姓，是不是应该向大家道个歉？那些被撞伤的人，还有被掀翻的菜摊，是不是应该给予相应补偿？”

        男子一身衣着绫罗，看着就是富家的公子，刚才因为马冲的急，现在停下来了，跟随的家丁们也都赶到现场，听到莫离的话，有家丁上前想和莫离理论，被男子一把挡住。

        “姑娘说的是，确实是在下的不是。”男子对着莫离拱手行礼，“所有的损失在下都会赔偿，对不住各位，对不住。”

        因着男子认错态度良好，百姓们也没有太多怨言，没有逗留太久就散开了。莫离经不住小翠的念叨，不得不提前打道回府，刚走出一段路，就听身后有人喊自己。

        “姑娘，姑娘请留步。”

        莫离停下脚步，等了一小会儿，那蓝衣女子的丫鬟才追上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小丫鬟一笑露出两颗虎牙，从袖子里掏出一方锦帕，锦帕中裹着方形的东西，交到莫离手中，“这是我家小姐送给姑娘的腰牌，姑娘拿着这个牌子可以到西三街有石狮子的府邸，我家小姐随时恭候。”

        莫离握着锦帕包裹的腰牌，那小丫头说完就跑，她顺着方向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街角多了一辆马车，方才的蓝衣女子掀开车帘，正与她的视线相交，随即露出一抹浅笑。车帘落下，马车缓缓行远。

        她低头看看手里的东西，倒也没多放在心上，可能人家姑娘想报答她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是要请吃饭还是给银子，她现在什么都不缺，也就没必要跑这一趟。

        想着，莫离随手把腰牌和锦帕放进袖囊中，未再多看一眼。

        等回到将军府，莫离和小翠自以为悄无声息，人不知鬼不觉，谁知道刚进后院就看见莫群之背手站在院子中间，就像是专门在等她俩。

        小翠很没骨气的滑倒在地，“将军恕罪！”

        莫离抿下唇，虽然自知理亏，可事到临头，再亏也得硬着头皮上，“三叔，都是我出的主意，小翠她是磨不过我才答应陪我出门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莫群之叹声气，拉下来的脸根本绷不住，雷声大雨点小不过如此，这莫离是他亡兄亡嫂唯一的孩子，几经辗转被养在外面，他于半月之前才将其寻回，怎么可能舍得训斥半句。

        “三叔不是怪你，你要是实在觉得闷，多带几个侍卫出去，免得我担心。”

        莫离偷偷把小翠提起来，陪笑道，“我就知道三叔最好了。”

        “你啊，顽皮。”莫群之佯装的严肃终于撑不住，“等过两天，三叔送你去颂景书院，不管是王孙贵族还是大臣们的公子千金，都会到颂景读书，学习诗词和礼仪，你刚好也是进书院的年纪，这两天做做准备。”

        莫离啊了一声，“还要去读书啊？”

        她素来不爱念书，她以前读书都是师父用点心诱哄的，最爱读的是兵法，至于诗词也能看几本。

        “当然要读书，熟读圣贤书方为人上人。”莫群之仰起头，“当朝菱安公主就是因为才情过人才深得陛下喜爱，等你也能出口成章，和那些郡主小姐坐在一起同样可以侃侃而谈。试问长安城里，哪位大家闺秀不想成为像菱安公主一样。”

        又是菱安公主，她耳朵都要磨出糨子了。

        想当初，师父在他身后追着让她读书，读一本书可以多吃一种点心，多学一套剑法，于是在美食和剑法的双重诱惑下，她还是读过不少书的，总归不是大字不识一个。

        颂景书院是由太傅和几位翰林亲自教书，虽说专门招收王公子弟，但也不是任谁都能进去的，每年都有名额限制，莫群之为了自己这个侄女可是亲自上门才多挣得一个名额。

        现今，书院当中已有十七人，一位当朝郡主，七名大家千金，九名朝臣公子，莫离去了就是第十八个学生，算是额外加塞。因着莫离不是从头开始听，莫群之还特别拜托过太傅给予莫离多加关注，毕竟她算是中间学起，基础难免不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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