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神父之死（二）
“你觉得凶手为什么会这样做？”
“啊，什么？”维奇还在想事情，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我是说凶手为什么会这么做？”李又不厌其烦地问了一遍，老实说他对这个问题一筹莫展，虽然现阶段还不到考虑这个的时候，但这个问题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一样压在李的心头。
“我觉得……有可能，呃……”维奇想了想，“有可能是凶手太着急，怕被人看到，所以……”
“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出口打断了维奇的话，“但这样很不合理，瑞根神父这么有名望的人物，随便这样抛尸野外肯定是很危险的，而且凶手也没做毁容，消除痕迹等等的处理。但是这样一来就等于给我们很多的线索……”
“那……难道是凶手故布疑阵？”维奇突然想起了瑞根神父身上那些很奇怪的伤口，“凶手为了让我们找不到真正的线索，所以故意给我们留了很多都看起来可疑的线索，为的是，拖延足够的时间？”
“有这个可能性，但是从现场的各种情形看来，也没有让人感觉出这是凶手刻意布置的凶杀现场，但是也许那并不是真正的案发地点，从神父的伤口上判断，案发现场肯定会有大量血迹的存在，但是现场除了神父身旁那一点早就凝结的血迹，根本没有找到如此大量的血迹，这也是极其不合理的地方。”李觉得这几天身心俱疲，不管是从工作的角度，还是从凶手犯案的角度，简直就像一潭死水，他揉了揉太阳穴，注意力飘向远方。
“而且在全城也没找到具有如此血迹的地点不是吗，也许是凶手将血液转移到一个我们都想象不到的地方了。”
“你刚才说的凶手想拖延时间，他到底为什么要拖延时间？”李并没有接着维奇的话题说下去，反而是提起了一个刚刚他比较在意的问题，“为了逃跑？但是也行不通啊，以目前全城戒备的情况来看，怕是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啊。”
“诶，刚刚也只是我随便猜想的啊，李前辈你太当真了吧，这种没有具体证据指证的推论很难让人信服的。”维奇有点惊讶，那个传闻中一直很严谨的李前辈竟然会相信如此一个做不得数的论断。
李笑了笑，并没有去争辩什么，因为他们已经到了鉴定科的门口了。维奇走上前去，门口的哨岗拦住他们，维奇出示了自己的证件，严肃道：“你好，我们是搜查科的，鲁本斯科长让我们来确定下鉴定的进展。”
哨岗并没有说话，他看完证件，确定是真的之后，就放维奇和李进去了。
“鉴定科的门卫怎么这么森严。”维奇不由得吐槽了一句。
“这里和我们搜查科不一样，里面有很多重要的机密呢，能不森严吗。”
两人边谈边走，来到了鉴定一科。维奇敲了下门，里面的人喊了声“请进”，于是两人打开门，迈步进入。一阵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那是强力消毒水的味道，李和维奇咳嗽了好一阵才渐渐习惯里面的气味。
“你这家伙怎么又来了，今天中午不是刚来过吗，你一天到底要往这跑几趟啊？”一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从实验室门前的办公桌上抬起头来，一见又是中午这个小子，不免得抱怨起来。
维奇闻言也是变得很郁闷，本该阳光帅气的脸此刻却耷拉了下来，一阵苦笑：“我也不想啊，帕斯托前辈，我们科长让我来催进度的，我实在是不想来，太丢人了。”
“啊，那个脑子有点问题的科长啊。”戴维·帕斯托露出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叫我戴维就好了，说了多少次了！”
“额，好吧，戴维前辈。”
“你这人还真没意思啊。”戴维撇了撇嘴，忽然注意到维奇身旁还站着一人，“哟，这不是李嘛，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
“哼，我是来看看你是不是已经被实验室的药水毒死了，不过很遗憾。”李摆了摆手做出一副很残念的表情。
“诶？前辈你们认识？”
“嗯，是同一届的同学，这家伙当时修的是实验，我修的是理论。”李面无表情地说道。
“那真是一段孽缘。”戴维直起身子，然后打开实验室的门，维奇朝里面望去，有不少穿着和戴维一样的人围在一辆推车前，手上动作熟练无比，不时还有小声的交谈声传出来。
不一会儿，戴维拿着一堆文件走了出来。
“其实鉴定工作大部分已经做完了，只是还有两个问题没有确定。”戴维指了指那堆文件，然后伸出两根手指，继续说道，“第一个是从瑞根教父身上不能准确判断出致命伤到底是哪一个。”
戴维从那一堆报告中找出一张图片，指着上面的某处，呈现给两人看。
“这是瑞根神父的全身魔法透视成像图，从图上看，足以致命的伤口有五个，一个是两侧手腕动脉处的伤口，还有一个是脖颈处的割伤，其他则是从胸膛到肚子上的十字型解剖口、心脏处的刺伤以及脖子处的勒痕。五个伤口无法辨别哪个是真正的致命伤，而且瑞根神父送过来时全身血液已经流失，但看起来却并没有像一具干尸一样。”戴维将图像上显现的伤口一一指给他们看。
“另一个问题呢？”李问道。
“另一个则是瑞根神父被发现时所盖的长袍，从上面没有检测到任何凶手的痕迹，或者是说人类的痕迹。”
“连瑞根神父的痕迹都没留在上面？”维奇不解道。
“是的，连死者本人的痕迹都没有，但是奇怪的是，上面留下了我们这些鉴定人员的指纹和其他的一些信息，所以我们在猜测，这或许只会留下活人的信息。”
“活人的信息？那发现瑞根神父的老人呢，他的指纹没留在上面？”李觉得很奇怪，难道连第一目击者的痕迹都没有留在上面？
戴维被李问的愣住了，支支吾吾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毕竟他不是专业的搜查官，对于一些线索还是没有敏感性，也有可能是他的大脑自动排除了这一个复杂的选项，毕竟把第一目击者的那个老人加入进来的话，事情就变得扑朔迷离。连线索都变得这么遮遮掩掩的，还谈什么抓捕凶手。
“那个，瑞根神父的死亡时间确定了没有？”维奇首先打破了沉寂，他忽然觉得在这里显得很尴尬，李前辈老是和戴维前辈对着干，难道他们以前发生过什么吗？
“死亡时间大致确定了，但由于致命伤口众多，可能会有所偏差。”戴维将手中的文件交给维奇。
“没事，只要有个范围就能知道搜查的方向了。”维奇接过文件，欣慰道，“这下终于好交差了，不然鲁本斯科长不知道要怎么骂我呢。”
“我们科长也是，大人物们总是对于一些不必要的东西吹毛求疵，说什么搞不清楚哪个是致命伤就别把资料送到搜查科丢人现眼！”戴维听到维奇的话也不免抱怨起自己的科长。
“走吧。”李走到了门口，对维奇说道。
“前辈你不是还有事的吗，把事情办完一起走啊。”维奇疑惑道。
“现在已经没了，刚才已经确定了，在这里找不到我要的线索。”
“喂，李！你这家伙什么意思，瞧不起我们鉴定科啊！”戴维闻言大怒。
“嘿嘿，没这个意思，李前辈不是这个意思。”维奇一边陪着笑脸，一边推着李往外边走，“李前辈，你也少说两句，毕竟我们以后还要请人家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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