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直言

相比起孟方，杨柳和莫笑总是有许多任务要做。

        杨柳作为h市的死神负责人，为了照顾孟方这个大活人，把他的任务比例调到最低，反过来，她和莫笑就不得不接受较多的任务。和孟方聊了会天，两人就分别接到系统任务要离开了。

        “所以说，你们当初去找个亡灵做死神多好，不象我这样受现实限制，还不用浪费你的点数帮着开灵视，你们现在就是自作自受，纯属活该。”孟方想起当日一不小心上贼船的事，愤闷满腔。

        杨柳毫不示弱，“你不要以为我很乐意，那只是上级指示，何况你当时也可以坚定拒绝呀，是你自己看到系统，就不舍得放手！当时是谁看着系统流口水来着？”

        “算了算了，你们快走吧。还有一堆人赶着升天呢……等等，还有件事……”说着，孟方停了下来。

        杨柳和莫笑都站在那里望着他。

        捻着那堆帐单，孟方好半天才低着头闷声问，“其实我很想见见我去世的爷爷奶奶，不知可不可以？”

        杨柳想了一下，“可以，你把他们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告诉我，我去帮你查查，但是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大多数寿满天年的人，都是直接送去彼岸了。”

        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孟方忙把名字和生卒年月告诉给杨柳，“我爷爷，孟紫阳，生于……”杨柳一一仔细记下来，才和莫笑离开。

        等杨柳和莫笑离开，孟方把那一叠帐单发票细细收拾好，然后取出手机，用计算器功能一张张开始计算上面的数字。他本来就不是个精于算计的人，读书的时候，数学在不作弊的情况下，从来没超过七十分。算来算去，越算越糊涂，正在那里对着一堆纸瞪着眼冲自己恼火，病房里响起敲门声。

        “进来。”孟方边按手机边喊。

        病房门打开，进来两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个女孩子，适中身材，穿着身牛仔服，脑后的长发很随便的扎了个马尾，五官秀美清晰，特别是那两弯天生就浓淡适宜的柳叶眉，就象描画上去的一般，不带一丝杂乱。后面跟进来的那个人，孟方和他也曾见过一面。

        “网吧男？”孟方望着安悦身边的那个人，嘴里直接蹦出一句话。

        “什么网吧男？”陈敬满脸懵比样地瞅着他，“我的名字叫陈敬！哦，我记起来了！”他摸摸头转身怀疑地问安悦，“你确定这是你男朋友？你确定他精神正常？你确定你男朋友喜欢女人？”

        “你这是找抽啊？”孟方和安悦异口同声一起大声反问陈敬，两人问完，对视了一眼，各自把头转开。

        陈敬抠着鼻孔把头扭到一边，“你们这是要同仇敌忾？那就当我没说。”

        “喂，刚才沈波打电话跟我说，你没什么事，随时可以出院，所以我带我表哥开车来接你，你可以下床吗？要是不行，趁早在这里继续躺尸，别浪费我们来来去去的油钱。”安悦走到病床前，不看着孟方，却望着床单上的那堆发票和手机问。

        面对这个永远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女人，孟方把已准备好的几句声情并茂的感谢硬生生给吞回肚子里，“回头我把帐单算清楚了，把钱还你。”

        安悦一抬眼，终于把视线转回到孟方身上，带着些怒气道，“你有空的时候慢慢算吧，现在你到底要不要办出院手续？”

        “不用麻烦你们，我自己办吧。”其实孟方只是想说，你们先歇着，我办好手续再和你们一起走，但是有些话不仔细说明白，很容易招人误会的，比如现在……

        “哦！那我们走了。”安悦怒气冲冲，说走就走，话音末落，人已经转身朝病房门口走去。

        留下孟方一脑袋的黑线坐在那里发呆。

        陈敬站在那里傻乎乎的两边望望，最后“嘁”了一声，跟着安悦走出门去。

        孟方坐在病床上，听病门外传来陈敬的声音，“妹妹，虽然我是你这边的，但你温柔一点会死啊？是个男人都会被你吓跑吧？喂，你还踢我……”

        孟方自己办完手续，以空空两手来，抱着帐单归地哀怨心情离开了医院。聊天的时候，从杨柳那里得知，吕思思从冥界归来后，已经回她自己家了。看看时间，差不多的单位都已经下班，孟方在医院门口买了一大袋煎饼果子和一瓶矿泉水，然后拦了辆计程车，报了吕思思家的地址，就在计程车上就着矿泉水嘎吧嘎巴的啃起煎饼来，惹得那位司机不时盯着后视镜看。

        站在吕思思家门口熟悉的按下门铃，这次来开门的一位大叔，看年纪和外貌，应该是吕思思的父亲。孟方自然不能再撒谎说是老乡，不然老大叔随便问两句就得露馅，于是这次孟方的身份变成了吕思思的高中同学。

        看着孟方故计重施，吕思思b也只是嫣然一笑，并没有揭露他，和父母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孟方来到楼上的小客厅。

        “那天你就那么昏倒，我也不知怎么办，所以打了电话给你同学和女朋友，让他们送你上医院了，怎么样，你没事吧？”

        “没事，我现在挺好的。你看，能蹦能跳的，这次不会昏了。”说着，孟方从沙发上站起来跳了几下。

        吕思思b看着他忍不住“扑噗”笑了一声，连旁边满脸伤心忧郁的吕思思a也微微扯了下嘴角。

        “那你这次来，又是想了解什么呢？还是小军的事？”

        谈到何飞军，孟方终于正经了一把，“我这次是想了解，何飞军死后的事。他死后，你是不是出过什么问题？”

        “是的，失忆过一段时间。可能小军的事，打击实在太大。”

        “那你是什么时候又想起何飞军的？”

        “我和张辉本来准备月初结婚，就在那之前几天，突然总觉得自己忘了一些事情……到了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正迷迷糊糊睡觉，然后好象有什么东西，破开了我的记忆一样，我什么都想起来了……想起何飞军，想起我已经忘记的事。”说到这里，吕思思b的声音低了下来，吕思思a在旁边更是泪流满面。

        吕思思b压抑了一会情绪，问“关于小军的事，我已经都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孟方看了看吕思思a，然后问，“那你知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分身，她现在就在你身边？”

        吕思思不解地转身看看四周，然后对着孟方露出一个“嗯？你在说什么？”的表情。

        “我是一位死神，我的眼睛能看见鬼。”孟方挺直了腰，摆正姿势，还揉了一把脸，极严肃的说。

        然后眼前一晃，系统跳了出来。“你违反规则，已被扣除积分三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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