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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依泓市往事之辣椒


一、婚礼

        2015年1月依泓市,大雪。

        凌晨5点环卫工人老李与老孙一前一后的扫雪道路,驶往前方一列黑车,全部贴着喜字,拉着彩带,打头的是一辆劳斯莱斯,更是彰显了地位,老孙头凑过来,眯着眼看着车牌号,依a11111

        “老李呀,这不是你儿子的车吗?"

        “没错,今天他哥们大喜结婚,欲扬去给他当伴郎了。”老李从怀里拿出一包中华扔给老孙,“尝尝这中华的味道如何。”

        “哎哟喂,我可舍不得你说欲扬年轻有为,这欲扬地产在咱们依泓市谁不知道呀,可谁能想到这董事长的爹在这扫大街!”

        “唉,说起来呀,欲扬为了我扫街方便,特地在这附近盖了栋别墅。”老李头指了指北边儿一栋别墅。

        “你呀,就是劳碌命,要我就天天打麻将哪,还干这又脏又累又冷的活。”

        两人闲聊着,婚车已经开进了胡同,新郎王磊在一群人欢呼中,从车里下来,冷冬让他更加的紧张,突然从平屋上泼下来一瓢水闹新婚正式开始。泼水的泼水,堵门的堵门,逼着新郎带着几个哥们儿从隔壁家爬墙进来。

        新郎带着几个哥们扒拉着推搡着新娘的娘家人闯进了屋,新娘一身红色嫁衣端坐在床上,头上戴着红盖头静等着新郎,可他的小姐妹并不同意,非要过了美人关才可以,都是从网络上找的伎俩,什么头盖保险膜,俯卧撑接吻,最狠的是一手绳子,绳子的另一头有各种的饮料,里面掺了盐醋芥末,其中最惨的莫过于老李头的儿子——李欲扬。他抽到了一瓶4升的可乐,在一群人的欢呼中,为了他兄弟能够娶到新娘子不得不干了,但喝了一半他实在是喝不下去这瓶混着醋芥末的可乐。

        看着头车是借他的劳斯莱斯,新郎王磊拿过饮料给旁人,众人一块儿分着喝了,终于是抱着新娘了,今天的新娘格外的温柔美艳,上车去酒店,这里到维多利亚酒店还需要一个小时的路程,在路上一个伙计问李欲扬,“李哥刚才那扫大街,嗯,环卫工人是您老爹吧,您都身价多少了……”

        “我那老爹呀,是宁愿扫街也不愿意跟我去城里住,为了让他上班方便,给他盖了个小别墅,就在他附近。”

        大概行至半个小时李欲扬开始闹肚子了,看来混着芥末醋的可乐还是很强劲的,他停车在路边准备“开闸放水”。然而滋出的尿非但没有渗进雪里土里,而是将隐藏在土里的东西冲刷了出来,他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是一只人手,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慌忙中喊着报警报警。

        二、死人

        作为报案者跟着警察去做了笔记,大概两个小时以后才出来,一边他平复着心情,一边想着错过了好兄弟的婚礼,现在婚礼肯定是结束了,于是他给同去的一个哥们儿打电话问都在哪儿。

        电话大概响了5声之后才接起来,“李哥,磊子他死了。”

        “什么?”李欲扬以为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

        “我们也是刚从警局出来,做了笔录,警察叔叔说这是蓄意谋杀,让我们老老实实呆着,随叫随到。”挂了电话,他们约在一家酒馆,说起了前因后果。

        原来婚礼中最后一项是新郎与新娘共咬一个苹果,谁先咬到谁便当家作主,由于新娘不是很高,新郎王磊先摇到的,谁知不到两分钟,王磊便能倒在地上抽搐,陷入昏迷在街道医院的时候便不治身亡。

        “你说这是多大的仇恨!”

        “磊子出来没几年,难道是得罪了之前的狱友?”

        “他不是早就改邪归正了?”

        围桌四个人杂七杂八谈论着王磊,只有李欲扬沉默不语,这时有人岔开话,“对了,李哥,你那边什么情况?”

        “哦,就是警察让我辨认了一下死者,是个男的都毁容了,还问我认不认识,我肯定不认识,不过那样子老吓人了,我得做好几晚噩梦。”

        “你说这喜事变丧事,警察还让我们随叫随到,接受调查这都什么事啊”

        “我们又没杀他,凭什么…”

        “好了别说了,大家都散了吧回家吧”

        李欲扬开车回家,正好碰上下班的老李,便一块接上,两人在车上沉默不语,李父打破沉默。

        “王磊婚礼怎么样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得想想找个媳妇了…”

        “他死了”

        “什么?”老李一脸惊讶,“这…发生了什么?怎么死的?”

        “毒杀”

        “哎……”

        李欲扬没有接话,从镜子看了一眼后座的父亲,却发现老李也在看他,一时间他慌了神,嘴角抽动了一下,“回家吧,这都是命。”

        “那我们回老家吧。”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不愿与他同住,更不愿住在别墅里边,反而愿意回老家,难道别墅就比不上这几间的破屋吗?他竟然有许多年没有回来了,天井里边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那梅树比以往又粗壮了一些。

        李欲扬并没有谈起他今天滋出尸体的事,连王磊的事都没有过多提,自从母亲去世以后,他就很少与他父亲联系,一年也就回来两次。

        给母亲上了香,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便起身要走,“明天我会让司机来接您”他转头看着父亲,“这个街能不扫就别扫,我现在有的是钱了,不会苦了你。”

        “好,我自己有数”老李点点头,看着李欲扬的背影,他站起来又坐了回去,“我这是在赎罪啊。”

        三、警官队长

        两起命案,虽然案发时间不一样,但是同一时间发现的,公众压力,社会舆论让依弘市的市民陷入了恐慌,也让警察头疼的狠,局长下了死命令,办案时间由一个月压缩到了十五天,刑警队分两波,一队由王长森负责雪地埋尸案,二队由王长林负责婚礼毒杀案。

        两名队长名字极为相似,很多人都以为是亲兄弟,但并不是。王长森今年40岁,部队转业去派出所当片警,工作突出。10年前调到刑警队,三教九流黑道白道他都吃得开,警队的老油子了,但办事一点都不糊涂,道上都尊称一声“森爷”。

        王长林天资聪慧,一路跳级开挂式上学,18岁便警校毕业直接分配到刑警队工作,专业技术过硬,任何案件他都能遇到过,从毕业到今已在刑警队干了17年,王长森虽然年长王长林5岁,但这刑警干的还不如王长林时间长,人无完人,王长林的体能一般,体能考核也是勉强过关。

        两人一个部队转业一个警校高材生互相佩服,颇有武侠小说里的英雄相吸的感觉。局长的安排也是精巧无比的,王长森道上认识人多更能最短的时间找出死者的身份信息,王长林专业技术过硬,经验足,更能经验加实力破毒杀案。局长领着这两个老伙计,每年都是第一,都是优秀,号称没有破不了的案,没有抓不住的人。

        尸体的脸部惨遭毁容,用小匕首划过数十刀,但并不是致命伤,致命伤是窒息性死亡,法医鉴定来看,应该是类似农村绑猪绳,浸水之后从死者背后勒住脖子,慢慢收紧,直至死亡,可以肯定的是并非激情杀人,而是有预谋的犯罪,尸检报告有三大疑点:

        其一,尸体毁容,凶手不想让人辨认出死者,或者是这张脸是凶手最不愿意看到的,死亡时间不超过24小时,被浅埋在雪里,即使李欲扬不去滋尿,待到中午雪融化自然会被发现;

        其二,死者体内有大量未消化的辣椒酱,并不是普通人吃饭能够接受的量;

        最后,死者没有指纹。没有指纹并不是后期处理,而是他天生就没有指纹。

        在这个城里,谁没有指纹肯定会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警局打印出基本信息,张贴走访,却没有人也没有听说过哪个中年人没有指纹。

        王长森决定去找法医再看看尸体,谁知却发现王长林已经在法医室门口等着了,原来他是来拿鉴定结果,顺便请法医小刘吃顿饭。法医小刘是个老实本分的孩子,王长森跟王长林都比较喜欢有事没事去惹呼他玩玩,于是在他们的强烈攻击下,本分的小刘也越来越精神小伙,在自己手腕贴了一个小猪佩奇,这事被他俩嘲笑了许久。

        “森队,你也来拿报告?”

        “不是,我来看看死者,再看看有没有线索,对了,小刘呢?”

        “厕所了呗,我等他十分钟了,这小东西让咱俩大神在这里等他,看他出来,我不踢他一个二踢脚”王长林顺势做了一个踢腿的动作。

        “两位队长这是要踢谁呢”小刘揉着肚子从厕所出来,“最近喝咖啡喝多了,肚子有点不舒服。”

        “佩奇你把尸检给长林,你带我去再瞅瞅那具尸体”王长森给小刘起的外号是佩奇,绝对的社会一哥称呼。

        “辣椒?”王长林看着手里的报告,死者王磊是氰中毒,但是在新郎西装内侧的口袋里还有裤子里装满了辣椒粉,而经调查王磊是吃辣椒过敏从来不碰辣椒的人。

        “你说什么?”王长森本着警察的警觉,听到辣椒两个字,自然想起尸体里的辣椒酱,难道…

        “佩奇你立马去查查这辣椒是不是同一种,我有一种预感,恐怕要并案。”

        王长林带着一个徒弟再次去了王磊新娘家里,家里死气沉沉,一家子以泪洗面,看到警察来以为是侦破案件,谁知又是询问。

        “辛香是吧,我有几个问题找你确认一下,案发时的苹果,你之前说是因为比较矮没有吃到,当时有没有什么觉得不对的地方?”王长林看着还是哭哭啼啼的新娘子,“再仔细想想,除了司仪还有没有外人碰过。”

        “我只知道苹果是婚庆公司设计好的,是婚礼前一天就挂在上面,等到进行到这一项的时候,司仪按遥控,苹果就从天花板上垂下来,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有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

        “要说不一样的…嗯…可能也不是什么大事吧…”新娘子停下思考了一下,“前一天彩排的时候,那个苹果设计的高度是正好到我嘴边,磊子要蹲下来吃,可是结婚的时候,高度是正好到磊子的嘴边,可能是他们婚庆公司没搞好吧…”

        “你是说位置不对?”徒弟边录音记录边发问。

        “是,因为我跟磊子商量就是我先吃到苹果,就说明以后钱归我管的…他那么好的一个人…”新娘子边说边哭,“我们认识了两年,他对我也很好,跟朋友相处也很好,王警官求你们一定抓到凶手!”

        王长林有点头疼应付这样的场合,幸亏带来的徒弟帮着说了好话,应付一下,他思索着案情,这么一来,凶手应该是提前刷在苹果上,也不对,氰挥发时间很快,虽然说在室温低的情况下可以延长挥发时间,但是也不可能提前一晚啊。并且查过酒店监控,除了司仪,没有人碰过那个苹果。他决定带着助手去婚庆公司看看,“对了,你说的婚庆公司是哪一家?”

        四、婚庆公司

        “缘爱婚庆。”

        缘爱婚庆是依泓市排行第一的婚庆公司,不仅仅单纯设计场地,而是婚纱,摄影,设计为一体,公司规模宏大,占地三千平,上下三层结构,不管是西式婚礼还是中式婚礼,不管是北欧风还是意识流,从设计到服务都是一流水平,当然,价格不菲,并不是普通老百姓能够消费的起的。

        王长林看着面前的婚庆公司,不禁咽了一口唾沫,想当年他结婚的时候毛头小子一个,带着未婚妻来看婚纱,被六位数七位数的价格硬生生给吓跑了,实在是落魄,没想到时隔六年,他又来了。不过这里面的服务确实好,不会看人下菜碟,对谁都是客客气气,毕竟也有穿着老头衫带着几百万手表的有钱人,也有一身名牌的打工者,这都不好区分。然而,这次的婚礼毒杀案件,难免也会对公司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面向的都是权贵之人。

        王长林出视警官证,叫来了经理与案发时的司仪,问了一下基本情况,只是有一点让他格外在意。

        “婚礼前一天是我放的苹果,高度也是我设计的,可是第二天我也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是说高度偏高了?”

        “嗯,还有一点,那个苹果有一股苦杏仁的气味,闻了以后我有些不舒服,可是这毕竟是结婚现场,我没办法说停止去换一个,而且这就是一个形式,就咬一小口就行,谁知道,谁知道这一口就死人了”司仪说到这里有些激动,他拍拍头叹了口气,“早知道那天我就不去了,还让公司扣了我500块钱…”

        经理示意他不要说扣钱的事,“王警官,我们都是本分人,跟死者之前也不认识,没有必要去害人,我们也希望您赶紧查出凶手,我们现在因为这个生意也少了一半啊”

        “林队,您看模特身上穿的婚纱是不是就是那天新娘穿的”徒弟指着在一个角落人体模特,“经理,是不是那件?”

        “对就是这件,像是出了这种事,婚纱自然得扔掉,毕竟不吉利,可是这件太过贵重,我们也是愁着怎么处理”

        “这件得多钱?”王长林问道,看着款式都差不多,也没啥特别好看的。

        “这件是展品,按理来说不出售不出租,只是我们一个老板与新郎是好哥们,我们才给借去穿了两个小时”

        “免费的?”徒弟一脸不可思议,他最近也要结婚,给自己未婚妻挑婚纱都有了经验,看上了一条婚纱租用要两千块钱,他都心疼。

        “也不算是免费,就是象征性收了三万块钱,不过这个钱似乎也是老板给出的”

        “两个小时?三万?还象征?”徒弟忍不住惊叹,其实王长林也是惊了一下,可是毕竟要在手下面前装作荣辱不惊的样子,只是抖了抖了大腿。

        “你们老板拿自家店的衣服还给钱啊”

        “他不算我们老板,这个楼盘是他家开发的,就跟我们老板认识了,两个人平时喝喝茶,但是生意上还是得…这婚纱五万两个小时都算是便宜的,所以才说是象征性收费。”

        “那个人你认识吗?”

        “就是欲扬地产的董事长,李董”经理回答到。

        “李欲扬?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王长林有点想不起来,可是在哪里听到过,“嗯知道了,你们想起什么细节及时联系我”王长林给徒弟使了一个眼色一起回队里。

        王长森看着面前毁容的尸体,一时犯难,没有指纹,没办法对照数据库,毁容更不容易查找死者身份,一点头绪都没有,王长森挠了挠头,盯着死者的发型是一个超级平头,难不成……是刚刑满释放的人员?像是没什么击中了一样,他马上打电话安排人去查监狱有没有没有指纹的三个月之内出狱人员。刚挂了电话,手机又响了起来。

        “森爷,我想起来一个人没有指纹,不过我不确定是不是…十多年没见了我都快忘记他长什么样了…”

        王长森更是来了精神,给他打电话的正是洗浴中心的头子——“刷哥”。曾几何时“刷哥”也是依泓市的风云人物,对于这种沿海城市,早年都是黑社会霸占着海边码头,娱乐场所,每一条小胡同都有它的故事,“刷哥”在监狱蹲过几年,跟他一屋的几个跟他打架问候了一下他的母亲,当狱警发现的时候,同屋的狱友被迫用头刷马桶,于是便有了“刷哥”一称呼。服刑期间,他的老母亲一直由王长森照顾,每月汇钱,经常买粮买油,虽然是王长森把他抓进去的,但是他真心感激他。

        “来,给我一个名字。”

        “刘崂”“刷哥”马上说出他的名字,“当年我被释放的前一天,监狱进了新人,听说是强奸幼女判了十来年,我们哥们几个没人瞧得起这种货色,就想过去弄他,可是考虑我第二天就要走了,不想多生事端,就按墙上警告了几句,看到他没有指纹,畜生才没有指纹,他跟畜生真是没什么两样”“刷哥”停顿了一下,“他是青岛崂山人,所以叫刘崂,我娘就是崂山的,对他名字记得格外清楚。”

        “刘崂……我这边也在查,如果真是这个人,给你记功一次”王长森听了一个大概,“破了案,我去找你搓个澡?”

        “好,那我肯定亲自给您搓”“刷哥”扣了电话,看了眼天花板,“真要是这个人死了也活该。”

        与此同时,监狱那边也传来消息,符合信息的只有一人,刘崂,42岁,山东青岛崂山人,2004年与其同犯强奸12岁女童致死,被判处11年有期徒刑,于十天前释放出狱。通过监狱传来的照片,辨认看来确实是一个人。

        “十天前刚刚出狱,就被杀害横死街头,难道是寻仇?”王长林自言自语,“徒弟徒弟!”王长森喊过徒弟,“把依泓监狱传来的信息给我整理一下,越详细越好,破了案让你搓澡去”

        “保证完成任务,师傅,上次你就这么说…”作为王长森的徒弟,每天就是各种糖衣炮弹加不切实际的奖励,但是作为他的徒弟,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

        五、张永萍

        “滴答”一声,是王长森,王长林,还有法医刘佩奇的“三足鼎立”群聊天出现一条消息,是刘佩奇发的语音,“检验结果出来了,两处的辣椒同产于一处,奇怪的是都过期了”

        “过期?你说清楚点”

        “这辣椒应该是十年左右之前产的,用特殊工艺保留到现在,而且我还查出这种辣椒做的辣椒酱之前在咱们依泓市特别受欢迎,不过十年以前停产了。”

        “你是说永萍牌辣椒酱?”王长森接着发了一条语音,也觉得头皮发麻。

        “看来森队年轻时候也吃过?现在我还想念这个味道呢”王长林接过话茬。

        “对,是这个。哎呀这都下班了,咱们老地方聚聚吧,说一下案情。”刘佩奇不是依泓市本地人,也没吃过这个辣椒酱。

        “正好,森队我有事也要跟你说。”王长林发了最后一条语音,三人相约去了火锅店,

        一月份,虽地处沿海城市,也是非常冷的,这样的天气吃顿火锅,比喝一场烈酒来的痛快,况且三个大老爷们吃火锅更有别样风情。

        “辣庄”算是他们的大本营,店里老板人称“勇哥”也是个狠人,地地道道东北人,开了火锅店,硬生生把口音改成了四川话,连四川人听了都觉得地道,是王长森的拜把子兄弟,知道他们来肯定商量案情,不管火锅店里多红火,都给他们留一个六人大小的包间,特地挂了牌子叫“鱼水情”。

        刘佩奇一边下着菜跟羊肉卷,一边继续电话里的案情,“这个辣椒啊,就是小弥村特有的,但是这辣椒酱唯有这张永萍一家做出来的味道不同凡响,不过家里似乎犯了事进去了,今天匆忙我就打听了一下,也许多年了,你们呀最好是去一趟小弥庄看看,说不定就是案件的重点,哎哎哎?你怎么吃我的羊肉?”

        “嗯这羊肉绝对正宗,烫烫烫”王长林大吃了一口。

        “这两起命案都跟这辣椒有关,但又没什么交集点,我总觉得有什么点,咱们没想到”王长森吃了一口毛肚,“林队,你那怎么样?”

        “我正要说这事,今天我跟我徒弟去缘爱婚庆来,着实受打击。”

        “咋了?不配合调查?”王长森低头咬了一口肥牛。

        “那倒不是,也问了一点由头”王长林抽了三四张纸擦了擦汗,喝了一大口水,“第一,司仪闻到了苦杏仁的味道,并且也出现了不适感,那正是氰的味道。第二,苹果的高度比计划中高出了15-20公分,才使得新娘没有吃到,这也就是说,凶手并不想伤害他人。最后,那里的婚纱真他娘贵,两个小时要了三万块还是打折以后的!”

        “这么贵?”刘佩奇一脸惊讶,想到自己的工资,“幸亏我还没女朋友”。

        “王磊家境这么好?没听你说过啊”王长森皱着眉头看着王长林。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王长林放下手里的筷子,“这婚纱的钱是他一个朋友出的,而这个朋友正是欲扬地产的董事长。”

        “李欲扬?是他?”王长森一脸黑人问号。

        “这不是你那起案件的报案人吗?”刘佩奇抹了把汗,“有点意思了。”

        “还有一点,我听王磊的家人说他之前也做过牢,情节不重判了五年,减刑提前出来了”王长林看着王长森,表情有些沉重,“你猜是什么罪名?”

        “强奸……”王长森脱口而出,“是强奸吗”

        “你还真是神了”王长林到了一杯茶,“我还真得敬你一杯。”

        王长森摆了摆手,“我今天刚查到死者信息,刘崂,04年因为强奸罪判了十一年,十天以前刚放出来。”

        “04年?王磊也是04年进去的,有可能是同一个案件!”王长林有些激动,“这次真要并案处理了!”

        “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王长森给徒弟打了电话,让他把整理的主要信息发到他手机上。

        大概过了五分钟,弹出来一个文件,徒弟做的非常详细,连刘崂尿床都要写进去了,他大体翻了一下刘崂基本内容,看到这起强奸案的内容:

        2003年12月6日,依泓市山博区小弥镇村民张永萍雇佣十名人员摘辣椒,其中就有年仅十二岁的童小小,45岁的张永萍以让童找奶奶为由哄骗童小小上山,诱拐至荒废的庙里,张永萍让早就埋伏在庙里的同村村民30岁的刘崂,15岁的王磊强奸童小小,张永萍将随身带着的辣椒酱塞进了童小小的嘴里,眼里,涂抹全身,而后逃离作案现场,2004年1月18日三人被捕认罪,同年3月判刑,其中张永萍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刘崂被判处有期徒刑十一年,鉴于王磊有自首检举揭发情节,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

        王长森控制住情绪读完了案情,整个包间没有一丝声音。

        “这个畜生”刘佩奇紧捏着筷子,“这样的人渣死了也好。”

        “如果是我的女儿受欺负,我就脱了这身皮也要干了他!”王长林狠狠说。

        “别说气话”王长森喝了口茶,立马起身,“坏了!走赶紧走!”王长森赶紧招呼着他们出了门,饭钱也没来得及付。

        “我们这是去哪?”刘佩奇一脸懵逼。

        “局里”王长林接话,“调查一下现在张永萍住在哪里,如果凶手是为了给童小小报仇,那么一定也会杀害张永萍,毕竟她是始作俑者,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抢先找到人。”

        “徒弟,立马查本案张永萍住在哪里,五分钟给我查出来!”王长森给徒弟打电话。

        “师傅,您再仔细看看我给您发的资料,她今年出狱以后就住在她女儿家里了,我给你发个地址。”

        “你这徒弟确实比我那个强多了”王长林感叹到,“细心仔细聪明像我。”

        “你们坐好了!”王长森导航地址一脚油门便赶了去。

        竹溪小区在依泓市的老城区,从市区赶过去需要半小时的时间,一脚油门便缩短了十来分钟,1号楼3单元1702。他们敲门,过了几秒钟,一名中年妇女开了门,“你们是…”

        “我们是依泓市刑警大队的,张永萍是不是住这里?”

        “你们找我妈妈做什么,她又犯什么事了?”中年妇女看着三个人。

        “她人呢?”王长森第一个发现张永萍并不在家中。这是一个40平左右的中间户,一眼就能看全整个屋子,看来她们的生活条件也很不好。

        “我妈出去散步了,我给打电话。”中年妇女拨通电话,“妈,您赶紧上来吧,警察同志找您!”听那边声音应答,这边三个人放下心来。

        “十分钟我妈就回来了,她跟着老姐姐们跳广场舞呢!”

        “这家里就你跟你妈?你老公孩子呢?”

        “哎”中年妇女叫李霞,她叹了口气,招呼着三位警官坐在沙发,“出了那档子事,没有人敢要我。”

        “你说张永萍强奸女娃那件事吧”刘佩奇冷言冷语。

        “哎”李霞尴尬抿了抿嘴,“是呀,谁能想到我娘能干这种事,我是强奸犯的女儿,村子里呆不下去了,也没人要,这都是报应。”

        “当初你妈为什么要干这种事,她又不缺钱,是为了什么?”王长林发问,更想了解一下当时的情况。

        “我们家是卖辣椒酱发家的,童家一家四口都给我们打工,小小的奶奶给我们摘辣椒,妈妈给我们磨辣椒粉,爸爸给我们做辣椒酱,后来她妈妈生病了,他爸爸偷了我们辣椒酱私自贩卖,被我妈知道了就开除了一家四口,可能是他家里不满散布了我们的一些坏话,所以我妈才……”李霞又叹了口气,眼里有了泪光,“也因为这个事,我当时的男朋友也吹了,小小多么乖巧的孩子,每次来找妈妈奶奶,都会给我带几颗糖……”

        “你这照片上小男孩是谁”王长林看着墙上一张全家照,“你弟弟?”

        “这都是报应,我妈被抓的第二年冬天,我弟弟晚上贪玩掉山崖下面了”李霞抹了抹泪,“这事也过去十一年了,我妈表现好提前五个月也放出来,希望以后我们的日子能够好一点,我们要在忏悔中过一辈子。”

        “这都多长时间了,你妈怎么还没上来?”王长森看了看表,“你不是说就在楼下吗?你再打个电话”

        “哎哎,我…我马上打…”李霞立马拿起手机拨了过去,关机。

        “要出事”王长森他们立马下楼,去找。

        “你说张姐啊,我看她是上了一辆车啊”

        “那车还挺好的,是什么奔驰呢”

        “她是接了个电话才去的吧”

        “该死!”王长森跺脚,“走,查监控!”

        他们三个人跟李霞一同去保安室查监控,却被告知小区监控早在一个月以前就坏掉了,一筹莫展之际,王长林看到路边停放了几辆车,“查他们的记录仪,说不定能看到些什么!”

        他们通过停车电话打通业主的手机号,取下记录仪的记忆卡,拿回局里分析,有一辆车拍到了接走张永萍车的车牌号——依a11111

        “不对,这个车牌号是假的”王长森肯定的说,“这车牌号是李欲扬那辆劳斯莱斯的。”

        “不管怎样,这三起案件都跟他有关,传唤他。”王长林看着监控,“让监控室继续查询这辆车的路线,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休息,一有消息及时联系。”

        这奔驰车相当于是在警方的眼皮底下带走了张永萍,或许只有找到张永萍,才能破局,只是必须是活着的张永萍。

        六、小弥镇

        第二天,他们兵分两路,王长森去欲扬地产,准备“拜访”一下他们的董事长,王长林则是带着徒弟去了小弥镇,昨晚奔驰车经查证也是到了这里。

        “请问您有预约吗?如果没有请先预约”

        前台看着王长森微笑回答,“李董这段时间很忙,估计您是见不到他的。”

        “现在可以见了吧”王长森拿出警官证,“给他打电话。”

        前台给李欲扬的秘书打了电话,过了一会,他的秘书亲自下来将王长森迎接上去。

        “森队长,好几天不见了,那案子有进展了吗?”李欲扬示意秘书去给倒茶。

        “那得需要您的配合才行”王长森打开手机,“这是你的车牌号吧,怎么丢了没报警?”

        李欲扬看到照片,稍一思索,“这不刚要报警,事太多了忙不过来。”他喝一了口差茶,“这也归刑警管吗?”

        “竹溪小区张永萍”王长森盯着他的眼睛,“这名字熟不熟悉?”

        “张永萍…”李欲扬的瞳孔有些收缩,“有点印象,但是记不清了,可能是我生意上的伙伴吧……”

        王长森刚要说话,被手机铃声打断,是王长林大的,电话那头说,“森队,张永萍死了……”

        “我马上过去”王长森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给我个位置。”

        “慢走森队长,有空来喝茶”李欲扬戏谑看着王长森出了门口,立马拨通了一个电话,“去看看那辆车在不在。”

        如今的小弥镇已经看不到辣椒的身影,更不用说辣椒酱,留下的大多数是老年人,劳动力都去城里打工,他们的到来打破了这里的平静。

        王长林带着徒弟在村子里打听当年的事情,村民也比较配合,那件事影响太大了,村民们谁都能插上几句嘴。

        “就在北山那个观音庙里,哎,你说谁能想到会出那样的事…”

        “是啊是啊,真是丧心病狂,张永萍都么有钱,涂啥啊…放着好日子不过…”

        “这害死了多少条人命啊…”

        王长林听着乡亲们你一嘴我一嘴,徒弟记录笔记问道,“大姨,那个小女孩不是没死吗,哪里来人命这一说…”

        “这跟要人家命有什么区别……

        “警官,您还不知道吧,她们一家都死了……那个姑娘叫小小我还记得那么可爱的娃娃哎……”

        “辣椒毒了眼睛,又被强暴,小小出院以后,她妈妈受不了,带着她上吊了……她奶奶一听说娘俩死了一口气倒不过来,也死了……”

        “是呀是呀,第二年还是第三年,小小的爹也投河了,我看他之前就疯了……哎,真是可怜啊……”

        “从那我们没敢再种辣椒,怕……”

        “不过张永萍一家也没啥好下场,她儿子不是也没了吗?”

        “大姨,你们给带路去童家看看吧”徒弟记录号以后,抬头看着村民。

        王长林带着徒弟去童家,十几年不住的房子破旧的不像样,前几年大雨冲毁了一半的房子,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反而是被前面一座二层小楼吸引了目光,他们走过去看到墙体上被泼的红色油漆,写着杀人狂,强奸犯,杀人偿命的字,便明白这就是张永萍一家的住处。推门而进,里面的摆设家具早就空空如也,只是有一股血腥味夹杂着辛辣的味道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他们在废旧的厕所发现了失踪的张永萍。

        被人连捅数刀,刀刀致命。伤口上,眼睛里,嘴里被涂满了辣椒酱,旁边是一个“老干爹”辣椒酱的空瓶。

        “杀人了!杀人了!”带路的村民吓得屁滚尿流跑出了房间。

        当王长森赶来时,这里已经被镇上派出所给围了起来,村民包围一圈看热闹,他们进去,经过法医初步检查,致命伤应该是在颈部,水果刀直接捅透了大动脉,失血过多死亡。

        “森队”当地派出所的民警过来,“我们找到奔驰车了。”

        奔驰车停在五六百米左右的一处民宅里,看到一个六十岁上下的男子坐在沙发上抽烟,旁边烟灰缸里有几十个烟蒂,“人是我杀的,带我走吧。”

        “这不是老李吗?他怎么可能杀人!”

        “天呢,这三起命案不会都是他干的吧!”

        “这个世界大疯狂了,这些有钱人怎么想的!”

        七、真相

        警局里,坐在审讯室的李光,要求抽根烟,“张永萍是我杀的,我昨天晚上开车去竹溪小区接的她,上车以后,我用辣椒酱的瓶子把她打晕,带到我们老家那里把她杀了,就是替童家报仇!”

        “车是怎么来的?”

        “那是我儿子的,车牌号是之前的坏了没上交。”

        “你是以什么方式能将张永萍哄骗出来的?她能自愿上你车?”

        “……”

        “快说!”

        “我给她打电话,告诉她我知道当年她儿子是怎么死的。”老李又要了一根烟,狠抽了一口,“他儿子是被我推下山崖的。”

        “所以说,这五起命案都是你干的?”

        “五……没错,都是我干的,他们才是凶手,判个十年出来就洗脱罪名了!童家那可是一家四口的命啊!我要让他们一命换一命!”

        “森队,李欲扬来了。”

        王长森从审讯室出来,看着等候室的李欲望,对王长林说,“人,不是李光杀的,至少前两具不是。”

        “你们为什么抓我父亲!有证据吗!小心我的律师起诉你们!”

        “他是主动自首的,并且交代了作案过程,跟我们查到的线索一致。连杀三人的狂魔都自首了,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抓?”

        “三人?”李欲扬瞪大眼睛,“张永萍也死了!”

        “还没看新闻吗?你爹杀死了张永萍,并且承认前面两人也是他杀的,也承认十年前,他把张永萍的儿子推下了山崖。”

        “什么?”李欲望一脸震惊,精神恍惚走出了刑警队,“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王长森示意几个手下跟着他。

        “加上张永萍的儿子一共就死了四个,你为什么会承认是杀了五个人”王长林继续王长森的思路,给李光下套。

        “我…我记不清了…”

        “还有你就是一个环卫工人,上哪里调查清楚他们的踪迹”

        “我…我找人查的…我儿子有钱…”

        “这么说,你儿子也参与了?”

        “没有!都是我干的,跟他没关系!”

        “放屁!刘崂胃里,王磊身上的是十年以前的辣椒,而张永萍身上的辣椒酱是你从小卖部买的,你是不是模仿作案杀了张永萍,然后替人担下所有的命案!你这不是在救他!是在害他!”

        “我…我没有…”李光的心理防线崩溃,五十来岁老头呜呜哭了起来。

        十年以前,也是一个大雪的晚上,“哥哥哥哥,你真的知道妈妈在哪里吗?”

        “你跟我来就对了,你妈妈就在前面等你哦!”

        “哥哥,我好冷啊,天好黑,我好害怕!”

        “不要怕,快到了,就在前面。”

        一个十五六左右的男孩子,领着一个大概八岁的孩子,往悬崖走去……

        “啊!”李欲扬猛地醒来,原来是噩梦,他没有继续睡,抽了一晚的烟仿佛再下一个重大的决定。

        “你们抓错人了,人是我杀的”李欲扬给王长森打了电话。

        “8号那天,我终于找到出狱的刘崂,以请他吃饭给他安排工作为由,让他在我车上喝了放了安定的饮料,把他带到仓库,醒来以后逼迫他吃了辣酱,用绳子勒死了他。”

        “那毒苹果呢?你不可能在开车送新娘同时去下毒”

        “有钱能使磨推鬼,买通酒店负责监控的伙计不就行了,反正他癌症晚期了,也活不长了。”

        “刘崂是你杀的,那么你是故意把他用尿滋出来的?”

        “自己杀的人,自己找出来,不是很有意思嘛?也给我杀刘磊不在场证明一举两得,只是没想到,我父亲会为了我去杀张永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李欲扬绝望大笑,“今天是小小的忌日…”李欲扬的嗓子有些沙哑,“这是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伤害她的人都该死!她出院那天,我去看她,她说欲扬哥哥,我的眼睛好疼,以后我再也看不见你的脸了,我要好好记住你的模样…我发誓长大以后一定治好她的眼睛,谁知道那个婆娘竟然狠心勒死自己女儿又上吊自杀……”

        “警官,我有最后一个请求,带我去一趟童小小坟前吧,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次了…”

        坟前,“警官,能给我摘了手铐吗?我不想小小看到我这样,我不会跑的”李欲扬看着杂草,有些感伤,“每年都来看你,可是杂草怎么都除不尽,还好,以后我就能陪你了。”说完,趁着警官不注意,李欲扬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迷你小盒子,一仰头,喝了进去,“这氰…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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