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分别

至于陈小主管告知的没有将她情况上报的话，林若烟不予否认。

        上位者的力量有多大，经过陈小主管的经历和丽姑姑等人的告知，她已经有了些许印象。她可不认为，能瞒的过众人的眼睛，前期就没瞒的过华小草。所以什么低调做人，不存在的。

        她根本就没有低调的余地，她能做的只有拼命去争那一份出路。

        现在唯一好点的是沈老夫人在明，少夫人在暗。且有道德孝道约束，无法正大光明与其争锋，这就是她唯一的生机了。

        收拾好心情，林若烟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时间尚早。

        与其回屋发呆或四处乱晃，她不如乘着这个时间多多联系学到的知识。毕竟来自后世，古代再怎么繁华，也比不上前世。更何况，现在世道乱的很，身份又低位，没有什么好逛的。

        定下目标，林若烟一往无前。玩耍，不存在的，她恨不得一天有48小时可用。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以前在高考、考研的时候，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专注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上午的学习从背诵规矩、学习站立行走到见到各种主家行不同的礼仪、说话间语言的艺术，再到不同人家的关系脉络，应当如何应对各家仆人，交往之间的分寸等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丽姑姑不教导的。

        下午各位姑姑教导的不同学科，一样繁琐复杂。从刺绣能为主家服务争光，到因为刺绣物品被诬陷时，该如何小心分辨，使之反过来找出凶手。在厨艺课上，不仅仅学习如何将食材做的更美味，如何调养身体，还要注意食材之间的相生相克，如何助孕等等让人大吃一惊的“小”手段。

        从中也能看到各种课程间微妙的联合，一通则百通。

        当然，姑姑们教导很是隐晦，但完全瞒不过一个医道高手。而且各种课程学习的程度不同，林若烟不知道其他人是否有所发现，但她明确知道，这不仅仅是培养丫鬟，更多的是在培养人才啊。

        后期，由于各个人的发展方向不同，四个女孩也迎来了分离。

        两年的同窗学习，互相打掩护，四人已经建立的良好的感情。但分离的日子终将来临，再见已经不知道何时，唯有期望未来能平安健康。

        当丽姑姑表示几人要分开的时候，众人哭作一团。

        “我舍不得你们！八卦还没有聊够呢！没有我，三丫啥也不知道……”

        “你们不许忘了我！没有我，受到欺负，谁来帮你们出头？！”

        “虽然你们又蠢又笨，有人还不爱说话，总假装大人。但，能与你们相遇，是我一生的荣幸。别感动，我就是在说阿曼……”声音渐渐微弱，断断续续的哭声响起。

        林若烟虽然没有像个孩子一样哭出声，但她的眼眶也完全湿润。

        “我又何尝不是，我会想你们的。大家，都要好好的……”

        说着说着，声音已经沙哑的不成样子。几人齐声大哭，在这一刻，只有满满的离别伤感，没有争斗，没有坏心思。

        旁边泪点低的姑姑们已经开始抱头痛哭，想要保留形象的姑姑拼命眨着眼睛，不让眼泪落下。就连一直恶声恶气，假装凶狠的丽姑姑，也不经别过了头，悄咪咪擦了下眼睛。

        场面一片悲伤蔓延……

        只是离别无法挽回，四人走向不同的教导姑姑。即将开始系统的培训，准备为以后伺候的主子而战。林若烟和丽姑姑向李嬷嬷走去，半途中突然回头望去，只见三个方向，四张小脸一起回头。

        还透露着稚嫩的脸庞，眼带泪光，满是不舍，也满是对他人的祝福。

        哪怕再不舍，林若烟最终第一个转过了头。她还有一个一直为之努力的方向，分离是为了更好的再见，她绝对不会止步于做一个仆人！

        一路上静悄悄的，丽姑姑没有说话的欲望，林若烟同样没有。

        一路静默至李嬷嬷屋子前，丽姑姑开口说话了。

        “我一直觉得你最是聪明不过了，为何偏偏选择这样一道路？”

        林若烟沉默半晌，终究是选择实话实说。

        “我想活着，更想赎做自由身。其他的不是不好，只是更多是会要一辈子去做。”

        “你倒是乖巧，没有耍小心思。罢了罢了，算你走运。”

        “多谢丽姑姑照顾！”

        “进去吧。”

        看着林若烟走进房门的身影，丽姑姑轻轻开口，好似是在说给自己听，又好像只是在感叹。

        “多好的人才啊，像我。你比我幸运，姑姑就助你一臂之力，希望能带着我的那一份，好好的活着。能如愿以偿最好，不能，不不不，一定能！”

        一进门，发现李嬷嬷坐在桌子边，手边还有两杯茶。

        “过来喝盏茶吧。”

        乖乖行礼道谢，小心的做下半个椅子，微微抿了口茶。

        “不必夸赞了。今天找你，是想再问问你。”

        看着立马放下茶杯，乖巧坐好的小姑娘，李嬷嬷笑了笑。

        “不用那么紧张。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明确提出要服侍老夫人的。我很是好奇，就将你拦下，其他人都已经分配好主子了。只有你，还没有分配。所以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看出培养的孩子都不是为了教导姑姑口中的老夫人在培养的？”

        “这么多年来，不管是培养者还是被培养者，只有丽姑姑看出来了，你是第二个。为何愿意服侍老夫人，也不愿意侍候小姐？”

        “是从训练的内容中看出的。老夫人年纪大了，应该注重养生，但培训则注重为年轻的主家服务。想要到老夫人身边的原因是老夫人仁慈，都允许我们自己选择偏好擅长的方向进行培养。在分配人时，也提前告知主家大概情形。奴婢虽然没在其他家干过，但也知道，不是谁都像老夫人这样的。所以奴婢觉得老夫人是最好的去处。”

        “你倒是机灵。看上去一脸单纯，实际有颗七窍玲珑心。让下人们选择主家，的确是老夫人的手笔。老夫人认为自己选的主子，下人会更加用心服侍，这么多年来也证实了这一点。原本你应该送往小姐那，但丽姑姑为你说了好话，说你最擅长调养人，也罢，你就去老夫人那吧。”

        “回去吧，丽姑姑会送你去老夫人那。要好好服侍老夫人才对得起老夫人的仁善。”

        说罢，端茶送客。

        一路恍恍惚惚跟着丽姑姑到了沈府老夫人那，林若烟还没反应过来。原本在她心里要历经千难万难的事情，谁料竟然这么容易？就问了个话？这事情就成了？

        当然林若烟晓得这其中肯定少不了丽姑姑的说好话，但事情的顺利仍然超乎她的想象。

        不过，就算是迷糊中，林若烟也不忘对丽姑姑道谢。惹的丽姑姑揉了一把小脸，调笑她的可爱，小小年纪还假装大人。

        等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她又回想起之前的情况。

        那一天，原本是在正常上课，突然丽姑姑要求所有人集合。告知临别的日子即将来临，要开始选择未来的方向了。

        这一次，不仅仅是去独自进行学习专业知识，而是彻彻底底的分开。目前有两个去处，都是8岁的小女孩。这一去就是贴身丫鬟，要陪着主子长大嫁人的。所以要慎重选择，有一天的探查期，选好后写在纸条上，交给她进行记录，全程除了丽姑姑和本人，其他人都不会知道选择。

        原本是只有一个选择的，但不知道少夫人用了什么办法，导致她的女儿也加入进来。

        据华小草打听的消息，她们四人是为老夫人嫡亲妹妹的孙女准备的，已经求了很久。正好在那位小姐6岁的时候，老夫人同意了，开始选人进行培养。谁知消息走漏了，被少夫人以不关心家中孙女，反而为别人家培养丫鬟为由，强行要求加入她的女儿。

        少爷又是个疼爱少夫人的，去老夫人那闹了好久，最终还是同意了。由于时间紧张，来不及再培养优秀的丫鬟，只好直接将四人分一分。剩下的人直接从别处挪，后面培养的人员中如果出色的就将替换腾挪的人员。

        其他三人在打听清楚后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只有林若烟写下了想要服侍老夫人的字样。

        她仍然认为两个去处都不是什么好地方。那个别家的女孩是什么状况难以打听，但少夫人的女儿，一看少夫人的行为就知道家教不会太好。所以按照原先告知的情况，选择老夫人才是最稳妥的方式。只是这种状况她还死赖着老夫人不放，属于在死抠字眼，违逆主家规定的行为，很有可能被罚的。

        谁料，不仅没有处罚，还有好些姑姑主动照顾，嬷嬷也只是问了问不后悔，就这么轻易的混进来了。一切顺利的不可想象，让被老天一再折磨的林若烟惊讶不已。

        现在她已经是板上钉钉的老夫人的人，只是年纪过小，不可能是什么贴身丫鬟。作为一个外来人员，还要被考察，当做小丫鬟从头学起。今天休息一天，之后要跟着新的人员开始服侍老夫人了。

        不过，这些林若烟早有准备，也不觉的有什么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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