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神酒会（中)
第五章七神酒会（中）
温迪端着璃月制式小巧精致的白玉酒杯，指尖扣紧杯沿，唇角微微上扬，开始品酒。
酒是陈年精酿的璃月酒，味道香醇。
虽只一小杯，温迪喝下后，已是眼眸波光流动，面颊微露红晕。
当然，以风神的酒量来说，一小杯的酒自然是不够的。
他随手将杯子搁在桌上，高声喊：“阿圆，再来一杯！”
——这语气，跟呼喊蒙德的酒保一样。
阿圆正给其他神明上着酒，说了句“失礼”，回来给风神倒酒，口里小声埋怨：“天知道为什么蒙德风神来了璃月，就跟回到了家一样，这么悠然自得呢？”
在风场的另一边，火神也看不下去了。
自在的风神自由地喝着酒，自由地使唤着蒙德的仙人。
火神很是羡慕，想要冲破风场。
于是火神放下身段，语气干巴巴地找冰神商量：“冰神阁下，要不我们先放下成见，不再彼此攻击，合力将元素对准这风场——总不能风头全让巴巴托斯占了去！”
冰神斜睨了他一眼，却说：“风神抢风头不是很正常吗？你不会是馋他的酒吧？”
火神不愿解释，只问：“你来不来吧？”
冰神不屑一顾：“我们至冬美酒——火水！可不比这璃月酒差，我不稀罕。”
火神怒吼：“你又没带来你的酒！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两人争吵正激动时，摩拉克斯忽然朝他们淡淡地看了一眼。
火神赶紧住口，收敛了一点暴躁的脾气。
冰神也不由得担忧起来，刚刚自己发表的关于璃月酒的言论是不是被岩神听到了？也不知道巴巴托斯这风场的隔音效果还行吗？
还好摩拉克斯并未与他们计较。
摩拉克斯站起身来，面色沉稳地望向席间众人，语气肃穆地开始念诵祝酒词：
“既醉以酒，既饱以德。君子万年，介尔景福。既醉以酒，尔肴既将。君子万年，介尔昭明。诸位请慢用。”[注]
风神快活地举杯欢呼：“好耶好耶！痛饮百杯！”
“喝！”
于是众神纷纷开动。
在热闹的酒席间，唯有角落处最为安静。
这是酒会之末席座位。
也是影的一方小小净土。
当摩拉克斯古井无波的沉稳声音传来时，影有点听不懂这奇怪的璃月话。
隐隐约约中，她勉强听清楚“醉酒、吃饱、君子”几个词，再抬头一看，既然大家都开动了，那她也开始吃吧。
但是身前尽是些精致地道的璃月菜肴……
影目光游移，试图寻找心爱的甜品。
位居第六席的摩拉克斯很快就察觉到了末席客人的不安。
本着照顾异乡客人的心态，摩拉克斯又令阿圆上了一大堆佳肴。
影本来还来可以一边吃几口菜填肚子，一边寻找着几块点心，却发现璃月人过分好客，这佳肴越上越多，盘子叠罗汉般越堆越高。
这也导致她更难找到心爱的甜点心了。
影紫眸微微闪烁，委屈地垂下头，无处发泄。
忽然，一个圆圆的飘香的面团点心出现在影面前。
“哟呼，这可是风神的馈赠哟，要不要感谢我一下？”耳边传来一个少年灵动的声音。
只见风色诗人歪着头，小麻花辫子微微飘荡，一只眼眸微闭，另一只则漫不经心地轻轻一眨，眸中的翠色光彩流动，宛如最清澈的高山湖水。
他还推过来……
一盘点心！
点心的外皮顺滑，里面似乎包裹着蛋液、糯米、杏仁，闻起来一股甜丝丝的味道。
甜甜的，就像少年的声音一样。
影不知为何忽然产生了这般无端的联想。
但是她很感谢对方的体贴，快速地将甜点心夹走。
影幸福地吃了起来，礼貌地道谢：“唔，谢谢你，味道很好呢。”
觥筹交错间，风神显然场中是最活跃的人物。
虽然他一副不太靠谱的样子，却和众神勾肩搭背，称兄道弟，极其游刃有余。
这自由潇洒的模样，令影暗地里羡慕。
“阿影，这次是甜辣味的花卷，用绝云间最新鲜的绝云椒椒烹制的！尝尝看吧！”
影一愣，没想到温迪出去晃悠一圈，还记得给自己带甜品。
她礼貌地用双手接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多谢你，温迪阁下……其实，我只是一个带刀侍卫……”
她其实想说，自己不需要那么关注的。
但话没来得及说出去——
“诶，别谦虚啦！我有预感——”温迪忽然凑近她，压低了声音，“你会是带来新的英雄史诗篇章的那个人！”
“不、我只是……”影努力地辩驳。
“这可是吟游诗人的直觉哦！”
“咦？这是什么说法？”影有点懵。
“看看我们这些神，哪像你这么英武不凡又朝气蓬勃呢？”温迪微微抬头，以目示意，“且看看冰与火毫无斗志，再看看那草神，一心只想玩闹，至于年纪最大的摩拉克斯，也不知道他的摩拉还能花多久呢？”
“……”影迷惑，影不语。
“总之，轶失的诗篇，该让你这样英勇的稻妻武人来书写了！”
“是么？”影认真倾听下去，居然还有那么一丝丝向往起来了。
温迪神思一转，拍案决定：“第一章的名字就叫——影照天下人之章好了！”
“哼，听起来不错。”
影不由得点了点头，甜点心在口里咀嚼，美好的未来在脑海中构成。
温迪适时端过来一壶酒，说道：“所以来陪我喝酒吧！让我先敬一杯酒，给稻妻的英雄——巴尔泽布！”
“唔……”迷糊的影被温迪一席话忽悠得已是未饮先醉，这杯酒下来，更加头脑不清楚。
而在温迪作为预言家般的吟游诗人，已经编好了传世的诗篇。
“主人公的名字叫什么呢？将军——你喜欢这个称呼吗？”
“嗯……”
“想当雷神吗？”
“没兴趣，我也不会治国，况且……不是还有姐姐嘛。”
温迪理解地点了点头，声音清澈而空灵：“嗯，即使不是神明，我们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守护故土。”
“我会守护的……我会为她斩平一切阻碍，让她追寻世间的美好，姐姐……”影的声音断断续续、迷迷糊糊，口吻却很坚决，“用我手里的刀，为稻妻带来……安宁。”
酒过三巡。
众神大都有些醉醺醺了。
草神忽然叹息：“以前年轻的我也会加入他们的争斗，可惜现在已经没有当年的激情了。”
雷电真问道：“作为七神最古老的一位，摩拉克斯，您怎么看待‘磨损’一事呢？”
摩拉克斯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醒神茶，沉声说道：“风带来了各位的脚步，而我们的时间会很漫长。”
雷电真微微思索，仔细琢磨，这句话看似意味深长，实际上——什么也没说嘛。
不过摩拉克斯为什么特意提到“风”呢？
雷电真下意识地转过头，望向不知何时跑去了末席的风神。
风神巴巴托斯莅临酒会，一出场便为七神演奏了一曲高天之歌，成为众神目光的焦点。
可此刻竟然——
端着酒壶，哄着阿影……喝、酒？
风神的声音带着诱哄小孩的口气：“蒙德最著名的是蒲公英酒，下次我给你带来，这次先来尝尝璃月酒的味道！”
“唔，继续满上啊，阿影……”
“诗人为勇士盛上美酒，作为征战四方的奖赏。诗篇里都这么写的！快喝快喝！”
真远远瞧见，不由微笑。
没想到阿影第一次见到风神，虽然不打招呼，可现却与他相处得还不错呢。
摩拉克斯也望了过去。
只见稻妻小客人面前摆满了酒和甜食，随身携带的刀被丢在一旁。
这么快就被那个吟游诗人哄得服服帖帖了吗？
“诶，都看我干嘛？”
温迪感受到了同僚们炽热的目光，周围也突然变得安静，握着酒杯的手一顿。
话一出口，温迪便感受到风场那边传来一些动静，似乎有人在试图挣扎……
风神这才想起那边两个倒霉蛋。
“大家都说，巴巴托斯治下的子民，自由如飞鸟，散漫不自知。”摩拉克斯的话里带着几分讽刺，正是他此前忘记说出口的话。
温迪却并不在意，甚至还点了点头：“诶嘿，是的呀……自由就像苹果酒一样醉人……所有人都可以在天空下行走。看，起风了！”
话音落下，乐声已响起。
温迪弹奏出来的音乐悠扬而和缓，仿佛可以抚慰着灵魂的裂痕，还能使得灰烬再度迎来新生。
洞天之内，又是一片草长莺飞。
在风神的大慈大悲之下，冰神和火神终于脱离了风场，顺利加入酒席。
不过留给他们的菜肴已有些凉了。
阿圆陆续端上来的是饭后水果与茶点。
摩拉克斯愧疚地说：“此番事出意外，准备不足，二位且稍等——”
“不必等了。”
火神挥了挥手，纯粹的火元素从他手中流荡而出。他控制着合适的温度，居然将这菜肴就这么加热了。
草神说：“那我来生点草吧。”
于是这些残羹冷炙又变得热气腾腾了。
冰神诧异地看着他们的动作，却不屑于加入此中，自去拿了个水果吃。
注：祝酒词引用《诗经大雅·既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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