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傅娟回到宿舍，都快下午1点了。

        傅娟推开宿舍的门，室友们有的还在床上睡觉，有的也是刚刚起床。

        刚起床、还没洗漱、蓬头垢面的程丽见傅娟疲惫不堪的样子，心疼地问傅娟道：

        “娟儿，咋这么疲惫不堪啊？”

        傅娟径直来到自己的床位前，一边脱下鞋子，慢慢地一步步爬到床上，一边说：

        “上午到图书馆做兼职干活儿的。”

        听见傅娟已经干活回来了，刘然和许晶从蚊帐里探出脑袋问：

        “娟儿，今天就去图书馆开始做兼职啦？”

        傅娟一边脱外套，一边回答刘然和许晶道：

        “是啊，今天就开始做了。”

        接着，刘然、许晶和程丽异口同声地又问傅娟道：

        “看你这么累，是不是图书馆的工作太累了，如果太累了，咱就别做了，再想别的办法……”

        傅娟没精打采地、莞尔一笑，对她们说道：

        “瞧你们样儿，图书馆的活儿，能累到哪里去？可能刚开始做不适应，慢慢地适应适应就行了。”

        说着，傅娟放下自己床上的蚊帐，准备睡觉。

        刘然、许晶和程丽刚又要开口说话，见傅娟困倦的样儿，也就不再继续问了，并都安慰傅娟道：

        “娟儿，你好好睡一觉，我们不打扰你。”

        傅娟在蚊帐里轻声对她们说：

        “没事儿。你们再大的声，估计也吵不到我。”

        这时，刘然、许晶和程丽，都起床下到地面，蹑手蹑脚地穿梭于寝室和洗漱间及卫生间，她们三个人洗漱完，又各自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化了妆，然后相互招招手，用手势代表语言，轻轻地关上门，相互约着一起出门了。

        刘然、许晶和程丽一离开宿舍就开始大声说话了，快言快语的程丽对刘然说道：

        “刘然，你看傅娟在图书馆干活累成那样，她在图书馆到底是做什么工作，不会是搬书吧，你回去问问你爸妈，要是负重的工作，那图书馆的活儿，傅娟就不能做了。娟儿，细皮嫩肉，可干不了重活儿。还有，你的那个男朋友王杰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娟儿的事放在心上，这都快半个月了，也不见王杰来电话说给娟儿找个家教带带。家教的工作倒是蛮适合娟儿的。你看娟儿的成绩又好，尤其是英语。你再帮着娟儿问问王杰呗。”

        刘然一脸严肃地对许晶和程丽说：

        “我也不知道，我回去问问我爸妈吧。我想图书馆的活不会太累的，也许就像娟儿说得那样，刚开始不适应，再适应适应就好了，不觉得累了呢。再说，图书馆的领导看我们娟儿那样漂亮，那么白净的姑娘，也不会安排重活的。这一点，我可以打包票的。你说的也是哦，有一段时间，王杰一点反应都没有，今天我这就回去打电话给王杰，问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竟然不把我好同学的事放在心上。”

        刘然、许晶和程丽手挽手一路说着傅娟兼职的事，说着说着就到食堂了，她们三人坐在一起慢悠悠地吃过午餐，吃完午餐，又各自在食堂里要了一杯饮料，然后边走边聊天，出了食堂。

        她们又慢慢悠悠地一边喝着饮料，一边不紧不慢地聊着天，来到学校大门口。

        刘然准备乘公交车回家了。刘然习惯性周六在学校食堂吃过午饭后再坐公交车回家，许晶也和刘然一样，通常情况之下，也是周六中午在学校就餐后回家，不过今天，她和程丽约好要到城里逛逛商场。

        城里在学校的西边，刘然的家在学校的东边，一东一西，她们相互挥手告别后，刘然乘公交大巴回家去了，许晶和程丽乘公交大巴往城里去了。

        傅爸在家心事重重地想着：这“十一”长假后都快半个月了，女儿一直没打过电话回来，有点不正常，想想，同时又宽慰自己道：“一定是娟儿刚入学，学校的学习任务重，没有时间打电话回来。”

        傅爸就这样在家时而胡思乱想的，时而又安慰自己，挨过了十月份一个月，一个月都没有接到女儿打回来的电话，11月份，傅爸终于按捺不住了，决定打电话到学校问问。

        傅爸来到书房，翻找傅娟到学校后第一次打电话回家，并告诉傅爸自己学校的联系电话。找了半天没找到。当时，傅爸没想着，自己会主动打电话给女儿，因为父女俩约好，女儿打电话回家给傅爸，傅爸方便接电话，因为傅爸的书房、客厅和卧室都有电话，装了分机。而傅娟的电话不方便接，傅娟学校的电话，在整个宿舍的楼一楼，要是傅爸打电话找女儿，不一定能及时找到女儿，也许女儿在教室，或是在食堂等其他地方。

        傅爸把他的通讯录翻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找不着女儿报给他的电话号码。

        一屁股瘫坐在书房的椅子上，头往椅背一靠，一眼就瞄见书桌上玻璃台板下压着一纸条。

        傅爸左手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嘲道：

        “真是老了，记性差了，不中用了。当时，女儿把电话号码在电话里报给我时，叮嘱我把电话号码放好，放在显眼的地方。自己应承着女儿的叮嘱，在通讯录上记下号码后，就立即撕下那页纸，并把那页纸裁剪得方方正正的，随即压在桌上的玻璃台板下……”

        傅爸从玻璃台板下，小心翼翼地取出小纸条，戴上老花镜，仔细看了看条纸上的电话号码，仿佛在看女儿写给他的信。

        接着，傅爸准备给女儿打电话，抬头看了看时间，觉得这个时间段不便打电话，现在是周六的下午三点多钟不到四点钟，可能女儿不在宿舍，还是等到晚点再打吧。

        随即傅爸起身到卧室拿了毛毯，又回到书房。刚才一阵着急找电话号码，由于一时太急，精神又紧张，现在找着了，松懈下来了，觉得有点累，犯困。于是，把毛毯盖在自己的胸口，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迷迷糊糊、呼啦呼啦地，傅爸在椅子睡了一个多小时，一觉睡醒，快下午5点了。傅爸揉了揉眼睛，慢慢地起身把毛毯放回卧室，又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来到厨房烧了壶开口，泡了杯热茶，慢慢悠悠地又把茶端到书房，抬眼看看书房墙上的挂钟，时间距离晚上6点还尚早，大口大口地喝了热茶，这才提起精神来。随后，傅爸来到屋前的小院，拿起剪子修剪修剪院里的花草，用剪子修剪完花草，又用浇花的水壶把小院的花花草草浇了个遍，接着双手背后在院子巡视一遍花花草草，再慢慢地踱步回到客厅沙发坐下，头靠着沙发背休息。

        6点钟一到，傅爸就拿起女儿的电话号码纸条，给女儿打电话。

        电话拔完，没响几声就接通了。

        宿管阿姨在电话里问：“喂，请问你是谁？找谁呀？”

        傅爸说：“我是傅娟的爸爸，我找大一的新生，傅娟，这个电话号码是我女儿给我的……”

        宿管阿姨正准备放置好电话去上楼叫傅娟接电话时，傅娟正好从宿舍下到一楼处，宿管阿姨立马叫住傅娟道：

        “傅娟同学，你家里打电话找你，赶快接电话。”

        傅娟接过宿管阿姨递过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喊了一声“爸爸”。

        傅爸听到女儿叫“爸爸”的声音，很是激动，在电话里对傅娟说：“娟儿，在学校还好吧，这么长时间没有打电话回来，爸爸不放心，也有些想你了，所以今天给你打电话。在学校吃得好吗，睡得好吗，天快凉了，冷不冷……和同学们都处得好吗？钱够不够用，天冷了要添置些衣服……”

        傅爸的一通嘘寒问暖的话，惹得傅娟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转，但一想到自己回家看到的那一幕，傅娟的心立马就硬起来了，随即在电话向爸爸说道：“爸，我在学校一切都好，您不用牵挂，我现在学习任务重，我还在做兼职，没有太多时间，还有我现在能自食其力了，您也不用着急给我汇生活费了……”

        傅爸，听到女儿在做兼职，急着争辩道：“娟儿，身上钱没有了吗？干吗要做兼职呀，你说学习任务重，那就别做兼职呀，没有钱，告诉爸爸，爸爸给你汇钱啊……”

        傅娟回答傅爸道：“爸，我身上有钱，开学前，您不是给了我半学期的生活费嘛，我都没有动呢。我总要长大的，总要自食其力的。放心我能平衡学习和兼职时间。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有时间，我给您打电话。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说完，傅娟就挂断傅爸的电话了。

        傅爸偏着头，手里拿着电话愣在那儿，心里总觉得女儿似乎有些不太正常，但又不知道哪里不正常。

        傅娟不想爸爸总打电话到学校来，因为傅娟不想更多的人知道她，知道她的家庭情况，况且，宿舍里的几个室友，还以为她真是孤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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