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傅爸傅妈带着儿子傅强从学校回到家后，傅妈一直精神恍惚，目光呆滞，白天夜里总是迷迷糊糊地，似睡非睡。有时候在睡梦中，时常不停地说着梦话，唤着儿子的乳名：“强儿，强儿，强儿，你在哪里啊，等等妈妈，等等妈妈，别跑呀，妈妈追不上你，等等妈妈。”

        傅爸轻轻地拍醒睡梦中的傅妈，傅妈睁眼后，流着泪轻声说：“儿子啊，你叫妈妈该怎么活啊。带妈妈一起去吧，妈妈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妈妈，你是妈妈的开心果、心头肉。”

        一个星期来，傅妈没有吃什么，身体一下子就挎下去了，终日躺在床上，以流洗面。

        今天，女儿从学校回来，她才在傅爸的劝说下，勉强吃了几口粥。

        傅娟看到妈妈状态，现在身边离不开人，对傅爸说：“爸，我跟学校请假吧，我在家可以学习的，我一边照顾妈妈，一边复习。”

        傅爸说：“不行，高三年级，是关键。家里有我呢。学校给了我一个月的假，我在家照顾你妈妈。你正常上课。”

        傅娟心疼爸爸说：“可你一个人身体吃不消啊。我回家，可以和你一块照顾妈妈啊。”

        傅爸坚定地说：“不行！就是不行！听话。我一个人行的，再说，还有隔壁老师们，她们也经常过来陪伴你妈妈。”

        傅娟家是学校集体住宿，左右隔壁都是学校的老师，出事后，他们轮流着给傅娟爸妈送饭吃。

        傅娟想坚持，后来对爸爸说：“我可以不请假，但我不住校了，我以后就走读，每天回家住。行吗？爸。”

        爸爸沉思许久说：“暂时，你可以走读，等过一段时间，你还是住校吧。”

        就这样，一个月里，傅爸整日整夜地陪着傅妈。傅娟，放学回来后，就守在妈妈的房间里，替换一下爸爸。

        一个月后，傅爸的假期结束，要返校上课了。

        上课前的头天晚上，傅爸对傅妈说：“明天，我要开始上课了。你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我们请一个人来家陪着你吧。”

        傅妈轻声对傅爸说：“不用，明天你去上课，我一个人在家可以的。你看，你课堂和家又不远。”

        傅爸说：“真不用啊？”

        傅妈说：“真不用的。”

        傅爸又说：“那我一上完课就回来。”

        第二天，周一，傅爸去上课，大概是九点钟，傅爸是教数学的，是第二节课。傅爸上课之前，给傅妈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床头柜上，对傅妈说：“你渴了，就喝点水。不烫，是温水。现在要不要上厕所？”

        傅妈说：“行，我渴了，我就喝。不上厕所。你上课去吧。”

        上课的铃声响起时，傅爸才从家里外课堂跑。

        上完一堂课，还有一堂数学课，傅爸中间想回家看一下傅妈。

        于是，第一堂数学课一上完，傅爸就往家跑。回家推开门，直奔房间，看到傅妈，直挺挺地、笔直地躺在床上，身上穿上了外套，那件套装，是儿子在她四十八岁生日的时候，在学校所在的大城市给妈妈买的生日礼物。

        傅爸头一炸，高血压一冲，差点跌倒，手扶着墙，移到客厅，双手擅抖地拿起电话打了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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