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流光岁月
“满月，或许我觉得你需要律师。”
一叶警官面对面的和这个姑娘进行对话，这里是位于练马区的东京分署的警署，而一叶则是这里的管理人，他和满月也是老相识了。
“律师？我以为你在搞笑asir,我自己就是律师啦，你还要我请律师，再说我有请律师的钱吗？对了我被关进来，日车怎么说？”
满月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她翘着二郎腿，双手漫不经心的抚摸着攀爬在自己怀里的猫咪，这只猫咪的确很漂亮，它甚至还在满月受审讯的时候很亲密的用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脸颊。
“日车说这件事会如实禀报给你舅舅关于你和藤原千纪的纠纷，满月你应该知道这件事过去了，加茂墨子死于自杀，虽然这件事情很让我们遗憾，但是你不应该一直沉湎过去，你该往前看。”
德川满月罕见的沉默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怀中的猫咪，五条猫猫用这安慰的目光注视着这个抱着他的女孩他甚至亲昵的再次用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脸颊。
满月从卫衣的兜里掏出一张日元的钞票递给一叶问“你可以帮我去买一只草莓大福吗？我的猫饿了，他没吃饭。”
一叶闻言也不在说着什么他从椅子上起身临走前顺便问了一句
“除了这些你还要不要炸年糕和清酒？”
“你应该不喜欢炸年糕和清酒。”
满月看着猫咪突然说。
“我想跟你讲一讲我和这个女孩的故事。她叫做加茂墨子，虽然你只是一只猫咪但是动物图鉴上说猫咪是一种很通人性的生物，虽然我觉得你不喜欢絮絮叨叨听一个女孩说一些很煽情的话，但是在你听完以后我会奖励给你一只草莓大福。”
满月，
她从出生开始就在装逼。
学生时代的满月凭借着自己聪慧过人的头脑能轻轻松松的解答出高年级前辈们都解答不出的高等代数题目，倘若只是这样那就不见装逼了。
真正的逼格是她被老师请上去一定要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最好是刚从梦中醒来，顶着惺忪的睡意问“那道题？”
一看就是毫无防备的样子，这样别人见状就会想，这家伙太不像话咯，这下可以看热闹之类的想法。
“那家伙大概不会做的吧。”
“谁晓得呢，不过太嚣张了整天上课睡觉怎么可能会做呢？”
然后满月就可以迈着她慢悠悠的步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写出一大串代数，字迹又工整，又漂亮，逻辑清楚，条理清晰。
然后她缓缓转身必然都是同学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
满月觉得满意极了。
在东大她是以叛逆不羁出名。
出了专业课之外几乎都看不到她的影子，即使能看见她，也是趴在桌上睡觉。
可是她考试仍然是全系前三，用她们教授的话说，德川满月是个很有天分的孩子，即使不用怎么努力，很多东西都能轻而易举的获得。
但是就是因为她这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样子，她在东大的人际关系简直差到离谱。
因为她喜欢把自己的指甲涂成黄色，有人称满月就是一个喜欢黄色臭傻逼。
然后男生们就会聚在一起哄堂大笑，甚至开启她一些有颜色的玩笑。
那是个初夏的天气，她和所有日漫主角一样坐在天台百般无赖的看着天台下的操场上学生们来来往往的身影，操场是一个周而复始的圈一圈又一圈好像人生一样，蝉在使了劲的叫。
因为它们是夏蝉，如果不在这个夏天使劲的叫去吸引别人的注意的话，他们就会悄无声息的在秋季死去，比起默默死在一个毫无意义的夏季，还是让自己的生命就绽放在夏天这一个季节才更好吧。
她默默看着绿树成荫的梧桐树想着。
“这样在角落里观察着人类，才更加符合你的气质呀满月。”
穿着网球服的粽发女孩突然就出现在她的视野里，她留着齐耳的齐刘海，黑珍珠色瞳孔里闪烁着笑意，尽管有一年没见满月还是能立马认出她。
“什么时候来的，你不应该在京都那边准备本家接任的事宜吗？我听说加茂家好像打算培养一个庶子当做继承人，墨子这时候身为二房嫡女的你还有心情在东京瞎逛？”
加茂墨子将手中的可口可乐丢向女孩，她在满月身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宪纪吗？是我像伯父推荐选择那孩子当做加茂家下一任继承人的，至于我为什么出现在东京是因为我的最好的朋友需要我了，满月你的舅舅说你需要我所以我就来了。”
满月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她仰着头二氧化碳混合着碳酸饮料的味道还有一种夏天的咸味迅速弥漫着她的口腔。
“咳咳，你不会就是真的因为我一个人在东京感觉无聊才放弃加茂家的家主之位吧？别开玩笑了那可是御三家家主之位，象征着荣耀财富和权利。”
满月缓缓的和女孩对视一眼说。
“那你拒绝做德川家家主之位又是因为什么呢？满月，成为家主意味着什么你应该知道吧？”
女孩轻轻叹了一口气说“意味着责任，就好像加冕的皇帝，你头上的王冠有多重，你就得承担多大责任。”
墨子说。
“我不相信你是那种逃脱责任的人。”
沉默了一会儿，满月突然说。
“这么说吧，我不继承家主的那个位置是因为它将会让我放弃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我的梦想是能给全世界的穷人开一座低成本的诊所，无论他们是位于富裕的美国的洛杉矶还是在非洲非常贫穷的原始部落只要他们是人类他们在我的诊所他们就是平等的。”
“你听过一个印度的故事吗，一个印度的飞行员他退休了想要见自己的父亲一命，但是他没有钱买回程的车票了，等他到家的时候。他的爸爸死去了，但是他父亲临死前说了一句，他相信自己的儿子可以让穷人也能坐上飞机。这个飞行员首先是去询问了资本家们，但是你知道资本家眼里面只有钱，问资本家们筹钱无异于是天方夜谭。甚至资本家还要打击这个印度飞行员。”
可乐喝到一半了，满月的头颅也清醒了一些。她开始明白为什么美国人钟意喝冰可乐因为在夏天喝冰可乐的确是很让人觉得很享受的事情。
“所以你给我讲一个故事，是想证明你有多伟大？”
满月白了墨子一眼。
“如果我是那个印度的飞行员，那么我的家族就是一名资本家，他们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家主去做这么廉价的事情。他们眼里穷人就是底层人，帮助穷人就是掉价的事情就好像香奈儿老佛爷绝对不会给一个名不经传的十八线女星设计礼服，我如果成为了烂橘子我自己就没办法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因为成为家主第一个条件就是他们要我放弃我自己所学习的医学和他们觉得我不切实际的天真理想。”
“烂橘子的家主谁想当谁当去吧？就像小丑当初抛弃了小丑女，小丑女还是振作起来，从前她是哥谭市的皇后，这些名誉都是小丑赋予她的，但是当小丑抛弃她那一刻，她站起来那一刻我就觉得酷毙了。小丑女才不是什么哥谭市皇后她是女王，穿着普拉达的女王，她谁都不care。”
加茂墨子对她盈盈一笑，说着，那一瞬间她的眼神里充满着比星星还要耀眼的色彩。
“而且我知道，我的朋友满月你在东京你很需要我，在你悲伤的时候，需要我安慰的时候，我因为所谓的家主之位放弃对于我朋友的慰藉，这对我来说不属于我的风格。”
知道加茂墨子说出这一句话是在怎么装逼的女孩就像卸下了自己钢铁一般的盔甲她突然哭了哭的好委屈就像一个小孩一样扑进了墨子的怀里
”墨子，爸爸他死了，他死于所谓的德川家家主之位的暗杀。要是我当时再他身边的话。他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眼泪如同断了丝线的珍珠一样一串接着一串点了下来最后她把加茂墨子胸前的衣服全部糊满了鼻涕。
德川满月的父亲死于一个月前，她来东京的第三个月头。
她强装着若无其事的在东京和德川家的那些四分五裂的势力搏斗着，但是她真的很累很累。她不能表现出自己脆弱的一面。
除了爸爸还有这个女孩的怀里。
那天之后她们吃了炸年糕和清酒，和喝醉了的不良少女一样在涉谷街头听着风格迥异的音乐大声喊着“什么家主位置，那些烂橘子去死吧之类的话。”
所有的嬉笑怒骂都浮现在那个满是橘子味的气泡水的夏天，连空气都是甜的。
18岁的德川满月，拥有着加茂墨子的德川满月，那个会嬉笑怒骂会穿着不良少女的水手服教训着混混的满月，和墨子手牵手并排走过新宿街头的满月，才是最真实在纯粹的满月。
直到悲剧没有发生之前满月觉得自己一直在做一个很甜蜜的梦，这个梦境太过甜蜜，以至于，她永远不想醒来，那就是一年后的冬天，还一起约好要去札幌滑雪的两个人，因为满月的失约，加茂墨子死在了从东京到札幌的车上，死于卧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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