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见面
“你终于醒了。”
满月耳边响起这句话时，她感觉自己混沌之中的头脑好像是被什么人从久远的地方拉回了现实当中。
她奋力睁开了双眼她的浑身都湿透了，睁开双眼的时候就发现了床头用花瓶装着三只玫瑰花，两只红玫瑰花和一只白色玫瑰花，还在含苞待放的来着，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种似曾相识感觉。
然后她的眼球缓缓的移动着，注意到坐在她旁边的黑发女孩，她的脸笼罩在阴影中，但是表情却是平和的笑容。
“浅阳？”
满月的喉咙由于太过缺水的缘故，所以发生带着一种含糊的语气但是面前这个女人绝对不会错的。她就是自己见到过春上浅阳。
春上浅阳的手上有一只刚刚从泥土里采摘的红色玫瑰花，她一边用小刀缓缓削去玫瑰花上的花刺，花刺连着花梗掉落在她铺着一层纸巾上面。
“啊，我是。”
浅阳回答。
“我梦境里所做的那些梦？”
满月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她没有来由的紧张起来，这是她少有的紧张不知道是因为关心梦里那个叫做末雪女孩的命运还是现在一脸平静的浅阳。好像所有的一切就如同自己是被提着命运的人偶，三年前和末雪的见面三年前的三朵玫瑰，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再次见面，她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
“她死了，尸体处有35处骨折，颅内大脑出血，内脏被搅碎了，然后整个尸体被打入了日本桥的水泥桩柱子中，你知道的日本桥于三年前开始动工，她也成为了桥底一部分，永远到不了桥的这一边了。”
春上浅阳如同称述事实一般她缓缓的将那个女孩的命运亲口告诉了满月，知道听到这个消息时，满月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那种看着老好人的傻逼在现实里应该活得更久才是，为什么那么温暖的笑容最后却连个尸体都没有呢？真是讽刺呀。
“金田那家伙，是被你操纵的？你杀了他？”
满月虽然流着眼泪，但是她的大脑在高速运转，倘若她的那个梦是现实的话，末雪死亡的原因很简单，因为她是这座城市流浪的人即使她的死亡也不会有警察注意的，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如果自己不是曾经受过那个女孩的恩惠她是不是也不会在意那个女孩的存在呢？
浅阳并不说话，她只是递上一份自制的文件文件是用英文书写的文件内容。
大概是一份意外保险的合同书，不止一个人的，有末雪的，有别的人的名字而这些受益人有不同的名字，末雪的受益人是金田一郎。
“金田？难不成这些，不是意外？”
满月不由的惊呼道。
“从2003年开始到2005年已经有人陆续这么去做了利用了关于流浪人员非登记户籍一事把他们杀死然后将他们的身体器官用于卖钱或者是哄骗文化程度不高的人签意外保险，然后受益人换成自己。末雪死亡并不是偶然，他们是团体作案了。”
“我想你应该听说过印度人骨和器官交易事件，由于现在全世界对于器官和人尸体需要，印度出现大量可以贩卖尸体的建议比如说婴儿的尸体是6q美元左右，成年人的头骨更是被贩卖到1w美元左右，这些头骨变成了装饰品和收藏家们的玩具。”
浅阳还是那副子无所谓的样子，她仍然用着一把刀削着玫瑰花刺，那是一把开了锋的瑞士军刀，连刀光都带着一种金属一般的凌冽。
“……我只想问这些问题，这些人该死吗？”
“那些在底层拼命生活的人。那些只有一个蛋挞也能幻想要活下去的人他们那么努力活着，即使他们对你们这些大人物来说只不过是蝼蚁，但是他们就该死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满月哑着嗓子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呀，你是生来就站在光里，生来就是要当英雄的呀，你是天照命。他们说天照命将会铲除一切黑暗之物，那为什么那个时候你不会拉着她的手呢，为什么duosine？为什么呀！！”
浅阳在削着玫瑰花的利刺，但是她现在却开始将玫瑰花的花梗对着满月，突然满月觉得自己不能动了，因为红色和白色玫瑰花的花梗变成了缠绕她脖子上的藤蔓，越缠越紧，那种喉咙的干涩感越来越强。越来越强。
她下意识召唤自己的力量，但是她却使不出一点力气去抵抗这股蛮力？难不成这里不是现实？？？？！
“人们总是喜欢听强者的故事，因为强者的故事才具有成功性，只有强者只有完美才能被歌颂！”
“那我们这些所谓弱者是谁定义的，是你吗天生就带有神的血脉天照命，就因为你命好，你的随便的所谓的努力就是值得被歌颂的我们在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徒劳的，因为我们下贱吗？”
不行了，不行了……藤蔓越缠越紧，满月的脑海里突然如同走马灯似的涌现很多画面，小时候和墨子一起在后山抓野鸡的画面，一起和时弥还有舅舅骑着马走入森林里看小鹿的画面，一起和小林还有成田第一次庆祝自己成为新人的画面。还有和老妈子顶嘴爸爸一脸无奈的笑容看着她们的画面……还有什么呢还有什么呢还有那好大一只肥猫呀，不知道自己死后，有没有人给他喂猫粮，他会不会饿死呀？！虽然很可惜，但是她还不想死呀，她还有想要见的人。想要说的话，想要吃的食物和想要做的事情。不能死，不能死！
突然有一股力量变成了火，那是她体内燃烧的生命之火！火将缠绕着她的藤蔓点燃她的胸腔终于能吸入氧气……得救了吗。
“我们只是，只是想活下去呀……我们有错吗，有错吗？”
浅阳的脸突然开始扭曲，它变作了黑夜中的呜咽与呕吼的集中体，这些事这些事？！那些死去不甘的灵魂们，虽然他们死去了但是他们的怨念现在在以死人的方式向活人复仇！
“你们没有错呀。错的是我，我这种所谓自以为是的人。”
满月突然嘲讽一笑，浅阳愣住了。
“你以为我是什么天照命，天生就是活着那种大小姐日子，从小受人崇敬对吧，这种人永远不会明白你们痛苦对吧？”
“但是呀，我告诉你，我明白，我深切明白我就是天笑命，你所谓的口中拥有力量的神，可是我这样的神连自己朋友自杀在自己面前都无能为力，我这样的神还算神吗？拥有这样力量的我何尝不是和你一样的无奈呢，我一直在想命运呀这狗屁的命运，要是命运是个人的话，老子一定把她打的稀巴烂呀，我宁愿不要这力量只要爸爸妈妈还有墨子能回来就好了，你以为我想要这种力量么？搞笑么？神连自己珍视的人都保护不了呀。”
“所以我能明白你们的痛苦，你们的悲伤，谁说只有现在光明里面的人才算英雄呢？春上浅阳，你即使深处黑暗也比我更算作英雄呀，因为你至少给自己朋友最好的朋友报了仇，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废物罢了。”
“对不起，没能救下那个孩子，虽然这个道歉真的晚了。”
那一瞬间金色的眼眸和褐色的眼珠交连那一瞬间，她们都能看见自己，那个彼此身上都有些相同点的对方。
那孤身自己一个人行走黑暗的样子，那遇到绝望遇到死亡却仍然不肯哭不肯跪下的样子，那种在关键时候赌上自己全部的样子。
“谢谢你。”
浅阳突然说。
“哈？”
满月满头雾水。
“虽然很奇怪，但是这也是一场赌局，满月你让我认识到了黑暗的自己，你让我接受了那个不完美的自己，你让我有了勇气去面对已经破烂不堪的自己，所以我应该谢谢你。”
“人只有正视了自己，才会明白接下来的路怎么走虽然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话，但是好像挺有名的。虽然认识你很短，但是挺不赖的，我要走了，去另外一个世界了，去见末雪了，想必她可能还吵闹着要吃蛋挞呢，我走之前告诉你一件事吧。”
“我在查阅这些大量资料的同时接触一个叫做金克丝的组织他们好像在研究一个很奇怪的课题，而这个课题研究的提出者，……是你的朋友加茂墨子，我知道的只有这么多了。”浅阳放下了手中的玫瑰花将那只白色的玫瑰一起抽出，放在鼻尖浅浅的闻着。
“金克丝？什么玩意还有墨子？这些……。”
满月疑惑的看着浅阳但是浅阳只是保持着平和笑容
“时间到了，虽然有一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即使是神也会死的，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让我在那个世界太早见到你呦。”
“哈？你这奇怪的女人说着什么乱七八糟的话呀，老娘可有着不的不活下去的理由呀就算是阎罗王要老娘的命，老娘也会一拳头把他头打歪。”
满月捏着拳头，向下做了一个左勾拳的样子，气势汹汹。
“那么再见了，天照小姐要活得久一点呦。”浅阳弯了弯眼眸，她的身体在满月的眼中在一点一点的变成雾气，慢慢的消失在空气中。
“知道了别啰啰嗦嗦的，哎呀沙子迷进眼里了。”
满月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泪就和不要钱的水一样哗啦啦的撒着，她一边擦眼泪一边和那个曾经的女孩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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