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51
无萧覆在她身上，长腿牢牢抵住她的双腿，将她毫不费力地束缚在自己身下，如同一只到手待宰的羔羊。
他好似一下子就懂得舌头的妙处，他沉下身子，不厌其烦地一遍遍吻着她，用温热的舌一一舔过她灵削的锁骨，她脆弱的动脉，在她雪白的皮肤种上一朵朵绯色荼蘼的花。少年吻过的地方，像是被火烫过一般，瞬间燃起一簇簇暗烈的火苗。
堇色全身蜷缩起来，手指在锦被上攥起一个个怒放的牡丹，心底的理智将她飘忽的神思艰难拉回来，她颤声开口，“无萧，不行。”
无萧停了下来，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眼睛里没有逼迫，也没有以往的杀意。
“你可还是不愿？”
这眼神给了堇色一种错觉，好似她不愿，他真的能够停下来一般，“我、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她声音发着颤，蕴着少有的媚。
无萧竟若有所思起来，真的听了她的话，“那好吧。”
堇色错愕抬眼。
无萧觉得她这一瞬的呆滞有些可爱，亲昵地捏捏她的脸蛋，“你不愿，我不会强迫你的。”
他本来就没有要和她如此的打算，今夜只是过来看看她是否平安，他实在太过想念她。堇色始料未及的吻让他乱了阵脚，但是她不愿继续亲密，他也不逼她，他忍耐力一向极好，还是可以按捺得住。
他还不够强，在此之前，他还没有资格拥有她。
“真的？”堇色似是不相信，喃喃问他。
“当然”，他挑挑眉，但是这样放手自是不甘，他于是向她提条件，“但是亲一亲，总可以的吧？”
他垂下修长睫毛，眼神暧昧地凝着她玉白胳膊上的朱砂痣，他知在刚才，她看了这地方很多遍，“只要不让那个东西消失，就都可以的吧？”
“什么，不是不…”堇色瞬时慌乱。
“嘘。”他长指温柔抵在她唇间，马尾垂落在她锁骨上，酥酥的，痒痒的，“趁我没改主意之前，不准再拒绝。”
这种模样的他令她恐惧，这时候的他跟杀完人后的他总透着一股令人难以捉摸的危险，嘴上温柔，心底却阴狠。堇色不敢再说什么违逆他的话，全身僵硬住，犹如是他手中一个将死的猎物。
无萧吻了吻她颤抖的眼睫，又重新吻上了她的唇，他抬起下巴，喉结便摩擦在她肌肤处，两个鼻梁高的人，每每接吻都要歪头错开。吻着吻着，他大手松开她的后脖颈，慢慢游移到她锁骨，来到她的心口处。
堇色慌乱将双手覆在身前，无萧大手覆在她冰凉的手背，并不着急，只慢悠悠连同她的手一起不紧不慢地揉搓着，嘴里缓慢地勾起她的舌尖，一下下推拉捻玩。
他面色欢快，狎玩道，“别这么紧张，放松下来，会很舒服！”
她承受不住他这样凌迟一样的温柔，仿佛所有的感官都被尽数剥夺再不属于自己，身体不自觉地扭动几下想摆脱他的束缚，被吻住的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抗拒的样子让他的眸色渐渐暗沉，无萧动作开始粗鲁起来。
“叫我的名字。”
他松开她的舌，低低的喘，感受到体内的苏醒，手本能朝下摸去。
“无、无萧。”堇色眼眶红红的，此刻的娇柔软化了平时的清冷，仿佛在暗夜中蜕变的一只蝶。
“你喜欢谁？”他掐住她的下巴，逼迫她与之对视。
她被迫望进少年暗沉的眼底，那里有一池碎掉的星河，亦有隐隐的暗夜星火。
见她不回答，他锲而不舍，咬住她的耳垂，“喜欢谁？”
堇色承受不住般垂下羽睫，脸色绯红，“你、”
“我是谁？”他仍不满意，继续追问。
“无萧、无萧。”
“再说几遍。”
他狂热地、一遍遍问着她，像一只发情的动物般紧紧地绞着她，暗哑的声音透着令人心惊的诱惑，手下却动作不断，不断地抚摸她的胸口，她的腰肢，她的一分一寸。
他的力气很大，手上全是常年习武的茧，看似普通的触碰，却是让她抑制不住的疼痛和颤抖。
“喜欢谁！再说几遍！”
他抚摸着她、缠绕着她、在她耳边低语，极致的体验让堇色几近崩溃，她几乎是夹着哭腔脱口而出。
“无萧、无萧、无萧……”
覆在身上的人突然僵硬地绷直了身子，然后动作如狂风骤雨的雨点落下，须臾后，雨点逐渐平息，无萧悠长地呻了一声，叹了口气，心满意足地倒在了她身上。
空气中散发出一丝丝糜乱的味道，堇色在黑暗中睁大眼睛，“你……”
无萧鼻息慵懒哼了一下，声音带着一丝粘腻，“怎么，吓到你了？”
他随手挥开床头的烛火，将她的胳膊拉到跳跃的火光下，轻笑道，“不要担心，朱砂痣还在。”
“你刚才、做了什么？”
无萧哈哈大笑，吻吻她错愕的眉眼，“你现在不需要知道。”
他不知去了哪里，回来时，身上带着一身的潮气，像是被水冲洗过。风暴就这样停止了，他落入床榻，将她一把捞在怀里，下巴蹭蹭她的肩窝，“累了吗？那就睡觉。”
他似乎心情又变得极好，单薄的亵衣透着水的凉爽，胸膛似铁，却干净的厉害，将她纤细的身子整个拥在怀里。
恍恍惚惚中，堇色于是便这样睡着了。
但是半夜无萧又醒了，习惯性地身子一颤，随即一个弹起，摸向腰间的暗器。
堇色因为这几天的事情，睡眠也是不好，很轻易就被无萧惊醒了，她揉揉眼睛，声音透着未醒的慵懒，“无萧，你怎么了？”
无萧顿了顿，不动声色藏住了手中暗器。
“没什么。”他重新拥住她，直到许久之后账内重归一片寂静，他又缓缓道，“你不是弱点。”
堇色含糊不清问道，“你说什么？”
他以为她睡着了，有点吃惊。在黑暗里又紧了紧她的腰肢，轻轻笑道，“我说，你不会不要我的，对吧？”
堇色慢慢阖上眼睛，声音低低如呓语，“不会。”
见她又安静地睡去，他深暗的眸子蛰伏在暗夜中，低低道。
“你喜欢我，你会越来越喜欢我，永远地喜欢我，我不会给你离开我的机会，也不会让任何人把你夺走，就算你是公主也无妨，你是我的，没有任何人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
终究是没说出一些阴暗的话，他将睡去的她抱紧，下巴蹭蹭她的头顶，慢慢睡了。
。
“孽障，狂悖乱礼，真是孽障！”
“以前陛下就对那个狐媚子迷恋，如今凌儿竟然也看上了她的女儿，贱人！贱人！”
锦妃咬牙切齿，发疯般拂掉殿内的一众玉器，侍女们一个个跪在身边，吓得面无人色。
自打从朝华殿回来后，锦妃就像是中了魔障似的，突然之间便会大发雷霆，或者干脆把堇言叫过来训斥一顿，堇言向来怕极了她，又惯会卖乖讨好，每次都是软语相求，一脸的乖顺，她无她法，只能对着侍女宫人泄愤。
这几天陆续死了好几个侍女，都是死相凄惨，被宫人慌忙抬走，微澜宫上下人心惶惶。
国师过来时，锦妃正坐在一众瓦砾的殿内，眉间仍是怒色。
“琳儿怎生这么大的气？”国师温柔轻抚她的肩头，声音和缓，“这对我们来说，是好事啊。”
“什么意思？”锦妃止住怒火，抬眼问他。
“凌儿迷恋长公主，于我们并无损害。他只是一时的鬼迷心窍，新鲜一会就会抛诸脑后，但对长公主而言，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
国师长眸漾起一抹亮泽的光，低低笑道，“脏了容妃的女儿，无论做的那个人是谁，想必她以后的日子都好不了，如若结果如你喜欢，那么过程，又有什么可在意的呢？”
“过几天，便有翰天的使者到来了，现在正是和亲关头，除了现在疯疯癫癫的五公主，同龄的公主只有八公主和长公主，你觉得陛下会选谁呢？”
锦妃眼睛亮了起来，“你是说……”
“到中秋宴会，翰天的皇子可是会来的。”国师眸光一挑，悠悠道，“陛下不会选择言儿，毕竟这可是她宠爱的女儿。”
“陛下，要用长公主和亲？”
“不错，陛下早有打算，否则你觉得陛下为什么让长公主在中秋宴上跳舞？”
“而长公主被献出去，按照宫礼是要提前验身的，如若她到时候并非完璧，你觉得，陛下会如何处置她？”
锦妃心中一凛。
国师声音娓娓，不急不慢道，“我猜，陛下非但不会再提和亲一事，还会因为两国之事将雷霆之怒迁怒于长公主，说不定，还会废她名分，赐她一死。”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位迂懦的陛下。
他随即轻笑一声，“不过这也不好说，我们的陛下，到底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还尚未可知。”
锦妃握住国师的手，“到时候陛下龙御归天，国师可还会信守曾经的诺言？”
“当然，”国师微笑，“等局势稳定，我定会给琳儿想要的一切。”
微澜宫内暖帐垂下，又是一阵如春绮迤。
。
这几天，无萧夜里惊醒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已经做到摸到身边人是堇色便可以放下戒备的程度，但他却发现，堇色却时常半夜被他惊醒。
他的声音不算大，以往她是不可能被这种动静所吵到的。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无萧问道，“我不在宫里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正在给堇色梳妆的茱萸手颤了一下，她一脸犹豫，嗫喏着嘴角。
堇色却在此刻柔柔开口道，“我没事。”
无萧狐疑看她平静的面色，“真的？”
她微笑点点头，“真的。”
今日是家宴，茱萸忐忑不安地随堇色轿撵同行，不解问道，“公主，为何不向无萧说明？也该让他知道的。”明明有他在的话，她们就不用如此提心吊胆了。
堇色摇摇头，“他太杀伐，我怕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她起初是动过想告诉他的心思的，但是这是皇宫不比宫外，那个乖张的少年做事又从不顾虑后果，如果让他知道，必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只要堇容不告诉他，一切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但是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发生，家宴中，堇凌如蛇信子的目光死死地攫着她，她佯装镇定，不小心看到他时，内心仍是一阵难以自持的颤抖。
堇凌慵懒的目光略过一众舞姿翩翩的侍女，径直垂落在对面的堇色身上，眼底如烈火燎原。
旁边一道声音淡淡飘过，“真是美物。”
堇凌转头看向堇容，“你说谁？”
堇容面色平和，温淡道，“中间的侍女媚骨天成，自是美物。”
堇凌望向被一众侍女簇拥在中间的红衣侍女，看了几眼，便冷哼地撇过眼去。
又听堇容淡淡道，“侍女自是风姿妖娆，但我更爱女子仙容玉貌，区区宫女，又怎能比起几位公主的冰资玉洁，国色天香呢？”
“尤其是，长公主殿下。”
堇凌一怔，看他一眼，玩味道，“我倒是想错了。”
堇容轻轻挑眉，“如何？”
“我知太子殿下素来洁身自好，女色从不沾身，没想到脱去一身矜贵皮囊，也是一样的俗人。”
堇容轻轻一笑，似是并不在意，“人世间的乐趣，也得尽得体验，方为妙事。”
堇色全程如坐针毡，宴席结束后，顾不得皇后的相邀，自己便早早地离席准备回宫。
没想到堇凌却早有准备，早早就等在了回宫的路口。
堇色看到他，心下一惊，余光中又注意到周围的人群，舒了一口气，强自放下心来。
“姐姐以为能躲我到什么时候？”
堇凌身子高，路过车辇时低低附在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别躲了，你早晚会被捏在我手里，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他并不打算逗留多久，只看了眼堇色发白的面色，邪狞低笑几声，转身离去。
远远一旁，太子的车辇静默停驻在林荫道，挽丰将两人尽收眼底，对堇容道，“想必铭王还是不肯放过长公主。”
堇容优雅坐在车辇上，沉默望着暗夜中的星辰。
他眸光平静无波，淡淡道，“他现在正在兴头，怎能轻易放手。”
“得不到的东西，总是更能让人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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