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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 我会好好的


开完会议后,大家都是一个头两个大,纷纷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林蕴初出门的时候,和郑炎彬撞个正着,二人都是一愣。

        就这么对视了两秒,他们又不约而同的迈出大门,各自响着不同的方向走去。

        林蕴初最先停下脚步,并且回过头看向了郑炎彬。

        其实,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询问他昨晚和白星尔做了什么,可却又不由自主的张了张口。

        而郑炎彬不知道是产生了感应,还是也有话要说,他也回头看去,和林蕴初的视线碰撞在了一起。

        快步向他走来,郑炎彬神情严肃的说:“林科长,我想和你聊两句。”

        林蕴初没有说话,示意郑炎彬和他去办公室。

        ……

        到了晚上,白星尔一结束排练,就立马赶到了刘姐家,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敲了几次门,都是无人应答。

        她掏出手机想要询问,时笑却恰好打来了电话。

        “喂,笑笑。”

        “星尔,明天不是接伯母出院吗?”时笑问道,“我哥正好出差回来,说是送咱们去。到时候,晚上一起吃饭吧。你要是同意,我就定位子去了。”

        白星尔说:“好啊,这次我请客啊。你和时大哥最近帮了我很多次,我还没好好感谢你们呢。”

        “客气什么?”时笑一手划着ipad,找到了餐厅电话,“那就明天见了。”

        “好,明天见。”

        白星尔挂断时笑的电话,转而要给刘姐拨过去,可却又一次被打断,因为身后传来了动静,是那个男人开门了。

        今天,他穿的是中世纪拜占庭样式的礼服,很好的彰显出了古希腊和古罗马的文明和艺术风格。

        不得不说,这男人是才华横溢的。

        “来给淳淳补习?”男人问道。

        白星尔点了下头,应了声“您好”。

        “他们一家子好像在刚刚出门了。”男人又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进来等等吗?今天我烹了茶。”

        白星尔觉得这男人并没有恶意,可是孤男寡女,又是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怎么能随意进入别人的家里呢?不礼貌,也不安全。

        “谢谢您的好意。”白星尔说,“我和刘姐约好了,现在她没给我回复,我也不好离开。在这里稍等就好。”

        男人皱了下眉头,思忖了片刻才道:“可能是我的邀请过于突兀了。但其实,我确实有一件事想要请你帮忙,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什么事?”

        “我设计了一条克里诺林裙,找不到合适的模特来试穿。”男人十分诚恳的说,“我觉得你的气质和样貌十分出众,很符合我的审美标准。”

        原来如此。

        这裙子是法国古典服饰的代表,也是女孩们普遍认为的公主裙,样式复杂,却是奢华漂亮。

        可即便如此,白星尔也不会去这男人的家里。

        “感谢您的赏识,不过我现在还有事。”她继续拒绝,“而且我没做过模特,不够专业。您可以去服装表演学院找找合适的人选。”

        男人摇头,突然向着白星尔走了过来,并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很合适。所以请你帮帮我,我可以支付报酬。”

        白星尔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去,但是只一步,她的后背就贴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拜托你。”男人继续靠近。

        白星尔觉得害怕了。

        她想起上次淳淳和她说的,对面的男人不是好人,她要远离他。

        如今看来,这话或许也不是空穴来风。

        白星尔不想和他有任何接触,灵机一动,顿时举起了手机,喊了声:“刘姐来电话了!”

        她假装接通,然后对着里面说:“这样啊。没关系,那我就先走了,回来再约时间。刘姐再见。”

        说完,白星尔把手机收了起来,对男人说:“今天刘姐有事,我就先走了。还是感谢您的赏识,但是我真的不会做模特。”

        她歉然的点了下头,赶紧跑走了。

        ……

        这一路上,白星尔简直就是提心吊胆。

        她对这个男人没什么特别的看法,只当是个陌生人,可他今天十分坚定的邀请自己给他当模特,那种从眼中透露出来的无比肯定,让她觉得有些渗人。

        这种感觉始终萦绕在她心头,直到到了剧院,她还是难以平复刚才的心绪,甚至是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可她几步一回头,却是没有看见任何的影子。

        她不想再这样自己吓唬自己,就小跑了起来,想着只要进入剧院,也就安全了。

        眼看还有一个转角就要到大门,白星尔却被迎面驶来的一辆车子的车灯,晃了一下眼。

        林蕴初到了有十分钟了,坐在车里等她,结果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在那里东张西望,步伐走走停停的。

        仔细瞧了瞧,是她。

        摇下车窗,他微微蹙着眉头,问道:“你在做什么?”

        白星尔一愣,随后舒了口气,喊了声:“四叔!”

        这一声有点儿以前的感觉,林蕴初颇为受用,打了方向盘,把车子停在了一边,随后下了车。

        “这么晚,干什么去了?”他问。

        白星尔并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为了还利息,所以在外面兼职,就编了个理由道:“约了笑笑,刚回来。”

        林蕴初眸光闪烁,沉默了片刻,又说:“明天去接你母亲,康阳那边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白星尔立刻摇头,着急的喊着:“我已经决定去明和了!为什么要去康阳?而且笑笑和时大哥明天来接我,我们……”

        “白星尔。”林蕴初语气严厉的喊了她的名字。

        他们相识十年,他几乎没交过她的名字。

        在他心里面,他根本也在不清楚这个他看着长大的丫头,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他以为,一切都不过是为了一场恩情罢了。

        可又是为什么,他现在有些模糊自己的位置了。

        白星尔鲜少听到他这样唤自己的全名,不由得心头一颤,有点儿害怕。

        她低着头不看他,而他则是在压抑着心里的那股邪气。

        可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实在令他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只能脱口而出:“你在闹什么?”

        闹?

        白星尔没想到自己终于懂得放弃了,也终于开始放弃了,在他眼里就是“闹”。

        她有什么权利跟他闹?她敢吗?

        “凡事要适可而止。”林蕴初又说,“做事情不要由着性子来,明白吗?”

        她听着他的训斥,慢慢红了眼,无论是心里的爱,还是心里的恨,她都无法诉说,无法宣泄。

        而林蕴初见她不想刚才那般激进,以为她是听进去了,也就慢慢收敛了气焰。

        今天郑炎彬问他,白星尔家里还有什么人,这几年都是怎么生活的?他才知道这个丫头和人家把身世都说了出来。

        林蕴初没想到一向内向的白星尔会把自己最重要的事情,就这样告诉了别人。也由此可见,她对待郑炎彬的态度是端正的。

        而郑炎彬在知道了以后,虽然有所退缩,但是却也在认真的思考他们之间的关系,并没有要完全就此放弃的意思。

        这两个人的交心程度,大大超出了林蕴初的想象。

        “明天我来接你。”他又说,不想再去想她和郑炎彬的事情,“进去吧。”

        白星尔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沉了一会儿,她扬起头说:“四叔,请你尊重我的决定。”

        林蕴初一怔,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很感激你对我的帮助。”白星尔继续道,想就此把心里对他的一切掩埋,“你我非亲非故,但是你却一直承担着照顾我的责任。这份恩情,我无以为报。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生活,我不能干涉你,你也不能干涉我。从今以后,我会自己走完后面的路,每个月给你按时打钱,把……”

        林蕴初不待她说完,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扯到了身前,低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白星尔眼中含泪,也不知道是因为被他弄疼了,还是心疼。

        可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在和他正式道别,也在真正明确他是她的“四叔”,永不改变。

        “四叔,谢谢你。”她轻声说,“以后就不要再挂念我了,我会好好的。”

        林蕴初目光冰冷,在瞬间松开了她的手,点头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管你的任何事。”

        说完,林蕴初转身回到车子旁,刚上车就是一记油门,很快的消失在了小路上。

        白星尔看着那逐渐远去的车影,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

        为了避免别人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白星尔一路低着头回了宿舍。

        徐菲照旧在宿舍里跟几个好友聊天,她们一见白星尔回来,就散了,各回各屋。

        白星尔此刻没心情去理会别人的白眼,她只想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去梳理自己的破碎了的心。

        粘好以后,她就能开始新生活。

        徐菲看出来她是哭过的,有些幸灾乐祸。

        她为了搞臭白星尔,没少下功夫,却不知道她竟然得知了自己在水云间跳舞的事情!如果这件事被捅到了剧院,那她跌定会被开除,也就会失去这笔稳定的收入。

        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发生。

        反正来日方长,她就不信自己弄不死这个小贱人!

        ……

        转日,时伟开着车子来接白星尔。

        时笑坐在车里冲她挥手,笑嘻嘻的样子,看得人心里也跟着高兴了不少。

        “星尔,没能看见你第一次表演,真是太可惜了。”时伟说,“不过,我在出差的时候,买了当地特色的手工艺品,作为你演出成功的礼物。不许拒绝!”

        白星尔本来就想说自己不要的,谁料时伟直接堵了她的后路。

        “那谢谢时大哥。”她说。

        “老客气什么。”时伟一笑,“快上车吧,我们把伯母接出来。”

        白星尔点头,三个人踏上了前往安定的路。

        ……

        一切都比想象中要顺利的多。

        章芷蓉的情绪很稳定,一直乖乖的跟着白星尔。

        再加上时笑帮忙照顾,时伟鞍前马后,章芷蓉很快就离开了安定这个地方,并住进了明和的单间病房里。

        白星尔把余下的事情又处理妥帖,直到看着章芷蓉午睡,她才和时笑他们离开。

        临关门前,白星尔难以抑制不舍与心痛,险些流了眼泪。

        时笑拥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凡事要往好处看。住进安定里的人,有几个能出来的?伯母能就此离开,就证明有康复的希望,我们要坚信!”

        白星尔点头,对时笑说:“我巡演的这段时间,还要拜托你时不时的来看望一下我妈。有什么事情就给我打电话,我来解决。”

        “哎呦!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时笑拍着胸脯保证,“等你扬名立万的时候,别忘了我昔日的苦劳就好!”

        白星尔破涕为笑,说时笑没个正经。

        时伟在一旁看着这二人情同姐妹的友谊,脑海里不禁产生了一些对未来的幻想,十分美好。

        “星尔,我会陪着笑笑一起来的。”他上前说道,“你安心工作。”

        “嗯!”

        ……

        三人离开疗养院以后,去了附近的商场,随便转了转,就又去了餐厅。

        时笑定的是一家日料,听说里面的乌冬面很好吃,一直想来尝尝。

        进了单间,他们脱掉鞋,坐到了榻榻米上面去。

        “吃什么,随便点。”时伟豪气的说,“我刚谈成了一笔大单,够把你俩喂的撑破肚皮!”

        “不行!”白星尔立刻说,“说好我请客的。每次都是你们帮我,这让我以后怎么好意思和你们出来?”

        “你要是不好意思,就下次再请我。”时伟很自然的说,完全没注意到这话里面的暗示。

        可白星尔和时笑听出来了。

        白星尔略显尴尬,而时笑心里不免有了几分担心,并且也发现事情或许并不是自己多想。

        “哥,星尔请客,你不带着我啊?”时笑假装撒娇,实际是在提示时伟。

        时伟顿时神色凝结,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说:“能不带着你吗?馋虫一个!小心越长越胖啊。”

        “少咒我!”时笑反驳,“我是吃不胖体质。”

        这兄妹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极力在把刚才时伟的无心之语给就此揭过。

        接着,一道道美味上桌,三个人就开始了一边聊,一边吃。

        “星尔,哪天离开啊?”时伟问道,“开始收拾东西了吗?你要去好几个地方,天气不一的,可要多带几件衣服。”

        白星尔回答:“其实也都还好。剧院都会有安排,我跟着队伍就行。”

        “你可要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时笑接话,“辛苦了那么多年,终于可以登台了,不能掉链子!有句话说的好,出名要趁早!”

        “就你懂的多!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时伟嗔怪道,给时笑的小碟里夹了块儿寿司。

        白星尔很喜欢和他们在一起的感觉,特别的温馨。

        被这样的氛围侵染着,她也能稍稍忘却一会儿那个人,忘记昨天的离别,也忘记之后的各自安好。

        可有时候,上天注定的事情,是无法扭转的。

        白星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林蔚琛。

        “这不是时家的两兄妹吗?”他略显惊讶,“你们是朋友吗?”

        时伟见长辈过来了,便很有礼数的站起了身,也让时笑跟在身边,说:“三少爷,您好。我妹妹和星尔是多年好友,今天出来聚聚。”

        林蔚琛了然,接着就说:“那这顿我请了。这里的老板是我的朋友,以后你们再来吃饭,提我的名字就行。”

        “这可不合适。”时伟立刻说,“我们怎么能让三少爷破费呢?”

        “别客气。”林蔚琛说着,就看向了白星尔,“我要是不周到一点,老四该说我不照顾星尔了。”

        白星尔一愣,心中隐隐作痛,低声道:“三少爷,您这是哪里的话?我……”

        “我不过一说而已,你不要较真儿。”林蔚琛打断她,“对了,要是你看见老四,就帮我带句话。我妈想去山庄玩几天,他要是能去,就住一两天。不过,我听说他今天请假和女朋友去周边旅游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白星尔听到这话,猛地握紧了拳头。

        昨晚,他们算是一次激烈的“吵架”,而在这过后,他就若无其事的和杨欣仪出去游玩了……可想而知,他并没有把他们之间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行了,不耽误你们年轻人欢聚,我先走了啊。”林蔚琛又和时伟说了声,就去了另外一个包间里。

        里面,坐着一个女人。

        齐肩的秀发,修长的美腿,还有知性的气质,让人一看,就难以忘怀。

        “你觉得她怎么样?是跳芭蕾的啊。”林蔚琛笑道,“老四居然照顾了她十年,这可真是难以想象。”

        女人放下手中的茶杯,沉吟片刻,说:“她的眼睛很美。你不觉得她的瞳孔不是黑色,而是星空的深蓝吗?”

        “你眼神这么好啊!”林蔚琛笑了笑,给她又添了杯茶,“她应该有四分之一的德国血统,从她妈妈那里遗传来的。”

        女人点点头,再次拿起茶杯,轻嗅着丝丝茶香,“你说你弟弟一直照顾她?”

        “嗯。”

        林蔚琛应和,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景色。

        他这个弟弟,是他们父亲林尚荣的老来子,也是整个家族里最年轻却辈分高的成员。今年三十了,他和他也就相处了这么多年,可是他从未有一刻看清过他。

        又或者说,林蔚琛想装糊涂。

        有时候难得糊涂,说不定就能还还债,积积德。

        “在想什么?”女人又问,“怕你弟弟对她有其他的用心?”

        林蔚琛瞬间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样子,笑道:“我在想今晚怎么留下你。”

        这话轻佻,可女人没有因为这话而觉得脸红心跳,相反,她伸出手,紧紧握住了林蔚琛的手,郑重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

        结束饭局以后,时伟又把白星尔送回了剧院。

        中途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时笑吵着要时伟去买零食,就把他给支走了。

        抓住这个空隙,时笑问:“星尔,你在为林蕴初的事情不开心吗?”

        白星尔叹口气,有点儿厌恶这样的自己,明明不想活成这样,却又没出息的不能彻底放下他。

        “没什么。”她说,“就是昨天把话说开了,我们以后不会有来往。”

        “不会有来往?”时笑跟着重复,“是你提的吗?他怎么说?”

        “还能说什么?当然是以后不再管我了。”白星尔回答,在不经意间皱起了眉头,“不管好,不管了,也就看不见他了。慢慢的,也就习惯了。”

        时笑无奈的摇了下头。

        她了解白星尔,简直就是死心眼儿到一定境界了,特别是对感情。可偏偏她爱的人是林蕴初,这场暗恋,注定是她失败。

        ……

        车子停在剧院门口,白星尔和兄妹二人挥挥手,就转身向宿舍楼走去。

        今晚的气温又创新低,她抱着自己,始终保持着快速的步伐,想要赶紧进去取暖。

        就在她走在空旷的楼院前时,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脆响,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似的。

        她脚步一顿,四下看看,并没有发现有任何人。

        自己疑神疑鬼的毛病又开始了吗?她摇摇头,加紧步伐继续走。

        可这一次,她清晰听到了手机铃声的音乐,而且她不仅听到了,还知道这是徐菲的手机铃声。

        这个铃声是一首原创钢琴曲。

        是徐菲初恋男友为她写的,后来他们分手了,徐菲一直没舍得删掉,就把它作为了手机铃声。

        这铃声好像是从草丛那边传来的。

        白星尔闻声而看,却没有瞧见那里有人,难道是徐菲不小心把手机弄掉了?

        “徐菲?”她喊了一声,“是你吗?”

        没有人回应。

        白星尔皱了皱眉头,向着手机那里走去,心想替她收下来还给她。

        没走几步,她看到了草丛里发出的微弱亮光,她弯腰把手机捡起来,上面显示的是:妈妈。

        白星尔犹豫要不要帮她接通,却在光亮闪烁时,看到地面有一摊红色。

        她顺手用手机照亮,就看见了一只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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