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各怀鬼胎的场中人
店铺里的老板瞧见宁怡萱望着墙上挂着的一只纸鸢在发呆，便问道:“姑娘可是看中了这只蝴蝶纸鸢？”
宁怡萱望着那只蝴蝶风筝已经失了魂，哪里还听得到有人在跟她说话，她呆呆的就像木桩一样愣着不动。
老板一连叫她几声也没见她有任何反应。
“姑娘，姑娘？”
店铺老板伸手在宁怡萱的眼睛前晃了晃，宁怡萱这时候才回过神来。
她有些惊讶地退后一步，揉了揉模糊的眼眸，柔声细语道:“老板，这只纸鸢怎么卖？”
老板捏了捏下巴，眼珠子溜溜转，嘿嘿笑道:“姑娘要是诚心想要的话，三两银子如何？”
宁怡萱点头又摇头，晃手回拒道:“不，不是的，我不是要买，我……”
她说着说着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了。
到了最后只是依依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蝴蝶纸鸢便离开了。
没人知道她的心思，她也未曾跟任何人说过。这个时候，唐季常已经在无意间摆脱了宁怡萱的跟踪，他来到大街上，很快就闻到一股醇厚的酒香。
街边简陋的大推车上摆放着两个大木桶，一位年过六旬的老翁正在用瓜瓢盛酒出来倒在小碗里，分给过路的人品尝。
等到周边聚集起来不少百姓时，老翁开始敲锣大喊:“闻一口，不收钱；唱一口，一文钱；饮一碗，三文钱；灌满小葫芦，八文钱……”
闻着酒香而来的人络绎不绝，老翁的生意如火如荼，渐渐地也就忙碌得手脚不够用。
唐季常这时候恰好路过此处，喧闹的人群中好像听到什么喝一口不要钱的说法，他便一头扎进人堆里喝上一碗酒解解渴。
放下碗的那一刻，唐季常好像见到了刚进文昌城时遇见的方唐镜的身影，于是他立马就跟着跑了过去。
老翁忙得手忙脚乱的，等他瞧见唐季常喝酒不付钱就跑之后，白花花的胡子气得飞起，大骂着:“小兔崽子，别跑，回来付钱……”
唐季常追赶那道熟悉的身影而去，哪里还知道老翁正叫喊着的人是自己。
后来唐季常追到了一个拐角处，可就此之后，他就再也没能找到方唐镜踪影。
唐季常停下来犹豫了一下，觉得自己方才可能是看错了，方唐镜不是文昌城的百姓，他从北方而来，而且还成了家，要走的话自然也是回北方的老家去了。
唐季常叹了一口气，猜想着，或许只是有些人长得比较相似罢了。
过了一段时间，唐季常在街道上与偶遇正在卖火腿肠的朱坚强，唐季常朝他两人打了个招呼便直接搭手帮忙。
也不知朱坚强花了多少钱才租下了这一个小门店，唐季常只是觉得朱坚强做的一切似乎都有些着急了，其实并不需要这么急切地就开门店。
手推车虽然不能遮风挡雨，但好在在轻巧灵便，可以铺满大街小巷，做到最大限度占据市场有利地位。
唐季常道:“朱大哥，近来火腿肠的销量如何？”
朱坚强拍着唐季常的肩膀大笑道:“幸亏有小常你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一日也没能卖出去几根火腿肠，可是有了苏少棠做广告后，排队来买火腿肠的人都拐了几个弯排到街尾去了。”
朱坚强笑得很开心，店里招来的两个伙计也是对唐季常赞口不绝。
等下午这一阵忙完了，朱坚强便请了唐季常到醉仙居喝酒。
不过今日与刘焱在房间商谈，两人达成了火腿肠与青龙会酒楼合作的目标，似乎刘火火挨揍那点小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醉仙居里，朱坚强包下了一个雅间，他与唐季常就在房间里吃菜喝酒愉快谈笑。
唐季常正吃着酒菜，朱坚强大笑几声，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银票拍在桌面上。
朱坚强容光焕发道:“小常兄弟，这个你收好。”
唐季常并没有取过桌面的银票，反而微笑着说道:“火腿肠的销售才刚刚开始，用钱的地方还有许多，这钱朱大哥还是先留着吧。”
朱坚强听到唐季常的话，脸色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大笑着把银票取了回去。
唐季常又问道:“朱大哥，你可知苏少棠如今在何处？”
朱坚强听闻，颇有怨言道:“哼，那个滑头小子，整天就知道泡在青楼里，管他做甚？”
听朱坚强说起，那日唐季常出了主意后，苏少棠当晚就开始了他的演唱会，朱坚强招来几个伙计，最后也是忙坏了手脚才勉强制作出一批免费试吃的火腿肠。
两人那天晚上还大吵了一架，之后朱坚强继续售卖火腿肠，而苏少棠则是混在了青楼里不曾出来过。
真正的苏东波是掌握着苏少棠的一举一动的，自家的弟弟三天两头就扎在青楼里，这样的混账事，难道这个管家婆姐姐就不管了吗？
苏少棠身处万花楼，许多听闻消息而去青楼的人就会壮大万花楼的生意，最终这个过程最终获利最多的就是万花楼了，如果说这位对自家弟弟要求严格的姐姐不在乎弟弟的声誉，那肯定是假的，所以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唐季常吃完酒菜后，朱坚强送唐季常离开，他见唐季常不肯收银票，于是就硬塞了一锭银子给唐季常。
唐季常虽然有推脱，但他的小手腕拧不过朱坚强的大手腕，最终也就只有把银子收下。
无论怎么说，苏少棠也是给火腿肠的销售出过力的，定然要当面致谢，唐季常趁着天色还不是很晚，就朝着万花楼的方向走去。
待到夜幕降临，华灯初上之时，唐季常走在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小巷子里。
一阵凉风袭来，掺杂着各种各样的污水气味，臭气熏天，唐季常赶紧捏住了鼻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有人身处一只手按住了唐季常的肩膀。
唐季常吓得一愣，连忙举手投降道:“不知哪位好汉在此歇息，小生路过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随后一道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声响起:“小兔崽子，总算是找到你了，呼呼……”
声音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唐季常回过头来一看，见是白日买酒的老翁，也就放下了举起的手，笑道:“原来是老先生你啊，请问老先生有何指教？”
老翁见唐季常假装糊涂，右手中的瓜瓢敲了敲左手掌心，朗声道:“饮一碗酒，三文钱。”
唐季常摸了摸脑袋，一脸茫然地看着老翁。
不是说免费试喝的吗？
就算不免费，一碗酒也不至于追这么久吧。
这还真是个有毅力的老头子。
老翁怒道:“看什么看，给钱！难道当我老头子好欺负不成？”
唐季常还想要说些什么，老翁突然上前一步，一个擒拿手将唐季常按住在墙壁上，紧接着伸手像蛇一样胡乱抓摸着唐季常衣衫里的银子。
与此同时，同样的一个夜晚，一栋豪华的大宅里，一位瘸腿的中年男人轻轻推门走进了一个奢华的房间。
男人坐在床头，对着躺在床上的人说道:“火儿啊，今天难为你了。”
躺在床上的男子翻了个身，啊哟一声惨叫，好不甘心道:“爹，咱们一直夹着尾巴做人，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中年男人叹了口气道:“火儿，咱们再忍一忍吧，那老家伙撑不了多久的了，等他一死，整个文昌城就是咱们的了。”
年轻男子摸了摸自己被木棉树的尖钉刺的生疼的后背，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爹，无论唐季常说什么，咱们都不要答应他，这笔账我一定要跟他好好算算！”
“那唐季常倒是有点小聪明，他想利用最近闹得火热的火腿肠与咱们青龙会合作。”中年男人摸着胡须大笑着，“哼，合作？他想的倒是挺美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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