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麻烦五
“我先上楼了，你俩慢慢吃！”李长伟不想听王总墨迹。
望着李长伟的背影，林总道：“长伟太善变啊！王总你说的不假，建设在团结湖开发，收预付款不动本钱，你得劝劝李总，咱不能四处出击。”林总说道。
“李总主意正啊！林总你资金有余缝，陈氏款子照顾一下，当初我搭鼓现在我不得不收场，头大！吃完咱俩走吧。”王总说道。
李长伟没回办公室，晚睡晚起的他忙乎一上午，觉得身心疲惫，于是让宾馆服务员给他开间房休息。
吃饭时王总提起那两块三千万地皮，李长伟确实挂不住面子。当初他琢磨卖地时，问了二股东林浩，他负责公司的房产开发，林浩不同意出售，为此两人争执起来，最后林浩撂句话，“小3000万不卖！”随后李长伟咨询房产开发的朋友，人家告诉他，“市里的地皮每平7-800，好位置9-1000。”所以朋友认为三万多平米2500-3000万尚合理。
汽修，成品油经营，4s店这些领域他熟悉，搞地产是眼红跟潮流。
当时，他忘了跟咨询的朋友说一声，“两块地在城北区。”这是市里的郊区。朋友哪会想到，牛逼闪闪的李总会跑到郊区开发。
李长伟通过zf委书记、市领导搭桥，与建工集团二建分公司，市政公司，水电工程集团及另外两家民企联系，均不明原因石沉大海。百思不得解，他又问那位朋友。朋友认真了解后，道：“长伟啊，哪个二货让你在城北买地?要么买块大的够耍，这几巴面积够干啥?你再报价三千万，你特么就是长白山天池里的水怪，牛逼朝天了。”
事后李长伟分析，其实林浩个瘪犊子根本就不想卖地。
这段时间昏头胀脑，他忘了将新报价反馈给王二虎，估计王总被人耻笑了。午饭的时候他心不在焉，还是言为心声，又随口而出三千万，因自尊心作怪，林总在旁边，也就没改口纠正。要找时间单独跟王总解释清楚，这特么耍人啊！
躺在床上，他拨通了林浩的电话。
“李总，你们在家辛苦了！”林浩打声招呼，然后没了下文。与李长伟合伙前，他在大连帮姐姐打点家族生意，做港口铁路及海运物流。经介绍与李长伟相识，知道他在b城和省里有关系，俩人决定涉足房地产，单独成立了一家房地产公司，注册资金一个亿，李长伟占70%，林浩30%。随后俩人买了四块地，花掉三千多万，开发其中一块投入七百万完成土建后，李长伟把资金挪作他用，把林浩扔在了半山腰上。被逼无奈，林浩卖了一块地，说卖有点扯，当初他们也没付全款，透出五百万现金，跟姐姐再借点，四处赊欠材料款，算是勉勉强强把房子盖起来了。所以售楼开始后他留心眼，售楼款陆续以支付工程款名义拨付出去，终于被财务林总看出了端倪，目前在取证当中。所以李长伟暂时让王总代管楼盘收尾工作。
“林总，你陪老人疗养很辛苦，我理解，非常理解。除非不得已，我不会给你去电话，目前公司现状你清楚，没剩几口气了，起诉和倒贷搅和到一块，你想想办法，帮公司解决五百万怎样?”
“李总，我今天也想打电话给你来着，昨天与林总通话，我说让他给我转五十万，我们仨兄弟姐妹准备给老人买套房子，订金交了，这两天办手续，老林说让我找你。我五十万都没有，哪来五百万?咱们上有老下有小，我这事你得帮忙。”
“林浩，家里到了生死关头，现在资金缺口几千万，哪头轻哪头重你不清楚?你要是跟我玩轮子，咱俩都得死！我给你两天时间打过来，你特么是借是要饭也得搞到！”
“李总，你啥时候有过钱啊?我特么从大连带三千万与你搭伙，你那七千万露个头就没影了，我撅腚干两年几毛没得，你还好意思开口啊?加油站、4s店跟我有关系吗?如果活不下去就死，咱俩一起死！”林浩同样不客气。
“林浩，你想想后果?”李长伟威胁。
“我想几毛！你当初就没打算给我留后路。长伟，我承认我整不过你，但我收拾王二虎一个来一个来，他那些几巴事都你指使的吧，一辈子交个朋友不容易，别特么天天算计！”林浩“啪”一声撂下电话。
李长伟一跃而起，惊讶，林浩居然敢挂掉电话。你要破罐子破摔，就别怪我翻脸。
东北人走哪儿都朋友，可翻兜一掏没几个。“朋友”说着轻巧，用着金贵。
他睡意全无，怏怏返回办公室，这时范总打进电话：“李总，我向总部请示了，有几家客户的订单可以转给你，价格我谈妥，下浮2%即可，现在你困难，不必给他们5%。用户的工作衔接好了，你直接与他们联系提货事宜，我们石化不参与。”
“谢谢范总，数量多少?”
“三家用户，1500，200，150吨，合计1850吨，还有些零碎。具体信息，一会我们销售人员发给你们唐经理。”
“不能再多?这得猴年马月?”
“啊！这还少吗?先解封再说。”范总语气冷淡下来，这人给点阳光就灿烂。
李长伟感觉到对方的态度，刻意客气道：“谢谢范哥！那啥，这两天坐坐。”
“再说。李总你先忙。”范总不痛不痒。
李长伟起身去成品油销售部，交代具体事项。范总帮了大忙，人家搞批发确实有渠道，一下子卖出一半的库存。交代清楚后，他去找公安的童局，去了联防办。停业整顿期间不允许解封、退货，但一天两次检查的联防人员可以转走几天。
康健一直盯着国威一举一动，油库擅自出售逃不过他的眼睛，权衡利弊他默认了。他的目的是逼迫李长伟出售资产而不是破产，如果出手太重拍死，闹得最后几毛不剩，他才不会去填这大坑。
几天之内甩卖，国威一半的库存变现，极大缓解了李长伟的资金压力，似乎拨云见日了。只要再加把劲，再过几天库存归零。
前两天林总给马云志打电话要求面谈，被告知在青岛出差，要么还款要么回购，没有其他选择，“林总，别特么玩轮子！话不要说满，既然你代表不了李长伟，为啥挥霍你的信用?”
法院孜孜不倦做马云志的和解工作，搞得他心烦意乱，于是朋友建议他外出散心，耳根清净。李长伟原计划先许诺后逼迫其就范，现在发觉对方闭门谢客，真特么歹毒。
林总急火攻心：“李总，解铃还须系铃人，马云志躲起来可不行！必须把他找回来。前天我去城商行商量4s店倒贷，信贷处长突然问我能否还贷，不知从哪儿打听到马云志的案子，加之先前贷款，我们找人做了工作高估，这次行里评委会有不同意见。”
“那又怎样?难道不给我们贷了?好处白拿呀！”李长伟问道。
林总看了李长伟一眼，不适应这种阴阳怪气的诘问，于是道：“不会怎样！大不了到期不贷了。如果这两天透出现金，我劝你与马云志说清楚或者结清楚，现在我们跟他靠不起，实在耽误事啊！”如果回望过去，现在马云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草！我电话他不接，气死我了！这人怎么榆木旮瘩，油盐不进，谁能说服他呢?”李长伟问道。
林总没接话，你李长伟过去也不接人家电话。明摆着，只有真金白银能说服马云志，就这么简单。
关于账目委托第三方审计工作，李长伟和林总去了两次税务局，试图说服牟局长网开一面。既然牟局不接受私人登门拜访及宴请，公事公办的态度昭然若是，因此林总不得已建议，“最好国威与税务达成妥协，一次补税了事。”但李长伟的观念里迷信权力，有权势的人没有摆不平的事情。也许有时是这样，可不要忘了，有权势的人也懂得顾全大局，退避三舍，收放自如。
李长伟义没皮没脸地请求牟局长手下留情，豁免今年的检查，很令牟局不爽，“你们懂不懂税务?懂不懂该跟我们商量什么?第三方审计还拖着什么意思?你停业整顿知道嘛，不要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李长伟的打法无赖，牟局长你不吐口帮忙我就拖，不做第三方审计。
本周税务来通知，让国威上缴机打增值税空白*，停业嘛当然用不着*，这信号不大友好。
国威通过范总渠道消库存，偶尔还需要开增值税票，所以不能上缴。“负责账目和*的会计主管为同一人，几天后回来。”林总苍白解释。
“那就等几天呗，等到林总你什么时候方便。这点事苑处你亲自下楼交代，我那承受得起！”税务大厅值班的副主任笑道。
俩人返回苑处办公室，“林总，审计你为什么一拖再拖?想拖到什么时候?”苑处不理解。
“苑处啊，怎么我在拖！李总说等一等，我做下属的能说什么?胳膊拧不过大腿，我举手投降！”
“外行人管内行人，胡扯！想过收缴机打*啥意思吗?这是变相告诉你们业务甭做了，往下面还有步子。说实在的，你们不急我们税务更不急，有苗不愁长涨有帐不怕算，谁还能跑了?回去告诉李总，让他有个心理准备，我一个正处就这点本事，做不到的请他理解，做不到位的请他担待。”
“苑处，你的话我一定转告。以你的经验，像国威这种状况，补多少你们能接受?”林总问道。
“林总，这些话，你们可以当面问李处或者牟局，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让我去问是吗?太不尊重公家了吧?长伟说花钱办事，幼稚啊，现在他的钱谁敢收谁敢花?你问补税多少，打一比方，如果补1亿销售额，你算算上税多少?”
“苑处，哪能补这么多销售。。。”
“打住！现在还假假咕咕，我真服你们！林总你按我说的报个数。”
“补税按销售2%计，两百万。”林总说道。
“哦，你按2%计算比较简单。那就看第三方审计核定的数据和执行期限，是就这一年还是算总账，是补缴了事还是有罚款，取决于你们的态度。”
“苑处，审计不就一年账?”林总问道。
“我听说国威的情况特殊，局里考虑让稽查局详查。”苑处吓唬林总：“听说的啊！不过今天又让你们上缴*，有点组合拳味道，是不是林总?”
“绝不是好兆头！最近一系列事情，发现长伟特别傲特别拗。”林总说完走了。
一天上午，张三火急燎腚去一诺拜访吴广山。从北京回来后，俩人只是通了三四次电话，其实广山期盼张三主动跟他谈谈李四，这个令小妹春情荡漾的婚姻健将。
张三是去通风报信。昨天康健冷不丁问一嘴，“国威那儿吴总还有账?他们这几天卖油有现金，不过听说税务要查账。”
张三知道康健侦察兵出身，从不空穴来风，难道这是过期不候又要大打出手?
俩人见面之后直奔主题。
“大数还有两千万，三子你来就问这事?也就一两周处理，现在资金缓解多了，我不着急。”广山高兴张三前来报到。
“这两天国威清库存有现金，被停业还这么顶着干，表明资金紧巴吧，听说还有税务稽查。。。”
一听税务广山敏感、反感。这段时间与税务局反复协商，一诺最终一次性补缴了一千两百多万税款，心疼直抽抽。
他马上打断张三，问道：“税务检查?草！一查就毛一查就完！你哪儿来消息?”
“你问问牟局长，钱总监说你俩熟。”张三提醒。
“瞧我这记性！一个军分区呆过，这小子现在牛碧啊。”广山拨通电话。
几分钟广山结束通话，感慨道：“三子，哥谢谢你！我现在让周总找李长伟，是要抓紧！牟参谋说，最近由单独的，啥通过抽签的，还啥?真绕嘴！有资格的第三家机构会计事务所进行审计，这话别扭哈！牟参谋估计，国威十有八九阵亡。哥真老了，被人遗忘在角落里，啥小道消息听不到了。我说嘛，你怎么凭白无故看我来，还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是赶来报信不来不行了啊！”广山又给周总去电话，将事情嘱咐一番，“对，我们知道他卖油，是，药品证书批复下来了，必须建车间嘛～～～可以答应，如果他重新营业，我们帮他解决军区储备油。好，周总你拿主意，别介，你就代表我，重点，钱回来就行什么都可以答应，对，三子来了，我跟他吹会儿牛碧，好，我留他吃饭等你回来，好，辛苦！”
“你不亲自去一趟?”张三问。
“多大的买卖值得我去一趟?刚跟周总商量好了，他去办，我还有事问你。”
“哥你素质看涨啊！说话知道跟人商量了，让我适应五秒钟。嗯，好了！我知道你想问啥。”张三起身，抖抖裤子，喝口茶道：“来的火急啊，一裤兜子汗！凉快凉快！入正题，我问过李总，他对爱莲非常认真，他家里只剩一个老糊涂了的大姨，听说爱莲情况相当满意，大女儿支持他向爱莲表白，隋姐常与爱莲一起逛街，对爱莲印象好，剩下的应该水到渠成了吧。”
广山点头笑，连声道：“好！好！女大不中留了，爱莲在家从不跟我谈这些，他俩进展如何，我两眼抓瞎。过去我反对过，所以现在这丫头避着我，看我脸色。其实我希望她俩粘糊，可妈了碧反倒没看到他俩咋联系，哪像谈恋爱！晚上爱莲都在家，哦，不对，白天她有时出去溜达，可李总上班啊，反正我看着迷糊，恋爱通常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他俩好像挺正经，我着急。”
“原来你偷窥啊！”张三笑了，道：“哥，我发现个情况，最近没看到李总在单位吃午饭，11点半到1点半基本不见踪影。”
“我草！俩犊子真会欻空，早上孩子上学晚上放学，可不就晌午空档。”广山恍然大悟。
“吃吃饭逛逛街挺好！”张三说道。
“我看特么不太好！小妹不讲吃穿，两小时不短啊，他俩能干吗?草！她吃亏了咋办?没准的事啊，李总家中午有人吗?”
“有吧?原先请过保姆。我草！哥你想哪儿去了！这种事开个房或者车里就解决了，甭跟着瞎操心。”张三笑话。
“开房?我知道爱莲没这胆子，哎呦我草！完了，她有套学区房啊，与你单位就隔两条街，我草！这特么轱辘一起了。”突然广山喊起来。
“完！”张三紧跟一句，看着广山：“大哥您节哀顺变吧！不出意外啊，以俩人心心相印如漆似胶，干柴烈火哈，估计该干嘛干嘛了，恭喜！您多个妹夫。”
广山沉思片刻，认真道：“三子，你别逗我。爱莲很严谨丫头，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处过，你们李总真的靠谱?结了三次婚啊。我这心从英国到中国一直悬着，我就这么一个妹妹，一个！”
“哥，我兄弟绝对靠谱！我问过他一句荤话，“睡没睡啊?”他回答我，“因为喜欢所以不敢睡。”不过这话半个月以前了，这段时间有啥进展和变化，兄弟我不保准哈！”
广山满意点点头：“靠谱就行！小妹死心塌地看上个三婚头，有啥闪失我当大哥担不起！李总只要对爱莲好，我命都可以给他，他要睡我妹玩玩，我整死他。这话三子你一定告诉李四，睡，不是不可以，那就一睡到白头！”
张三听着感动，立马认真：“哥，爱莲也是我妹。李四瘪犊子心里明镜，想睡那是需要勇气和当担的！睡我妹出尔反尔啥毛病，我碎他蛋子。”
“这话哥爱听！”广山哈哈大笑：“最近爱莲做晚饭，有时候准备双份，我听门卫汇报，有时晚上六点多别克车过来。。。”
“那车李四的，尾号369。”张三道。
“偷摸搞哈。我是不是该发话，请他带孩子们过来吃饭?”广山问道。
“应该吧，来不来李四的事对吧?爱莲不能请人家，因为爱莲在你家嘛！你对李四有成见，小妹当然不敢提呀。”
“啥?也对！草特么的！爱莲处上这个玩应，反倒跟我客气上了，想请就特么直接说呗！晚上回家我就邀请，都特么睡了，我再搅和算啥。我这要新建个车间，在厂区里有两位置备选，你帮我参谋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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