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不要急有伏笔
挂了电话之后，兰玲觉得头疼极了。
职高、职大、普通大学、重点大学，这四个选项的重量级在兰玲这个兔子家屁民的心中是依次递增的，而这小倔孩子现在的情况是，人家直接上的是职幼——从懂事起就被往灵术方向培养。
要现在真还是古代，她也就不管了，要月下家还昌盛，她也可以不去管。但看看这小倔孩子书包里的装备就知道了，课本是电子书终端，笔记本和作业本都是直接课本连接手写板，写完点击上传就是交作业——时政的孩子再也不能用没带作业本这个理由不交作业了=_=
这样的时代，这小倔孩子只会灵术……兰玲简直不敢想。
这要是她家的孩子，怎么也要逼着请家教都得把该学的全补上，但问题这不是她家的孩子啊。
兰玲心里那个纠结啊，觉得管得多了不好，可要现在不管，等她成年就一切都来不及了啊。
左右也拿不定主意，就只能拿眼睛去瞥孩子的爷爷。结果老头儿原本还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纠结，可她眼睛一转过去，这老小孩儿居然就撇过了脸去，坚决不与她对视了=_=
你看你看，这撇脸的样子，一老一小是不是就特别像？
——撇个头啊！这明明是你自己家孩子好吧！跟她有半毛钱关系？
虽然心里在狂刷「掀桌jpg」的表情包，但兰玲心里清楚，她要把这小倔孩子弄不过来，倒霉的会是老师本丸的小哥哥们，现在老头儿表明了甩手不管要看好戏，她能怎么办？
只能捏着鼻子跟小倔孩子做思想工作：“月下啊，你要知道，在现在这个社会，这些是必须要学的啊，虽然成年之后绝大部分都用不到……”小倔孩子撇了撇嘴。
兰玲干咳两声继续劝说：“可是这些学科培养的是孩子们的逻辑思维能力，虽然以后用不到它的绝大部分具体内容，可是学习的时候被培养出的这些思维习惯会让你一生受益的啊。”
小倔孩子又翻个白眼：“你说有用就有用？”她见兰玲并没有在意刚刚的顶撞，这得寸进尺的小妮子马上就丢开了心里的悔意，打蛇随棍上，继续试探起兰玲的底线来。
兰玲理所当然道：“当然有用了——怨气子弹你听说过嘛？”
小倔孩子摇摇头：“子弹怎么能做成怨气的？灵术用的话只能用弓吧。”这个问题她父亲给她讲过，她明白大致的原理。
这时兰玲忽然掏枪，对着不远处的假山石就是一枪，只有轻轻的击锤敲击声，假山石上就出现了一个深深的弹洞来。
在小倔孩子的目瞪狗呆中兰玲嘻嘻一笑：“那是我做出来的，思考的时间十分钟左右，不信你问你爷爷，就当他面想了十分钟就想出来了。”
小倔孩子不由睁大眼睛，看向自己爷爷求证，老头儿一脸沉重地向她点头——随着谈话的继续，他已经预感到他这可怜的小孙女以后会经历怎样的地狱级课程安排了。
小倔孩子沉默下来，心里有点动摇，兰玲再接再厉，语重心长如同兔子家的大部分家长：“月下啊，虽然审神者的工资很高，但是，你就那么能肯定，时政跟溯行军的这场战争能再打一百年嘛？要万一，时政胜利了呢？到那时，你除了灵术什么都不会，就只凭着当审神者期间攒下的家底过后半辈子嘛？还是年纪一大把了还要去除妖，给后代招惹仇家？那时候付丧神们肯定全部都会回归本灵，你就没得依靠了，只能靠自己。”
说到这里她又嘀咕：“啊这句话简直就是废话吧，人生在世的，靠谁能靠一辈子呢，哪怕是结了婚也还有离婚的呢，哪怕亲生儿女也还有不孝的呢，哪怕亲生父母也还有早死的呢，唯一肯定能对自己不离不弃的，不就只有自己嘛。”
月下的身体一震，猛地睁大了眼睛，她终于发现面前这小姐姐的思维方式跟她母亲灌输给她的，有哪里不同了——她俩都在要求她拼命学习，可母亲的目的是为了让她以此来讨好父亲，这样父亲才会继续养活她们母女，而兰玲要她学东西，却是为了充实她自己，以便成年之后能不靠任何人，只靠自己就能过上好的生活。
小女孩子心念电转，已经经历过了那么多的她当然能分辨出哪种思维更对自己有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丢掉了母亲从小灌输给她的思维方式，就像母亲当年丢掉她那样丝毫没有留恋，转而接受了更能给予自己安全感的第二个选项——小姐姐说得没错，周围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她生命中的过客，确定了能始终陪着自己的，只有自己啊。
于是没等兰玲再多说，她就慎重地点了头：“好的，我学。”
第二天一大早兰玲就忙开了：打电话给园子，问她要上层家族们常用的补课老师的联系方式；打电话给班主任，向他咨询月下的这种情况是否能先休学补课，更加重要的是，能否把配发给她的课本留在手里自学；问清楚之后又打电话给校长，问清楚了办理休学手续的手续流程，顺便约好了时间。
然后她拿了月下的身份资料，就把小屁孩子往老头儿那里一丢：“老师，这你亲孙女，你那些东西都可以教她的对吧？那就教吧，以后每天至少教半天，等我联系好了补课老师，另半天就补课。”这么说着风风火火就跑了，留下一老一小面面相觑。
老头儿尴尬地一咳：“那我们就开始？”一句废话都没有。
说实话他真的不擅长跟小孩子相处，兰玲不能说是例外，因为她确实不是真的小孩子，也因此他跟他的每个孩子都不亲，他在他们心里留下的印象只有严厉刻板，而在他心里，他们也只是他的责任罢了。
现在对着这个跟他蜜汁相似的小女孩儿，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相处才好。好在只是教灵术，那当然就没问题。
而小倔孩子也冷淡地点点头，端正坐着认真听讲——家族的灵术她明白的，没有什么纸质资料，都是长辈给晚辈口耳相传，重要的东西其实不多，主要是上手操作，自己总结操作的经验。随着年龄的增长，灵力会逐渐高深，也会慢慢稳定，到时自然有能力去学更加高深的灵术，再去练习。
前期她一直练习的都是治愈向、辅助向和防御向灵术，因为父亲说，他们家是阴阳师世家，绝活大部分都在御灵方面，可是他没有式神，所以这方面无法教她。
老头儿花时间考校了一下她学过的灵术，发现已经学得很扎实，不用再反复教了，就让她等着，自己回房间去拿了个盒子出来：“本来我也是没有式神给你的，这不是那天你师姐去现世正碰上田中家对高仓家趁火打劫，就也顺了一手，这才有个现成式神给你。”
他也不说什么多余的，过了都一辈子了除了灵术之外其他都是失败收场，这让他无奈地正视了自己全身都是的缺点，所以这个临去前注定要丢给小徒弟的包袱，就决定自己完全不摻和了，都让小徒弟自己折腾去，免得他摻和了又坏了事。
小孩也没犹豫地收下了，照着爷爷教的收服了它，这下终于可以练一点真正高深的东西了，而这时，她的注意力却忽然转到了奇怪的点：“为什么是师姐？”
老头儿一脸的蜜汁微笑：“等过几年，你就知道，我这是为你好。”小丫头从认识他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变化，很可能她的外表年纪就停留在十八岁了，等孙女长大了，是喊这样的小丫头师姐好还是喊她师叔好？
这时的兰玲，已经办好了学校那边的休学手续，到现世找到了园子。
今天不是周末，但园子是请了假的，她父亲亲自给请的，就是为了兰玲。
那天回去园子给父亲说了高仓家的事，一下子铃木家就进入了紧张的战备状态，联系了不止一个灵能力者，雇佣他们时只说是保护一下家里人，怕得罪的人来报复，实际上都不敢给他们说防的是高仓家。
——谁让高仓家是个世家呢，立足都多少年了，这些灵能者的散人本事是有，势力不够啊。
结果被他们严正以待的世家当天晚上就倒了，倒得还十分彻底——传承都给烧没了，他们也就跟其他在市面上揽活儿混生活的灵能力者散户们没多大区别了。
要说这事与兰玲无关，铃木家主是不信的，事实上他把这事告诉了园子，园子也不信。
她可记得清楚的，当那胖子说下次让女人带妹妹来的时候，小丫头可是牙齿咬得咔咔响，她是想不通这有什么好咬牙的，跟父亲说了，父亲脸色不好地让她不要多想，也没给她解释，但是马上胖子就昏迷到现在都没醒，就小丫头那彪悍的战斗力，如果是她干的，她一点都不会觉得意外。
铃木家主今天给园子请了假，是想让园子跟兰玲探探消息，是否铃木家就安全了，其他的他让园子不要深问，毕竟灵能力者有他们自己的处事规则，与现世大环境是完全不同的，问得深了不好。
园子当然知道这一点，她跟兰玲做朋友那么久，从来都不会问些不该问的，至于那小破丫头满嘴跑火车说的那些，她说她就信了——不是她没有好奇心，主要还是想要跟兰玲一直做朋友的，好奇心当然没有闺蜜重要了。
铃木家主也不叮嘱自己女儿要怎样跟兰玲相处，前段时间那堂弟出的事情他当然是知道的，兰玲冒着生命危险也去救了园子的族叔，她俩的关系可见一斑，所以这方面他根本就不多嘴。
园子见了兰玲也很坦然，她嘻嘻笑着搂住了小丫头的肩膀：“唉呀真是托了你的福，我爸居然亲自打电话给我请假，哈哈，今天又有一整天时间可以逛了——嘛，我中途离开教室的时候小兰那个羡慕嫉妒恨……”
兰玲噗地就笑开了——看样子不管是学习好的还是差生，学生时代的大家对于上课时间出来逛这种事都挺有执念的啊？
于是也就放松了心情，不再急着办事了，而是真的跟园子来到了商圈，开始逛悠。
没逛一会儿就到了中午，俩找了个餐厅坐下，兰玲神经质地看了看周围，确实没见到移动死神小屁孩，这才放松了开始点餐。
园子笑得不行：“诶呀，人家小学今天也上课呢，你就别紧张了，点餐点餐，听说这家自助披萨味道不错，我们可以多尝几种。”
一人一角披萨开始吃，俩这才说起高仓家的事情：“我那天回去怎么想都不甘心，就用公共摄像头盯他，没想到他会遭遇刺杀，感觉还是他们自己家人做的。”
园子赶紧问情况：“然后就被趁火打劫？我可不信你没参一脚。”
兰玲哂笑道：“当然参了一脚啊，毕竟我有情报优势，就给高仓家敌对的家族发了个消息，没想到事情一下子就给闹大了，完全控制不住，这时再派出家里的小哥哥们去捞好处，都已经晚了，现场一片混乱啊，最后就只捞到几个被封印的式神，你知道的，我又不是阴阳师，完全就没用，只好丢给老师了，嘛，老师的小孙女应该是能用得上的，好歹也算是没白忙。”
园子还是那样，兰玲扯的她就信，于是琢磨了一下：“那就是说，高仓家现在被一堆灵能者家族盯着，完全没时间再针对我们咯？”
兰玲点头：“是这样，但是也是因为现在还正乱，你们家如果可以雇佣到灵能者的话还是雇一段时间吧，怕被浑水摸鱼的给殃及池鱼了。”
园子点点头，把这些记下打算给父亲传过去，这时就想起父亲让她不要多想的那个问题了，自觉应该不是什么不能问的，就试着问兰玲：“对了，那天那个胖子一提到那女人的妹妹，你就咬牙切齿的，为什么啊？你认识那小孩？”
兰玲的脸一下子就绿了，她看着园子一副天真的八卦样子，嘴巴张了好几次都没能说出点什么，最后只能颓然地叹了口气，老气横秋道：“这你就别管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就别想太多，等长大了自然就知道了。”
马上被园子一脸魔鬼的搂住脖子，勒得直吐舌头，园子压低了声音咆哮道：“你这小丫头片子还好意思说我，你都能懂我为什么不能懂！”
正闹着就看到一直默默跟在兰玲身后的寸头男孩吃惊地大睁着眼睛，一副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好的样子。
园子一下就笑得不行，她松开了小丫头的脖子，兰玲也收起了刚刚精彩的表演，顺着园子看到的方向，一眼就看到了可怜的小短刀那手足无措的样子。
园子笑了一会儿，说：“这个不是你老师的吧？那个超级沉稳了，一开口就是说教的语气，真是可爱得不得了，不过这个是另一种的可爱啦。”
兰玲点点头：“嗯，是我的，最近新来我身边的。怎么样？可爱吧？我给你说，这一批分来我身边的都是小孩子，全~部都超可爱的！”
园子听完似乎想起了什么，抽了抽嘴角：“可爱什么的……你的也会抓着裙摆随便就问别人，好奇裙子底下是什么吗？”
兰玲想了想这次来的乱酱，不确定地眨了眨眼：“嘛，时间太短了我还没发现有，要不，下次我带他来你试试？”
园子郑重地双手交叉，严正拒绝道：“不了，还是你自己消受吧，一想到那也是个男孩子，我就有点接受不了……呜呜，男孩子都比我好看的嘛？那细长笔直的腿……”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园子带着兰玲去了她打听好的一家专业培训机构。
“你问的是专门为上层家族服务的补课老师吧，没有这种的，上层家族自己家族内部都有精英教育资源，不用去找外援，所以我给你找了也是服务质量很高的，是那些新兴家族们常会找的地方，补课效果据说很不错，对学生也不会很严厉，应该符合你的要求吧？”
兰玲使劲点头：“这样也不错了，我就是想让她补课的同时能多几条人脉。”
园子揶揄地笑了：“就几天没见而已，你这心态……啧啧，完全是个学生家长了啊，凭空升了一辈嘛哈哈。”
兰玲：=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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