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救人一命

一大早，董青山屁颠屁颠来到阳平关守备衙门，今天第一天报到上岗。进了衙门，经过一系列的手续，董青山领到一块木牌。木牌正面写着亲兵董青山，背面写着守备将军李雄。接着一个吏员将董青山领到亲兵的营房。

        依南安军制，六品千总及以上各级将领可配属近卫亲兵。李雄是五品守备将军，帐下亲兵员额为二十人。亲兵一般由将领最为信任的人组成，多为同乡、同宗亲属。亲兵主要负责保护将领的安全，除此之外还要负责军情传讯、临阵督战，临战陷阵冲锋。在生死搏杀的战场，亲兵是将领最后的依靠。

        董青山跟着吏员，左拐右拐，来到亲兵营房。刚走到营房门口，一股男人味扑面而来，熏得董青山直皱眉。好家伙比北岗烽燧堡五人间味还大，董青山摇了摇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

        进到营房里，熟悉的大通铺。大通铺上五六个军汉正在呼呼大睡，鼾声如雷。靠近门口位置上，一个人身上裹着被子，正在努力抠脚，扣几下还放鼻子下面闻一闻。这个人董青山见过，上次李雄去伤兵营视察工作，带了两个亲兵，这人便是其中之一。

        董青山咳嗽了一下，那人抬头看见门口的董青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开口道：“你是董青山吧！大人吩咐过了，你把东西放到那边。”那人手指了指旁边的床位。

        董青山把东西放好后，凑到那人身边，笑着说：“大哥贵姓？”

        那人回道：“李德华。”

        “原来是李大哥。”

        “你认识我？”

        “在伤兵营与李大哥曾有一面之缘……”随意攀谈了几句，董青山就回到床铺上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一天报到上岗，董青山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整理好床铺，躺着床上思索未来的路。

        下午，董青山见到了自己的直属领导——亲兵队长李荣基。

        李荣基三十出头，菱形脸，留着山羊胡，身材魁梧，站在董青山面前好像一堵墙。

        “你就是董青山？”李荣基用眼睛打量着董青山。

        “大人，小人就是董青山。”董青山抱拳回道。

        “听说你在北岗烽燧堡杀了两个黑鹰军？”

        “小人侥幸而已”

        “看不出来啊！”李荣基伸出手，捏了捏董青山的细胳膊细腿。

        董青山站直身子，回答道：“生死搏杀，一切皆有可能。”

        李荣基拍了拍董青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一个皆有可能，看来大人没有看错。李德华，这小子交给你，带他去军械库领装备。”

        “知道了，头儿。”李德华从被窝里钻出来。

        李德华带着董青山去军械库领兵器，军械库就在守备衙门旁边，没有几步路。进到军械库小院里，走进厢房。一个老吏正在打盹儿，李德华叫醒老吏，递上自己和董青山的腰牌。老吏仔细看了看，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领着二人来到库房。亲兵的装备就是好，董青山领到一把短弩、两把腰刀、一把匕首，一杆马朔、一柄短斧、一套皮甲、一套札甲、一副圆盾。以及一大堆小物件。李德华帮着董青山把这堆东西搬回营房。

        第二天，董青山正式上岗工作，与李德华一起在李雄书房外站岗。

        李雄今日很忙，昨天新补充的一千人刚到阳平关，一千多人的吃喝拉撒都需要安排，有一大堆事情等待他处理。

        董青山站在门外很无聊，生无可恋的看着吏员进进出出。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只听见李雄在书房说了一声：“德华，叫伙房把午膳端过来。”

        “是，大人。”李德华说完，向外走去。不一会儿，李德华端着餐盘回来了，他将餐盘送进书房，然后又重新站到门口。

        站了一上午，董青山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他转头看了看身姿挺拔的李德华，轻声问道：“李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吃饭。”李德华淡淡地说：“咱们还有半个时辰才能轮班。”

        正在二人闲聊时，突然听到书房里传来碗筷落地之声，董青山和李德华赶忙推开房门冲了进去。此时，李雄正躺在地上，满脸通红，手掐着自己的喉咙。李德华扶起李雄，焦急地问道：“大人，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李雄说不出话，指着自己的喉咙。董青山看到李雄这个样子，好像明白了。

        “李大哥，大人好像被什么东西呛住了！”董青山提醒道。

        “那怎么办好，你快去叫郭郎中。”李德华焦急地说道。

        董青山抬起脚就向外跑，刚跑到书房门口，董青山突然想起来，自己上辈子在公司急救培训学习会上，好像学过处理这种气管异物的急救方法，叫什么海姆立克急救法。他回到书房，打算试一试。李德华看见董青山回来，大喊到：“你回来做甚？去叫郭郎中啊！”

        董青山也不说话，推开李德华。从后面抱住李雄，一只腿两腿之间呈弓步，另一条腿在后伸直，双臂环抱李雄腰部，使其上身前倾。然后董青山一只手握拳，拳眼放在李雄脐上两横指上方，另一只手包住拳头，快速用力向李雄的后背冲击，连续几次之后，李雄嘴中吐出一团东西。

        那团东西滚到李德华脚下，李德华捡起来一看，是一块大肉丸。大口呼吸了几下，李雄总算缓了回来。他抹了抹嘴角的口水，缓缓说道：“老子没被蛮子砍死，却差点被肉丸呛死！”

        刚才李雄一边办公一边用膳，吃得比较急，没有细嚼慢咽，囫囵吞枣，差点丢了命。

        董青山和李德华一起将李雄从地上拉起来。李雄坐在椅子上，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董青山笑着说道：“没想到我还真捡了个宝，小子！本官的命是你救的，想要什么只管说！”

        董青山赶紧回道：“属下只是一个无名小卒，侥幸未死，被大人看中当了亲兵，属下就已经知足了。亲兵就是保护大人安全，不论是战场上或是平日里。如果大人出了事就是属下失职，属下今日所做不过是分内之事。”

        李雄听完董青山的话，心里再次确定，自己真捡到宝了。

        “救了我的命就是救了我的命，这里是二十两银子，拿去吧！”李雄从抽屉里拿出二十两银子扔给董青山。董青山接过银子面色平淡心里却乐开了花，大声谢道：“谢大人赏！”

        李雄继续问道：“你刚才那几下跟谁学的？”

        董青山摸了摸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属下前年在一家小店吃饭，一个汉子吃饭太急被呛到，马上就要小命不保。好在有一位西域番僧也在店，他上前用刚才那种办法，几下子就救了汉子性命，属下趁机偷学，以备日后不时之。”

        “这一招叫什么名字。”

        “听那西域番僧说这招叫乾坤大挪移！”

        “好名字！好一个乾坤大挪移，借力打力，上下挪移，好好好！”

        董青山看着李雄，心里吐槽道：“我还九阳神功呢！我骄傲了吗？”

        董青山和李德华收拾好书房，退了出去，继续站岗，直到其他亲兵过来轮班。

        晚上董青山正在床上抠脚，房门被一脚踢开，李荣基走进屋子，面沉似水，眼睛死死盯着董青山。董青山一脸懵逼，不知道对面这位大哥要干嘛？有些磕巴地说道：“头儿，有啥事吗？”李荣基使劲拍了下董青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你这兄弟我认下了。”然后对着屋子里的众多亲兵大声说道：“兄弟们听着，这小子救了大人的命，从今以后这小子就是咱们兄弟。”

        阳平关校场。

        董青山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众人，只感觉自己是个小垃圾。李荣基骑着战马，手持马朔，骤然加速，向着稻草人发起冲锋，在交错的刹那间，李荣基连刺多下，每一下都准确刺中稻草人身上的红点；李德华抬起牛角弓，连发三箭，三箭分别命中六十步外的三个靶子；李福义黑布蒙眼，听声辨位，匕首快速掷出，直接将旁人扔出的瓦片击中。

        李荣基从马上跳下，走到董青山身边笑着说道：“你小子有什么本事，给大伙露一手！”其他亲兵纷纷起哄道：“露一手！露一手！”董青山现在只想找到地缝钻进去，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拿得出手。

        董青山看着众人，咬了咬牙，从一人手中拿过一杆红缨枪，向前五步，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杀！”猛然向前刺出，此时此刻，他的脑中记起了林大勇，那天在北岗烽燧堡，他便是如此使枪。董青山动作干净利落，招式连贯，最后一记回马枪直刺在稻草人胸中。此时，董青山手握枪杆早已泪流满面。

        早上，天色朦胧，雾气弥漫。亲兵营营房外的空地上，董青山正趴在地上做俯卧撑，“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董青山嘴里数着。当数到六十，董青山顶不住了，趴在地上喘着粗气。休息了一会儿，董青山爬了起来，活动一下手脚，继续趴在地上做俯卧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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