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淑妃往昔
各种各样的声音夹杂着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中显得特别的响亮。
“到了吧。”眼看前面已经没有路了，宁若言不由停下了脚步。
此处显然是冷宫最偏僻的屋子了，宽敞的院子中几间屋子零零散散分布着，看着比刚才走过时见到的任何一处更为破败，其中还有间屋子倒塌成废墟就堆放在那儿无人理会。
王喜朝着右前方那间小屋指了指：“就在这里了，太后娘娘稍等，奴才上前去叫门。”
那屋子比起周围的屋子似乎略微好些，起码一眼望去那窗纸没有破。
门口右侧竟然栽种着株牵牛花，蔓藤沿着门前的柱子往上攀爬上了屋顶，应该是好些天没有浇水的缘故，那叶子有些发黄，垂落在屋檐的几朵花儿耷拉着脑袋。
虽然还没见到人，不过宁若言觉得里头那位淑妃娘娘的生命力必定与这牵牛花一般，都是在恶劣的环境中挣扎着求生存。
王喜轻扣两下之后里头传来了咳嗽声，随即两扇门缓缓打开了。
转身朝宁若言的方向招招手，看小英子搀扶着太后娘娘走过来之后王喜站在门口朝里头轻声说：“淑妃娘娘，您等的人来了。”
咳咳咳，几声咳嗽过后里头才传来苍老的女人声音：“屋里黑，你好好照照，别被绳子绊倒。”
王喜走在前头提高了手中的灯笼照亮了小屋后，宁若言在小英子的搀扶下走进屋里。
屋内什么东西都是破破烂烂的，比当初曲府柴房里头那些东西还不如。
宁若言的视线落在床上，与其说那是床其实就是两条板凳上面摆放几块木板拼成的，上面依稀可见躺着个人。
眼睛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他们仨都看清楚了，床头板凳脚上有根绳子连到那两扇破旧的门上，刚才开门应该就是扯这绳索门就开了。
王喜从悬浮在半空的绳索上跨过去点燃了屋内桌上那盏灯后走到床前。
“劳驾搀扶我起来吧。”
宁若言缓缓走到床前的时候终于见到了淑妃的真面目。
眼前就是个老妪，花白的头发跟枯草似的乱糟糟，脸色苍白嘴唇也干枯完全没有血色，脸上的有不少的皱纹，不过最引人注目的却是她那双眼睛，尽管在重病中不过那眼神中却藏着洞悉一切的犀利。
就在宁若言打量着淑妃的时候，她也在打量着她。
悠悠叹息声响起淑妃开口：“果然非同凡响，我终于相信贤妃的话了。”
小英子机灵得很在屋子里头寻了张方凳放在宁若言身后。
坐下之后宁若言淡淡地说：“贤妃说哀家什么无关紧要，听说你要见我？”
“太后娘娘，臣妾的日子不多了，临走前愈发觉得不甘心，想单独跟你说几句心里话。”
“你们在门外等着吧。”宁若言吩咐说。
小英子摇摇头刚想要说话就被王喜拉走了：“放心，门不关，咱们隔远点就在门口处伺候着。”
听到王喜和小英子的脚步走远了宁若言才开口：“你说吧，哀家听着。”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甚至早就在心里头猜测过来，不过当淑妃讲完当年发生的事情宁若言还是感到震惊。
“你说德妃企图以女换子，这么说被你摔死的是德妃生的公主，活下来的南宫珞是你的亲生儿子。”
“是。”淑妃坚定地回答。
宁若言很是疑惑：“既然你对她这般的恨，当初为何不说出来就这么一言不发。”
“因为愧疚，不管怎么样我摔死了小公主这是事实，那是个活生生的刚刚降临人世的小生命。”淑妃说到这里眼中却浮现了恨意。
“既然当初认了不想说，眼下又何必找哀家呢？”没有忽略淑妃的恨意宁若言故意说道。
淑妃冷笑着说道：“当初我被内疚笼罩着没有仔细思索，过后细想才发现我中计了。从怀孕期间不时邀请我去长信宫就是个阴谋，那天会同时临盆也是她算计好了。”
“你说清楚些，德妃算计好的？”
“是，我们俩同时喝了催生药，她的目的原本是置我母子于死地，没想到她生的是个女儿。”淑妃狂笑几声，“所以她临时改变主意换了我的孩儿。”
“就算真的是这样也不能掩盖你摔死了公主的事实啊。”
“太后娘娘可以问问王喜，我本是个温柔善良的女子，也正因为心善所以过后我自己不能原谅自己，我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怎么突然间会对个小婴儿下狠手？”
若她说的是真话，那么其中还真有蹊跷。宁若言安安静静听着淑妃继续往下说。
“直到八年前，也就是我在冷宫呆了十六年后，晴妃突然来看我，那天她的神色很是古怪，进门后就问我当年摔死公主的时候是不是神智不清？”
“我仔细回想告诉她不只是神智不清，整个人好像突然间暴躁不已似乎只有疯狂杀戮抑才能发泄心中的那股狂躁。”
“她只是说了句‘你被下药了’接着就离开了，从此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说到这里淑妃眼中的恨意更甚：“晴妃一句话解开了我想了十六年未曾想明白的事，是德妃下药令我疯狂失去理智的。”
听到这样宁若言才插嘴问道：“你怎么就断定是德妃？”
“太后娘娘应该不晓得德妃原本就是出身医学世家，当年她的祖上好几辈都是名医，她的祖父和父亲是太医院的御医，只是到了她这一代人丁凋零仅有她一个女子，后来又被送进宫中了了。”
宁若言冷静地询问：“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
闻言淑妃的眼中瞬间失去了光彩，她喃喃自语：“是啊，这么多年过去了，没有证据了。”
“不过你说的哀家记在心上了。”宁若言语气温和地说。
“太后娘娘，你要小心德妃，还有皇上也要小心。”淑妃突然神色有些激动，“贤妃说她天天求神拜佛，不，她不会甘心的，她必定会出手的。”
淑妃果然了解德妃，哪怕她被囚禁在冷宫中都能知道她会出手的。宁若言暗暗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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