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探病
周珘小朋友生日宴过完，周锐和周洋本来打算先回丘市的。
未料想回突然赶上卢城本地降温，周家成员一个接着一个病倒了。
最开始的是周老爷子，半夜里突然发高烧，紧急叫来家庭医生，为他输液。
没两日，老爷子烧刚退下去，老太太又被传染，不免又是一番折腾。
周绍常年体弱，逢到季节变换都要染上流感，家里两位老人生病，连累他也跟着倒霉，发烧到40度。
孙蕊是照顾完老的又照顾小的，怕周洋和周商两家子也被传染，让他们暂时搬到公寓里去住。
周洋本来想走的，但是又不放心两位老人，老爷子和老太太年岁越发大了，他在家的时间本就不多，既然都回来了，干脆待到过完年再走。
周洋在卢城的房子没收拾，刚好周商家里房间够多，就和周锐搬进去了。
同时带走了老宅里的两个保姆，帮他们带娃，做饭。
经过几天的休养，周绍的病情见了起色，老太太越发严重。
周家人担心老太太身体受不住，紧急将她送进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并办理住院手续。
周洋和周商得知后打算到医院探望，但是老太太没同意，说她感冒还没好，他们家里有两个小不点儿，会传染。
孙蕊也说让他们等老太太病情见好后再去。
一连又是好几日，周洋和周商每天都会打电话问候。
也就在这时候，让家人感觉到，他们这几个儿子的孝心。
周剑就更不用说了，回到卢城数他最闲，孙蕊和周承恩两个人忙不过来，他当小儿子出力的时候到了。
父母轮番在医院交替照顾老太太，他在家里把老爷子和周绍伺候的妥妥的，献出了自己的一份力。
等老爷子和周绍好转彻底，周剑在家里，终于有了些地位。
……
周老太太在医院住了十来天，病情好转，精神头也上来了。
孙蕊给周洋打电话通知他，没事儿可以带着媳妇和周商两口子过来探望。
“不用特别买东西……”想了想，孙蕊再次改口：“要是买也行，你姑姑这几天也在医院里照顾你姑父，你和小锐借机会去看看。”
“好。”
提起那位姑父，周洋已经忘了多久没有见过，总之从姑姑嫁给他后，几乎和家人这边没有什么联系。
而他更是一早从家里独立，和那边的接触少之又少。
周洋挂掉电话后和周锐提了一句。
“姑父？他生病了吗？”
周洋不知如何解释，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等见过你就知道。”
周洋和周锐、周商宋耀四人开了两辆车，两只小的留在家给佣人照顾。
周商和宋耀不准备去看姑姑，抵达医院径自去了病房看老太太。
周洋则和周锐特意去买礼品，直接去找周萍。
周萍丈夫所在的病房在住院部很高的楼层，32楼。
这里的病患一系列都是重症患者，要么就是那种特殊情况，那便是长期住院患者。
“姑夫的身体很不好吗？”周锐关心了一句。
周洋却发出一声叹息，没说明：“算是吧。”
并非不好，是……很糟糕。
周锐很快见到了传说中的姑夫，他穿着别人统一的病号服，身体消瘦，头发半白半黑，在各种检测仪器下陷入沉眠。
他，是植物人。
周萍此时并不在病房里，周锐和周洋放下东西，在病房里等了一会儿。
周萍端着食盒进来，见到二人，非常意外。
“周洋？你怎么过来了？”
“来看奶奶，顺便看看你和姑父。”周洋从椅子上起身，周锐也跟着站起来。
从一进入病房就有种莫名感觉，此刻站在周萍面前，知道她似乎对自己生疏，便尽量减少存在感。
能不说话就不说。
周萍看到周锐脸色就直接变了，眼睛闪烁间看向病床上的男人，走过去，扯开被子给他盖好。
“你姑父就这样了，我也没什么事，挺好的，你们不是去看奶奶吗，去吧。”她这句话主要是对周洋说的。
周洋神色没什么变化，似乎并不在意周萍的冷淡。
“嗯”了一声，拉起周锐的手：“我们走吧。”
周锐点头，跟随他的脚步离开。
老太太的病房在5楼，进入电梯，周锐也没和他讨论周萍的态度，反正他们平时在丘市，和她没有过多来往。
所以不需要计较这些。
“周洋，小锐，你们也来看奶奶啦。”周老太太穿着病号服，手里拿了一根香蕉，吃的香喷喷的。
除了周绍和老爷子，这会儿周家全员都聚在病房里。
老太太虽然生了一场病，但是非常高兴家人对她的照顾。
周洋和周锐坐下陪老太太聊了一会儿，孙蕊不放心两个小家伙，就让他们走了
彼时，33楼的一间病房里。
周萍简单吃了点午饭，去卫生间打了温水，用毛巾给丈夫擦拭身体。
病床上的男人纹丝不动，因为太过消瘦，使得双颊凹陷，五官给外突出，几乎要失去本来面貌。
周萍不时走神儿，脑子里想的都是周锐那张脸……
“齐真，你为什么一直不肯醒？是怪我吗？”
“……”
“刚刚周洋的媳妇儿来看你了，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真的很小？”
“……”
“那孩子，和她很像。”
“……”
“齐真，你要怎样才肯醒过来？”
“……”
“你睡了这么多年，她如果真的爱你，为什么都不来看你一眼？”
“……”
“齐真，我累了，求求你醒来吧，只要你醒过来，我就放手，让你去找他……”
周萍念了好大一会儿，盆里的水放凉了，她起身，端着去卫生间倒掉。
就在她离开的一瞬，只见病床上毫无反应的人手指动了一下！
然而，当她再回来时。
刚刚那一瞬的动作好像不曾发生。
病房里空调吹出温热的暖风，周萍帮丈夫盖好被子，起身，拿上手包。
“齐真，我改日再来看你。”
周萍来到地下车库，赶的正巧，周洋和周商四个人也从医院里出来。
周萍本能的不想出现在他们面前，向后退，躲在一辆悍马后面。
透过昏暗的车窗，她看见周锐上了汽车，女孩儿的背影纤瘦笔挺，她就那么看的入神。
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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