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二、质问
珺良急急忙忙的朝山下跑去，后来他嫌走的慢，就提气运力一路踩着树枝飞跃而下。他想替宛唐拿了衣服后快点回去，因为宛唐今天的样子让他心中很是不安，她虽然口口声声说要与卓曦和解，却总是含沙射影的指责卓曦，而且他也打听到宛唐与卓曦的过往，一向自命不凡的宛唐怎么会主动与卓曦和解？这不符合她的性格！珺良虽然答应帮宛唐，但也留意她会不会有别的意图，所以他要时刻注意着宛唐。
没多时，珺良就回到了九霄阁，他看到宛唐的丫鬟正好在门口，就直接跳到她跟前说道：“你家姑娘的衣裙破了，快去拿件新的来！”
娥如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珺良吓了一跳，等她回过神后，却目光躲闪的说道：“姑娘不在，奴婢不敢擅动姑娘的东西！”
这丫鬟怎么这么木讷呢，珺良有点着急了：“你家姑娘在山上不小心把衣裙撕破了，我来替她拿件新的，你快去找一件衣服出来！”
娥如还是那样目光呆滞的看着他说：“奴婢不敢动姑娘的东西！”
“你怎么就听不懂呢？我都说过了，你家姑娘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把衣裙撕破了，现在我来替她拿件新的，要不然你家姑娘还得在山上冻着！”珺良恼了，朝娥如喊道。
娥如依旧站在门口低着头说：“没有姑娘的许可，奴婢不敢随意动姑娘的东西！”
这丫鬟怎么就是个死脑筋啊，算了，估计说的再多也只会白费口舌，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珺良转身朝外走去，路过凤栖夫人的卧房时不由眼前一亮，要不找舅母借件衣服？这样想着珺良还真的朝凤栖夫人的卧房走去……
自卓曦出门时黎月就悄悄的跟了上去，她一路在卓曦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可早上的雾气太重，她跟得很是费劲，后来她干脆跳到了树上，等卓曦从她的视线中消失了就跳到前面的树上，继续默默的注视着她。
一路上卓曦走的很顺利，快到山顶时黎月突然听到其他地方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会不会是什么野兽一大早的出来觅食？黎月有些担心，便朝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跃了过去。等她找到地方后，躲在树上仔细一看，原来是珺良正急匆匆的往山下赶。
他不是约了卓曦姑娘一同赏景的吗，怎么会出现在另外一条路上，又这么着急的下山？黎月看着珺良的身影想了想，该死，这珺良肯定**病又犯了，把姑娘一人扔在山上是想捉弄她吧？
黎月想明白后就急忙往回赶，她要拦住卓曦，告诉她这是珺良的恶作剧，让她不要上当。
可等黎月回到刚才的地方时已经看不见卓曦了，她急忙跳到前面的树上，还是看不到，接连又跳了几棵树还是没有看到。黎月有些着急，她怀疑是不是自己迷路了找错了地方，有心大声喊吧，又想起霓若姑姑的交代，现在还不是万不得已，不能暴露自己，顶多就是让卓曦在上面多待一会。算了，太阳慢慢出来了，一会就能看清楚了，还是再找找吧。
黎月就这样一棵树接着一棵树的往上跳着，终于快到飞鸟峰旁边的崖顶了。黎月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崖顶上面隐隐约约传来了女子的说话声，黎月屏住呼吸认真听了一会，不像是卓曦姑娘的声音，这下黎月就更疑惑了，难道这崖上还有别的女子？
就在黎月准备上去一探究竟时，眼角一晃，一个人影伴着一声惨叫从崖顶上掉落下来。
这一声把黎月的心都揪住了，这是卓曦的声音，是卓曦从崖上掉下去了！
黎月脑子里一片空白，她不顾一切的大喊一声：“卓曦姑娘！”便朝卓曦掉落的地方飞身而下。
黎月落在崖底一边喊着卓曦的名字，一边仔细的四处搜寻，可是崖下除了杂乱的野草和纵横的树木，哪有卓曦的影子！黎月抬头又朝上望去，只见崖边各种树木藤蔓横生，卓曦姑娘会不会被树枝挡住了呢？黎月又运力朝上跃去，一片一片的去找。
等黎月跃到崖顶的时候已经精疲力尽，她浑身冷汗涔涔，大口喘着粗气又四下搜寻，希望能找到和卓曦踪迹有关的蛛丝马迹，结果一圈下来什么也没发现。
最后，失望的黎月单膝跪在地上，心中悲愤不已。自她成为夜鹰以来还从来没有失过手，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完成任务，可这一次，她曾经不以为然的任务却因为她一时的疏忽失败了！
黎月跪在地上，仰天大喊：“卓曦姑娘，我对不起你！”两行清泪从黎月眼中滑落。抛开任务，从内心来讲黎月还是很喜欢卓曦的，卓曦让她感到温暖，让她看到人性中善良的美，让她慢慢有了归属感，就像当年石三娃代替哥哥照顾他一样。她不愿意卓曦就是这样的结局，可面对眼前的一切，黎月除了悲伤就只有无能为力！
一阵冷风吹过，草丛中一丝飘动的异样引起黎月的注意，她站起身来走到那片草丛旁，从中捡起一缕布带，黎月皱着眉仔细看看，这布带……很眼熟啊，突然一个名字跃入黎月的脑中，她攥紧了布条起身朝山下跃去……
凤栖夫人的会客厅，珺良压着心中的焦虑站在凤栖夫人的旁边听她训话。
“良儿，你越来越不像话了，一大早的找我来要什么女子的衣裙，你老实说你究竟要干什么？”没有外人的时候，凤栖夫人都是唤他的乳名。
“舅母，我真没干什么坏事，我这是在......帮人！”自己还没弄明白的事情珺良不想告诉别人。
“帮人？有这个帮法吗？一大早的到处找女子的衣裙？这要是传出去的话别人会怎么说你？”凤栖夫人看着这个不争气的外甥也是有火没法发。
“我才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呢，只要我自己开心就好！”珺良嗤了一声说道。
“良儿，你也是个大人了，不能再这样任性胡闹，舅母这边的女子要是真有你能看上的，你说一声，舅母就让你带回去给你做个侍妾，没必要这样偷偷摸摸的......”
“舅母，你想哪儿去了，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确实是想帮人！”被凤栖夫人这样误会，珺良真的着急了。
“那你告诉舅母，你究竟要女子的衣裙做什么？”凤栖夫人明显感觉到了珺良的焦虑，觉得他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舅母，请你相信我，等这事完了我再告诉你，到时你肯定会夸我的！”珺良一脸认真的说道。
“夸你，我还......”凤栖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黎月，不可无礼，夫人没有召见，你不能擅入！”是霓若姑姑严厉的声音。
会客厅门口一阵冷风袭入，黎月一身寒意的闯了进来，凤栖夫人和珺良都有些意外。只见黎月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浸透湿哒哒的贴在脸上，脸上黑一道白一道脏兮兮的，通红的双眼满是杀气，浑身的衣服沾满了尘土，有很多的地方都被划破了。她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凤栖夫人也不见礼，直接走到珺良跟前一把直取珺良的咽喉，把珺良掐的直翻白眼。
珺良使劲拉扯黎月的手，奈何黎月的手就像铁蒺藜一样，纹丝不动，凤栖夫人见状大喝一声：“黎月，你要做什么？”
黎月好似着魔一般，根本不理会任何人，闪着泪光的双眼死死的盯着珺良，咬着牙问道：“你为什么要害卓曦姑娘，就因为她让你吃过苦头吗？”
珺良被黎月掐的满脸通红，他使劲扭了扭脖子从嗓子里挤出一句话：“你胡说，我没有害她，我只是约她去看景......”
“你还不承认，约她看景，为什么非得一大早让她一个人去？为什么你让她上山，而自己却跑下来了？”黎月逼问着珺良，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了几分。
凤栖夫人一听和卓曦有关，再看黎月的反应，就知道肯定出事了。忙问道：“黎月，你说卓曦怎么了？”
黎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说道：“你自己跑下来了，可卓曦姑娘却......坠崖了，我山上山下都找遍了，连她的影子都没看见，说，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黎月的眼中已经冒火了。
卓曦坠崖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黎月掐着珺良的手有些颤抖了，她哽咽着说道：“你知道吗？卓曦姑娘曾经说你心性单纯，只不过有些贪玩，还让我们不要总和你作对，她说你内心很孤独，她愿意做你唯一的朋友，她说你虽然比她年长，但却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你胡闹喊她姐姐，她就真的把你当弟弟......”黎月抽了抽鼻子硬忍着眼泪，继续说道：“你约她看景，即便是天还没亮就她一个人上山她也愿意，我们都劝她不要去，可她却说你难得有感兴趣的东西，她愿意作为朋友陪你，她说......她相信你，可是，你却害的她坠崖......”黎月已经泣不成声了。
珺良听完这些，犹如一把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心上，卓曦坠崖？不，不，不可能，他只是帮宛唐约她去看景，而且她也那么喜欢山上的风景，怎么会是这样......珺良大喝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扳开黎月的手，然后一个飞身越到房顶，朝山上跑去。
黎月转身要追，却被凤栖夫人叫住了：“夜鹰！”
一声“夜鹰”倒让黎月冷静了不少，对，自己是夜鹰，怎么可以感情用事？她回身走到凤栖夫人跟前跪下，连着磕了几个响头说道：“黎月有负重望，任务失败，请夫人责罚！”
凤栖夫人看着黎月狼狈的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黎月，你把事情经过给我详细将一遍。”黎月便从珺良第一次约卓曦上山到今天她的所见所闻全都讲给凤栖夫人。凤栖听完皱着眉略想了一下问道：“你有没有亲眼看到卓曦坠崖？”
“属下......没有，但属下亲耳听到卓曦姑娘的惨叫，也看到她坠下去的身影。”黎月仔细回忆起来，“对了，夫人，在卓曦姑娘坠崖前，属下还听到崖顶上传来其他女子的说话声，只是没有听清楚。”
凤栖夫人点点头，说道：“此事有蹊跷！那你又是因何断定是珺良害了卓曦？”
黎月从怀中拿出一件衣服递给凤栖夫人，又拿出一缕布带说道：“这是属下在崖顶上找到，这件衣服是在珺良公子下山的路上发现的，所以属下才断定此事和珺良公子有关。”
凤栖夫人拿着布条和衣服比对了一下，确实是从这件衣服上掉落的，而这件衣服也是自己赏给珺良的。凤栖夫人紧皱着眉头问黎月：“你说你尾随卓曦往上走的时候，珺良却从另一条路上下来了，而且接近崖顶时你又听到另一个女子的声音，紧接着你就看到卓曦坠崖了是吧？”
黎月仔细想了想，说道：“是这样子的。”
凤栖夫人揉了揉脑袋，说道：“这件事情不像看到的那样简单，黎月你放心，卓曦是我带进来的，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不管是谁害了她，我一定会把他揪出来的！”随后，凤栖夫人又把霓若姑姑叫进来，吩咐道：“撒出人手让黎月带着他们在卓曦坠崖的地方仔细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把山整个翻一遍也要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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