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明摆着宰她！
李万万转头，看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也不知是哪一家的掌柜，看到这位进来，她先笑盈盈地行了一礼。
赵老将拐杖拿起一指旁边的位置，道：“坐吧，好歹是个小姑娘，说话注意点。”
又转头对李万万道：“这是钱掌柜，就是那边的鸿运酒楼的掌柜。”
李万万点点头。
钱掌柜对赵老倒是恭敬，一拱手才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了。
“哟，我没来晚吧！”
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人，这位看到李万万倒是没有出言不逊，抿嘴对着李万万这边点点头，然后与赵老钱掌柜寒暄两句，也自行坐下了。
“赵老近日身体可好？”刚进来的吴掌柜问道。
“好，我一向康健，近日倒是不见你来我这里坐坐。”
“年关将近，我也忙着准备过年的用度，最近是忙了点。”
这三位闲聊了会，李万万一直没插话，在心中默默揣摩着一会要说的话。
钱掌柜将杯中热汤饮尽，另外两位也都到场了。
“不知李掌柜今日约我们在此是有什么事情？”
李万万这次自然也叫了季宪前来，一则因为季宪在西市的地位，二则想着至少这些天她也为季临江的事情出了力，若是季宪在场，应是能帮她说几句话。
果然这季宪一出口就将话语权交给了李万万，让李万万将自己的意思先表达清楚。
那位钱掌柜虽然有十分不满，现在面对季宪自然也不敢直接对李万万无礼。
李万万站起来，先对在座的几位一拜道：“晚辈初入西市，不懂规矩，这些天多有得罪，先给各位赔罪了。”
钱掌柜脸往旁边一转，鼻孔冲天。
吴掌柜起身连忙拱手，道李万万多礼。
那位最晚来的周掌柜一言不发，只是看着李万万的动作。
赵老清咳一声，道：“这位刚来西市就将铺子经营地如此红火，也算是人中翘楚，之前的事情虽然做的不太妥当，但好在也没有太大影响。”
“是，李掌柜年纪轻轻确实是有手艺，不然也不会每天有这么多客人专程去豆花店。”季宪在旁边附和道。
“嘴唇上下一碰，多简单呢！”钱掌柜没好气道。
李万万心知自己确实该给点实际好处，不然恐怕也难说服这些人接纳自己。
“在下不才，之前为了给几个府上送吃食，专门找了一队人专门负责外送，现在外送队也对城内各处比较熟悉了，若是各位也想将自己的吃食送往各府，倒是可以帮忙。”李万万道。
此话一出，钱掌柜和吴掌柜眼珠一转，似乎有点心动。
李万万给各府送吃食的这个活计，他们自然是知道的，早就眼热，但是分不出人手去做，而且一下子也找不齐这么多脚程快，且熟悉城中各条道路的人。
现在李万万自己提出这个想法，他们自然是巴不得呢。
“那……其中的分成，李掌柜又做何打算？”吴掌柜倒也不含糊，直接就问利益相关的打算。
“除去外送队各伙计的辛苦钱，其他的钱自然是归各位做吃食的掌柜。”
李万万说的诚恳，吴掌柜听了放下心来，钱掌柜也没说什么。
旁边一直认真听着的周掌柜这时却提出一些相关问题：“你的外送队大概有多少人？要是我们几家也往各处送吃食，可否能忙得过来？”
“之后自然是会再找些愿意做这些的人过来。”
“新来的人要怎么胜任这个任务，你不是说，这些人也是跑了一段时间才熟记城内各条路径。”
“是，新来的人自然要先跟着原先的伙计熟悉一段时间才可以。”
周掌柜点点头，又道：“永安城统共就这么大，贵族统共就那几家，将外送的机会分给我们几家，李掌柜怕是损失不少吧？”
“倒是也不必将目光都放在那几家贵族，也可以找找其他的机会。”季宪听了半天，也明白这其中的利润已经没有多少了。
周掌柜看向季宪，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我们外送的前一天是能知道第二天要送的吃食的，若是在路上有其他人家也需要外送，我们就可以顺便送一下……”
周掌柜听了李万万的想法，摇了摇头：“不行，普通人家和那些名门望族不一样，他们恐怕不会愿意出钱让人外送，我们也不能因为他们是普通人家就少收他们跑路费，不然那些贵族肯定是不愿意的……”
“周掌柜说的有道理。”
众人沉默下来，都在拧着眉头思考。
旁边坐着的小童听了半天，这会突然冒出来一句：“既然永安城需要外送的人少，何不去别的地方。”
别的地方？
季宪眼睛一亮。
永安城不远就是南陵的都城--玄夏，在那里还愁没有贵人吗？
“赵老的这位孙儿还真是开阔，以前我还从未想过去其他地方做食肆呢！”周掌柜哈哈一笑。
李万万心中一动，也觉得这个法子甚好。
她前世也了解过一些连锁美食店的运营，要是将这些用于豆花店，在南陵各城里都开上豆花店的分号，那生意可就做大了。
经小童这么一说，众人确实有些蠢蠢欲动，但是自己在这西市尚且有很多竞争者，就算有心，也胆怯自己去别的地方遇到更大的排挤。
李万万初生牛犊不怕虎，便起身说道：“我觉着这个主意倒是不错，若是众位信任万万，万万愿意先去玄夏探探深浅，之后再与各位商量以后的事情。”
赵老道：“你不要心急。”
“她想去你就让她去呗，好像显摆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钱掌柜还是一味讽刺李万万，看不惯李万万姑娘家张扬露头的举动。
“外送这件事也是自李掌柜而起，由她去探探路也是挺合适的。”吴掌柜唯唯诺诺搭话道。
李万万看看季宪和周掌柜。
“李掌柜虽然年轻，但是这些天做的事桩桩件件倒是很妥帖，不如让她一试？”季宪本想让季临江去，又想到季临江最近的心思都在严玉儿身上，今天一大早严家又来人叫，怕是他和玉儿的事情有门，也就罢了。
周掌柜迟疑片刻，还是点点头，他就是想去也腾不出手，有人代劳自然再好不过了。
……
李万万回去的路上，脚步轻松不少，甚至连凛冽的寒风都觉得比之前小了许多。
刚回到豆花店，刚好遇到过来的季临江。
“李万万，李万万，你真是我的大恩人！”季临江一看到李万万激动地都要捶胸顿足了。
“怎么了？”李万万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那严老头今天叫我过去了，说是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跟他学十天，然后看我的表现。”
“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不知道，不过他愿意给我机会就好，我肯定会好好表现的！”季临江手舞足蹈地进了豆花店。
李万万看着他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能让严和正改变主意……
她可没那个能耐……
严和正应是扛不住他那宝贝女儿的苦苦哀求了吧！
李万万将刚才与几位掌柜说的事情和店里几人通了气。
玄夏城与永安城毗邻，路上最多也就一日时间，不算远，但是李万万没出过远门，宋芸这下说什么也不让李万万去。
李万万对她这个娘也是无奈，于是便让宋芸跟着一起，让她放心一些。
大雪接连下了十几天，路面泥泞不堪，不好行路。
终于等到一个晴天。
李万万与宋芸收拾好了行李，作男装打扮，天蒙蒙亮就出发了。
豆花店则暂时交给了田沛。
也不知是不是将近年关，大家都已经回了家。
李万万和宋芸虽然走在官道上，一两个时辰才能碰到几个行色匆匆的路人。
行了大半天的路，路过一个茶摊，李万万和宋芸停下来歇脚，向店家讨了杯茶喝。
“小哥，这里离玄夏还有多远？”
茶摊的小二上了茶，将二人打量一番，又看了看旁边几位茶客没看这边，才凑近道：“两位是女扮男装吧？”
李万万吃了一惊：“小哥眼力不错。”
“再行一个多时辰就到玄夏了，但是我还是得告诉两位，两位最好到这里就不要往前走了。”
“何出此言？”
“年关就在这几天了，山匪也忙着攒年货，前几天一个过路的还遇到了，就在前面不远，虽说有惊无险，但两位……”
李万万抬头看了看西斜的太阳。
“万万，我们还要往前吗？”宋芸有点紧张地攥了攥手里的帕子。
确实不能冒险。
李万万握住宋芸的手，又问道：“多谢小哥告知，我还想问问这附近有驿馆吗？我们回去恐怕半路上天就黑了。”
“你们从哪来？”
“永安。”
“哦，那你们过来的路上遇到的第二个岔口，往另一条路走不远就有一家驿馆。”
李万万算了算。
不远，趁天黑之前，应该赶得及。
李万万和宋芸也没耽误，立马返程找那家驿馆，要是明天可以找到同行去玄夏的最好，若是找不到，就只能年后再来了。
两人紧赶慢赶，到驿馆时天也已经有些灰暗了。
还好这家驿馆不算难找。
“掌柜，住店，一间。”
蓄着胡子的店家看看李万万和宋芸，然后走到柜台边，在翻开的册子上点了一下道：“只剩一间稍微贵点的了，两位可要住？”
贵？
那还能咋办？
“住！”
“十五两一晚。”
这可真是天价，永安成最贵的驿馆也就五两一晚。
宋芸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提高了音量问道：“你说多少？”
“十五两，要是嫌贵往前走有更便宜的。”说完这句，店家就把胳膊撑在柜台上，专心地看起账本了。
宋芸要拉着李万万走，李万万与她说了片刻才将宋芸又拉回来。
“掌柜，住。”李万万肉疼地从怀里摸出钱袋数给他。
店家将钱随便地放在了柜台的一个盒子里，然后从柜中拿了钥匙甩给李万万，看都不看她，道：“上楼，左手第一间。”
李万万和宋芸上楼，楼上的几个房间均无亮光。
两人对视一眼。
这些人睡这么早？
李万万用钥匙将房门打开，然后走到旁边的房间，就看到了房门外的锁头。
又往前走了一间，还是从外面锁着的。
连着将第二层转了个遍，只有两间房没有锁头。
这坑爹的！
明摆着宰她！
李万万又想起午间那个茶摊的小二。
这不会是一伙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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