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这是疯了吗？
“快让他们进来说！”华夫人也不吃饭了，直接让人撤了东西，自己和华听云去了前厅。
宋芸和田沛来到前厅，与华夫人细细说了今日的事情。
说着说着，宋芸不免又想到李万万现在被拘押在市亭，担心她在里面受苦，不觉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华夫人听完她们的讲述也是皱起了眉头，然后唤过来一个小厮，让他带着华夫人的手书先去张府一趟。
“刘大人因着和万万认识，应该不好插手这次的事情。听你们说是张大人的侍卫将万万带走的，他应该会主理此案。好在我和他还有点沾亲带故的，先给他传个信，想必他念着我的面子也不敢对万万做出什么屈打成招的事情。”华夫人安慰宋芸道。
“多谢夫人！”宋芸起身就要给华夫人行大礼，被华听云扶住了。
“万万这孩子和我有缘，这次遇到这样的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地里害她！我帮你们一把也是应该的！”
“这次敌人来势汹汹，要是不将事情彻底查清楚，给客人们个说法，将来万万的店肯定也是开不下去的。”华听云在一旁沉思，此事确实是有些棘手。
“嗯，是这个理。案件相关的人员官府应该都会找去问话，我们现在可以将可疑的线索搜集一下。最重要的还是尽量不要让这些事情传出去，不然以后就算查清了，也会对生意有影响的。”华夫人道。
“可是……今天早上那几个严家家奴赶走了很多客人，之后还来了几个带刀侍卫将万万带走了，现在应该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宋芸想到今天早上的场面，觉得这件事想压住恐怕是不太可能。
“你们现在尽量待在店里不要出去，别人要是问起店里发生的事情也要闭口不言，一切等官方的结果！”
“嗯，好。还有一件事想拜托华夫人，今天早上万万和我也分析了一下，我们平日里也没有私敌，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生意上的对手，但是我们对这些酒楼的掌柜接触不多，想起华府也是经常主办宴会，不知可否了解这些掌柜？”田沛将自己早上和李万万的猜测说给华夫人和华听云。
华夫人看向华听云，这些宴会的事情向来都是华听云做的。
“我之前主要是在吉祥酒楼预定菜式。吉祥酒楼的掌柜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对自己酒楼出品的所有东西都很严格，我对他印象挺好的，他们做的东西也确实很精致，很得大家的喜欢！”华听云边讲边回忆。
“听说这位掌柜似乎已经四十几岁了，还是亲自做这些事情吗？”田沛提出自己的疑问。
“是的，我上次预定的时候，还是掌柜亲自跟我说这些的。坊间流传他儿子有些不争气，所以他自己不放心将这些东西交给他，酒楼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华听云解释道。
“这样啊，您继续说……”
……
“哥，李万万已经被张大人带走了，我刚从那边过来，看到他们店里的人去华府了！”
“华府？华府还真是乐善好施！”
“但是他们没我们动作快，我已经让严家那几个把万金豆花店私藏离魂粉的事情散出去了！像这种大事件，肯定一下子就传到到处都是！”
“嗯，你再加一条！”
“什么？”
“华府既然这么帮他，没点什么渊源怎么行呢！你也不用说的很清楚，点到为止，大家自然明白！”
“是，我这就去办！”
……
“什么？离魂粉？这东西也敢藏，他们不会把这种东西放进吃食里面拿给客人吃吧！”
“怎么不会！他们家生意那么好，你是没见他们摆摊的时候，那队都能从西门排到东门！”
“我之前还去过他们家呢！味道确实不错，我那一阵子一天不去就馋的慌，难道是因为离魂粉？”
“八成是，以后这入口的东西可要注意了，还是这些开了几十年的老店放心！”
“但是华府上次梨花宴还找了他们家，现在听说这事也没有发难，那华小姐还帮着他们说好话呢！”
“这其中的隐情你还不知道吧！”
“什么？”
“那华府小姐也到适婚年纪了，平日里和这万金豆花店的掌柜走的近了，两人也算是同龄人，两人平日里聊聊天，喝喝茶，难免生出些女儿心思。听说那掌柜的每次去华府送东西都要好久才出来……”
“这样子那华府的老夫人也不管的吗？”
“华府老夫人是个随性的，自己和那华老爷不也是私定终身嘛，她女儿随了她也算是本性难移！”
“最近这永安城怎么是一个消息接着一个消息，前几天才出了一个严玉儿，如今又多了一个华听云，这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怎么了！”
“害，那些大户人家里腌臜事多着呢，这才哪跟哪！”
刘文翰出来巡查顺便看看周边有没有什么线索，刚坐在茶棚下歇歇脚，就听了一耳朵的闲话，这些人以讹传讹，实在不像话。
他叫了小二过来，将茶钱结了，准备回市亭问问张大人这件事处理的怎么样了。要是再没个结果，就算到时候李万万是清清白白出来，也要被这些人唾沫星子淹死了。
永安城一共东西两市，西市比东市占地广，更加繁华，来往商户更多，所以市亭便建在西市。
刘文翰是市亭的市令，也是管理整个永安城集市秩序和生意往来的一把手。昨天的左丞张留勇是刘文翰的副手，而右丞被刘文翰拨去了东市。
如今这个案子在集市发生，涉事人员是集市中的商贩，又事关食物安全，本该刘文翰亲自来审理，但是他一向秉公，自己和李万万认识，关系又还不错，自要避嫌。但是这会听到这些人的议论，觉得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心中又不免担心起李万万来。
张留勇人如其名，脑子简单，但是身上功夫了得，以前审犯人遇到硬骨头，也不免气恼用些极刑逼他们就范。
现在事情刚发生，集市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到处都是有人议论，肯定是有人故意如此。以此来看，那离魂粉的事情八成也是别人陷害的，李万万就算被盘问想必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
虽说之前刘文翰早就告诉过张留勇，不可对抓进来的犯人用刑。但是他一想到李万万那略有些单薄的身子骨，又怕她跟张留勇犟起来，万一将张留勇惹恼了……
想到这里刘文翰脚步又快了些。
刘文翰心中焦急，紧赶慢赶到了市亭，已经出了一身薄汗。
走到审理室，这里倒是没有想象中惨烈的样子，张留勇和李万万客客气气地面对面坐着，张留勇甚至还将李万万的手镣给解开放在了一边，倒了一杯茶给她。
见刘文翰进来，两人都给他见了礼，然后三个人坐下大眼瞪小眼。
刘文翰见他们两人也不说话，清了清嗓子，道：“你们接着刚才的说，我就是来看看情况！”
“我们刚才也没有说什么，李掌柜自己也不太清楚事情的原委，唯一的一点线索他的那个伙计也已经说了！”张留勇回道，“我已经派人去找王二了，但是似乎，人也找不到了！”
这时一个侍卫进来，将笔墨纸砚摆在了李万万面前。
“你这是？”刘文翰询问道。
“哦，刚才张大人已经和我讲明白了。他觉得涉事人员一概失踪，这事八成是有人陷害我，但是因为确实是从我的店里搜出了离魂粉，所以暂时也不能放我回去。”李万万将毛笔蘸饱墨汁，看了一眼刘文翰。
接着道：“为了证明我的清白，张大人请我将店里之前所有吃食的食谱写下来，他请人做了之后再请业界的‘妙舌官’来品鉴对比！要是先后食物味道没有差别，便可以先放我回去！”
“你先等等！”刘文翰按住李万万准备下笔的手，将张留勇带到了审理室的外面。
“你这是出的什么搜主意，案件有疑问你查就是了，这种方法怎么证明清白！”刘文翰心中不解他这种做法。
谁都知道一个食铺最看中的就是菜谱，一旦这种东西流传出去，那谁都能复刻食铺的独门菜式，以后还怎么开门做生意。
“大人，今天我刚把人关起来，华府就发话了，现在这个人我肯定是扣不住了。这种情况把人放出去也要给大家一个说法吧，我觉得这个方法挺让人信服的，李掌柜敢将菜谱写下来给大家验，就说明万金豆花店的东西是没问题的！”
“这件事情本来就疑点甚多，让人先在这里呆着，华府那里我去说！”刘文翰还是不想让李万万被这件事影响了生意。
“但是……我刚才提出来，李掌柜也没说什么，她都同意了……”张留勇被刘文翰一阵怼，有点委屈。
等两人进来，看到桌子上的那张纸已经被歪歪扭扭的字占了大半了。
“不是让你等等嘛！”刘文翰扶额，这家伙怎么没心没肺的，别人让写就写了。
“哦，刘大人，张大人说这样可以自证清白，我怕我娘担心我，写下来就能早点回去，我回去我娘也放心。”
李万万认认真真写了三四页纸，然后交给张留勇。张留勇拿着正准备走，李万万叫住他，道：“张大人，我觉得光找个‘妙舌官’可能还不够，您就把这张东西让人誊了，贴在我家店门口，让走过路过的人都可以自己做做看，人们自行判断，别人也不会说我们是找了个托了！”
话音刚落，刘文翰和张留勇都齐齐看向李万万。
她……这是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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