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应扬看到甘薇闭着的眼睛上微微扑闪着的睫毛，就像两只美丽的黑蝴蝶。
甘薇在视线余光里，看到女生大哭着从后门跑了出去。她离开应扬的嘴唇，脚后跟着地的同时放开了应扬的手，却被应扬紧紧握着。
她抬头一看，应扬像傻掉了一样。
她摇摇应扬，“可以了，已经解决了。”
应扬回过神来，放开甘薇，向后退了一步，“你、你……”
“我去看看那个女生，不要出什么事了。”甘薇留下这句话，就消失在了后门。
只剩下应扬一个人，他有些恍惚，但他胸膛里猛烈跳动的心脏告诉他这绝对不是梦。
他不自觉地伸手摸向嘴唇，难以置信地说：
“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女生哭着狂奔了五十多米，她跑累了停下来抹眼泪，才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期待地回头，却看到追上来的人不是应扬，而是甘薇。
她愤怒地对甘薇喊，“你还要来向我炫耀吗！”
甘薇从书包里取出纸巾，递给妆已经哭花了的女生，“给。”
“我才不要你的破纸巾！”
“那算了，”甘薇把纸巾放回包里，问她，“你现在去哪？”
“关你什么事。”
“我陪你去公交站搭车。”
“不用你假情假意，”女生转身继续走，走了几步回头，发现甘薇还是跟着她。
她生气地走回甘薇面前，“你赢了！你赢了行了吧？不要跟着我！”
甘薇不置可否，等她一走还是跟着她。
女生停下来，怒目圆睁盯着甘薇。看甘薇还是一脸平静，甚至无动于衷时，女生突然觉得自己无能透了。
她蹲到地上，脸埋进双手，抽泣着自言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为什么……”
旁若无人地哭了一会后，她抬起头，发现甘薇竟一直蹲在她身边，手上还拿着纸巾。
她哭累了，已经没了脾气。
看女生哭得这么可怜，甘薇有些同情她，她拿着纸巾，轻轻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女生一下呆了，看甘薇耐心地给她擦着眼泪，她忍不住又想哭，她问，“你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叫笛儿，你不知道我和应扬以前是什么关系吗？”
甘薇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笛儿，笛儿接过去擤了鼻涕，又拿走了甘薇手上的整包纸巾，擦完之后，她冷静下来，安静地蹲在原地。
甘薇看向她视线所在的地方，路上车水马龙，路边霓虹闪耀。
刚刚给笛儿擦眼泪，她就发现笛儿眼睛旁边两团黑色的东西，笛儿精心化的眼线已经被眼泪浸花了。
但笛儿的眼眸却更加漆黑——里面好像藏着很多秘密。
这时，她听到笛儿说，“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亲眼看着笛儿搭上公车后，甘薇才放下心来。刚才一路上笛儿都沉默不语，只在上公车前回头对她挥了一下手。
甘薇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离夜自修只剩半个小时了。她站在原地，脑子里全是笛儿哭花了妆的脸。
虽然她和笛儿是初次蒙面，但她看得出来，笛儿肯定很喜欢应扬，不然怎么会放学后立刻化了一个那么精致的妆来见他。
但可惜的是，应扬明显对笛儿毫不动心。
她清楚自己是过来帮应扬脱身的，可是现在事情真的解决了，她却忍不住同情起笛儿。
她不明白，喜欢或爱情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女生为之着迷，而且在失去时还会如此伤心。
虽然她在书上看到过不少文人墨士对爱情的褒扬，但她还是不懂爱情。
她刚刚为了帮应扬脱身，也是毫不在乎地就牵了应扬的手，甚至还亲了应扬，而她心里全程都毫无波澜。
牵手和亲吻对她来说也只是解决问题的手段而已。她想应扬应该能明白，她这样做只是为了帮他脱身。
想到这，她转身准备往回走，却看到了应扬。
应扬站在路灯下，显得格外耀眼。
他走到甘薇身边，“麻烦你了，本来应该我来送她的，但当时……我没反应过来，后面我跟着你们，怕被她发现又误会，只好偷偷等着。”
甘薇点点头，应扬走在她身边，两人一起往后门方向走。
应扬有点不知手该往哪放，一会后，才想起来问，“你吃过晚饭没？”
甘薇摇头。
应扬停下脚步，“那我带你去餐馆吃饭先，不用担心时间，就算夜自修开始了，等下我也有办法带你安全回教室。”
“我帮你是举手之劳，不用太放在心上。我等下去小卖铺买个面包吃就好。”
“你相信我，我们迟到也绝对不会被抓到的，我不想你因为我饿着肚子去上夜自修。”
甘薇不赞同逃课，借口说，“我没那么饿。”
“好吧……那我下次再请你。”
应扬看着甘薇，她的表情就跟往常一样平淡，他不禁奇怪：他一直都对女生避之不及，为什么现在会这么急张拘诸……而亲了他的甘薇却反而若无其事一样……
常乐和阮星来到奶茶店，点好单之后，两人落座。阮星从书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递给常乐，“这个给你。”
是一个粉红色的hellokitty挂饰，上面的hellokitty跟常乐宿舍拖鞋上的那只一模一样。
常乐欣喜地接过吊坠，“是送我的吗？”
阮星握拳咳了一下，说道：
“是……小乐乐给你的回礼，喜欢吗？”
常乐对阮星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很喜欢！帮我谢谢小乐乐。”
她本来不喜欢hellokitty，当初入学时拖鞋是妈妈给她装进行李箱的。
但她发现，现在只要是跟阮星有关的东西，无论什么她都发自内心喜欢。
阮星夸她穿的拖鞋可爱，她就经常不顾曾茴和结央的劝阻，穿着拖鞋去饭堂打饭。
她把挂饰从透明包装袋里拿出来，放在手中轻轻把玩，下面的两个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叮响。
店员小姐姐把奶茶端上来，她看了一眼常乐和阮星身上的校服，热情地对他们说，“恭喜你们！今天是本店老板和老板娘的纪念日。只要是华中的学生情侣过来消费全都免单。”
一听这话，常乐赶紧对店员小姐姐摆手，“姐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情侣。”
后面走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听见常乐的回答，走近说，“即将成为情侣也算。”
男人的话直接戳中了常乐的心思。常乐感觉脸有点发烫，她抬眼看阮星，阮星居然还在笑她。
她小声和阮星商量，“学长，要不我们今天假装一下？这样你就不用破费了。”
阮星心想何乐而不为呢？他点了点头。
常乐松了口气，她本来还有点担心阮星会把他说的“只是朋友”用到她身上。
温文尔雅的男人怀念地看着常乐和阮星，店员小姐姐已经退下，他拉开一旁的椅子，在常乐和阮星中间坐了下来。
常乐有种预感，面前的这个男人很可能就是店员小姐姐口中的老板，她问道，“请问，只有华中的情侣才能免单吗？”
“是啊，因为我跟我爱人以前都是华中的学生。我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到后来上大学，考研读博，再步入婚姻的殿堂，一直都没有分开。可以说，华中是我们俩幸福的起点。
“今天是我们重要的纪念日，给学生情侣们免单是我们小小的心意。希望你们能跟我们一样，走过长长的路程，最终得到幸福。”
男人果然就是这里的老板。听完老板真诚的话，常乐马上后悔了，她看了阮星一眼，阮星明白她想做什么，对她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常乐诚恳地跟老板道歉，“对不起，其实我们不是情侣，我们只是社长跟社员，没有免单的资格。但是能听到你们的故事，我们真的很开心。”
“哦？”老板看向阮星，阮星正看着常乐，他眼里有明显的欣赏和宠溺。
老板笑了，“你们知道我是学什么专业的吗？”
“什么？”
“我学的是心理学。虽然毕业后出来创业了，但我看人的眼光没有出错过。”
常乐和阮星却都没听懂。
老板对常乐说的社长社员有些感兴趣，问道，“你们是哪个社团的，该不会是鼎鼎大名的文学社吧？”
常乐一点头，老板的眼睛里放出了光，他兴致勃勃地转向阮星，“那你就是文学社的社长了吧？我读书那会，文学社已经叱诧风云了。这么多年过去，听说社团的声势有增无减啊。”
“今天能遇见学长也很开心。”阮星颔首，老板和阮星聊起别的，还把老板娘从厨房里招呼出来，让她带常乐去厨房转转，也陪陪常乐。
老板娘看着常乐乖巧伶俐的样子，瞬间怀念起以前在华中的时光。
在厨房里聊了一会天之后，她更是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了。
她突然有了个主意，停下手边研制的奶茶，兴趣盎然地问常乐，“乐乐，我有一个独家的奶茶秘方，你想不想学？”
看着明眸善睐的老板娘，常乐感兴趣地点了点头。
老板娘马上开始她的热心教学，常乐在心里谨记下老板娘和她说的奶茶制作步骤，期间她问，“姐姐，你们当初怎么会回来开奶茶店的呀？”
“当然对过往的一个纪念呀。我们今天也是因为一个重要的纪念日才过来店这边的。”
常乐看着一脸幸福的老板娘，羡慕地问，“是什么纪念日呀？”
老板娘从瓶子里舀起一勺果碎，撒在做好的奶茶上，这杯秘制奶茶就大功告成了。
她把奶茶举到常乐面前，“就是这杯奶茶的纪念日。”
她对常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常乐好奇地拿起面前碟子上的勺子，舀了一勺白色奶泡送进嘴里，丝滑的香甜和清脆的果碎让常乐眼前一亮，“好好吃！”
老板娘的眼睛笑成了一抹弯月，她拿另一根勺子把奶油搅进奶茶里，“你再喝喝看。”
常乐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意犹未尽地搜索词汇来形容这杯奶茶的味道，最后终于想出一句话来，“喝起来感觉……好幸福呀。”
“七年前的今天，他就是喝了我调制的这一杯奶茶之后，跟我表白，然后我们在一起了。
“我一直认为，是这杯奶茶开启了我们的幸福之门。所以，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叫……‘一杯定终身’。”
快到夜自修前，阮星和常乐跟老板老板娘告别。
走出奶茶店时，常乐暗暗下定决心。
她心里七上八下，却假装镇定地问阮星：
“学长，刚刚老板娘教我做了一杯奶茶，以后有机会我做给你喝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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