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与海
-甚尔
作为时下当红小花，你收到不少热门综艺的邀请，你选择了一个不是最热门、但你最感兴趣的极限运动类真人秀。
起初你是想放松一下，因为最近过度劳累，你心情有些低落，但到了录制节目这天你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好像有点怕高。
虽然不算恐高症，但你确实连高空玻璃栈道都不敢走。
然而节目已经开始拍摄，你硬着头皮听工作人员讲述流程，现在你们去停机坪，要乘机去一个在海上的跳伞点，在4000米的高空下坠。
4000米…你已经感觉自己的胃开始下坠了，你不禁想要是降落伞没打开怎么办？
工作人员说:“到了，陪跳员已经在飞机上等你们了。”
你努力压制因为害怕而胡思乱想的念头，小腿却不听使唤地发软，你踉踉跄跄险些摔倒，机舱里一个男人扶了你一把，你立刻露出营业微笑，向对方鞠躬道谢。
等你站稳抬头一看，眼前人穿着紧身黑上衣，肌肉结实，嘴角有疤，带着点痞笑，不是你的地下男友甚尔又是谁？
你惊喜地想要叫他，却被他眼神示意制止了，你只好乖乖地装成不认识他。
你本来不想隐瞒恋爱的讯息，但甚尔不知道和你的经纪人说过什么，他们都坚持让你现在不要公布恋情。
甚尔一副很熟练的态度讲着跳伞的注意事项，最后分组你和他一起跳。
说实话当你看到甚尔时就不由松了口气，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进来当陪跳员的，看到他后你害怕的情绪渐渐散去。
你和甚尔固定在一起，你就像只嵌在他怀里的玩具熊，你感受着身后甚尔的体温，深吸口气出了舱门。
一瞬间天空与大海颠倒，脚下是浮云，飞往的终点是大海，混乱感与失重感一同袭来。你觉得有些耳鸣，又觉得确实听到了甚尔的心跳。
你真的一点都不害怕，甚尔就是会让你觉得，有他在的话，你一定要安全的。
甚尔打开了伞，你们在重力的牵引下回到了正常的站姿，你和甚尔之间有很多束带和安全扣，这让你有些动弹不得，但你还是艰难地转头看着甚尔。
他注视着你。
他的身后是触手可及的万丈高空，你们随着流云颠簸，路过银河，他始终注视着你，就像眼中只有你一样。
你用唇语说，最喜欢甚尔了。
甚尔笑着没有回答你，揉了揉你的耳朵，最后快落地时他才问你，“开心么？”
在镜头可以理解为跳伞开心么，但你觉得甚尔是问，他特意来陪你玩，开心么。
这种隐秘的刺激感让你突然觉得地下恋情似乎挺有趣，你隐晦地用眼神剐了一圈甚尔的腹肌，“超开心的呢！”
后来节目结束时你被问到对这个项目的看法，你笑眯眯地说:“果然是让人放松的运动。”
尤其是你的恋人会陪你一同坠落时。
-五条悟
某天你看着关于海洋动物的纪录片，突然对身旁偷偷给你扎小辫的五条悟说:“想去潜水。”
五条悟起身，拉着你瞬移到了冲绳，“走吧。”
你斜觑着他，“你是不想洗碗所以跑出门玩的国中生么？”
五条悟瞪大眼，“是你想潜水的嘛。”他这么说着，也没有否认不想洗碗的打算。
你踮起脚揪住他胸前衣襟，“给我回去啊！天都黑了谁要来玩，而且也没换衣服！”
……
次日。
你们再次来到海边。你本来不打算去考潜水证，一是咒力强化的身体让你不用潜水设备都能下潜到一定深度，二来是平时出任务遇到在深水中的咒灵，潜水设备反而是妨碍。
但五条悟说:“我们出去玩的时候可能会用到嘛。”
你被他说服了，他说他带你下潜一两次，你再去考证，很容易的。
五条悟摸着下巴，“我记得你是会游泳的吧。”
“当然啦。”
你以前不会，有次出任务时咒灵把几个小孩扔进河里，试图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你不得不下水救人。
优异的身体平衡性让你很快就学会了游泳，你愤怒地找到那只咒灵，狠狠揍了一顿才袚除它，因为你的衣服湿透了。
“不过潜水不一定非要会游泳。”五条悟牵着你往深水区走去，海水渐渐淹没你的膝盖、腰背、头顶。
你们完全沉没在海中，五条悟用无下限隔绝着水流，笑眯眯地说，“只要在穿戴设备时能掌握平衡，控制好身位就可以了。”
他的手指引导着你的指尖，感受到海水的流动，渐渐松开你的手。
你在浮力与引力之间渐渐适应，悬浮飘动在海洋中。
你四处看了看，没有看到五条悟，你知道他肯定在附近，索性不去管他，落在了海底，欣赏着海底的风景。
没过多久你看到身侧游过来一群散乱的小鱼，回头一看，惊扰鱼群的五条悟就在不远处。
他身后倾淌着阳光荡漾的海波，冰蓝色的眼睛里既有着大海的神秘幽深，又像天空般自由无垠，他的白发在水中散漫，微笑地看着你，如同书中记述的塞壬一般危险又迷人。
你向他游去，像是回到港湾的水手。不过没什么区别，你就是永远会被他迷惑。
-宿傩
你们这一带供奉着山神宿傩，每天都会有人向宿傩大人献上祭品祈求平安喜乐，你也是祭品之一。
你在家乡随遇而安，到了宿傩的宅邸也同样如此。
不过即使是你，在遇到宿傩笑着说“今晚的食材就是她了”这种情况时也还是会试图争取一下。
“宿傩大人，我曾在家乡看到有人用死去的牛喂养活牛，后来活牛全部发疯死掉了。村子的人都说这是天理昭示，告诫人们不可同类相食。”你跪在宿傩脚边仰望着他，希望你的诚恳能打动他。
旁边有侍从对你怒喝:“闭嘴！放开宿傩的袖子。”
你讪笑着，没松手，“我这不是想让宿傩大人感受到我的诚意嘛。”这不是怕不抓住点什么直接被拖到砧板上嘛。
宿傩看起来没有生气，眼里带着点兴味，“可是我又不被天理束缚，我为什么不可以吃人？”
你愣了愣，松开手就地躺下，棒读道:“宿傩大人请用餐，成为宿傩大人的晚餐是我的荣幸。”
也不知道宿傩在想什么，你这样说了，他反倒大笑起来，让人把你带回房，不再提吃人一事。
再后来过了很久，宿傩说:“当年我说要吃你，你那时根本不怕吧。为什么不准我吃？”
他的语气很肯定，你没有否认的必要。你和他相处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你连呼吸都会觉得累的咸鱼本质。
这是因为你不在意疼痛，不在意生死，不在意世上任何人。
你有些头疼地抱怨，“想事情好累，那么久之前的事我怎么可能还记得…不过按照我的逻辑来推测，我当时是觉得你好看吧。”
宿傩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示意你继续说。
你一边推测着当年初遇宿傩时的心态一边说，“因为我没有感觉到你很想吃人啊。你被当成鬼神来供奉，所以你就要不像人？满足人类心愿的鬼神可是很累的。你这么帅，干嘛要那么累。人类虽然很弱，但其实大部分时间足够仅凭自己就完成心愿了。”
“确实啊。”宿傩摩挲着你的腰肢，意味深长地说，“有时候人类还是太弱了。”
你跌进他怀里，很快只能吐露破碎的音节。
“不如成为诅咒？”
“……”
“想当人也没关系。你再死一次，我依旧可以像这次一样找到你的灵魂。”
“……”
“你想当什么呢？”
“……累，不想动了。”
沉默的人变成了宿傩，他冷笑一声，收紧手掌，“还能说话，说明还不累。”
最后你疲惫地蜷在宿傩怀里，对餍足的鬼神小声地感慨，“不过如果是现在的话，我就会害怕了。”
有挂念的人类和无爱无怖时是不一样的，无论是你还是宿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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