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当然明幼珊心底的这种疑问并没有持续太久，三天后在宋孟乐疏忽间露出的微博id上得到了答案。
见明幼珊一时凝住的目光，宋孟乐也不觉尴尬，反而十分积极地向她展示自己作为cp粉的基本技能——
嗑糖。
宋孟乐：“你看，这个镜头，我们给它放大，已知黎雨凝那天穿的暗色衣服，你穿的白色，而成老师的瞳孔里！很明显，是亮色！”
明幼珊：……
“这说明什么？成老师绝对绝对看的不是她！还有这个——”
“孟乐！”明幼珊打断道，“我在现场。”
“我知道啊——哦对你在现场，那我说的对吗？”
看着宋孟乐亮着眸子期待地盯着她，明幼珊无奈地轻点了点头。
思绪却随着宋孟乐兴致勃勃的分享有些走远。
灯会的谣言尚未打破，梦想的田园预告片放出再次催生出一大批“雨夜cp粉”。
在初看过预告时，可能是由于目光聚焦在成晔身上，明幼珊对后期刻意剪辑出来的不符现实的片段并没有太在意。
也因此，当从镜头前再次感受成晔那双仿若漩涡般吸引人沉沦的双眼，配上底下评论中所说的“深情”，她好像才发觉从旁观者的角度看，她与成晔究竟是有多暧昧。
不过照这个势头看，也许这样的暧昧并不会呈现出属于她的样子。
当看到评论里一片都是形容成晔对黎雨凝的“爱意”有多深有多浓时，她竟然会有些不高兴。
即便明知道这并不是真相。
眸子在想到此处时微顿，明幼珊看着宋孟乐还在她这个正主面前抠糖吃，一时有些说不清心底的想法。
明明不想公开的人是她，现在杂绪频生的也是她。
“卧槽——”
宋孟乐瞪大了眼刷着手机，突然爆出一句粗口。
看着宋孟乐一会儿盯着手机，一会儿又移了目光看向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幼珊也生出几分不好的预兆。
“怎么了？”
宋孟乐咽了咽口水，缓缓地说道：“黎雨凝下场了……”
明幼珊闻言微皱着眉，不待她发出疑惑，宋孟乐就继续解释：
“你看，她十分钟前给她和成晔的cp粉嗑糖的视频点了赞。”
垂眸看着宋孟乐递过来的手机，看着黎雨凝的主页挂着她刚刚点赞过的视频，明幼珊抿了抿唇，心底的那股不高兴愈加无法掩饰。
“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啊，好想把你们节目原片放出来打脸啊啊啊！”
看情况是不太可能了。
似也是听到明幼珊心底的声音，宋孟乐念叨完叹了口气，“照这个势头，她背后的团队肯定还准备了一系列的操作。”
“成老师有跟你说什么吗？”
宋孟乐突然问道。
明幼珊缓了缓神，便在宋孟乐略微失望的目光中摇了摇头。
这几天她和成晔都在忙自己的事，平时也就都有空的时候能无延时地聊聊天。
而对之前预告片出现的剪辑问题，她和成晔似乎是有种默契都没提及，她相对这个圈子已经不是崭新的人了，很多并未摆在明面上的规则也是了解的。
无论是她还是成晔，也都只会是创造流量的工具。
眼神再次无意识地落在有些发烫的手机上，屏幕里一条条洋溢着兴奋带着感叹号的讨论让她的心突然如沉入谷底无所依的滚石。
“之前我就说过，二搭的演员基本有戏！以成晔的咖位说实话能有更好的小花衬了，但他还是选择了雨凝做新电影的女主角嗑死谁了！”
“正主亲自掰开我的嘴喂糖！谁懂！”
“哈哈笑死我五分钟前，夜明cp超话主持人宣布爬墙雨夜了…”
“今天作为成晔和黎雨凝网络婚礼的见证人我很荣幸哈哈哈”
“接着上面的，大过节的别提想出道当网红的名校‘笑话’好吗？”
……
“别看了幼珊。”
宋孟乐看着沉默地盯着屏幕，眼底却越来越平静的明幼珊，莫名觉得面前这个人完全不像表面上的这般无波。
手机被宋孟乐突然抽走，明幼珊眨了眨有些发涩的眼睛，轻吸了口气。
对她来说只是情绪的变化，她更担心黎雨凝背后的团队，会不会因此彻底赖上成晔。
正想着，成晔那边就突然来了消息——
cy：今天怎么没有进度条？
尽管心底还有很多声音，但看到成晔消息的一时间，明幼珊还是露出了笑。
她这几天正在赶一份报告，每天写的时候都会给成晔发发当日的完成情况，也当做中途休息的时间记录。
明幼珊：忘了。
确实如此，三个舍友正好都有事出去了，她就索性呆宿舍自习，没想到宋孟乐的突然到来倒是打破了她的习惯。
cy：在看网上的评论？
倘若不是知道成晔还在邰城拍戏，明幼珊一定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就在周围偷偷关注自己。
明幼珊：你怎么知道？
cy：直觉。
又是直觉。
许是这两个字勾起的回忆，明幼珊心底突然释然了，无论舆论怎么样，她也不是从前的明意。
明幼珊：我现在要开始写报告啦，今日进度0。
成晔感受到屏幕后突然变得轻快的语气，原本正在打字的手微顿，慢慢将已经输入的文字删除。
cy：好，加油。
看着未再改变状态的消息栏，成晔面色无波将手机关闭，抬眼看到正在被范导讲戏的黎雨凝，此时也正时不时将目光放在他身上。
感受到他的注视，黎雨凝心中如击鼓般狂跳，目光却不敢再直接对视过去，只是余光始终注意着那个方向，心绪流转间有些刻意地慢挽着耳边的碎发。
“雨凝？我刚刚说的你听懂了吗？”
范导似乎也觉察到面前的人心神并不在此，但想到黎雨凝背后的资方给电影带来的收益，也只能无奈伸手扶了扶眼镜。
黎雨凝：“呃，不好意思导演，我想再缓一下。”
说完她看着努力克制崩溃的导演勉强地点了点头，便头也不回地扭捏着向成晔那边走去。
“成晔。”黎雨凝站在成晔跟前，看着面前出众的一张脸此时正微低着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一时竟有些羞涩地不敢和他对视。
“你找我吗？”
想到自己今天在微博上点赞的那个视频，她有些忐忑，虽然那是她经纪人给她出的点子，但能和成晔扯上关系，显然也是她心所向往的。
等了片刻都未听到回复，黎雨凝才仰头，发觉成晔一双眼此时正冷淡地看着她，表情看起来也不像是想和她聊天的样子。
勉强扬了扬唇，黎雨凝想到上一次向他靠近，直接被他经纪人冷脸警告的结果，原本想主动的心有些动摇。
“嗯。”
就在她快要在成晔无声的气势下退缩时，男人的突然出声又给了她几分希望。
忍住得手的喜悦，她再靠近了几步，身上带着的淡淡香水味飘到成晔鼻间，她微侧头露出白净的耳颈，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听到成晔仿若轻笑的一声，心底积攒的勇气再次多了几分，没看见男人在刺鼻香味下微皱的眉和轻扯开略显讽意的唇角。
“上次，没长教训？”
成晔并未在意黎雨凝脸上变幻的表情，只缓缓轻声道：“这是最后一次，你回去问问，给够他面子了么？”
脑海中的各种念头在这一瞬凝固，又再次依着成晔的语意疯狂转动。
所以她上次想贴着成晔，回去后被两个正在商谈阶段的品牌取消合作，不是巧合？
之前经纪人跟她抱怨的，说上面的人让她们别揪着成晔，也不是怕引起路人反感？
成晔让她问谁？
她那个只和成晔的朋友有过一点交情的经纪人，还是，她们娱乐公司的刘董？
心头的惶恐在无数纷乱的念头交缠中更甚，黎雨凝甚至失去了再次看成晔一眼的勇气，只是僵着脸保持原本的姿态站在那里。
直到成晔的气息离去，她才仿若溺水的人得救一般，大口呼吸。
——
明幼珊这边，忙到三个室友都接着回来，她才写完当日的进度。
在各种文字资料中徜徉了许久，她几乎已经忘了先前内心的担忧和那一点不痛快。
向成晔交代完进度的完成，她才从他那儿了解到，短短几个小时，网络上又再次炸出了新东西——
微电影预告片出了。
成晔似是也不想破坏她的期待，并没有剧透，只说让她放心看。
但仍不同于先前看梦想的田园预告片时的心情，明幼珊几乎是满心忐忑地看着这部最终名为“赎”的电影预告。
情绪随着镜头而变，在色调灰暗和明亮变幻间，在音乐阴郁和明快转换间，明幼珊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跟着女主体验了另一个人生。
不知不觉放下了心中原本充斥的期许和忐忑，明幼珊平静地点开相关讨论话题，看到大片大片的好评和期待，最后那一点不安也被抚平。
“看完预告我傻了，这是演艺新人该有的演技吗？小姐姐是神仙下凡吧！”
“同，能和成晔对戏还不落下风，还这么年轻好看，前途不可限量。”
“我为我之前说这位是资源咖道歉！”
“我以为大家会讨论这两人的cp感的啊！怎么没人说？我能弱弱说一句比隔壁所谓的真情侣更有感觉吗？”
“上面的！你是不是还没看那个明幼珊妈粉下午刚出的一帧一帧分析综艺预告的视频？！火速快去！”
……
原本还在讨论微电影的剧情和演员演技的评论楼，随着下面一个一个夜明cp粉的到来，逐步变成了cp安利。
不过实时里仍有不少人对预告的质量发出惊叹，更甚者还有直接为王辰提前锁定大奖的行为。
明幼珊不断刷新着最新评论，却发现慢慢地，逐渐有顶着黎雨凝和成晔头像的人含沙射影地发出各种阴阳怪气的评论。
而夜明cp粉也不甘示弱地回怼，不消片刻，微电影预告片的词条下充满了两对cp粉的掐架。
被夜明cp粉反复提及的分析视频，在明幼珊略好奇的心态下搜索出来，结果却又让她产生意料之中的感觉。
谁动珊宝我动谁v：诚邀各路吃瓜人一起随我细品本期梦想的田园预告片，看完你说你不入股夜明cp，可以，你说你还相信雨夜cp真，请把你的大脑寄到我这里来！
明幼珊：……
看了个开头，发现宋孟乐就是开了个变音将她先前在她面前嗑到的糖逐一分析，又一看视频长度竟有半个小时，明幼珊果断关掉了播放。
如果她没记错，梦想的田园预告一共也才三分多钟，还是各路人的镜头。
宋孟乐真是，有两把刷子的。
还好她今天提前把她打发走了，不然报告恐怕得熬夜写。
虽然脑海中突然出现的这念头有些不合时宜，但明幼珊反应过来还是有些庆幸。
这段分析视频连同微电影预告一起，再次为前几天萎缩的夜明cp群体注入新人和能量，正在微电影话题下和雨夜cp火热开战，就是显著的事实。
明幼珊有些惊叹地看着人数飞速上涨的夜明cp超话，刚想戳开和宋孟乐的聊天框，那边就发来了消息。
宋孟乐：幼珊！你还在写报告吗？
明幼珊回忆起宋孟乐今天拉着她嗑糖时的开心，又想到刚看到的那段分析视频下与她共情的许多评论，正想玩笑她两句，宋孟乐明显有些着急的一段语音就发了过来——
“幼珊！你先别看网上的评论！”
仿佛事件重演，明幼珊想起当初在片场时，宋孟乐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而那次她的面试现场的词条被挂在热搜上呆了一整天。
这次也不待她自己去搜，原本还在疯长的粉丝人数不知何时速度减慢，最新自动刷新出的几条微博讽刺意味十足——
“还有谁没听录音的啊？真的恶心透了，原本还觉得成晔是圈里为数不多实力人品兼具的人，是我眼瞎了！”
“夜明cp？干脆叫潜规则cp吧！”
“我想问两个世界的人，成晔怎么会为了明幼珊开口让导演考虑她啊？还是想不明白…”
“上面的，你说一个男人会在什么条件下帮助看似毫无交集的女人呢？别忘了成晔也是个男人嘿嘿…”
“恶不恶心啊你们一群脑补的，录音里成晔也只说了让晏导考虑明幼珊啊，而且以他和晏导的关系，你们觉得真有什么能不提前沟通？还给你录音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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