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
第六章
j：【碍，兄弟，你是不是闲的？！一天天的……需要我用试卷塞上你的嘴吗？！】
潘小少爷坐在书桌前，已经连续近两个小时和他的试卷灵魂对话。
此时的潘楷心情不怎么好，偏偏一个不知好歹的家伙撞上了枪口，潘楷抓住机会在□□上对他一顿喷……
遇：【……我招你惹你了？？？爹，看着你今天心情不好？？？有什么事儿能让我们潘哥怨气这么大？？？】
潘楷看着消息，一时灵魂出神。
上个周六，也就是前天。潘宇那玩意儿一如既往地来了……
他来时还是那胸有成竹的样儿，走路带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一坐下，潘小少爷就意识到一股浓烈的杀气……
果然，潘宇坐了两分钟后看看无动于衷的儿子，先开口道：“宝贝，听说你们大队长机竞选结果出来了？”
踏马的，这几百年前的事啊？！
潘楷心里暗暗不爽，不过一刹那，就写出了一篇八百字小作文……
心里想归心里想，表面上不能崩。
潘小少爷轻笑一声，迅速调整好面部表情，一边继续刷着题，一边说道：“昂……对啊。”
潘楷没再往下说，不是因为没选上感到难受，而是他恰巧想听听他爹会怎么开口。
跟他想的差不多，潘宇勉强挤出一个笑，略带些窘迫的说着，“哦哦哦……听说你没选上？没事儿，这不重要……别因为这玩意儿分心。”
潘小少爷瞬间气笑了，心中忍不住轻“切”一声，嘴上也忍不住开口，“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因为这种事儿感到难过吗？？？”
潘宇也不能说“见过”，顺着潘楷的话说道：“那倒是奥……”
紧接着，他的目光又悄悄挪移到了潘楷的练习上。
“在做什么？”
瞧瞧瞧，又开始没话找话了……自己是没眼睛还是没脑子？！在做什么看不出吗？？？
潘楷异常不满，在心中暗暗吐槽道。
潘宇装作没看见儿子今天的一脸不爽，自顾自的教育到，“课外时间是要多做点课外练习，有助于你提高拓展的。”
“嗯……”一脸不爽的潘小少爷应付道。
潘宇紧跟着再一次寻找话题，倒是让潘楷意料不到，
“你们学校有漂亮的女生吗？”潘宇也算不上死板，这话题本来也不算什么，但这话一出，潘小少爷脑子里全是另一个人的身影……
他思索片刻，“有啊。多是不多，有还是有的。”
潘宇不知想干什么，眼角含笑，看上去饶有兴致的追问，“哦？是吗？谁啊？？？”
潘楷无语，心里默默念叨：跟你有什么毛线关系啊？？？是谁你认识吗？？？
想是这么想，但还是爆出一个答案：“宋佳缘。7班班长。”
潘宇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潘楷更加心累了……这特么是在吃瓜？？？
没等潘宇开口，潘楷神不知鬼不觉的念叨了一句,“好看的男生倒是有……”
潘宇：“？？？”
潘小少爷说完后才恍然意识到不对劲……这话说得，像是在耍流氓……不知道潘宇会不会误会……
估计潘宇也来不及多想，就直接问道：“啊？！是吗？？？谁？？！！”
潘小少爷脑海中那个人的影子逐渐清晰……少年的嘴角忍不住挂上一丝笑意，有些自豪的说：“我班长。叫……言莫。”
潘宇不知不觉又开始唠叨起来，什么“早恋会让你分心”、“最好不要早恋”、“有心动很正常，但是要以学习为重”……
听得潘小少爷越发不爽……小声嘀咕了一句，“我……什么时候扯上早恋了？？？”
潘宇听后更加“斗志昂扬”，莫名的，俩人又拌上了嘴……
最后，潘宇只呆了不到一个钟头就被气走，而气走他的那名小少爷微嘟着嘴，心里的八百字小作文逐渐“扩展势力”……
两天后的今天，潘楷又听外婆念叨了两个多小时的“他爹之罪恶”……即使早已习惯，但多少有些心闷……
出神期间，又是几条消息连番轰炸了过来。
遇：【？？？潘哥？？？人呢？？？】
遇：【不会是言哥惹你了吧……】
遇：【靠？不说话什么意思？？？我猜中了？？？】
潘楷飞速打字，回道：【……没有，不是你班长。没什么大事】
不到两秒，对面就传回了消息。
遇：【哦……行吧……潘哥，生气伤身生气伤身，做人！最重要的是快乐嘛！】
潘楷隐隐感觉到不对劲，这语气……这小崽子肯定有事。
果然，少爷的第六感总是准的。
遇：【潘哥……那啥，言哥今天跟我微信了会儿……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额……他骂了你几句。这也不稀奇，最重要的是！！！我最近怎么总觉得……你俩关系……不说了，你懂的……言哥好像一提起你态度就跟变脸似的……虽然还是骂你，但区别你肯定懂的……总之，你俩是不是？？？】
潘小少爷为这傻子惊人的八卦能力所深深震撼到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反正说什么都没用，这傻子的八卦意识怎么会轻易打消？！
于是，短暂斟酌片刻，潘楷就打字道：没有。我警告你别吓哔哔。
对面沉默了，潘小少爷也沉默了……不知在闷个什么劲儿……
第二天。
“来——我们今天跟以前一样，昨天考试90以上隔壁班，剩下我们班——”数学老师在中午准时掐着点进了5班，“想留在这里上基础的也行。”
五班中午时间一向是数学自习，而别出心裁的数学老师们盛行“走班制”。
潘小少爷习以为常，他拿上笔袋，撕了张草稿纸，愣了片刻，就转头看向后桌。
“嘿，走了。”
后桌的言莫闻言抬起头，说：“我不想去了，今天我抓抓基础吧。”
沈老师前一阵把言莫调到了潘楷后座，为什么呢？想想都知道。由于这位小少爷近视，戴着副眼镜，坐后排多少有些看不清，所以只能是戴ok镜的言莫坐后面……
潘楷假装低头思考了下，继而说道：“哦……没事儿！”
接着他微微低下头，降低音量说道：“我去隔壁班帮你抓基础……怎么样？小宝贝儿？”
“诶呀……行不行啊？走走走……”
言莫转念一想……好像也不是不行。
到了隔壁班，二人打量一圈，锁定了刘涵璐的位置，便习惯性往最后一排走去……
最后一排的土狗：“……………………………………艹？？？你们怎么又来了……”
话还没说完，潘小少爷的脚步先愣住了——土狗旁边只有一个位置。
于是，这个悲催的中午，潘楷坐在了她左边。而言莫……坐在土狗前座的前座。言莫趁着教室慌乱之际，扭头骂了潘楷一句……根据嘴型初步判断：这特么还抓个屁啊……
没过多久，大家齐刷刷拿出中午一份数学两面的小练习，低头刷起来。
潘小少爷做题速度不是一般的快，虽笔速没某人快……但脑子还是比较好使的。
大概十分钟后……
“靠？？？”刘涵璐一脸懵逼的看着左边那位填满的卷子，很想送出脏话一件套给那位不要脸皮的小少爷……“你丫的这就做完了？？？”
“嗯，不然呢？”
刘涵璐也说不出“不然”，只得悻悻闭嘴。
潘小少爷没看起来那么粗心，也不是万事不管。他趁着空闲，瞟了一眼右边的卷子……
两面题目，土狗已经做完了第一面选择、填空，大概做了一面多一点，几道大题一笔没动……哦不，第一道写了个“解”和“设”。
目光再往前看，某人进度也还不错，写完了一面半，还剩两道题。
不看没啥事，一看吓一跳……潘楷余光中瞄到了今天6班的班级……“妈耶……今天，这这这，才几个人啊……”
土狗抬起头扫了一圈，说：“十来个吧……”
“难怪那么安静……”
话还没说完，两人的目光双双投向言莫右边的角落……
章翔、6班副班长、张伟等人玩纸质扑克玩得正欢。
潘楷：“………………………………md，不带我一个？！”
刘涵璐：“………………………………要点碧莲好吗？？？”
不过一会儿，刘涵璐正写着最后一题，思索之际，一张正常大小的草稿纸从左边飞了过来……
纸上赫然写着几个字：诶诶诶，你知道吗？前几天言某抄作业被人告了……
刘涵璐看着这熟悉的笔迹……想都不用想是谁的。
但她十分配合，在纸上接着写下——谁告的？
——看右边。你们副班长左边那男的（叫章翔，数学挺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神奇了，amazing，言某那小崽子活该。
——是。
就这样，两人从作业同学谈到小说日常……无话不说，一张草稿纸的正反两面很快用了一面半……
这时候，刘涵璐前座的一男的，眼疾手快，抢走了觊觎已久的小纸条……口口声声说着要告老师。
……告就告吧，你爱告不告。
潘小少爷非常无所谓，一脸的讽刺和不屑。
“我还要告我们班主任！”那小崽子继续叫嚣着。潘楷这回有了点反应——他手撑着头，线条冷冽的眼睛看了一眼那人儿……刚想张口，又很快闭上了……不知怎么，脑海中满是四年级时惹的事儿……
各种声音在脑海中循环播放……让人听得头痛，心闷得要命。
……
待他回神，下课铃不知不觉就响了。那个告状的小崽子也不知去向。
言莫没有直接拉潘楷回教室，他有眼睛，看得出来潘楷状态不太对劲……眉头略微锁了些，他本身就不爱喝水，略干的嘴唇有些泛白，一手撑在额头上，叼着牛奶吸管，眼神莫名有些飘离……
不知过了多久，言莫一直就这样看着潘楷，心底说不上来的滋味……
潘楷深吸几口气，又缓缓吐出，终于抬头……
眼神再一次碰撞，两人却各有心事。
潘楷没有再犹豫，撑着桌子站起身，脚步不小心踉跄了一下，却又马上笑着走向言莫。
这人总是这样，明明就是心情不好，还老是装得不在意……言莫心中默念着，有不满也有心痛……
他不知道的是，潘楷也不是在谁面前都装轻松的……好像，只有在他面前。
有时候啊，人真是种神奇的动物，明明是已经过去了近两年的事情，在某些时刻却赫然清晰起来……
潘小少爷心中自嘲道。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似乎都剥离了神智，不笑不闹，表面也没有生气……不知不觉，时间就一点点流逝……
英语晚自习，考完试后，英语唐老师打算提前放学5分钟，一是自己用不着堵车，二是看不下去某两位同学死着张脸。
唐芸：“好了，你们理理书包就走吧……走快点的，别磨磨唧唧……哦对了，最后一件事。潘楷！你干嘛了？！昨天晚上有人揍你啊？！还是打游戏熬夜了？！你给我说实话，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放你走。”
这位英语老师二十四五的年纪，点起名来是真狠，丝毫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潘楷迷迷糊糊的抬起头，对上了眼老师的目光，又瞬间看向别处，缓缓站起身，说道：“哦……老师，没事。”
“没事你能困成那样儿？？？！！！”唐芸半开玩笑地说道，“……到现在起码有一个下午了，从下午第一节英语课上开始，你就神游了……”
“还有，言莫！你干嘛呢？！你俩作业机器啊？！笔记倒是记得一字不差，脑子飞哪儿去了？啊？”
言莫莫名受到牵连，半睡半醒的起身，迷茫的目光扫向周围……
“啊？什么？？？”
唐芸一脸无语，恨不得拆了某人的脑子看看里面装了什么……“问你呢！昨晚熬夜没？！”
言莫反应过来，“啊？……没啊，怎么了？”
“我也没。”潘小少爷接上一句。
唐芸打算作罢，抿着嘴瞟了两人几眼，“哦……行吧，坐下。其他人回家！”
正当言莫敏捷的背起书包时，潘楷敏锐地察觉到……其他人？？？
潘小少爷垂着头提醒后桌，恼怒的后桌听后差点没把书包甩他脸上……他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唐芸多数是为了那张小纸条。
又坐了十分钟后……班级里几乎没人了，只剩零零散散几个值日生，唐芸才慢慢开口。
“值日生先走吧，我看你们弄得差不多了。动作麻利点……哦对了，潘楷言莫你们两个稍微等会儿，先出去溜达溜达吧，我先去隔壁班有点事儿。到会儿叫你们……”
潘楷“哦”了一声，对这结果丝毫不意外，甚至因唐芸难得温柔的语气觉得今天真是见了鬼了……
一边的言莫可不这么想……“不是……我做错什么了？！为啥这事儿还能牵连上我啊……”
说实话，潘小少爷更不知道。
但眼见着小宝贝儿真的发火，潘楷总得哄几句。
“我也不知道……别生气啦，没事儿，芸姐找你多数是其他事……”潘楷努力压制着心情说道。
言莫越听越生气了。这也情有可原，毕竟他奶奶还在等他。言莫跟潘楷说过，他奶奶检查出了阿尔兹海默症，时不时就忘些事，言莫自然舍不得让她一个人等着。平时，言莫一个人乘公交车回家，但最近奶奶坚持接孙子放学，言莫也就答应了。言莫家，其实……也是潘小少爷新家，在一个小区，两期房子只隔一条马路……
思绪飘回到学校。
终于走到洗手间……言莫沉着脸，甩出一句“上你的厕所！”随后一如既往站上花坛的边缘……
潘小少爷从不会在这个人面前生气，即使是这次也不例外。
他强撑着挑了挑眉，说了句：“哦……你在这儿等我奥。”
说完便走进洗手间……言莫没应声。
潘小少爷冲到洗手台前，迅速打开水龙头，用手接着流出的凉水呼到自己脸上……水汩汩流着，不知冲了几回，潘楷一手撑在洗手台边，微喘着抬起头……镜子里的人满脸水珠，额前的碎发也被水流浸湿，卷起的两只袖子让白洁的皮肤漏出来……
明明那么好、那么舒服的天气，潘楷却头晕脑胀，心口像是被人捂住一般闷……也许是今天发生的、想起的事儿太多，也可能是和某人一点即炸的气氛导致……
潘楷松开手，直起身子，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随后抽出纸擦脸……重点是擦眼角，不要让外面敏感的某人发现，不要让他更生气……
潘楷整理好一切走出洗手间时，某人从花坛边缘上跳下，脸色还是不怎么好，但明显缓和了很多……
潘楷默默松了口气……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待会儿跟唐芸狡辩的理由。
“不好意思。”
言莫话落的一瞬间，潘楷愣住了一秒，有些……不知所措。没想到，言莫也会道歉啊……
“啊？”潘楷还是下意识说了一句。
“我说！对不起……”言莫看着脚下的路，有些一字一顿的说道，“我刚刚不该……”
说到这儿也说不下去了，再说多少有点矫情了。
潘楷轻笑一声，“哦哦哦……没事没事！”
气氛还没完全缓和，潘小少爷内心却已乐开了花，莫名有些许骄傲……这日子难得能听某人道个歉，是不是应该载入史册呢……
想是这么想，但也千万不能说出口，一旦说了……那今天就是潘小少爷的忌日了……
心情好了，正好走到6班教室门口，就见刘涵璐和某“小崽子”站在唐芸面前……刘涵璐一身轻松，语气中仿佛还能听出几分快活；相比之下，“小崽子”反倒是有些紧张，皱着眉说着什么……
“小崽子”叫徐轩，和潘楷言莫很早就结下梁子，算不上兄弟，也算不上对家。
此刻，他见两人走来，用幽怨的目光瞪了一眼……
潘楷：“………………？？？”
言莫：“………………？？？”
等他们走进门口，唐芸猛地注意到他们，转身对潘楷说：“上课传小纸条应该吗？啊？”
潘楷早就想好了对策，他微微低下头，先是摇了摇头，又用中等音量说了句，“不该……”
“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啊……”
潘楷等了几秒，但预想中的批评和道德教育并没有来，反倒是听到唐芸提高几分音量对着徐轩说：“你也别多管闲事啊！一天天的，很有空吗？！”
……难怪。
潘楷心中默念道。但他怀疑，这次来多数还有别的事，不然这来了还不如不来的“教育”有什么意义……
果然，唐芸接着对徐轩说，“好了，你先去吧……快。刘涵璐也走吧。”说罢，徐轩就拎这书包火速离开了教室……刘涵璐有些疑惑的看向两人，也紧跟其后出了教室。
只剩教室里六目相对……
唐芸貌似是想了下，转头呼出一口气，终于转入正题。“你们两个今天上课怎么了？可别告诉我是因为刚刚这事，看你俩这样子也不像是会把这种事放心上……你俩真的没事？怎么可能？有事就说，没关系的。”
本来这种开导学生的活大半是由班主任来做的，可今天唐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叫来两人谈谈。
潘楷听到这话一时语塞，他能说“哦没事，就是没心情上课”吗？显然不能。于是，还没等言莫说出捏造的答案，潘小少爷就直接实话实说了。
“真的没什么大事……老师。”
言莫：“？？？”这么诚实的吗？我敬你是条汉子……
唐芸抿了抿唇，也不知信没信……她略微点了点头，随后用目光打量了下面前的二人……
潘楷心道不妙，这明显是还有事啊！为什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不会是……？！
唐芸神情坦然的说道：“你们两个有没有早恋？”
潘楷内心崩溃：果然……早恋个屁啊早恋！
言莫没明白这话的深层意思，只以为老师说的是单纯的早恋，所以被这没由来的话问蒙了。“……？什么早恋？我没早恋啊！！！”
唐芸松了口气点了点头，随即转头看向潘楷，潘楷无奈的说：“老师，真的没有。”
唐芸彻底放心了，看言莫这反应……绝对不可能。
“唐老师，问这个干吗？”言莫脑子一时死机，愣是没反应过来，“我们学校……有好看的女孩子？”
潘楷默默在他后脑勺呼上了一巴掌……
唐芸硬生生被逗笑了。她忍不住开玩笑说：“没什么，就是看你俩一天天黏一起……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你们赶紧回家吧，天快黑了。”
潘楷机械的笑了笑，心道：是啊！！！想得简直太tm多了！！！
言莫脑子“嗡”一下反应过来，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但肌肉记忆促使他反手给了某少爷一巴掌……
潘楷：“？？？”
还没等还手，言莫笑着拽上他，两人拿上书包放在走廊……言某不知发什么疯，抓着对方的手就冲向操场……
我……什么情况？？？这小崽子今天不急着回家了？？？
潘楷内心想了蹦出无数思绪，都被言莫一句话打断了。
“碍，潘某，反正今天晚就晚了……我妈刚才跟我说，今天我奶奶已经回去了，什么时候我妈出来接我我说一声就行……”言莫说着再掩不住话里的笑意。
潘楷转眸望去……是一片鱼鳞般的云海，黑的如墨，却在云的缝隙间透出几缕仅剩的夕阳……最下面是紫的，再往上，又成了橘色，紧接着是黄色……
……目光慢慢收回，一个少年站在身前，少年的整个身子都被蒙上黑色，周围模糊糊的轮廓却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让人移不开眼。
目光中的少年面向教学楼，双臂微张，即使看不清少年全部的脸，却也感受到了少年在黑暗中默默投来的、那缕如烈日般炙热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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