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兄妹之谈

“梦儿？殿下——”俱是沉默之时，谢公子不知何时找到了两人。看见这般相对无言的两人，谢公子向赫连泽行了一礼：“殿下，我与小妹有些家事相商。殿下军务繁忙，不如回帐休息吧。”玄衣的年轻人轻颔，扫过她时，眼中波光涌动。

        她悄悄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抬头便是长兄凝重的脸。“梦儿，随我回帐。”清梦跟着谢长公子绕过数个营帐，走入了由侍卫值守的军帐。散退侍从后，谢公子示意她坐下，自己则坐在案前。她踌躇了一下，坐在了软垫上。“梦儿，今年你便已经及笄了两年了吧？”“是。”大约是明白了大哥要说什么，她低头嗫喏道。“你已经十七岁了，虽说世间多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断言女子于婚姻一事应当顺从父兄。但你应是明白，祖父父亲于此事向来开明，在谢家，我们不会逼你嫁给你不喜之人。”“清梦明白的。”锦衣的公子端坐在案后，眸中满是宠溺：“你自小便受人追捧，从未记在心上。你那扶表哥自小待你也是不同的，你却一直待他亲如长兄。前些时日于我谢扶两家有恩的壮士，你也只是浅言辄止。只有一人，于你是不同的。”他看她双颊渐渐染上红晕，如抹了胭脂一般红润美丽。

        “兄长与他亦有交情，虽只有匆匆几面，确觉得那人配得上我的梦儿。虽出身皇室，却谦亲有礼，明理堪托。连向来严苛的祖父也觉得不错。你自小与我一同长大，虽小我几岁，兄长却一直未将你当作小孩子。兄长明白你动了情，我亦看出那个人的用心，但你应是知晓皇家之事向来不定稳，天子高深莫测，为臣者皆是身不由己。兄长担心的，是——”谢公子欲言又止，浓眉拧起，不知是否该开口。“怕我与他终会成先太子殿下那般。”她轻轻说完了兄长未说出口的话，面上波澜不惊。见她如此，谢公子在心中叹了又叹：“是。”

        “兄长，如今陛下病笃，众皇子都年少，只二皇子即满弱冠。稍有战功的四皇子已因谋逆被杀，余下的殿下皆庸庸而已。皇上不会冒着失去最后继承人的险而做什么过激之事的。”“你信他？”“我信的。我亦明白帝君向来广纳后宫，大多是为了巩固皇权。我不愿做那样用以交换的女子，亦不愿他为我而只娶我一人，日日被群臣争谏。只要他对我是用心用情的，我便满足了。”谢公子点头：“清梦，兄长只希望你今后平安顺遂，不受委屈。”“我会的，兄长。”

        “谢大人！”帐外的侍卫高声道。“何事？”“敌军来袭，殿下与扶将军已离营相战。殿下吩咐我等保卫娘娘和大人，还有…这位姑娘。”“约战不应是四日后么？”“这小的也不知，只请二位在帐中静待前线消息。”谢姑娘向谢公子行了一礼：“兄长，我去娘娘那里了。”“嗯，去吧。”

        谢姑娘走出营帐，侍立的侍卫也便跟上。谢姑娘敏锐地觉察到了，回首看向来人。“姑娘，殿下命我时刻跟随您。”“你是——”“小的叫扶实，暂为殿下随侍。”“有劳了。”

        谢姑娘回到皇后帐中：“娘娘，臣女能进来么。”“清梦？快来坐下。前线已开始交战，你一个姑娘家在营中走动，多危险。”“娘娘，臣女既名为您的侍女，定是要跟在您左右的。”“要是本宫也有一个你这样的女儿便好了。只可惜…”清梦赶忙安慰不禁忆起亡子的皇后：“二殿下自幼由娘娘抚养成人，今后定是会孝敬您的。”“是啊，泽儿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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