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座下

（七）月光杯

        你埋葬的地方叫幽冥

        为你弹奏萧邦的夜曲

        纪念我死去的爱情

        ——《夜曲》

        天还未亮，撑着油纸伞走进烟雨迷蒙的巷子，幻影一般的景象引得行人驻足凝望，那女子身材纤细，从文人雅士的画纸中穿越而来，步步生莲。

        客厅里一片敞亮，电视机的声音由外及里传到卧室，虽说不大却也足够让一个刚从梦中出来的人彻底醒转。

        为什么要把她带回来？男子反手用枕头捂住脸，现在都凌晨两点了，怎么还不睡，第一次发现房间隔音效果如此之差的路程愤愤不平，推开被子穿上拖鞋打算来一场激情声讨。

        蒋凤箫听见开门的声响神色都没变一下，盯着电视看得入迷，时不时嘟囔几句，这男主怎么这样呢，女二她不香吗，可可爱爱有头脑有手段，爱情真是个奇妙的小东西。

        “你，算了。”路程刚开口又自觉闭上嘴，不想打断她，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失眠的困境中，原地来回踱步。

        “我吵醒你了，马上关！”

        电视瞬间黑屏。

        看在女子认错态度良好的份上，路程心情愉悦了不少，转回身回房间继续睡觉去了。

        门被关上。

        蒋凤箫起身关了客厅灯，下一秒便在一片昏暗中消失。

        街道上人影寂寥，雨滴顺着屋檐滴落在油纸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嘀嗒一声融化尘封已久的老宅院，门墙处鬼影重重，房子里一道尖利的痛苦呻吟划破凌晨的寂静。

        “起来回话，趴着算几个意思？”

        女鬼哆哆嗦嗦地从地上爬起来，“大人，饶过小女子吧！我真的没做什么！”

        “没做过什么都可以成为厉鬼，何该给你鼓声掌。在这多久了？”

        “两个月！”

        “嗯？”

        “两年。我时常出去捕猎，不经常在这的，只是偶尔，偶尔。”

        “哦，如果我不来，你想对他做什么？生吞？活剥？”

        女鬼听完立马跪地，不停地对着蒋凤箫磕头，“不敢。大人，小女子真的不敢，不敢对刚刚那位大人做任何有违天道的事情。”

        “哈哈，可你是鬼啊，伤人才是天道！不是吗？”

        “求大人放过小女子！求求大人放过小女子！”

        “也行，不过你得听我的。”

        “听您安排！”

        “告诉你们的主人，冤有头，债有主，逃不掉的。”

        浑身冷汗，如果鬼有冷汗的话！

        “啧啧，记得把话带到。”蒋凤箫拿出准备好的手绢细致地擦干净手指上的不明液体，一扬手手绢便化为尘土散去。

        一场大戏方才拉开序幕。

        她迫不及待地要见见即将登台演出的人儿，只不过要耐心，没到火候的汤味道不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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