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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翌日。

        即使是白天,生了病的村镇也有些清冷凄凉。沈伯姚一早就提着药箱子要出诊,夏承之寻思着趁这个出诊的机会,该让引导他做出解药的药出场了。于是绞尽脑汁给沈伯姚介绍,既不能让人觉得她刻意,又要让人接受并且试用这药。

        终于沈伯姚在听了她一堆提前打好草稿的病情分析和用药后,半信半疑地表示愿意尝试。

        夏承之喜出望外,赶紧拿出包里的药递给他,只是太过激动,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给带了出来,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沈伯姚看着滚落在地的东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顺带的。”

        夏承之连声道歉,慌忙弯腰去捡,一个东西被递到她眼前。

        沈伯姚问:“这是你的?”

        定睛一看,是易潇给的那颗塑料珠子。

        夏承之点点头,尬笑着轻轻接过珠子:“是的,谢谢。”

        沈伯姚面色沉下来,有些捉摸不透,深深看了夏承之一言不发地出门了。

        夏承之寻思自己哪句话没说对,想来想去好像也只有自己毛手毛脚掉了一地东西这件事有点瑕疵,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么小心眼?

        据南鸢说,这个村子的人排生。原文女主刚来时确实被村里的人排斥,但人又帮忙又勤快还会照顾人,没几天就凭借着一身无与伦比的魅力把村子里的人“制”得服服帖帖。夏承之对自己的亲和力和耐心有自知之明,就暂时不跟出去掺和,免得到时候直接给扫地出村了。

        日头偏西时,出诊的沈伯姚还没回来,院子里倒是来了其他的东西——一只鸟,脑袋和和长长的尾翼缀着彩羽,其他地方洁白如雪,就像优雅高贵的仙子。

        鸟落在院子的墙头上,清脆地叫了两声。

        南鸢闻声从屋里探出头来,却见那鸟一见南鸢,小脚一提往地上扔了个东西,随后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南鸢捡起地上指节大的竹筒,从中拿出了一张纸条。

        夏承之:!?

        所以刚刚那只漂亮鸟是信鸽?这个世界信鸽都长那么别致高冷的吗?

        有些匪夷所思,夏承之试探着问:“上面写的什么?”

        南鸢笑得一脸神秘:“有个朋友要来了。”

        夏承之想了很多种可能,南鸢说的朋友要来了,往大了牛了的说,可能是对未来获得帮助的一种预判,往小了说,是真的有个人要来找她。

        后来事实证明是后者,但夏承之死也想不到,这个朋友,居然是男主宿州俞!

        朋友的话,岂不是早就相识,那原文不是说在回谷镇这是男女主第一次相见吗?

        问系统,系统也只会用一个蝴蝶效应来糊弄鬼。

        夏承之压下心中的草泥马,看向不远处凑在一处寒暄的男女主,把脸上的不可置信换成惊喜的笑,柔柔地喊了一声:“州俞哥哥!”终于把一见面就满眼都是南鸢再容不下这个世界的宿州俞喊回了神。

        “承之?”在这里看见自己的青梅竹马,宿州俞明显也吃了一惊:“你怎么也下山了?”

        “二十岁生辰已过,自然该下来见见世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夏承之努力让自己笑的甜美又温婉,而且说话时话里话外还故意透露与宿州俞关系不一般。

        她噘了嘴带了些娇嗔:“倒是你,都不回来看一眼,十几年的感情还抵不上这俗事繁华吗?”

        哪不知宿州俞爽朗一笑:“抵自然抵不上,只是我没想到,一年不见,你还学会撒娇了。”

        夏承之一愣,猛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的所作所为,顿时就脚趾扣地,她在干嘛!?矫揉造作的给女主宣布主权吗?这样的女二在剧本里基本没什么好下场啊。

        但是演戏要演全套,要不然半路拆穿,就会当场社会性死亡。于是她强忍尴尬,干巴巴地笑:“什么叫学会了哈哈哈。”

        南鸢也在一旁,脸上真·明朗甜美善解人意的笑容此时只让夏承之觉得无比嘲讽和刺眼,她只想挖个洞把自己给埋了。

        回去的路上,宿州俞询问回谷镇的情况,南鸢详细地给他解释,夏承之逐渐缓过那股尴尬的劲,心里却泛起一点苦涩。

        南鸢和宿州俞站在一起,那真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从哪个角度看都很般配。她好像明白原主夏承之的心理了,她嫉妒,不甘心,明明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甚至自己的条件比南鸢更好,同样的爱,可为什么南鸢出现后,宿州俞的眼里就没有了她,或许,从来就没有过她。想到后期原主的黑化过程,可怜又可悲。

        夏承之看着男女主有说有笑,默默把抢回男主的想法丢到了一边。

        听完所有的问题后,宿州俞摇摇头,轻声笑道:“本来以为我来这回谷镇,至少能提供一些帮助,在药灵山谷这些年总还是学了学皮毛,没想到在我之前承之就来了。”

        他面向夏承之,却是在与南鸢说话:“谷主的亲传弟子可比我强多了,南鸢,让承之去试试吧。”

        南鸢一听这,星星眼瞬间更闪亮了:“原来是夏家的继承人,所以你看起来这么与众不同。”

        这一番男女主突如其来的夸赞,一炮把夏承之打的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没有没有。”

        “既然如此,我也不便不在这久留了,太多陌生人村子里的人难免会更排斥。”宿州俞无奈地摇头,“南鸢让我带的东西,我还是留在这里。”

        “这就要走了吗?”夏承之惊奇,这刚进村子,又要走,风都没他走得快。还是说他的主要目的其实就是看一眼女主。

        “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况且别的地方还有事情等我处理,”他眉眼弯弯,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真是麻烦你跑一趟了。”南鸢有些愧疚。

        “无妨,我也是顺路的。”

        宿州俞留下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箱子,走出一段路,竟又回头,往夏承之手上塞了个纸包:“一次不要吃太多。”

        这东西她太熟悉了,在山谷时隔一段时间就要能下山的宿州俞给她买的浆果糖。夏承之心里腾起一丝暖意,融化了刚才所有的不痛快。

        只是没想到宿州俞的出场离场如此草率,这前后不过半个时辰。

        箱子里装了一些药品,夏承之开箱的第一眼就看见了早上她交给沈伯姚的那种药,帮忙整理时,她明知故问:“所以你是南家的继承人吗?”

        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又问:“你和宿州俞是怎么认识的?”

        南鸢回忆道:“之前在一个酒楼,我惹了些麻烦,后来他仗义出手相助,就认识了。”

        又想起昨晚南鸢见到她之后,所有事情都了然于心的模样,夏承之忍不住问:“你早就知道我会来这里吗?”

        “是占卜说,会有一位带来种子的人,我本以为那个人是宿州俞。”南鸢笑了笑:“后来就见你来了,你的命格很不一样,和我见过所有人都不一样,所以我猜想占卜里那个人其实是你。”

        夏承之紧接着又问:“有什么不一样?”

        这次南鸢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看了她一眼,低头又整理起手上的东西。夏承之突然意识到自己一问接一问是不是有点咄咄逼人了,况且看命格这事情在玲珑阁大小也算是个门派秘术,人家不想外传也正常。

        但刚揣摩完他人心思的夏承之就听南鸢声起:“无拘无束。”

        “明明是掌尊的命格却没有束缚,”南鸢话落,似是自嘲般地摇了摇头,灵动的眼睛里好像流露出羡慕的意思,但这一丝痕迹被迅速收敛回去,转眼便又是那个无懈可击的女主。

        夏承之迟钝,琢磨不透那些微妙情绪下的掩盖的想法,是能凭个直觉胡乱地猜测大概是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日头擦山,沈伯姚带着满身疲惫回来,一言不发地又一头扎进了药房,连带锁了门连南鸢都进不去,南鸢担心他又累又饿搞垮自己的身子,费力八斤地把晚饭从比人高的窗口递了进去。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沈伯姚早出晚归,南鸢出门帮忙,一直被视而不见的夏承之终于下定决心试图提升自己的存在感。但还没开始行动,一直不愿意搭理她的沈伯姚冲出药房叫住打算跟着南鸢出门的她。

        沈伯姚举着一张药方,惜字如金地对她说:“你的药,有用。”

        夏承之看了药方,是原文里那个根治瘟疫的方子,这是沈伯姚花了几天几夜自己尝试出来的。她忍不住估算自己在这段剧情中的分量。仅仅只是替代了原文里男主的作用。自己计划的改变一件没办到,每一件想办的事,似乎总是被自己临时冒出来的各种无关紧要的理由打断,只能说一手好牌被自己打的稀烂。

        沈伯姚说完,匆忙收拾东西顺便给南鸢交代:“有一味药此地难以种植,我得出去找,你把副药配好,等我回来。”

        夏承之知道沈伯姚要找的是菘蓝草,脑子里却不争气地开始纠结,她是告诉沈伯姚自己有菘蓝草还是不告诉呢?告诉了会不会显得太过巧合引起怀疑。不告诉的话还得等沈伯姚寻药回来,那她当初买药的意义是什么。

        过度纠结的后果就是最后夏承之眼睁睁看着沈伯姚离开而她还没得出结果。

        “我估计他得走个好几天。”南鸢遥遥望了一眼沈伯姚的背影,对夏承之道:“走吧。”

        平时南鸢出门帮忙大概就是查看各家各户的病情,送药收钱以及偶尔的安抚情绪。

        夏承之一路跟紧她,怕村民看见了被嫌弃驱赶,但是并没有。

        没有人嫌弃驱赶她,村里的人不是忙于照顾病弱就是自己身在疾苦中,陌生人进村不是无所谓,而是疾病伤痛已经让他们无暇再去顾及这种世代的执着偏见。

        虽说不驱赶,但态度也着实是冷漠,对她视若无睹就差把不欢迎写在脸上了。

        夏承之人怂脸皮薄,只敢亦步亦趋地跟在后边,南鸢说什么就是什么,但这样过了几户人家,她又猛然想起自己未来是要当皇帝的人。

        就这破性子这怎么行,要是没点主见没点威慑力,以后还不被黑心莲骑在脖子上欺负。

        她暗自训诫自己一番,没什么理想的打定主意下一家人要与人搭上话。

        下一家人确实让夏承之给搭上话了,因为那家有人认识她,是葛桑吉。

        葛桑吉看着这前几日刚来的姑娘看到他后明显松了口气,有些拘谨地笑道:“葛大叔,我帮你家人号个脉吧。”

        葛桑吉自然是应允的。

        夏承之终于得以近距离接触到患者,确实是风寒的症状,却又因为长久未愈,整个人被折磨的皮包骨头,毫无生气。

        葛桑吉有一个小女儿,七八岁的样子,一双大眼睛里却没有光泽活力,恹恹地靠在床头。看到夏承之向她走来,张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她手指轻轻搭在女孩腕上,低着头不忍看孩子的表情,摸清病情后正欲开口安慰,刚一抬头,女孩眼底的期盼与渴望却生生撞进她的心里。

        她的心揪了一下,鼻头没有来的一酸,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侵袭了全身,顺便把她潜意识里不把这一切当一回事的思想揪出来踩了几脚。

        夏承之愕然才反应过来,她从头到尾没有完整的计划和漫不经心的态度都来自这一点。因为她有系统,因为她是重生到这小说里的,她来自更发达的时代,所以她不以为意,试图靠着原文的描述来左右这个世界。

        但前一刻让她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是真实啊。即使他来源于小说,还有不靠谱的系统,但是这个世界是完整的,每个人都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感情,每个人都有改变剧情走向的能力,他们已经不是只为剧情服务而存在的工具,他们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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