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彤阳来访

就这么休息了两天，林碧在府邸没出门。薛翼派人送来许多好吃的，但他自己没有到访。林碧坐在书房写画着：洛红线、彤阳公主、程枳、程枳的皇妃姐姐、沈括的洛凫文书、白头火蛛,她总觉得还有什么她不知道或者没想到的关键信息，让她看不出这中间的联系。

        正在千头万绪之际，门房来报，彤阳公主来访。

        当林碧整理好衣裳准备迎接的时候，公主已经自个走到了花厅。此时正是花厅百花争艳的季节，彤阳站在姹紫嫣红之间也不逊色，不是说特别美，只是特别相衬，的确有皇家之女的气质。

        见到林碧走过来，彤阳露出了花儿一般的笑容。“你就是林姐姐吧，常听到小翼哥哥说起你，今儿终于见到真人啦。真是，真是很聪明的样子。”彤阳的赞扬让林碧忍不住也笑起来，看来彤阳本是准备好了说辞，但见到林碧真人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了。

        “婢女正是按察副使林越之女林碧，见过彤阳公主”。虽说林碧知道来者不善，基本的礼仪还是不能缺的。

        “快别这么行礼，姐姐这是怪我不会说话吧。”

        “公主客气，都帝独女，受万千宠爱，自然受得此礼。”林碧用不露出什么感情的声音说着。

        “林姐姐这是要拒人以千里，我可是想来跟姐姐做好姐妹好闺蜜的。”彤阳瘪嘴巴。

        “公主抬爱，不过我在家乡，已经有了一个比亲姐妹还难舍的闺蜜，她善用蛊毒，我可不敢再在皇都造次。”林碧依然不卑不亢。

        “第一次听说闺蜜还只有唯一的，林姐姐这拒绝的有点牵强啊？”彤阳的大小姐脾气看来憋不住了。

        “我西蜀之辈最是讲一心一意，所谓最难得的，应该也是唯一的。公主厚爱，不敢辜负。不能同等给予，就还是先说明的更好。”林碧若有所指。

        “都说姐姐伶牙俐齿，看来是不假。你刚才说那番话，就是告诉我，让薛寒哥哥拒绝我的好意，也是为了我好？”彤阳见林碧直接，自己也不想再绕弯子套近乎了。

        “公主爱慕薛将军，郎才女貌，是佳偶天成。我也喜欢薛寒，本是无才无貌，但也愿意拼上一拼。但现下公主可能因他人阴谋，牵扯其中，担着清誉被毁的风险和性命之忧……”

        “我愿意！这是我和薛寒哥哥之间的事，你什么身份就要多管闲事？”还没等林碧说完，彤阳就急了。

        “公主是真性情之人，我只求不愧于心而已。况且这件事真真与我也有关系。一来我们非亲非故，我不愿意莫名就承受你的恩情，二来公主千金之躯，万一有个什么闪失，还会连累薛寒和我爹爹，于情于理我自然不会顺应。”

        “好好，好的很。你个穷乡僻壤来的野丫头，嘴巴到挺厉害。我说不过你，但你也别以为自己能讨到什么好处。我和薛寒哥哥是御赐连理，也算青梅竹马，可不是你随便说说就能罢了的关系。”彤阳更急了。

        “公主说的是，就像你看到了，我既没有天仙美貌，也没有权倾朝野的家势，自然不能改变什么。只是公主屈尊前来，不就是想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你为薛将军所做的事，虽初衷不是为我，但我也得了利处。我也许不能成为你的朋友，但也实在不愿意欺骗您，真诚相待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感谢了。”

        “啥真诚？我看你连假装讨好都省了，不就是仗着薛寒哥哥对你不一样吗？”彤阳还是有些小孩子的性子。

        “对我不一样吗？那我是不是应该挣一挣呢？如果公主是我，会不会也要寻求一个公平的机会？”

        “什么机会？要不是我拦这一下，薛寒哥哥早就便宜了洛红线那个妖女了。你哪里来的机会？反正我不会轻易放弃的。我喜欢薛寒哥哥的时间肯定比你长，用情也比你更深，我不会输给你的。你最好给我记住这一点。”彤阳觉得自己说的有点过多了，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离开了。

        林管家看着彤阳愤愤的离开，有些担心，害怕自家老爷因此被为难。对着林碧说到“我看着彤阳公主也不是太坏心眼，为什么不顺着交好呢，总是多一分助力？”

        林碧只是轻轻的摇头，“她并不是愚蠢之人。如果现在勉强讨好，日后倒容易被他人从中挑拨。不如现在就说真切了，反而不容易被利用。相信公主就像薛翼所说的，其实也是善良正派之人，直接一点说不定还能真成为朋友。”

        彤阳回到寝殿，看见程妃正在等她，越想越生气，顺手砸了一个花瓶。

        “哟，我们的彤阳公主这是受了谁的气，发这么大火？”程丹优雅的站起身，撩起自己的冰色水袖，正准备拉彤阳的手。

        彤阳直接躲开了，“程妃不在自己寝宫里待着，跑到我这里来看笑话吗？”

        “怎么能是看笑话？我可是真真把阳儿当成亲生女儿来看待的。”程丹有些哭丧的脸。

        “算了吧，你和你那弟弟也不知道给父皇施了什么妖术，要不是我提前给薛寒哥哥提醒，父皇就要将他指给洛红线了。现在我们谁都没赢，程妃不会是来和我谈感情了吧？”

        “傻丫头，我自然是站在你这边的。之前那事儿，完全是因为我觉得薛寒配不上你，现在木已成舟，你和薛寒的婚约已下，我当然是来帮你得到心悦之人的。”

        “你会帮我？”彤阳表情夸张。“当年我母妃死因成谜，你才有机会崭露头角，你该不会觉得我会傻到相信一个弑母的嫌疑人吧？”

        “我说过多少次了，我没有害你母妃。”程丹有些失落，“好吧，就算不是为了帮你，我也要管这件事。今次薛寒不知天高地厚竟提出暂缓婚约之事，实在有损皇家颜面。我可不能这么轻饶了他。”

        “父王都没说什么，你着急个什么劲？”彤阳还是看不上程丹。

        “那是你父王仁厚，”程丹有些恨铁不成钢，“我知道你舍不得薛寒受委屈，但那林家小丫头可不能骑在我皇都公主头上，我听说她长得也一般，身高还矮半截，不就是个刚刚上任的按察副使女儿吗，稍微使点手段也够他们受得。”程丹说着还煞有介事的握了拳头。

        “什么？怪不得人家会说我仗势欺人，林碧我今天见了，虽说样貌平凡，但也不是那么不堪。你少拿那些宫里不上台面的龌龊勾当在我面前显摆。再说了，我和林碧的事跟她爹无关，我要赢得光明正大。不然薛寒哥哥也会低看我的。”

        “啊呀，你还是快走吧。”说着就推着程丹出去了。

        程丹出了公主殿，就急急忙忙的赶回了自己的中泽宫。程枳在那里等着她。进了寝殿，程妃赶紧关了门，虽说是自家弟弟，也不能随意出入嫔妃住所。看着坐在桌边悠闲品茶的程枳，程丹还有些责怪的说道：我就会唱歌跳舞，你偏偏让我演戏套话。明明知道姐姐嘴笨，做不来那些哄人说话的事儿。”说完，抢过程枳手中的茶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

        “就是因为姐姐平时不做，才不会引人怀疑。彤阳那丫头精明起来也不是省油的灯。”程枳半笑的夸着，“不伶俐才是姐姐受宠的原因，可谓伴君如伴虎，你身边的老虎可是要吃人的。”说罢程枳就被程丹打了一下头，“这你也敢胡说。”

        “行了，你放心吧，彤阳不会对林大人下手，都帝也不会。”程丹继续说，“其实你就不用担心彤阳，她是好孩子。”

        “林大人更是难得的好官。也许今后不得不伤害林碧，但我还是希望林大人安然。”程枳的眼神有些淡漠，看不出喜忧。”

        “真的要那样做吗？我看林小姐也还只是个小丫头而已。”程丹有些犹豫。

        “赌一把，我觉得没有比林碧更合适的人选了。薛寒有句话说的对，需要保护的人太多，只能做选择。”刚说完，程枳脸色就变得煞白，额上的汗珠瞬间就积聚了，他用右手捂住心口，咬紧牙关，说了句：“这个时候又来？真该死。”

        程丹担心的要紧，“不说了不说了，就按你说的做，如果以后真有报应，就冲着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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