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哎嘿哎嘿你二呀
方贞春回到家中，思来想去，总不能真的用于泰的钱给他买生辰礼。奈何自己囊中实在羞涩，最后决定自己亲手写一本书送给他。
书里包含着方贞春前世对各种交通工具的理解和印象，不仅有自行车，还有三轮车、滑板车、小汽车、蒸汽火车，大到天上的飞机、战斗的坦克，小到玩乐的轮滑鞋。
方贞春懂得原理的，就细细讲来；不懂的，就只画了图，附以几行文字说明。书名就叫《我想跑得更快》。
方贞春现在不会想到，她为了凑数生辰礼写的一本书多年后会在明朝大行刊印。
自从方贞春成了于家五少爷，时常拉着于泰出门闲逛，太平里从街头到巷尾的商贩们见了她都要招呼一声“五少爷”。
回春堂门口，三十多岁的张郎中戴着一方头巾，正在弯腰给一个乖巧坐在板凳上的小男孩往鼻中塞布团。
“于梓”正好路过，看了张郎中这番操作好奇道：“张郎中，这是在做什么？”这个小男孩看着不像流鼻血的。
方贞春上次提出用青蒿作药，治好了于灵儿的病，张郎中非但没有如李郎中所料被赶出医药界，反而名声大噪，回春堂里病人整日络绎不绝。
张郎中为人又乐善好施，十里八乡的人都来找他看病。
张郎中心中对方贞春十分感激，忙停下手中的活向她介绍说：“是在给这孩子种痘，用来预防天花病。”
天花是明朝的恶性传染病之一，比疟疾更让人闻风丧胆。天花的病死率很高，就算没有病死，痊愈后也会留一脸麻子，容貌尽毁。清朝有名的康熙大帝很可能就有一张凹凸不平的麻子脸。
张郎中拍了拍那孩子的头，对一旁的孩子爹交代说：“种好了，六个时辰后将痘苗从鼻中取出来就好。这几日看好孩子，小心着凉。”
孩子爹一一应了。
于梓上辈子没有接种过天花疫苗，因为在19世纪天花病毒就已经在人类历史上消失了，这一切有赖于英国人詹纳发明的牛痘疫苗。
于梓问道：“棉布里包的就是痘苗吗？”
“是的。将天花病人身上结的痂取下来，细细研磨成粉末，用清水调和了搓成丸状，就做成了。”张郎中讲解道。
方贞春心中明了，这就是生物书上说的古时人们预防天花中的人痘了。
于泰在一旁不耐烦：“这有什么好稀奇的？还不去茶馆里听说书？”于泰最近迷上了说书先生讲的《水浒传》，眼看说书时间快到了，催促于梓快走。
于梓拿眼瞪他：“要去你自己去。”
于泰却不愿意自己一个人去，磨磨唧唧的蹲到回春堂门口等她。
张郎中将小友请到屋里，让伙计上了一壶今年的新茶，客套的说：“于公子问这个，可是又有了什么好法子预防天花？”
其实张郎中只是客套一下，他心中虽然对于梓用新方子治好了疟疾十分佩服，但是实在不指望着她还能再出个奇方治好天花病。
这正是于梓斟酌着不知如何开口的话，听到他递了话头连忙应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方子，预防天花极为有效。不仅接种了之后人再也不会得天花，而且接种的风险也十分低。”
如今，流行的人痘法能有效预防天花，但是因为使用的是低毒的天花病毒，不少人也会在接种过程时不幸得了天花。
人痘法还算是如今最先进的接种方法。逗衣法则是直接拿患天花病的人的里衣穿在身上，这方法，呵呵，跟故意找死有什么区别。
张郎中惊异的说：“竟有这种方法？于公子且说来听听。”
半个时辰后，回春堂门口张贴了一张告示：“家中有牛得牛痘者，牵来堂中借用三日，赏银十钱。”
于梓终于跟于泰一起进了茶馆，此时说书人已经说了一半了，于泰对此表示强烈不满。
于梓看他小肚鸡肠的样儿，心中起了报复的想法。
于梓小时候家中电视里天天在播《水浒传》，说书人正好讲到武松醉酒打虎的情节，看到于泰听得入了迷，忙跟他剧透道：“你放心，武松成功把老虎打死了。”
于泰：“你闭嘴！”
于梓继续在他耳边碎碎念：“他不仅打死了老虎，以后还为他哥哥武大郎报仇杀死了潘金莲，哎呀，武大郎死得就有点惨了，被潘金莲和西门庆毒死了。”
于泰捂住耳朵，终于听不见于梓的剧透，但同时也听不见说书人的说书了。
于泰：“……”
回府的路上，于梓兴高采烈，哼着小曲儿：“路见不平一个吼哇，该出手时就出手哇！风风火火闯九州哇！……”
于泰听她唱的十分应景，放下一张臭脸讨好的说：“这是什么歌？也教教我呗。”
“哦？我觉得这首歌很符合四哥的气质呢。”
于泰心中一喜：“哪里符合了？”
于梓继续唱：“嘿呀，你二呀，哎嘿哎喝你二呀！”
于泰：“……”脸更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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