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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初识芸娘


未等二人先开口,无忧公子马上又冷言道:“晚晚小姐,按照这个速度,咱们可要花三年五载才能走遍大梁了,到时候若是耽误了曾大公子的生意,无忧罪过可就大了。”她上下打量了下曾晚晚,未再多说,显然对她今日这副打扮也是颇为吃惊。

作为无忧公子,他仅仅见了曾晚晚两面;但作为攸乐,她对于这个大嫂还算是熟悉的,何曾见过她如此朴素,如此安静,倒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那日在曾宅,当曾无庸提出晚妹因极其仰慕无忧公子大名,趁此外出时机请无忧公子带她外出多见见世面时,她便对这位大嫂的厌恶更多了一分。所以今日见面,没直接给她甩脸就已经算是客气了。当日本想直接拒绝,但转念一想还不如先让她跟着,多让这娇小姐吃点苦头,她自然便打退堂鼓了。还有,若直接拒绝,还恐怕曾无庸觉得自己心中有鬼,不愿被人跟着,所以也便应承下来了。

  “请无忧公子谅解,我们已到约定地点多时,但一直未见你。。。”魏忠不忿自家小姐被冤枉,见小姐并未出声,因而大胆解释。

“我在那片山上已等候约一个时辰了,明明见你们刚到,何曾见你们到达多时啊。这位兄弟,做人要守时守信讲实诚,迟到便是迟到,何必狡辩呢?”攸乐不待魏忠解释完毕,立即将脸孔一沉,并自顾自地教训起来。

此时的无忧公子,着实不像百姓所传言的那般英俊神武,平易近人,宽容大度,反而多了几分苛刻,眼里多了几分冷漠,令人有些望而生畏。

曾晚晚见无忧公子虽未表现出明显的厌恶,但已深深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抵触,内心不禁一沉。不过转念一想,人家好好地去收茶叶,自己作为曾家的半个小主人非得跟着去监督,谁也不会觉得自由吧,有点情绪也是自然的,也便一笑了之。

她顺着无忧公子手指的方向望去,见他刚才所说的那片山距离这里大约有数百米远,且山头上大树浓荫蔽日,若非火眼金睛,是根本不可能看出那里站着一个人的,便更加明白了无忧公子的心思,这人无非是想将自己赶走罢了,不过他还不知道,即便他打死自己,自己也是绝对不会离开他半步的,因为此行的终点便与他息息相关啊。

此时,魏忠也朝那边看过去,又和曾晚晚对视一眼,后者对其稍稍眨了眨眼,意即让他保持沉默,不要发火,魏忠只得忍了忍,暂时憋下了这口气。

“那是我们爽约了,还请无忧公子谅解,今后我们保证不会了。。。”

“哪还有今后,若再出现这样的情况,请晚晚小姐宽恕无忧主动消失吧。”攸乐本是一本正经且心有怨怒,可她今日一副茶农打扮,在曾晚晚看来却格外滑稽,不禁偷偷一笑。

攸乐内心稍稍吃惊,这曾晚晚何时变得如此好脾气,竟对自己的百般挑剔视而不见。

“好的,一切听凭无忧公子安排。”曾晚晚施了一礼,柔声回答。

攸乐此时想再刺她几句,也觉得找不出理由了。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曾晚晚用眼神制住蠢蠢欲动且暗暗握紧拳头的魏忠,轻笑着问攸乐。

“从今日起,我们便要一起同行,短则一两月,长则半年,若不定下规矩,恐怕三人难以一起成行。“攸乐挑衅似的望着曾晚晚,有意刁难她。在她心目中,这个娇生惯养且作威作福的大嫂断不会听她如此调摆的,估计三五日后便会被自己打发走了,少了这么个累赘与监工,自己才好按原计划行事。

然而这个大嫂今日却丝毫不上套,她又是微微一笑道:“可以。我们跟随无忧公子,本就应由公子作主,公子定下的规矩,我们绝不会违反。“

“好,那我们便丑话说在先,来个约法三章吧。“攸乐瞟了一眼二人,一条条掰着指头道:”一,所有的行程安排,包括路线,住宿,饮食等都由我说了算,你们不能提出异议;二,所有费用分开结清,曾公子所支出的费用有限,是不可能一直支持三人的所有费用的;三,你们必须紧跟我的行程安排,若掉队了,我们也便失散了。若有任何一条违反或不同意,还请晚晚小姐尽早做出安排,留在京城最好,您千金贵体实不宜餐风露宿抛头露面。“

“喂,你别太过分了,你有什么了不起,还号称大梁公子,被尊为大梁第一神人,今日我算是见识了,你就这点胸襟跟气度?”魏忠实在难以忍受眼前此人的刁难,忍不住上前一步,恶狠狠盯着无忧公子,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好,我同意。”曾晚晚莞尔一笑,从后面死死扯住魏忠的衣袖,“一,我和魏忠乃第一次出远门,不似公子闯荡江湖经验丰富,一切听凭公子安排乃天经地义;二,高家现如今虽不比曾家有实力,但一年半载的游历费用还是不在话下的;三,我们定会紧跟公子,像今日这样的事绝不会再发生。”

“小姐。。。”

她倒是答得干脆爽利,“高家”二字在攸乐听来,却如心头被刺了一针般,故意问道:“哎呀,您不说我倒忘了,晚晚小姐除了是曾家的大小姐外,还是高家的大少奶奶。晚晚小姐出门,兄长倒是批准了,只是不知高家大少爷可允准?”她故意盯着曾晚晚的眼睛,见其似乎神色颇不自然,又似笑非笑道:“无忧虽不常在京城行走,但街头巷尾的家长里短倒是听过一些。听说那高莽枝大少爷性格颇为软弱,晚晚小姐在高家乃是一把手,说话算数,想必去哪不需经夫君允准,且盘缠带多少都是高夫人您一个人说了算吧。”

曾晚晚笑容凝滞了一下,自己这些年在世人心目中确实就是如此形象,水性杨花,心狠手辣,毫无妇德,无忧公子对其有此印象丝毫不奇怪。这也是她最痛苦的根源所在,为了能在曾氏父子虎视眈眈的监督下存活下来,她不得不将自己伪装成如此令人生厌的角色。但此时此刻,她已不愿也不必要继续伪装下去了,她相信眼前这位侠义心肠的男子绝不至于将自己的秘密告知曾家。

“无忧公子,您行走江湖多年,一定见多识广且善分辨真伪。有时候,听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甚至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实的。这世上有太多人,为了种种原因不得不将自己隐藏起来,您说是吗?”曾晚晚不疾不徐地面向攸乐说道。

从今日见曾晚晚第一眼,到她对自己种种刁难的淡定反应,再到刚才如此令人捉摸不透的一番话,攸乐不禁内心咯噔一下,些许模糊且断断续续的回忆一下子涌入脑海。她记得有一次曾晚晚偷偷躲在房间拭泪,也记得她曾悄悄给几个乞丐塞过银子,但那时自己年纪尚幼,且从未想过这个大嫂日后会成为人们口中不守妇道的典范,故从未想过这个女人或许也有自己的两面性,或是用某些行为刻意掩盖着自己的本性。而自己,不也是因为某种原因,在重重伪装之下艰难度日吗?

“是吗?“攸乐不置可否,但意味深长地又重新审视了曾晚晚一眼,却见她面带桃花,有羞怯之态,才想起自己是男子身份,这样赤裸裸地盯着一个女子上下打量,确实让人心生异样之感。意识到这一点,她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轻咳一声道:”既然晚晚小姐已同意我们的约法三章,那就开始上路吧。五日之内,我们必须到达南中。“

“五日?“曾晚晚和魏忠同时发出一声惊呼。按照马帮的正常时间计算,自京城到南中,至少都是十日的行程,五日赶到,那得是日夜兼程啊。

“对,五日!“攸乐扬了扬眉道:”现在已入初秋,我们尽量在入冬之前走遍大梁,所以必须快马加鞭了。“

“入冬前走遍大梁?“二人又是一声惊呼。

攸乐皱皱眉,“难不成二位还准备下着大雪去翻山越岭?“

当然,她最希望听到的是”我们不去了“。但曾晚晚只是在短暂的疑惑后稍稍提了句,”南中气候温暖,四季如春,公子何不将南中作为最后一站呢,若时间实在紧迫,便在南中越冬如何?“

攸乐想也没想便丢出一句:“曾大小姐,我是受曾公子重托外出办事,不是游山玩水的。若小姐还存此心思,最好就此别过,接下来的三个月可是会吃苦头的。“

“公子放心。晚晚绝不是娇生惯养之人,这三月任凭公子差遣,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哪敢差遣?”攸乐笑道:“晚晚小姐既然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便是来监督无忧的,岂敢谈差遣二字?”

曾晚晚也不辩解,只是一把扯住又欲发火的魏忠的衣袖道:“该说的都说清楚了,那我们就别再耽搁了,赶紧上路吧。”

攸乐见那魏忠一直黑着一张锅底似的脸,也不理会,转头便向刚才她手指的那片小山大步迈去。

“公子,官道在另一边。”魏忠在后面大喊道。

“上山,走小路,更快。”攸乐头也不回地答道,脚步丝毫不停,内心暗自发笑,小路上走马车,不把肠子给颠出来就算不错了。此刻,她可不想对那晚晚小姐怜香惜玉,最好把她颠得七荤八素,今晚就回京才好呢,随身带着这样一个累赘,如同带着颗炸弹一般,谁知道什么时候便爆炸了。

一个时辰的快马加鞭,攸乐如鱼得水,此次进南中,她有着自己周密的计划,接下来的一段时日,于她于高家而言,都至关重要,所以,她时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路上,她时不时便听到身后魏忠的叫声“无忧公子慢点”,“无忧公子请等一等”,可攸乐只装作没听见,反而跑的更快,她倒要看看,身后那个娇小姐到底能撑上几日。很快,三人已来到徽州地界,这比往日里自己一个人的时候速度更快了。

天色渐晚,需找个客栈住宿下来。这里攸乐很熟悉,离京城不算远,之前圈地闹事就发生于这附近,那时攸乐以无忧公子的身份第二次在民间名声大震。

天尚未擦黑之际,攸乐一行已到达一客栈。当魏忠将曾晚晚扶下车来时,那一瞬间攸乐是震惊而充满怜悯的,曾晚晚因过度颠簸而面色极其苍白,鬓发散乱,比平日里光鲜的少奶奶形象至少年老了十岁。

    她确实没想到,曾晚晚能经受得住如此的折腾,她还以为,不到一刻功夫她便会主动要求回程了。

“晚晚小姐若觉得实在太劳累,明日便可返回。”攸乐刻意不再看她,但嘴上仍然不饶人。此时,她已明显感觉到来自魏忠周身的怒气,眼神里射出的光几乎能将人杀死,但曾晚晚仍然轻轻摇摇头道:“不妨,明日继续赶路。”

攸乐也不管她,自己开了一间上房便径直上楼去了。她倒还真是有点不明白了,这个女人跟着她如此遭罪,真的是为监督她吗,可听说她是自行请求曾无庸才跟来的,曾家并未要求她来监工啊,她会为了曾家如此卖命吗。

边想着边上楼,攸乐有些走神,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楼梯上,可就在差点摔倒的一瞬间,她的目光透过自己衣袖间无意间朝后看,却看到半个熟悉的背影,那服饰,那身形,都如此熟悉。她不禁一惊,心头一热,回首望去,那衣角已消失在墙后,她忙转身下楼去追,外面却是空空荡荡。

她有些怀疑,是否自己眼花了,或只是相似之人?他真的会来追踪自己吗?他胡思乱想了一阵,好在也并不是个心思十分沉重的人,想不明白的事也不愿多费时间去想了,回到自己的房间后,她便很快睡着了。其后有砰砰的敲门声,是魏忠没好气地前来请她一起用餐,说是他家小姐请客,点了店里最好的酒菜。攸乐只推说已让小二送餐食入房内吃,不肯下楼,并不愿与他们多待一刻。

那魏忠气得牙根紧咬,却又无可奈何。是自己家小姐非得作践自己低三下四的,又怎能怪人家不给面子呢?不过,这名满天下的无忧公子如此小心眼,魏忠觉得自己也不比他差什么了,他才不管小姐对他多么巴结客套,自己偏得把这无忧公子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下去不可。

  “无忧公子,您因劫法场享誉大梁,多少豪杰之士以您为尊。魏忠虽毫无江湖地位,也非师出名门,但魏忠一直有一颗上进的心,便是与高人切磋一番,不知是否能给个薄面,耽误您一点时间?”魏忠面上笑着,眼底却透出一股狠劲。

  “今日累了,改日我们再切磋。”攸乐知他气没处发,也不计较,便要关门。

魏忠却伸出一条腿挡住门,半倚在门上,挑衅地望着攸乐,“无忧公子不至于如此小气吧,魏忠好不容易得以有机会亲近您,怎么着也得让我开开眼界不是?”

  “请你让开,我要休息了。”攸乐对魏忠也没甚好气,想起那晚他竟然还曾夜闯母亲的卧室,拿出木棍欲行凶,她手上的力度便大了几分,稍一用力便将魏忠推出门外,摔得魏忠一个踉跄。

那魏忠虽功夫确实不如攸乐,但却是自小习武的,哪里能忍受如此侮辱,起身便挥拳要打回去,受了这狗屁公子一天的气了,拼着受伤也要折折他的傲气。

攸乐并不想伤他,也不想让他再继续纠缠,只得躲至一边。魏忠连出几拳,攸乐都只消极避开,这更惹得魏忠火冒三丈,打不着便开始骂。

“你,你大梁公子有什么了不起,如此看不起我们下等人,我魏忠确实就是一仆人,不能跟大梁公子相提并论,但你如此瞧不起人,也太过分了。”

攸乐赶紧示意让他噤声,她并不想让客栈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很多事情若曝光于众人的目光之下便无法完成了。她一把将魏忠拉进门,请他别再大声嚷嚷,魏忠则以为对方是怕坏了自己名声,更是肆无忌惮起来。直到曾晚晚闻声上楼,狠狠瞪了魏忠一眼,他才夹着尾巴下楼了。

  走道里恢复了宁静,貌似客人并不多,来凑热闹的人也一个都没有,但攸乐不知道的是,麻烦很快便要找上门了。当然,伴随麻烦的,往往也是机遇。

夏末初秋,暑气已消散很多,夏虫的啾啾声也减低不少,因此很利于安眠。因白天一直赶路劳累不堪,攸乐睡得很沉,半夜迷迷糊糊间,忽听得似有女人哭泣声传来,她还以为自己尚在梦中,翻了个身便继续睡,但那哭泣却明明白白地声声入耳。这下听清楚了,确实是有个女人在哭,她连忙披衣下床,隔墙倾听,貌似是隔壁房间两个女人在对话,再一细听,竟是曾晚晚和另一陌生女子的声音。

攸乐头脑一下子清醒了,她一直怀疑这曾晚晚跟着她是不安好心,这三更半夜不知是和谁在密谋。集中精神听了许久,却发现完全不是自己所想象的那样,才发觉自己错怪了曾晚晚,原来这女子竟然也是个好人?

听二人对话大致如此:应是外间一女子求宿,而老板拒不接受,因为客房已满,曾晚晚见她可怜,便收留她同住。那女子自称芸娘,哭诉自己自幼被卖入歙州青楼,好不容易和一叫俊生的秀才好上了,那俊生对其一往情深,决定砸锅卖铁也要将芸娘赎身。但消息走漏后,老鸨却不同意了,她伙同当地一名一直喜欢芸娘的恶霸,找了个理由将俊生送进了衙门,而恶霸却每日入青楼纠缠折磨芸娘。芸娘不堪痛苦,半月前逃出青楼,一路向南,逃至此处,手上的盘缠已所剩无几,前路茫茫,故而觉生不如死,都欲走上绝路了。曾晚晚一直在劝她想开些,并承诺一定会帮助她。

攸乐暗自感慨这世间苦命人实在太多,她想帮却也是永远帮不完的,听得大致后,长叹一声,便上床继续休息了。因放下心来了,这一觉睡得格外深沉,直到第二日天大亮才被轻轻的叩门声吵醒。开门后却见是曾晚晚,旁边还立着一位容色秀丽的年轻女子,满面泪痕,神色黯淡。一见攸乐开门,两位女子便一同跪下,这着实将仍在懵懂状态下的攸乐吓了一跳。

那女子双唇颤抖,情绪激动,抬起头呜咽道:“民女芸娘,被奸人所害,恳请无忧公子解救,感激不尽。”说完又重重磕了三个头。

“无忧公子宅心仁厚,义薄云天,救民于水火之中,还请您再次施以援手,解救苦命的芸娘。“曾晚晚眼眶含泪,说完也跟着磕下头去。

攸乐昨夜隐约听得那芸娘处境,也是极为同情,但她心中还装着无数的计划,肩上还扛着沉重的责任,脑中仅闪过一点解救芸娘的念头便被自己打压下去了。且不说她现在没心思去解救,她汗颜的是自己也没解救的本领啊,她的背后是药圣谷团队,是一帮力挺她的兄弟姐妹。如今她单枪匹马,哪有能力去救苦救难。

          可如今,自己已骑虎难下。眼前的两个女子这一跪一哭,已让她彻底心软了。自己也是女人,深深懂得作为一个孤苦无依的女人独自在这世上生存下去的艰难。她稍稍犹疑片刻,随即将二人扶起,迎进屋又详细了解了芸娘的情况,便准备出门。

可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似笑非笑地问曾晚晚:“晚晚小姐,我们出门来可是替曾家收茶叶的,这茶叶一片没收到,闲事却接上了一桩,你会否向曾公子打报告呢?”

曾晚晚听她这样一说,先是一愣,接着又以极其认真和庄重的态度对攸乐道:“无忧公子,我曾晚晚对天发誓,我绝非是来监工的,还请一定要信我所言,切勿再怀疑我的目的了。”

“哦,不是来监工的,莫非真是来游山玩水的?”

曾晚晚一时语塞,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否现在就明明白白告之对方呢,以免总是被冷嘲热讽?

“小姐,这人明明就是欺人太甚了,你干嘛还不说?”一直在门外侍候的魏忠此时却受不了了,冲进门内对小姐劝慰,表情极是气愤。

“莫非晚晚小姐有什么难言之隐?”攸乐望着这一主一仆二人,想着非要弄个明白不可。

“我们小姐是。。。”

魏忠急待分辨,却被曾晚晚止住了,她轻轻一笑道:“无忧公子就当我们是来游山玩水的吧,能和名满天下的无忧公子同行,也是晚晚这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好吧,人家既然都如此说了,总不好再继续赶人家走吧,攸乐有些无奈,回头对看得有些发呆的芸娘道:“还请姑娘静待佳音,无忧这就出发往歙州青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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