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吃醋
司璐瑶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黑暗的密闭空间里，周围是浓浓的血腥味，身体像是被泡在什么粘稠的液体里一样，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这是发什么了什么，她记得自己好像在梦里失去了意识。那个梦境到底是什么，还有那条和她一模一样的人鱼……
知觉逐渐随着意识的清醒而回归，正当司璐瑶对周围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环境感到困惑时，一抹幽蓝的光亮，从她的身上逐渐。
借助着这点光亮，让人能够看清她此时的样貌。
腰腹以下仍旧是鱼尾的形态，一米多长的鱼尾带着一种朴素的狰狞感，锋利的侧鳍静静地收敛着，一旦张开，就变成了切割血肉的武器。
腰以上则变成了人形的样子，然而也仅仅是有了一个大致的人形，细节方面实在是难以多加形容。
过于纤长的手臂在腕处演化成了带着趾蹼的利爪，原本应该是被五官占据的脸上此时只有一只呈撕裂态的大嘴。取代眼睛的，是一些零散分布于细鳞下，用于视觉捕捉的感光细胞。
全身都被鳞片覆盖的司璐瑶此时看上去像是一只彻彻底底的杀戮生物。人鱼的这一形态纯粹是为了战斗和捕猎演化而来的。至于讨好伴侣的美丽拟态，还需要进一步的进化才能实现。
前所未有的力量充盈着司璐瑶的身体，她惬意地舒展着自己的手臂，对着眼前那困缚自己的黑暗伸出了利爪。
人鱼的蜕壳对此时的司璐瑶来说像是一层脆弱的鸡蛋壳，她轻而易举地便用爪子在壳上破开了一个小洞，透过缝隙，她看到了外面那只趴在地上的半人鱼。
司璐瑶看着那个怔愣地望向自己的半人鱼，脸上的裂口微微张开，露出了一个冰冷而残虐的笑容。
对半人鱼这种生物的憎恶深深地印刻在司璐瑶的骨髓与血肉里，她磨动着自己的獠牙，轻易地掰碎了面前阻拦她的外壳。
淡淡的杀意笼罩而来，一种酥麻的颤栗感沿着祝铃语的脊梁一路传到大脑。她像是被突然惊醒一般，挣扎着滑动四肢向后退去，手脚并用地从来时的缝隙里钻了出去。
司璐瑶平静地看着仓皇逃离的半人鱼，轻扭着形态姣好的躯体，从裂口中游出，姿态优雅得像是在自己的后花园里散步一般，不急不缓地跟了上去。
堆叠的汽车被她轻松地抛出数米，清理出通道只花了司璐瑶几分钟的时间，她看着那已经快要消失在自己视野里的人影，嘴角咧出了一个惊悚的弧度。
祝铃语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在急速地向自己靠近，对方那强烈的杀意让她的身体瞬间僵直。
她后悔了，她想活着。
然而从身后袭来的鱼尾直接将她重重地拍在水里，祝铃语因为那巨大的力道整个大脑都空白了一瞬，连痛呼声都卡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垂死气音。
人鱼优雅而恐怖的身影在忽明忽暗的视野里逐渐靠近，祝铃语完全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躺在水底绝望地喘息着。
冰冷的指甲贴着她的脖颈缓缓地游走着，像是在打量案板上的鱼肉一样漠然的眼神让她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
司璐瑶看着这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心里闪过一丝烦躁。
已经冷静下来的她能感觉出，这个半人鱼异化者的意识显然是清醒的，和那些杀死她父母的怪物不是一种生物。
虽然说搞错了对象还把对方打了一顿，但司璐瑶的心里却没有什么歉意。失去兴趣的她只是看了一眼那还在发抖的弱小家伙，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可能是看对方没有继续攻击自己，祝铃语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抬手拉住了司璐瑶的尾鳍。
“请带上我吧……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一边祈求着，她的嘴里还溢出着血沫，右手怪异地扭曲着，似乎是骨折了，看起来可怜极了。
司璐瑶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了“咝咝”的威胁声，仿佛在警告着这个不知所谓的小家伙。
她愿意放过这个人类是因为之前和云楠的约定，否则以她现在的饥饿程度，早就把这个小家伙撕碎吃到肚子里了。
轻易地挣脱了对方的拉扯，司璐瑶头也不回的游走了，她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牛，当然如果对方继续缠着自己，她也不介意品尝一道饭前小点心。
祝铃语看着走得毫不犹豫的人鱼，咬紧后牙，从一地的碎石里挣扎了出来。
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了，如果不去做的话，最后就什么都不会得到，这一次她不打算放弃，无论如何她也要跟着这条人鱼。
捂着还在钝痛的胸口，祝铃语最后看了一眼司璐瑶离开的方向，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游去。
司璐瑶并没有立即去找云楠，她现在的状态对人类来说很危险，进化后极度的饥饿让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亢奋的精神状态之中。
她需要食物，她需要能量。
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司璐瑶找到了她的目标——市立动物园。
这个动物园距离姜云楠他们目的地的学校很近，这样她在捕猎结束后，很快就能赶到云楠身边去。
这个动物园的规模不算大，但也分有好几个园区。还没进入动物园的大门，司璐瑶就感受到了几股较为鲜明的情绪，不禁兴奋地加快了速度。
放在以前，这些动物都是十分珍惜的保护动物，然而现在，人类自己都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什么人来照顾这些动物们了。
司璐瑶路过狮子园，看了一眼里面的情况，只看到了一地残骸，大多是属于母狮的。而狮子园围墙的一角被开了一个大洞，显然那个异化的家伙就是从这洞口溜走的。
之后她又陆续经过了猴山和禽类园区。
猴子们蹲在石山上，除了几天没有被喂食而显得有些干瘦之外，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有猴子注意到围墙外的司璐瑶，炸毛地“吱吱”叫了起来，惊动了其他的猴子。
几十只猴子的叫声把司璐瑶吵得心烦，但她又不想跟一群猴子一般见识，对它们龇了龇獠牙就离开了。
禽类园区看上去就没有那么好了，留下来的鸟类寥寥无几。多个铁网都被撕出了裂口，空荡荡的笼子里只剩下了几根泡在水里的鸟毛。
距离自己感知到的目标越来越近，司璐瑶在游过一处岔路口之后，缓缓地放慢了速度。
鲜血晕染在水里，模糊了周围的景象。那被撕扯着身体的人早已失去了生命的迹象，空洞的眼睛失焦地睁大着，仿佛是在死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景象。
那趴在尸体上正大快朵颐的身影似是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一下子转过头来，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只暗蓝色的爪子。
人鱼的利爪深深地勾嵌入它的前颅，坚硬的头骨像是豆腐一样被轻松破开。
司璐瑶看着手下的大猫，右手轻轻搅动了几下，从它的脑袋里抠出了一个小核。
被取出内核破坏了大脑的雄狮瞬间瘫软下去，这时候司璐瑶才分出心思好好地打量起了这头异化的狮子。
狮子后背的皮肤光滑而质硬，厚厚地向外突出，仿佛是在背上长了一层厚厚的龟壳。
司璐瑶伸出爪子在龟壳上刮擦了几下，发现这个壳还挺结实的，干脆就把它整个撕了下来，打算带回去送给云楠。
趴在狮子的尸体上大啃一通，司璐瑶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满足地吐出两团毛球，懒洋洋地伸了个腰。
就在这时，她突然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全身覆盖鳞甲的样子，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话说，我现在算是在裸/奔吗。
虽然有鳞片在也没有什么走光的地方，但怎么说她现在也是人形了，多多少少总要穿上一件。
司璐瑶环顾了一圈，最后看中了那个饲养员的工作服。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已经死去的男人，伸手把他身上被狮爪抓破的墨绿色外套给扒了下来。临走的时候，她把狮子破了个大洞的脑袋放在了那人身边，算是借用他衣服的报酬。
把小核塞到外套的口袋里，拖着龟甲，司璐瑶直接离开了园区。虽然她能感知到园内还有其他异化生物的存在，不过现在还是找云楠要紧。
欢快地游出动物园的司璐瑶，在游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她看着远处逐渐靠近自己的小艇，有些不敢置信地长大了嘴巴。
那是……云楠吗？等等！她为什么和那个半人鱼在一起？！
在半路“偶遇”了一个小姑娘，姜云楠看她瘦瘦小小的，一个人实在危险，果断带上了对方。
听到她说自己是被一条半人半鱼的怪物从异化生物的嘴里救下来时，姜云楠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
“半人半鱼？你看清它是什么样子的了吗。”
祝铃语大致地简单描述了一下司璐瑶的外貌，当然，她没有说出自己一路上一直跟着她们，也没有说自己在那条人鱼进化的时候其实就在旁边。
她给自己塑造了一个被人鱼救下的柔弱形象，一方面是为了让姜云楠带上自己，另一方面是为了拉近关系。
“那个姐姐救下我之后就往那个方向去了。”
祝铃语指了指司璐瑶离开时的方向，却看到姜云楠看着手上的仪器，脸上带着些许的困惑。
姜云楠看着祝铃语指给自己的方向，又看了看定位仪显示器上的两个信号源，一时间还以为定位仪出来什么差错。
直到她跟着信号下潜到地下停车场中，看到了那个巨大的残壳，才反应过来，应该是瑶瑶进化后，体内的部分液体追踪仪留在了原来的躯壳里，这才出现了两个信号的现象。
耽误了一点时间，姜云楠开着小艇往动物园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不时地分出精力询问祝铃语之前看到的情况。根据祝铃语的回答，她更加确定瑶瑶的进化是成功了。
姜云楠转头看了一眼小姑娘那有些苍白的脸色，不免有些担心。
“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祝铃语摇了摇头，安静乖巧地坐在旁边，看起来像是在走神。
她紧攥的手心里微微冒汗，对待会儿将要发生的事感到了一阵忐忑。
她之所以找上了姜云楠，就是在赌人鱼不会在这个人面前伤害自己，只要她留下来，一定也可以让人鱼慢慢接受自己的。
正当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时，身下的小艇缓缓地停了下来，她茫然地看向姜云楠，发现对方正向着前面看着什么。
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祝铃语看到了前方不远处那个穿着宽大外套的人鱼。
虽然司璐瑶的外形发生了较大的改变，但姜云楠一眼就看出了那是瑶瑶。
然而，没等她向对方招手，就看到瑶瑶气势汹汹地游了过来，怎么看都是一副生气的样子。
[发生了什么，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姜云楠看着越来越靠近的瑶瑶，有些无措地僵在原地，突然听到耳畔传来了系统的冷哼。
【还能怎样，吃醋了呗。】
……
(https://www.ddbqgtxt.cc/chapter/22201418_17097917.html)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www.ddbqgtxt.cc。顶点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ddbqgtxt.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