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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云墨


第六十二章

        听刘澎年话里的意思,似乎刘家医书里记载了很多宫廷秘药秘方。庆慈自然首先联想到萧鸾身上的红颜驻。

        萧静直接否定了这个问题:“本王命刘澎年给和悦看过诊,他只知道和悦脉象异常,但并不知与红颜驻相关。”

        也是,红颜驻那会都是前朝的事儿了,又是被药王谷的时任谷主岑元子给查出的,就算有相关记录那还是在药王谷的医书里出现更为合理。

        “王爷,和悦公主现下如何了?”庆慈问。

        萧静闻言,眉眼松快了些:“甲四派人来了密信,前太子和前太子妃立衣冠冢的事情已经收尾,过两日和悦便可来清潭与本王汇合。”

        看得出来,萧鸾顺利平安,且愿意乖乖回来,萧静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许多。庆慈觉得这位冷脸小皇叔看着严苛,内里其实相当在乎萧鸾。

        不然,在萧鸾偷偷溜上船的当天萧静便大可派人将她送回京城,根本没必要同一个孩子一路周旋。

        “王爷,那清潭的事儿怎么样了?”庆慈又问。

        萧静面色严肃下来:“矿洞里的役工身份俱已登记,但因为时间久远,牵扯甚广,加上四州现在知州之位空缺,一时还得慢慢进行。章鸿广昨日盘查了清潭的财政账目以及陈栋平的书房,除了可以想象得到的贪污腐败、草菅人命之外,还发现了陈栋平与京城方面有些隐秘的联系。”

        “什么联系啊?”庆慈好奇。

        萧静觑她,反问:“你可知道‘隐秘’二字是何意?”

        “……”

        不说拉倒呗,庆慈撅噘嘴,不过萧静这么一提,她猛然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的事情,连忙又凑近了,低声道:“王爷,我觉得有人在监视着咱们的一举一动。”

        话刚说完,她自己一抖,倒先把自己吓出了鸡皮疙瘩。

        萧静道:“你说。”

        庆慈抚了抚胳膊,将那日她前脚刚进清潭客栈,后脚陈栋平便找上门的事情说了。

        “我在街边随机搭了辆货商的车,随意进的客栈,可陈栋平能很快找上门来,并且准确认出我,若是没人给他通风报信,绝不可能。”

        萧静淡淡一笑,却说了句让她更加毛骨悚然的话:“你便没想过,或许那人就在我们自己人之间?”

        “哈?”庆慈瞪大眼,“您是说……”

        庆慈脑子飞转——没错,萧静这话有道理。自己名义上只是萧静的贴身小丫鬟,即便被误解为能抓出凶手的爱妾一类,在外人心中也顶多是个聪明点的后宅小角色。江南道官场深如瀚海,她一个内宅小姑娘便是再聪明、再能抓凶手,又能翻出多大的浪花?

        而陈栋平张嘴就说江南道官场这里无人不知自己大名?难道不奇怪吗?

        再来,一个小小爱妾离开北疆王身边,孤身前来清潭,口口声声要来协助刘澎年治疗杨柳村的怪病——这本身便是极其荒谬的事件,可陈栋平却没有表现出丝毫诧异,只是问为何萧静未曾同来——这说明陈栋平知道自己并不是北疆王府真正的丫鬟。

        只有了解自己和萧静真正关系的人才能知道的消息,陈栋平是如何得知的?

        而能了解二人真正关系的人……

        庆慈想明白这一点,顿时觉得头皮发麻,她将声音压得极低:“王爷,您是说咱们身边有奸细?”

        萧静没点头,也没摇头,只道:“狐狸早晚要露出尾巴。你心中警醒着些便好,平日该如何便如何,不必打草惊蛇。”

        庆慈心道这太看得起她的演技了——她不知道有奸细还好,知道了如何能自然而然?

        萧静看出她的担忧,淡声安慰道,“到底有无内鬼,目前不过只是猜测。毕竟此次下江南,不合理的事情不是一件两件了。”

        京城那人在江南狗腿子众多,为何独独要将芦州刘启高推到自己面前当靶子?若不是那日甲一假扮芦州这边安插在船上的奸细,截获了京城那人安插的暗哨递来的劫船计划,那么自己还不能拿对方过河拆桥一事成功策反刘启高……这个刘启高到底是做了何等惊天动地的错事,才让那人决意换掉他?

        还有那个书童云墨,若是因为某个神秘人物的授意用叠翠毒杀了薛忠明,又为何在第二日确认薛忠明死亡的时候偏偏要补上那画蛇添足、暴露自己的一刀?

        而那个当日下午入住灵州驿站的神秘人又是谁?与云墨什么关系?万芳年在牢里死活不承认自己撕掉了灵州驿站的住宿登记本,那么又到底是何人所为?

        像庆慈所说,不管是谁当节度使,这河道总是要修的,且修好了对大魏每一个人都有好处。京城那人非得抢这点油水,是真缺银子还是为了给北疆王府添不痛快?若是为了给王府添不痛快的话,难道对方没料想过,此举更容易将自己送到这禁不住查的江南么?

        江南若是被查了个底儿掉,京城那人怎么继续安睡?

        萧静正陷入沉思,一旁庆慈忽然又道:“王爷,我又想起一件事情。”

        “说。”

        “灵州驿站那个养马的秦增,您还记得吗?他说他的马儿丢过,隔段时间又自己跑了回来,变得很瘦,被人鞭打过之类,”庆慈揣度道,“会不会跟黑鹫山的矿洞有关系?”

        庆慈昨日一出那厅洞,见到外面马厩里那些疲累瘦瘠的马儿,当场便联想到秦增的那匹马儿。毕竟黑鹫山就夹在筠州清潭县和灵州之间,而那驿站恰恰又在绵延大山的山脚附近。

        “杨柳村的村民丢马,或许是黑鹫山那边顺手牵羊,可灵州城外一个驿站里好端端的马儿,首先如何到的了清潭?”萧静问。

        庆慈点点头,琢磨了会,忽然假设道:“若是有人在灵州驿站离开时恰好骑走了秦增口中的那匹马儿,来了清潭呢?”

        不,甚至再巧合一点,那人不但来了清潭,还去了杨柳村,去了黑鹫山,最后将那马儿栓在了矿洞外的马厩里……往日一直被秦增悉心照料,忽然要充当运送矿石的马匹,实实在在受了几日大苦,不久前终于又找了机会逃回了灵州客栈……

        庆慈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一种可能——

        “若是骑走了秦增马儿的人正是云墨当天下午见的那个出现在客栈的神秘人呢?”

        她点着伤脚,在萧静身边转悠了起来,一边在脑海中模拟画面,一边口中念念有词:“有个人,出现在了灵州城外驿站,他偷偷约云墨相见,不,或许连话都不必说,他只需要让云墨看到他的脸,然后云墨便知道自己必须要对薛忠明动手了,所以云墨明明上午还惦记托采买的孙连给薛忠明去城中买小黄鱼,半下午就开始给薛忠明下泻药,先让对方腹泻不适又食欲不振,将人拖在房间里方便下手。”

        又转了一圈,她喃喃道:“还是这个神秘人,他给了云墨杀薛忠明的信号,便撕掉当日的住宿登记簿,毁去自己的信息,顺手牵走秦增马厩里的一匹马,来到了筠州清潭县,去了黑鹫山……”

        萧静打断她,“你忘了当日,云墨亲自说过,在梦棋送药前,自己给薛忠明送茶水的时候,有人来见过薛忠明,被薛忠明当面斥走了。”

        “王爷是说……”

        “这人离开时候有没有骑走秦增的马儿,只是你的猜测,”萧静沉吟道,“不过,关于神秘人给云墨杀人信号的推测,倒是让本王有了新的疑惑。”

        “王爷快说。”

        萧静道:“那人给了云墨杀薛忠明的信号,如何保证云墨一定如实去做?换做这人是你,你难道不会亲自去查看督促一番?而若你同薛忠明正好又认识,可以借着某些话题光明正大地进薛忠明的屋子,是不是更容易给云墨再度施压催促?”

        庆慈一点就透:“如果是这样,那云墨一开始只给薛忠明下了泻药,恐怕更多的是还在犹豫,没想直接下狠手的。但那人见晚上薛忠明依然还活着的,便趁着云墨在场,去敲薛忠明的房门,更大的目的恐怕是企图施压于云墨,催他动手。云墨见退不能退,出于某些无法再反抗的因由,只得当场在那壶茶水里下了叠翠。回去后,又给梦棋的茶水下了泻药,这样第二日云墨便能借着替梦棋送药的机会,查验薛忠明死亡与否。至于他第二日补上的那一刀,究竟是为了保证薛忠明已经死透、还是为了泄私愤、又或者是……”

        庆慈拿扇子一敲自己脑袋,眼眸一亮,大叫道:“我知道了!云墨他是故意的!”

        她有些激动,忍不住又转了两圈,倏忽觉得脑子里以往那些云遮雾绕的地方逐渐清晰起来。

        “我敢保证,以叠翠的毒性,只要薛忠明夜间喝了那壶茶,就算只有一口,便不可能死不透。云墨第二日送药带上了凶器,显然是提前准备好的。那么问题便来了——云墨准备凶器,真是担心薛忠明没死透再补上一刀吗?”

        “如果当时薛忠明死了,云墨补那一刀是为了泄私愤,那他又何必白日心心念念托孙连采买小黄鱼?”庆慈拿扇子摩挲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走了半圈,提醒道,“王爷还记得吗?厨房的孙翔说自己会做金丝黄鱼羹,云墨听了还是高高兴兴地走开的。”

        她继续分析道:“薛忠明如果当时没死,那么便有两种可能。第一,那茶水薛忠明根本就没喝,那么云墨带凶器过去便是白费力气;第二,若是人没死透,那么云墨当场再给薛忠明补上一刀,便极有可能会闹出很大的动静,或者造成薛忠明的拼命挣扎。”

        萧静颔首:“可当时并未传出响动,尸体亦无挣扎痕迹,薛忠明为人正直,非是虐待下属之辈,不论是与云墨还是梦棋,看起来主仆关系还算亲近。”

        “没错!若云墨不想让我们知晓那神秘人的存在,审问之时便根本无需说出这一线索,毕竟整个驿站,除了他自己,无人知道那夜曾有人来房间找过薛忠明,”庆慈双眸放光,握紧拳头,语气肯定无比,“由此可见,云墨那一刀,一定是故意的!”

        萧静定定看着庆慈。活了二十多年,他真真是头次见到庆慈这般聪颖又鲜活的姑娘。

        庆慈见他只盯着自己,又不说话,凑在他面前,左右晃了晃扇子,确认他的注意:“王爷,您听到我的话了么?云墨他补那一刀是故意的!”

        萧静垂眸,抬起手,一根食指点住那把扇子,淡笑道:“你属陀螺的?快把本王转晕了。”

        庆慈嘻嘻一笑,又问:“王爷,那眼下怎么办啊?”

        “云墨这一刀是一个信号,他在告诉我们一些他没办法说出口的事情,”萧静思忖片刻,沉声道,“或许从云墨的身世入手,我们便会有新的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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