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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路章萧小六(二)


像一只偷了腥的猫,白清文自那夜回味无穷,日日想着怎样把萧氏收了房,谁知她竟连夜跑了个干净。年轻时家道中落,仗着一副好皮囊被白家小姐相中,入赘成了亲,连自己的姓氏都做不了主的人,之前对妻子也是百依百顺,这几年生意渐渐做大了,加上老泰山驾鹤西去,心思也活泛了起来。“萧氏被关在什么地方?”他准备和白氏摊牌,既然事情暴露了,人也抓回来了,岂能再放她走?“哼,”白氏用力拍了一巴掌桌子,“白清文,你个没良心的白眼儿狼,当年你落魄的时候,要不是我爹看在昔日的情分收留你,你能有今天?早就饿死街头了!你想收了那狐狸精?我呸!没门儿!”“粗鄙!粗鄙不堪!这世上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你善妒跋扈,这些年我对你也算仁至义尽了,这般撒泼,哪里还有做主母的气度!”白清文起身便想拂袖而去!

        “哈哈哈哈…”白氏突然大笑了起来,让走到门口的白清文不免狐疑的回头去看她。“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小娘们儿就被我关在柴房,不过,等你看到她的时候,恐怕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儿已经变成丑八怪了,哈哈哈…””你把她怎么样了?”“滁州是宫里大太监王公公的故土,之前他告老还乡,爹活着的时候帮他置办过几回心仪的物件儿,”她慢慢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青花瓷瓶儿,“这是宫里的秘药,女子吃了不仅会痛不欲生,而且五日之内容貌尽毁。这宫里的好东西,我可不能便宜了外人,就赏给老爷的心上人吧。”“你!…”白清文哪里想到她竟如此狠毒,急忙跑了出去吩咐人去找大夫。白氏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远的丈夫,笑容渐渐隐了去,眼睛里只剩下迷惑和空洞。

        萧昀撩起衣襟轻轻的给躺在地上的娘亲擦去额间不断渗出的汗珠儿,不知道那个坏女人给娘喂了什么,从昨天到现在,不到一刻钟便要发作一回,回回都疼的几近晕厥。偏如依怕吓着孩子,死死咬住下唇忍着不敢大声叫出来,四肢百骸无一处不是撕裂的疼痛。四岁的萧昀吓得瑟瑟发抖,白清文带人进来的时候,他本能的护在母亲身前,戒备的看着来人。“大夫,快看看!”顾乐被人推到跟前,他正摇铃串巷呢,冷不丁被正要出门的白府管事拖了进来,那管事得了老爷的令正要出府去寻大夫,他心里明镜儿似的,这白府的产业说到底夫人占了大半,若是找个高明的大夫,治好了那个女人,夫人岂不让自己卷铺盖滚蛋?可现在外头毕竟是老爷当家,找个糊涂蛋万一穿帮了自己同样没有好果子吃。正两相为难的时候,碰上个摇铃大夫,心中一喜一把拖进了门,这样一来,即便是个庸医,事权从急,老爷也说不出什么。

        顾乐看了一眼地上的女人,全身佝偻止不住的抖动,一只手死死抠住地面,鲜血淋漓指甲都要磨没了,另一只手却紧紧抓住孩子的衣服,生怕孩子被带走。医者仁心,他叹了口气,上前施针,萧昀从身后抽了根木棍毫无章法的挥起来,在孩子看来,白家没有一个好人,他们是要害死自己的母亲。“我是大夫,你这样我怎么给你娘医治?你看不到她快死了吗?”顾乐没好气的说,可男孩却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啊啊啊的不停挥着木棍。“把他弄一边儿去!”白清文不耐烦地招呼两个随从上前,唉~顾乐起身,“走走走,你们都出去,都在这杵着,老夫怎么施针?”他将一众白府人撵了出去,关上门对萧昀说道:“你想让你娘活着?她中了毒,你帮我按住她,我来帮她医治。”一老一小对视了几分钟,萧昀看了一眼地上的娘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一整个午后过了,直到月上中天,顾乐才打开了门,白清文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不管怎样,若是一个良籍的妇人死在自己家中,他们也交待不起,都怪那个失心疯的妒妇。“大夫,怎么样?”顾乐擦擦手上的污渍,瞄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死不了”,对方长出了口气,刚要进去看一眼,顾乐挡住了他:“她有了一个月的身孕,孩子已经保不住了。”白清文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的染缸,青红紫白说不出一句话,只听顾乐继续说道:“真是造孽,对付个女人罢了,竟用上“绝姿”这种世间难寻的毒药。”他摇摇头,“人已然是废了,留在这里只有等死,不如让她走吧。”“不行!”白夫人走进院子,“她这样子送回去,别人该怎么议论白家?”她盯着白老爷问了句。“难不成你想让人死在白家?”白清文怒不可遏。

        “这样吧,让人把她抬到福来客栈,让她跟我走吧,”顾乐出了声,“呦,狐狸精就是狐狸精,这个鬼样子竟也能勾了男人去。”白夫人掩了帕子嗤笑。“我试药缺个药人,原也是寻些将死之人,既然她已经快不行了,不如留一口气给我试药吧。”他倒没有和白夫人生气,看着白清文说道。“好好好,”男人竟没有半丝犹豫,恨不得将烫手山芋赶紧甩出去,白夫人心中痛快。

        来福客栈的偏房里,昏暗的烛火飘摇,随时都会熄灭,像极了无依无靠的如依母子。“你听着,你肚子里的孩子既是你的孽缘也是你的福报!”趁着萧如依发作的间歇,顾乐压低了声音,“绝姿这一门药本无解,中毒者除却疼痛难耐,骨血内还会逐渐浮现出一种可怖的红色斑痕,让人在九泉之下亦无脸见人。”看了一眼女人惨白的脸庞,心下叹里口气,“今日我给你把脉,发现你腹中胎儿脉象虚浮,细若游丝,极难被察觉,想必亦是受了这药效的影响,他和你一样扛下了一次次的发作,却依旧没有被打下来,将来必定是个坚强的孩子,对你而言,本应承受的苦楚转移了目标,将来孩子生下来,会带走你体内残留的大部分毒素。”他顿了顿,“你们母子俩的命是连在一起的,若我趁现在药效猛烈强行给你打了胎,反而会一尸两命,不如老夫尽力将药效发作的强度和间歇渐渐拉长,待到生产之日,你们母子分离便皆可活命了。”自己竟然有了那个禽兽的孩子,如依万念俱灰,无力的手掌一下下拍打着自己的腹部,恨不得立时将孩子打了去。

        “娘亲肚子里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萧昀趴在床边儿,一脸好奇的抬头问顾乐,如依被施了一针,已沉沉睡了过去,梦中手脚偶尔抽搐,萧昀帮忙按住她,顾乐低头研究药方,小小的房间里一股子浓重的汤药味儿,想不到这小子竟眉头没皱一下,还为自己将多个弟弟妹妹高兴的很。出于老人家将娘亲从白家救了出来,萧昀对他恭敬的很,见他不吭声,便不再多问了,小手轻轻的放在娘亲肚子上,好像能摸到里面的小娃娃一样。傻小子,顾乐嘀咕了一声,继续摆弄手里的草药。

        离开白府的第三日,顾乐夜里租了辆马车,带母子二人离开了滁州,白府的小厮跑回去告诉了白夫人。“人死了没有?”她吹了吹杯子里的茶叶,问了句。”听那店家说昨天订了口棺材,只觉得晦气,怕人知道店里死了人,叫夜里偷偷拉出去,我只看到那个小的跟着上了车,那个女人没看到。”茶盖落在茶碗上,叮~的一声脆响,“好了,你下去吧。”白氏抿了抿嘴角,“给他个钱串子。”那小厮急不迭的跪在地上给夫人磕头谢赏。“浮脉惟从肉上行,如循榆荚似毛轻,三秋得命知无恙,久病逢之却可惊。浮如木在水中浮……一老一小挨着车夫坐在马屁股后面,从未出过远门的萧昀兴奋的问这问那,顾乐一个走南闯北的孤家寡人感觉有些呱噪,干脆教他背起了《濒湖脉诀》。剧烈的痛楚一日比一日发作的要轻一些,躺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如依觉得老天爷着实爱捉弄自己,一次次将自己逼上绝路,一次次又绝处逢生,这位顾大夫虽然沉默寡言,不苟言笑,却医术高明,为人正直,昀儿很喜欢黏着他,总是在他熬制各种汤药的时候帮忙看火。腹中的胎儿似乎真的很懂事,安安静静的生长,从未让母亲在怀孕初期产生各种不适。母爱的天性,加上萧昀真的很期待这个孩子的降生,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如依已经做好了再当一次母亲的准备。

        “我们叫她什么名字?”被顾大夫拦在门外一天的萧昀,在听到那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后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顾大夫抓着他的后脖领儿往外扯,奈何这小牛犊子力气大的很。“昀儿,这是你妹妹。”疲惫的如依浅浅的笑着。好漂亮的小娃娃呀,萧昀高兴极了,“我有妹妹啦!我有妹妹啦!”“我们叫她什么名字?”“嗯~就叫小六吧,”如依看着两个孩子,”希望我们以后都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顾乐看着母子俩,难得也笑了出来:“小六好,就叫小六吧。”萧昀一蹦三尺高:“小六!小六!我是你哥哥,你哥哥!”“你个皮猴儿,别把她吵醒!!”顾乐赶紧去拉他。小屋里难得的欢声笑语。

        待如依出了月子,顾乐留下一封书信和一摞医书便走了。他知道,若是直接道别,萧昀那小子一定会哭着闹着不让自己走的,说不定犟脾气犯了会干脆把自己的药箱藏起来。他是个无拘无束的人,一是绝姿之毒实在罕见,自己也想亲自研究破解之法,二来这对母子的处境也着实可怜,实在让人于心不忍。虽然自己很喜欢萧昀这小子的聪明劲儿,也曾想过要收他做徒弟,可他怎么能开口让他们母子分离呢?更何况自己一把年纪,身边带个女人行走江湖,终是不便,萧昀喜欢看书,他这里也没有别的书,便把自己收藏的医书留给他吧。付了半年的房租,顾乐在筠州给娘俩租了个小院,留了五十两银子便离开了。

        顾乐走后的日子,萧昀除了每天和妹妹咿咿呀呀说着听不懂的话,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如依见他伤心,便想着让他出去玩玩散散心,镇上逢五是集,萧昀见那个卖糖人儿手中的大老虎威风凛凛,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却没有开口跟娘亲要。如依心疼儿子,娘仨儿乐呵呵的朝那摊子走去,冷不丁被人流挤到了前头,“对不住!对不住!”如依朝前面被撞到的人连声道歉。一个男人转过头来,她脑海中只觉得熟悉的很,一时没有想起来,待付了钱,萧昀美滋滋的拿着大老虎给怀里的小六看,她才猛的记起,那人!是白府的管事。

        她拿包袱将头脸包了起来,领着孩子快速的走了,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路上生怕被人认出来,拐了几条街,萧昀也察觉出娘亲的紧张,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如依让他抱着小六赶紧回去,躲在院子里的地窖里千万不要出来,自己则在街上继续向前走。男人的影子在身后若有似无,如依不敢停,那种痛入骨髓的恐惧让她本能的战栗。这边萧昀踉踉跄跄的抱着小六朝小院跑起来,一不小心摔倒在路边的草堆里,他慌慌张张的打开棉纱去看,小六张着没有牙的小嘴儿朝他乐呢,他不敢耽搁顶着一头杂草接着跑。

        整整一天的时间,萧昀抱着妹妹躲在黑暗阴冷的地窖里,焦急的等待着母亲,那只糖老虎早就摔没了,留下黏黏的糖汁粘在手上,萧昀把小指放在小六嘴里,她用力的啯着,满意的睡着了。如依回到小院的时候,夕阳只留下最后一缕余晖了,依旧让黑暗中的萧昀觉得刺眼。当天晚上不速之客还是来了,不过不是白府的管事,而是一个辽人,如依将人挡在门外,生怕惊了已经睡了的两个孩子。对方半跪着行了一礼,”夫人,在下奉陛下之命来大楚寻您已近一载,今天终于找到您了,在下会通知附近的暗卫,尽快护送夫人离开大楚,与陛下团聚。”“你是谁?什么陛下?”如依站在院子当中,皎洁月亮映着她的脸庞几近透明。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这是陛下手谕,夫人看了便知。”直到看到耶律阚笔迹的那一刻,萧如依才知道,她心心念念的丈夫,竟是高高在上的夏辽皇帝,这些年她一个人抚养儿子,隐姓埋名举目无亲,其中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又受了那样的屈辱痛苦不得已再一次逃亡。而他却在夏辽的皇宫中养尊处优锦衣玉食,还来找自己做什么?他何尝还记得有自己这样一个妻子?他又何尝知道自己还有个儿子?来人名叫莪术,是耶律阚王府里出来的亲卫,他见萧氏一脸忿忿,连忙说道:“夫人莫怪陛下,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苦衷?呵,”如依想不出来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苦的人,“除非他自己来跟我解释,否则我哪儿都不会去。”“陛下国事繁忙…”如依走进房间,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自那日起,萧昀便见娘亲时时发呆,连教自己写字都有些心不在焉。家里每隔一段时间,便有米面送来,他只当是顾乐的照顾,盼着能再次见到他。送信的人再也没出现过,那夜的事像是做了一场荒诞的梦,若不是眼前的信封,如依没法相信这是真的,字里行间的想念和歉意,让她脑海中他的脸挥之不去。一条胡同里的教书先生考了萧昀的字,已经应允他到私塾里去念书,日子就这样平静的流淌,因着私塾在城东有些远萧昀不熟悉路,如依便请邻居周大娘帮忙照看小六,自己送他几日,闲暇时帮周大娘家里做些活计。这一日,娘俩正往家走,萧昀兴冲冲的跟娘亲讲着先生的趣事,周大娘红着眼圈儿迎上来,“昀儿他娘,不好啦!小六被,被人抢走了!”这一声晴天霹雳,娘俩不管不顾的往家跑了去。

        “啪”的一声,莪术被秘密潜入楚境的耶律阚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大胆!朕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你是不要命了吗?”莪术跪在地上,脸颊火辣辣的烧,“属下已查明,陛下离开的时候,夫人确实已经怀有身孕,四皇子今年已满五岁了。那个不足一岁的女婴,却并非陛下所出,若是和夫人一并入宫必然引起非议,陛下登基不过一载,若是左右两院以此事在朝中诋毁陛下,只怕有心之人会钻了空子…”,”他见耶律阚没有说话,继续道,”属下已经将小小姐送到一处可靠的人家,也留了足够的银两,他们答应会好好照顾她的…”耶律阚看着他,皇帝的气压让整个房间都凝固了,他承认自己带如依和孩子回宫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个女孩将会是如依一生的污点和被攻击的痛处,他考虑过对策,只是不忍心用这种方式去伤害她,至于莪术是否真的给那女孩找到了收养的人家,看着伏在地上逐渐开始战栗的属下,他脸上阴晴莫辨。“啊!”猛然间耶律阚抽出身后佩剑斩了莪术的一条胳膊,血腥味儿蔓延开来,莪术疼的在地上打起了滚儿。

        如依见到耶律阚的时候,整个人已经有些错乱,晃着小六的拨浪鼓,一坐就是一天。萧昀日日不着家,说是去私塾,其实是四处打听小六的消息。娘俩儿泪也流干了,心也变钝了,相顾无言,惟有夜里紧紧挨着睁着眼睛到天亮。古有近乡情怯,耶律阚在小院门前徘徊了许久,自觉有愧的他看到那个窗前的瘦弱身影,夏辽的铁血皇帝瞬间红了眼眶。傍晚萧昀回来的时候,小院的门前站了两个陌生的男子,他急忙跑了过去,对方非但没有阻拦,反倒恭敬的替他开了门。“昀儿,这是你爹。”娘亲指着一个高大的男人对他说。如依终是没有抵过她倾心了一辈子的男子。

        爹?这个男人是他爹?虽然娘亲从没有骗过他,可他才不要什么没用的爹,他要的是小六!萧小六!他的妹妹回来!“昀儿,我来接你们了。”耶律阚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泥巴的小男孩,走上前想摸摸他的头。萧昀看了娘亲一眼转身跑了,如依急忙去追,“没事,我让人跟着他,孩子跟我生分是应该的。”耶律阚拦下了她。直到更深,萧昀才推开门回来,如依一直强撑着身子等他,耶律阚喂她喝了安神的汤药才渐渐睡去,接下来,是两个男人的对话。“你娘亲身体不好,你就这样跑了,她很担心你。”耶律阚站在院子正中负手而立。“你跑了那么多年,我娘何止是担心?”倔强的儿子迅速回呛了他老子。“你妹妹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我会派人去打听她的下落…”他顿了一顿,萧昀的脾气炮仗似的被点燃了,”你有这么大本事吗?你有多少人可以指派?既然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们?”耶律阚语噎,看着这个眉眼深邃,有着自己一半儿血统的儿子,半晌突然问了句:”你有权力吗?”他脱了身上的外袍,罩在男孩身上,一个成年男人压倒性的力量阻止了男孩的反抗,扣子被一颗颗系上。“权力,是一种很厉害的武器,它可以帮你实现很多愿望,有了它,你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可以杀人吗?”萧昀抬起了头。耶律阚没有想到一个五岁的孩子竟然会这么问,郎朗星空下,他笃定的回答:“当然可以!”

        “那要怎么才能得到权力?”

        “跟我走吧孩子,我会把权力送给你,然后你拿着它去做你想做的事。”

        大楚历中晟四十五年,也就是萧如依母子离开大楚的第十个年头,坝上滁州出了件让人胆寒的怪事。滁州白家三十七口被灭门,头颅不翼而飞,就连白家老爷养在金鱼胡同的外室亦被发现惨死家中。最为诡异的是,白氏夫妇的尸体肌肉萎缩,蜷缩成弓形,身上裸露的皮肤被抓出连片的血痕,深可见骨,仵作去验尸的时候,无头尸身仍然会抽搐,恐怖至极。现场任何蛛丝马迹也没有,同一条街上的人夜里也没有听到有异响,官府不得已,让这件案子同白家人一样最终成了无头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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