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回家的路上温子珩还沉浸在方才的尴尬中，尤其是出门前看到身后站着好多人，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异口同声，“欢迎下次光临。”
这一幕不停在脑海中回放。
“啊——”
温子珩一声悲鸣，逗得乔珂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稳了。
“好啦。”乔珂安慰他，“没事，下次不去了就是。”
“那倒不至于。”温子珩捏着刘海，眼睛向上看着发尾，“他们剪得好，你觉得好看吗？”
乔珂看着温子珩转过来的头，温子珩咬着下嘴唇看上去很是紧张。乔珂重复着，“好看，好看。”
温子珩也是因为对自身的不确定才会一次次问乔珂，无论他问多少遍，乔珂都会耐心的和他说：好看。
给足伴侣的安全感才是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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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发剃得太短的坏处就是漏风，刚一下车，后脖颈就直接暴露在冷风中，下了一天的雪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一层。此时雪停了，寒风肆虐，冻得温子珩瑟瑟发抖。
乔珂拗不过温子珩想在看会雪的心，只好让阿姨将菜放到热菜板上，停好车带温子珩出去踏雪玩。薄薄一层的雪，一踩就会露出下面的柏油路。
一步一脚印，温子珩踩着雪玩，冻得耳朵通红也觉得有意思。乔珂坐在凉亭里给他录像，冬天太阳落的早，夕阳烧的云彩染成了澄粉色坠在天边，因为寒冷，根本没人在小区遛弯。
他们一起依偎着天边灰暗，路灯点亮，还有那些花里胡哨的彩灯。
“这彩灯阴间的都能直通地府——”温子珩边走边吐槽，脚下一滑差点摔了。
万幸乔珂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不然温子珩就得进医院了。
温子珩站稳了还是慢吞吞、心不在焉地走，嘴上没话找话的瞎说。
乔珂突然开口打断了温子珩，“胖子今天最后一次直播了吧，子珩。”
温子珩脚步一顿，点头说是。
“所以你才不想回家，宁可在外面闲逛？”
乔珂拉高温子珩的衣领，将手捂在他冰凉的后脖子，暖声道：“总要面对的，回去吧，嗯？”
“呃——”温子珩下巴压在乔珂肩膀上，耳尖蹭着乔珂的耳朵，撒娇似的开口：“抱抱我吧，哥哥。”
乔珂喉头一紧，抬手揽上温子珩的腰，温子珩左右微微摇晃着，地上的影子交叠在一起，就像一个人那样。
抱到脚底发冷，乔珂啄吻了下温子珩的脖子，温情道：“回去吧，子珩。”
温子珩意犹未尽的和他分开，上楼，洗个手之后吃了饭。他很久没吃这样高油高热量的食物了，撑得还得吃健胃消食片才行。
收拾好卫生之后，胖子的微信就发到了手机上。
胖子：【八点，最后一次直播了】
胖子：【有点紧张呢怎么，像第一次直播似的】
温子珩：【想太多，你第一次直播可没有摄像头，连话筒都没有吧】
胖子：【好嘛！你个小抬杠的】
温子珩乐出了声，给乔珂看，接着回到。
【麻溜的吧，该敲钟了和尚】
“敲钟？”乔珂倒杯水握在手里，略带疑惑。
温子珩哈哈直乐，解释：“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
乔珂笑着揽过他肩膀，“那你也得敲钟去了，小和尚。”
“我可不是和尚。”温子珩与他眼神相连，一眼不眨，紧紧地盯着乔珂，暧昧涩气地说：“我，想撞钟。”
“呦，dirty talk”
乔珂举杯喝了一口，水滴顺着嘴角滴了一点，温子珩轻吻上去，咂咂嘴，转身跑去书房。
“哈——”乔珂放下杯子，看着温子珩跑脱的方向低声念着，“小色狼。”
胖子在直播前发了微博，一开播两边的弹幕都在感慨时间匆匆、挽留胖子、回忆从前。还有一部分在讨论温子珩的新发型。
温子珩压下那句想说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呢？为什么不早说喜欢胖子直播呢？
也许辱骂胖子的那些人不会看直播，但温子珩就是心气不顺。他也知道很多人是真的舍不得温胖二人组的分开。
和以前的每一天一样，他们玩了lol，只是四局下来居然离下播就剩一个小时了。
时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溜走，当你越想它慢一点它就越像长了腿一样飞快。
“最后了，温温，吃鸡？”胖子带着哭腔的笑，“总玩联盟，都快完了吃鸡咋玩了吧。”
“去你的！”温子珩回嘴，“是你忘了吧！”
话音刚落，书房内突然一片漆黑，只有电脑的荧光照在脸上。温子珩惊呼一声，“怎么了？乔珂！乔珂！”
乔珂就坐在沙发上，停电的一瞬间就跑到了温子珩旁边。
“停电了。”
乔珂镇定的语气给温子珩些许勇气，面对黑暗也不会像刚才那样无措。
温子珩怕黑还是因为以前打工的时候租房晚上停电没有灯，出租房又是合租，半夜遭了贼，三个室友都互相以为是对方，那时候温子珩回来的晚，直接和那个贼打了照面。
一片漆黑，但他就是知道那个人不是室友。万幸他反应快，叫了一个室友的名字骂他这么晚不睡觉瞎逛什么，吓了他一跳。
没有选择离开，而是进屋关门，和往常一样让他早点睡，自己回了房间，回房间第一时间就是锁门然后给12110发短信报警。
虽然警察来了贼早跑了，万幸四个人只是没了500块，温子珩还有心开玩笑，“还好咱们没钱。”
几个人笑的夸张。
那之后，温子珩只要看到极黑的地方都会想起那晚他和拿着壁纸刀的贼错身而过时的恐惧感。
乔珂知道这件事，温子珩不会隐藏，他的害怕就是害怕，喜欢就是喜欢。
温子珩给胖子发了微信告诉他停电这件事，胖子让他就算来电也不要上直播了，如果温子珩在，这直播是无论如何都结束不了的。
温子珩想他说的对，毕竟他们两个都不能说告别的话，与其僵着，不如让胖子一个人做他想做的事情。
“看直播么？”乔珂指着ipad，“看吗？”
温子珩摇摇头，放下手机，认真道：“不了。”
光明重返房间，温子珩虽然泪水糊了脸却还是不打算看胖子的直播。以后还会见到的，一定。
发了微博说自己停电了，剩下的半个多小时明天补上。温子珩便和乔珂一起冲了澡，出来时有些冷，不过头发但是干得快了。
看着被吹的直溜溜的刘海，温子珩躺在床上摸着乔珂的头发，自言自语地说，“一样长吗？我的长？你的长？”
“你的比较长。”乔珂抚摸揉捏温子珩的腰际，“有点肌肉了。”
“那是！”温子珩笑到，“也不看看我私教是谁！”
乔珂听他的夸赞心情好的不行，“这么会夸人？”
“还是哥哥最会夸奖。”温子珩眨巴着眼睛一口亲上乔珂的嘴唇轻轻辗转舔舐，“摸摸我吧，哥哥！”
乔珂就在他一声声哥哥中迷失了。
晚上他们玩到后半夜，以至于第二天早上一通电话打进来时温子珩的起床气都快被逼出来了。
是前老板，温子珩嘟囔几声，接通。
“喂，千总。”
乔珂也被铃声吵醒了，干脆坐起来一起听电话。
“子珩啊——”女声在对面响起，与往常那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小千总完全不同，甚至带着些叨扰了的谈好，“起来了么？”
温子珩一猜就是因为合同到期没有续约的事。
“嗯，起来了，有什么事吗千总？”温子珩打开免提，让乔珂一起听。脸埋进乔珂的胸肌蹭着。
“是这样，子珩。”对面有些迟疑，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怎么没来续约呢？是不是和别的传媒公司签约了啊，要是觉得分成不够好可以再谈，我爸还说要请你吃饭呢。要不，出来，咱们聊聊？”
聊聊？
鬼知道你要怎么聊，别聊个天他下半辈子手废了。
温子珩是想拒绝的，抬头看乔珂，他也摇了摇头。
“不行啊，千总，我最近得回老家过年，过完年再说吧。到时候我回来，一定登门拜访！”温子珩拍着胸脯保证，“放心，这段时间不会直播的。”
乔珂拿过床头柜上的纸本刷刷写了一句话:帮带新人。
温子珩立刻意会，嘿嘿笑了两声，“千总，最近签的那些新主播咋样？”
果然，一提这个，千总就要叹出口的气被她生生收了回去，“还行吧，比起你们可有差距。”
“这样吧——”温子珩语气轻快，“反正过年也是闲着，我帮你带带他们直播，你觉得咋样？”
“那好啊！”千总掩饰不住的兴奋，“带带两个最笨的就行，也别太累了，注意休息子珩。”
“好嘞，千总。还有什么事吗？”
“没了，没了。”
温子珩侧脸贴着乔珂的胸口，声音有些闷，“那我挂断了？”
“哎，行。”
声音落下，电话截止。
温子珩坐起身和乔珂胳膊贴着胳膊，打个哈欠，“看来千手真的不行了，我帮她带两个最系领带的，到时候也好走。”
乔珂放回纸本，“千手传媒内部问题很大，不是紧紧解决主播业务素质就能解决的。”
“我能做的也就那些了，老千总的知遇之恩我也算报了——”温子珩不是大冤种，明知道一棵树要倒了还死死抱着不撒手。
都得吃饭不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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