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下毒害人

曹氏懒得听她的聒噪和咒骂，干脆闭上眼睛，赵氏恶狠狠地捡起饭碗，眼神像淬了毒一般剜了曹氏一眼，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过了几天，陶桂生悄悄回了陶家村的老家。

        只因他现在实在是落魄不堪，混不下去了，所以就想回来找老娘。

        可没想到曹氏竟然中风了，这让陶桂生又吃惊又伤心，得知曹氏的病是因他而起，陶桂生悲愤交加，“咚”的一下跪在曹氏面前：

        “娘，都怪儿子不孝啊，是儿子害了您啊！娘，您打我吧！”

        曹氏已说不出完整的词句，看见自己的小儿子回来了，她激动地抽动着脸颊，费力地发出“啊啊”声，还试图伸手模陶桂生。

        见到她这副模样，哪里还有从前的半点精明利索，陶桂生更难过了，眼泪唰唰地流下，起身抱住曹氏，母子两个哭作一团。

        陶大中在门口站了会，见此情景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超市也凑过去看了，看见他们俩人哭成一团的样子，撇了撇嘴，小声地冷嘲热讽：“还是小儿子好啊。哪怕是落了榜休了妻，去找青楼女子，还把自己老娘气病，人家还是娘的心头宝啊！”

        “真是好一幅母子情深的画面啊，可怜我们家富生，都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赵氏酸了几句，觉得心里不平衡，干脆回了自己屋，眼不见为净。

        过了半个时辰，陶桂生终于出来了，他又去找陶大中说了几句话，准备继续回县城里去。

        没办法，谁让他现在既考不了试，又不会农活，名声还差，只能在县城里谋生。

        陶桂生刚才在曹氏面前痛哭流涕地忏悔，陪着曹氏说了不少话。曹氏虽气，但到底还是心疼儿子，所以她颤颤巍巍的抬起手，指向自己床头柜子下面的方向，那里有一个小瓦罐。

        陶桂生过去一看，里面有一块用红色破布包着的东西，他看向曹氏，有些不解，曹氏咿咿呀呀地示意他打开。

        原来这是曹氏攒的银子，总共还剩十三两，曹氏想着老三不事农桑，生怕他过得不好，所以想让他把钱都拿走。

        陶桂生虽然回来的确是想找曹氏要些钱，可当他打开这缠了一圈一圈的破布时，心里的愧疚又增添了几分，他摇摇头又把银子包好，准备放回去。

        曹氏却不依，僵持之下，陶桂生只好拿了十两，剩下的依旧放在原地。

        他紧紧握着这十两银子，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干活，不能再让母亲失望了。

        却说赵氏正准备去厨房做晚饭，刚好看到陶桂生从曹氏屋里出来，手里似乎拽着一个红色的东西，她还有些纳闷。

        可回过神来，赵氏突然起了疑心，曹氏这老婆子一向偏老三，该不会刚才俩人在屋内哭诉了那么久，曹氏一时心软就把剩下的银子都给了陶桂生吧。

        按照曹氏对曹贵生的偏爱程度，这种事也不是不可能，赵氏在心中推测，越来越觉得是这样。可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陶桂生已经走了，于是她气鼓鼓地做好了晚饭，准备去找曹氏问清楚。

        粗鲁地给曹氏喂完了饭，赵氏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娘，刚才三弟回来，你是不是把你攒的银子都给他了？”

        曹氏一听，把眼睛一闭，头往旁边一扭，不理赵氏。

        看她这样子，赵氏哪里还不明白，她气的直发抖：“好你个老婆子，你三儿子把你害成这样，你竟然还把银子给他，你的心都偏到天上去了吧，亏我还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你，怎么也不见你那三儿子回来照顾你呢？”

        赵氏越想越气，恨不得把碗扣到曹氏头上。

        任赵氏怎么说，曹氏都是一副闭眼不理的模样，这让赵氏心里的气逐渐越积越多，变成了怨恨。

        赵氏不再说话，可心里的怒气已经快要压抑不住了，她浑身颤抖，逼迫自己静下来，想到在曹氏手底下当儿媳这么多年以来的遭遇，一个可怕阴暗的想法渐渐在她脑海中浮现了。

        这天，赵氏趁着去河边洗衣服的机会，悄悄避开人群，来到一处生长着。许多杂草的地方。

        自昨天的事情之后，赵氏心里的怨气就一直挥散不去，她突然想起自己在娘家还未出阁时，曾经有一次误将一种叫做飞燕草的野草采摘回去喂鸡，没想到家里的几只鸡吃了飞燕草以后竟死了。

        查明了鸡的死因，赵氏自然挨了娘亲的一顿好骂，自那时起她才知道这种草是有毒的。

        赵氏心里有些发慌，她仔细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人，便迅速的采了几株飞燕草。藏在袖子里藏在袖子里。

        这天晚上赵氏做完饭以后，又专门把曹氏的饭里加了剁碎的飞燕草，煮成稀饭。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这碗菜粥，进了曹氏的屋子，曹氏不疑有他，喝了下去。

        赵氏喂完了饭，把曹氏弄到床上躺下，静默不语地出去了。

        她在心里估算着时间，过了两刻钟去房内查看，赵氏果然已经断了气，她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着被褥。

        饶是亲手下的毒，可当赵氏看到曹氏这副模样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但事已如此，便没有退路了。

        她去探了探曹氏的鼻息，确认已经没有了呼吸。她把曹氏拽着被子的手松开，塞进被子里去。确认没有什么异样，回头冲外面放开喉咙大声呼喊着，声音里充满了惊恐，害怕和震惊。

        “爹、富生你们快来呀，娘她、她好像不行了——”

        陶大中和陶富生闻讯也冲进来，看见床榻上的赵氏和一脸害怕失措的赵氏：“怎么了这是？”

        赵氏瘫坐在地上，手颤巍巍地指向曹氏：“娘好像不行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陶大中闻言也慌了神，连忙去看曹氏，一探鼻息，脸色大变。

        “老婆子她……确实没气了……”

        “娘啊，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没气了呢？”陶富生也大受打击，不可置信地发问。

        赵氏生怕他们会去请大夫来检查，连忙出声：“娘自从中风以来，身子骨就一天不如一天，今天桂生又回来了一趟，想来娘也是受了打击，所以才会……”

        幸好这飞燕草的毒是能够麻痹人的神经致死，在外表上看不出什么异样，再加上赵氏这故意的引导，陶大中和陶富生也只当曹氏是自然死亡。

        而且他们也看到了，曹氏已经断了气，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去花钱请大夫。

        一时之间，房内都是哭泣声。

        人已逝去，这是不争的事实，悲戚过后，陶家就开始准备曹氏的后事。

        陶家现在没什么银钱，只能简单走个过场，三天以后正式下葬。

        而七天以后，也正是赌场的人来收债的日子。

        赵氏一不做二不休，害死了曹氏以后，没想到她那里竟只剩下三两银子，肯定是不够的，便又把主意打在了陶鸣蝉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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