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四个人里有三个都是自来熟，最早是温予，而后是潘昱谦，但现在麦今的自来熟程度更胜一筹，祁司正只需要人在旁边坐着充个数。
温予迫切地想听这段离奇的爱情故事，麦今就在一旁添油加醋地说，有些桥段听着就很离谱，现实里哪有那么戏剧化的情节？偏偏温予听得入了迷深信不疑。
“呜呜呜呜所以你当时真的是为了拯救你那个弱智的前男友才开发的这个游戏吗？给你们工作室投资的那个霸道总裁后面真没有纠缠你了？”
“没有，当时他妈妈给了我一千万叫我离开她儿子，而他也以为我劈腿潘昱谦了，哭着叫我滚。其实那个时候我只当他是傻逼，八字都没一撇，但你也知道霸道总裁的占有欲和猜忌心多多少少都带点毛病。”
温予表示很赞同：“我也觉得占有欲太强的男人不能要。不过他妈妈是不是有点抠啊，她儿子才值一千万吗？这一千万都不够花。”
祁司正心说你兜里都只剩六万了还摆出挥金如土的大小姐样儿呢？
他没听多久，起身要去买东西，潘昱谦跟着站起来，麦今眼角余光瞥到下意识地问“你要去哪儿”，拽姐的杀气都要冒出来了。
潘昱谦说：“我去外面抽根烟。”
麦今说：“抽不死你。”
但还是放他走了。
看他们俩这老夫老妻的相处模式，祁司正压根就看不出有什么尴尬的。
潘昱谦说：“确实不尴尬，有的人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和麦今一见如故，好像认识了很久一样。叫你们出来是老谢之前交代我，让你来上海就好好体验一下生活，别整天闷在房间里，我要直接这么说你肯出来？”
祁司正不置可否：“多管闲事。”
潘昱谦笑了：“你就是你们老谢的宝，但他也怕出事啊。研一开学那会儿学校做的心理测试全校就你最低分，校领导都提议让你休学一年了，还是老谢替你拦下的。要是你现在又闷出什么事来，第一个受处分的就是老谢。不为你自己想想，也得考虑考虑他吧。”
潘昱谦准备网上订票，等下去鬼屋逛一圈。读研压力大，神经紧绷的时候就喜欢找个出口宣泄。鬼屋已经成为他解压的首选了，不过之前祁司正从来都不跟他去。
潘昱谦点了根烟用唇瓣咬着，祁司正烟酒不沾，他就没主动给。说着又想起来问：“温予妹妹胆子大吗？”
“挺小的，你别吓她。”
说实话，祁司正都想带人走了，但看她和麦今相聊甚欢，祁司正也没说什么，到时候再问吧。
“瞧你这怂样，她要是怕的话你保护她不就好了。”
祁司正斜他一眼：“那你怎么不自己保护你女朋友，非要拽上我们？”
潘昱谦也笑，吊儿郎当的一副浪子样，“那我不是也害怕吗？祁哥哥～”
“滚。”
祁司正不咸不淡地骂了句，然后走向面前的一家冷饮店，要了一支黄桃雪糕。
“祁哥哥买给我的？”
潘昱谦玩心一起根本就收不住，大庭广众之下一个男人叫另外一个男人哥哥，里面的服务员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副我仿佛看穿了什么的表情。
还挺嗑。
祁司正学文的对现在的文化市场涉猎也多，多少了解现在bl文学。他长得就像清冷禁欲系，而潘昱谦黑t工装裤，脖子上挂一串金属项链，肌肉比他结实还挺有野性的，就很攻。
但一般看着攻的人都很受。
可祁司正分明在那个服务员的眼神里读出了看他是受的意味，有点忍不了，想一把抽掉他叼着的烟然后塞进嘴里叫他闭嘴。
“给温予的，她现在喝不了咖啡。”祁司正扫码买单，然后接过那支雪糕，“刚才麦今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差不多吧。”往回走了，潘昱谦把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以前是有个傻逼富二代想泡她，但那会儿我和她也不熟，后面断了，没联系。”
“人怎么样？”
潘昱谦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问的是麦今。
“挺好的，虽然没交换照片，但那些信息都很真。放心吧，哥还能被人骗？不过你就不用网恋了，温予妹妹多乖啊，看准了就下手，不然等你读博后你就会发现对象是真他妈越来越难找。”
祁司正轻轻嗤笑：“别胡说。”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
潘昱谦抬眸捕捉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晦涩情绪，有点难以置信。
“不是，什么？”潘昱谦问他，“你这是反应，是对人家不感兴趣，还是怕有兴趣？”
祁司正这玩意儿他可太了解了。
趁着他没说出更多令人心乱如麻的话来时，祁司正及时打住，“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
-
两个人出去，倒是抽烟的那个先回来了。
“祁司正呢？”温予接过雪糕仰起脖子问他。
“谢老师给他电话，在外面呢。”
潘昱谦坐在麦今边上，下巴对着她手里的雪糕一点，“这是他刚给你买的。”
看她们聊天聊得火热，温予的脸甚至有点红光满面，可疑地冒着春风。
潘昱谦忍不住对麦今说：“你又到处跟人说荤段子了？”
温予刚想替麦今打个掩护，殊不知他们俩早就对彼此的底都摸透了。麦今丝毫不慌：“什么荤段子？温予妹妹单独跟一个男人出来，我这是在给她普及两性知识的卫生与健康。”
潘昱谦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温予点头：“是这样没错。”
麦今一脸的“你看吧，我说我是个正经人”。
潘昱谦无语：“人家用你在这说。”
麦今说：“那找男人可不得擦亮眼睛。男人的嘴会哄人，时常哄着哄着就把人骗到床上了，上床时那棍子捅着你爽，等意外怀孕一个人去医院的时候才知道哭。男人尤其喜欢骗像温予妹妹这样长得又纯又干净的小妹妹。”
温予插嘴：“那带套不行吗？”
麦今斩钉截铁：“带套也不行。”
温予心想，那婚前性行为还真是挺危险的，带套也不是百分之百的安全。
她刚想夸一句麦姐你真他妈理智，男朋友在面前都这么勇，结果麦今就说：“得看脸和身材，要是那种摸着有胸肌的，我觉得挺爽，在这事儿上咱也不能吃亏你说是不是。最好事先问问是不是处男，不然到时候去医院别人都是这么安慰你的——”
温予：“？”
“艾呀，梅关系啦，不会疣事的，谈恋艾而已，这种事概率为淋的。”
温予：“…姐，你真牛。”
刚聊着，祁司正就接完电话回来了。
现场气氛弥漫着两性之间微妙的战火，又看到温予又红又白的脸，装模作样地在那里舔雪糕，哈哈着岔开话题。
祁司正不解地问：“怎么了？”
潘昱谦又气又好笑，但更多的是好笑，站起来拍他肩膀：“你都不敢相信刚才你的小妹妹都学了些什么东西。”
语气和眼神都很意味深长。
不过这话题没再继续，麦今掏出手机和温予互加了微信，说以后她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温予深感这是一门学问，忙不迭地点头说好，谢谢姐。
时间尚早，四人决定从鬼屋出来再去吃饭。还没进去，在外面就能听到鬼哭狼嚎的叫声，一声比一声尖锐，和他们一样坐在外面等候的几个小姑娘已经吓得抖腿。
看模样年纪不大，应该是高中生。
温予和祁司正目前除了杂技剧也没别的话题可说，干巴巴地聊了几句后就陷入沉默，温予心里有点紧张，但此时也只能和对面的一个小朋友大眼瞪小眼。
“怕吗？”
温予以为祁司正在问她，抬头一看发现是潘昱谦在和麦今说话。
潘昱谦说：“怕的话一会儿抓紧我。”
麦今真好背对着她，没说话，她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过好像在这样危险恐怖的地方，再拽的美女看起来都有点小鸟依人。
下一场就是他们进去了。
一种上刑场前就得说点什么的仪式感油然而生。
温予也回头，楚楚可怜地问祁司正：“祁司正，一会儿要是有‘鬼’的话，你会抓紧我吗？”
检票进门，潘昱谦和麦今已经先进去了。“鬼门”大开，里面漆黑阴森森，什么都看不清，只有阵阵阴风吹出来。
祁司正回头，看到她的裙摆被地风扬起一角。
像是思考了会儿，祁司正说：“不会。”
温予：“？”
“你穿的白裙子，进去后效果会很像同类。”祁司正说得很正经，分毫看不出是在开玩笑，“所以一般来说，他们不会抓你的，放心。”
“……”
考虑到温予之前没玩过，怕第一次就太吓人导致体验感全无。潘昱谦挑的是恐怖元素最少的鬼屋，只需要穿过三个单元找到出口就算挑战成功，而且恐怖元素很少。
唯一让人害怕的是狭窄封闭又漆黑的空间，只能用手中光线微弱的电蜡烛照明，以及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npc。
潘昱谦和麦今都是老玩家了，很快就把他们俩甩到了后面。
祁司正和温予共用一支电蜡烛，此时被卡在长廊里还没出去。
“对不起哦，拖累你了。”温予说。
他语气很淡，“没事。”
刚才那一路的恐怖点都有点密集，npc每两秒出现一次，吓得温予嗓子都有点喊哑了，闭着眼睛狂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祁司正的衣角被她攥得皱巴巴的。
温予觉得自己现在有点像惊弓之鸟，一点轻微的响声都能刺激神经。越是风平浪静，越是可怕。
加上祁司正默不作声的，看起来更像个冷酷的杀手。
还是有点变态那种。
温予开始没话找话，但脑子里全是进鬼屋前麦今和她聊的话题。
“祁司正。”
“嗯？”
“你还是处男吗？”
“……”
旁边的人像是突然被呛到，好一阵都没搭腔。
这种直白又隐私的问题，放在平时温予肯定也是不好意思问的，但人被吓到极致的时候，这种敏感的话题倒是一点都没必要害羞了。
温予胆子大了起来，“你不用不好意思，咱们坦诚一点，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而且我就是关心一下你。”
不知道温家人说话是不是都这么直接，祁司正一时间噎住。
幽深黑暗的长廊里寂静无声，只有他们手中的电蜡烛微弱地亮着光。
温予在等他回答，祁司正抿着薄唇没说话。这个问题像是过分沉重，空气越发凝滞，两人都忘了自己此时还困在鬼影重重的长廊里。
想着要给他科普一下性健康，温予等不及了，低声催促，“哎呀，你快说啊。”
这怎么说？
祁司正微吸一口气，刚要张口，一道惨白扭曲的鬼影突然横插在两人肩膀中间，也在催：“你倒是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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