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配合演出
第8章
崔宴带着她径直走到一个笼子前。然后问她：“送你这只怎么样？”
这是一只真的斗鸡。
这只斗鸡体型魁梧，它头，颈昂起。颈、胸、胫几乎连成一条直线，冠是耀眼的红色。
察觉到有人再打量它，大而锐利的眼睛就看过来。露出的喙又粗又短，尖端却微弯，十分尖锐。羽翼拍打间就能看出十分有力，还能听见赫赫风声。羽翼的颜色也黑而亮，在阳光折射下甚至闪耀出光泽。
九娘就十分真心的赞叹：“好漂亮！”
崔宴便笑起来，不无得意的摇摇扇子，同九娘道：“这可是我费了好大一番劲，才从别人手里买过来的呢。”
九娘便朝他露出感激又受宠若惊的目光。
崔宴被她盈盈目光看的不好意思，脸颊都有些红了，冷不丁想起兄长崔衡说的“她十分中意你。”不由得愈发确定起来。
九娘，果然是十分喜欢他的。
他心里莫名的高兴起来，对这会儿的九娘也充满了无限的包容。兴致也上来了：“走，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将军’，然后你待会儿也给你的取个名字，我带你赢些银子。”
九娘便跟着他去看。
崔宴的斗鸡生活环境的十分优渥。它住在一个特制的大笼子里，有专人伺候，喂食的碗碟也都不便宜。整个笼子也打扫得十分干净。
这只斗鸡体大骨壮，尤胜之前那只，羽毛更是漂亮的枣红色，在笼子里走来走去时，步伐稳重，头颈粗壮，十分威风凛凛。
崔宴看见这只斗鸡时眼睛都是亮的：“将军自从到我手里来，还从未有过败绩。”
说着，他忽然遗憾的叹口气，有些难过的样子：“其实我以前还有一只长胜将军，与这只将军并称双雄，带着他们，我才算是打遍淮扬无敌手。”
九娘就想起了见他第一面的时候。
她高坐酒楼，看着他和另外几个公子哥，为一只叫“长胜将军”的斗鸡在小巷子里一言不合就和人打了起来。
最后还是她使人喊了衙役，把他们请去府衙的。
不过这事儿可不能说，她便好奇的问他：“那长胜将军呢？”
崔宴便愤愤不平的把几个斗鸡的朋友在酒桌上把他灌醉，然后让他立了赌约，给常胜将军下药，稀里糊涂就让他把常胜将军输了给赔出去的事同九娘说了。
九娘便义愤填膺，同仇敌忾同他生了会气。崔宴见她比他本人还生气的模样，反倒摆摆手劝九娘，自傲道：“不值当生气的，他们其实就是嫉妒我才想毁了长胜将军，还当我不知道，可惜即使我只有一只将军，也能打败他们。”
所以现在他对将军照顾的更殷勤了。就是想着再一雪前耻。
看完将军，他就问九娘可想好要给她那只取个什么名字。
九娘看他跃跃欲试的目光，就让它帮忙拿个主意。
果然他应该是早就想好了，立马脱口而出：“那就叫黑将军吧！”
果然是鸡如其名，九娘含笑应了。
崔宴便安排人把黑将军带到一个临时搭建的斗台上。立马便有人抱着一只鸡过来提出相斗。
九娘看着面前战战兢兢提出相斗的人，再看看他怀里的抱着的色彩新鲜艳丽却不怎么均匀的鸡，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
然后一脸无助的转向了崔宴：“崔宴哥哥，他这只鸡看起来好神气，要不我们拒绝？”
崔宴当然是摆手拒绝，把一只家禽毛色涂的鲜艳靓丽充做斗鸡，也是很耗费时间的，若不是怕九娘看不得血腥的场面被惊吓，他就抱一只真正的斗鸡上来了。
还要多亏大哥崔衡的提醒，不然吓哭了，可不知道怎么交代。
“放心吧，黑将军神勇无敌，你要相信我的眼光。”
九娘便一脸信服的点点头。
这注定是一场没有什么看头的比赛，崔宴使人搬来两个凳子，又放上一张小桌子，甚至让人送了吃食点心并茶水上来。
九娘便问他：“崔宴哥哥不是同我说，斗鸡比赛激烈异常吗？我们怎么还可以有空吃点心？”
崔宴僵了一下，脑子飞快转动：“自然是因为我们黑将军厉害，另外一只斗鸡都不能给它造成伤害，我们只要静静吃着东西，等待它的胜利就好。”
“哦！”九娘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他坐下来。然后看着不知道从哪聚集而来的“观众”。起哄着开始了斗鸡比赛。
确实没有什么看头，九娘只看了两眼，就百无聊赖的收回眼神，随意取了桌上的一块点心放入口中，眼睛倒是微微一亮。这点心甜而不腻，吃进嘴里还能尝到微微的桃花香。
她这才转头去看盘子里的点心，应该是桃花糕，做的也是桃花的形状，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她当即特别好奇的朝崔宴询问：“这桃花糕是这里的厨子做的吗？好好吃，要不我们把厨子召上来打赏一下。”
打赏，平日里做惯了的事情了，崔宴当即挥手让书文去唤人了。
后面一直充当背景板的青梅青兰看了直笑：好吧，小姐爱美食，见猎心喜的性子大约是改不掉了。
崔宴就见九娘一会一块，吃的一脸满足，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都舒服的眯了起来，像只猫儿一样，目光一闪，也忽然来了好奇心和食欲。
他从盘子里面拿出一块糕点，也放进嘴里吃了。
桃花糕清甜的味道在舌尖炸开，让味蕾得到充分的享受，崔宴却忽然皱了皱眉。
好熟悉的味道。
他复又拿了一块桃花糕，放进嘴里尝尝，九娘见他不停歇，只当他也喜欢，当即笑起来：“好吃吧。”
崔宴漫不经心的点点头，苦思冥想却忽然怎么也想不起来这桃花糕是谁做的。只能一块一块细细尝。
九娘怕他噎到，便给他茶杯里倒了一杯热茶：“喝点茶吧，干的的吃多了也不好。”
崔宴就端起茶杯握在手里，一边想，目光就散漫的四处游移着。
直到他眼尖的看到书文一脸欢快的领着一个眉眼坚毅的清秀少女穿过月亮门进来。
是温婉！
崔宴一愣，差点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但他忽然看见对面的九娘，一下子僵住。手里的茶杯就没握住，一杯茶直直全倒在了身上。
“嗯？崔宴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九娘站起来担心的问他。
崔宴忙回过神来，用折扇一把遮住泅湿的尴尬地方，窘迫道：“没拿稳。”
确实是受了惊没拿稳。
自己倒的茶水九娘还是知道的，只是温热，便也不是十分担心。
只是崔宴泼洒的地方十分尴尬，九娘见他用折扇挡住，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忙避开目光：“那崔宴哥哥，你且去更衣吧。”
崔宴看了一眼快到的温婉，想迫不及待的留下同她说话，可看看自己满身尴尬，只能应了。
“好，我先去更衣，你在这里等我。”
他说着，用折扇挡的更严实些，唤了一个小厮，带着他下去更衣了。
书文带着温婉过来，就只看见自己家少爷匆匆远走的背影，不由得“哎”了一声，有些着急。
温婉看见崔宴的背影，目光也闪了一下。然后忙收敛目光垂下头去。
不过九娘他们的目光都被书文吸引了，也没注意到。
九娘见书文着急，就简单解释了一下崔宴只是去更衣了。书文这才冷静下来。九娘见他还稚嫩，也不留他在这担心：“你快去追吧，服侍你们少爷。”
书文应了一声，忙把温婉推上来，匆匆行了一礼，朝着崔宴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了。
九娘才看清温婉的脸，当即有些惊诧：“温婉姐姐？”
“九小姐唤我婉娘便是。”温婉福身行了一礼。
“温婉姐姐不是开着一家小食铺吗？怎么在此？我尝着这桃花糕十分可口，才想见见是何方高人做的，没想到是温婉姐姐”九娘没有改口，只是简单解释了一下。
温婉就笑了一下：“谋生艰难，除了铺子里，我偶尔也接一些散活帮厨之类的补贴家用。这边的宅子里招帮厨，我就过来了。”
九娘就想起上次见她时，她买的书本、纸张，便理解的点点头，对这样辛勤劳动，努力生活的女孩子十分尊重且佩服。
她能过上现在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也是会投胎，享受了祖辈的余荫罢了。
便安慰她道：“日子会慢慢好过起来的，就凭温婉姐姐这一手好厨艺，也会很快好起来的。我还没吃过这样好吃的桃花糕呢，可谓是独一份了。”
温婉露出些真心的笑意：“真的吗？那就借九小姐吉言了。”
九娘就笑：“自然，我不就是被你征服的食客吗？”说着看了青兰一眼。
青兰便笑盈盈的递过一个荷包。
温婉推拒不收：“怎么能收九小姐的赏呢？知府大人和王大夫人都对我照顾良多，我只有亏欠的，可不敢再拿小姐的赏了。”
“这关我爹娘什么事，我给你是食客对厨师的肯定。你可一定要收下。”说着，还是让温婉收了。
温婉只能不好意思的接下，她厨下正忙，便也不多留，很快向九娘请辞回去。
要穿过月亮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崔宴去的方向，那里空洞洞的没见人。
便又犹豫看向九娘的方向，九娘若有所感的回头，见是她，便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温暖又绚丽。
温婉被烫到一样，匆匆垂头，快步回厨下了，只是走到一半，忽然就被人拦住了。
是少年还有些变声沙哑的嗓音，并不多难听，已经有了青年的磁性，正在问她：“温婉，我问你，朗姐儿呢？她去哪里了？”
温婉却如听惊雷一般，面色有些仓皇，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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