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门徒
抱着孩子的女人吓了一跳，她惊恐地看着一个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提着刀走了进来。
“你是谁？出去！”女人抱紧了怀里的孩子，往沙发后面退去，她伸出一只手慌慌忙忙地在沙发上摸手机。
男人提着刀，慢慢地走近了。他明明没有脸，却让人能看到他脸上可怖惊悚的表情。
“我报警了！你给我出去！”女人抓到了手机，手抖着拨打报警电话。
男人举起刀。
女人惊恐地喊了一声，抱着孩子乱窜。
秋眠找出口的同时回头瞥了一眼，看到男人举刀的时候，秋眠紧紧握了握自己手中的刀。
女人怀里的孩子哭闹起来，小手扒拉着他妈妈的脖子。
“宝宝别哭，啊。”女人声音颤抖地哄着怀里的孩子，“怎么打不通啊！”
她绝望地握着手机。
男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好似在欣赏女人挣扎求救的样子。
但他也没给女人多长的时间，长到有些离谱的腿一迈，男人就到了女人跟前，一刀劈向女人。
女人尖叫一声，被劈到了肩膀。
她喉咙里发出正常人无法发出的嘶鸣，手却仍旧紧紧抱着孩子，血染红了她肩头的衣服，很快也染湿了孩子的头发。
孩子哭得更加厉害。
“秋眠！你在干什么？”周写看到秋眠站在原地握着刀，慌忙地喊道。
秋眠看了一眼满头大汗的周写，又看向了再次被歹徒砍到脖子的女人。
女人挣扎着，踉踉跄跄地想逃跑。血跟着她的脚步流到地毯上，地板上，暖黄色的裙子被血淋得可怖至极，她的脚上也染血，导致脚底板打滑。她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孩子失手被抛了出去，撞到了桌角。
孩子的脑袋撞到了桌角，哭声立马停止了。
女人惊恐地看着她的孩子，不可置信地捂着嘴。
“宝……宝宝……”女人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孩子的脑袋边流出了血。
“秋眠！这是假的！这是梦！”周写冲到秋眠身边，使劲拍打着秋眠的后背，“秋眠！”
秋眠眨了眨眼睛，声音低沉而冷静，“不好意思，走神了。”
他比他想象中的要沉着。
秋眠继续翻找出口的位置，他用刀砍开了这家人的卧室，卧室的布局很奇怪，除了床什么都没有，秋眠又去了厨房的位置，厨房里正在煮着什么东西。
秋眠看了一眼，只是在烧水而已。
锅的旁边放着一个装了一小瓶奶粉的奶瓶。
但孩子已经死了。
秋眠别过视线，把锅碗瓢盆统统扫到了地上，煤气灶上并没有出口。
检查了橱柜之后，秋眠在最上面的橱柜的一个花瓶后面，找到了一个一平方米的开口，可以让一个成年人趴着进去。
他找到了。
秋眠走出门想告诉周写，周写也正好过来找他。
秋眠想往客厅的位置看的时候，周写捂住了他的眼睛，“你先进，我在后面保护你。”
秋眠看着周写的脸，并没有说话，默不作声地踩上了灶台，一翻就上了橱柜。
他进出口之前向外看了一眼。
女人已经停止了挣扎，她死在了地上。手里还紧紧抱着孩子的尸体。
她被扒去了衣服，男人拎起她的头发，把她丢在了沙发上，随后高高举起了刀。
“快走。”周写把秋眠的脑袋按了进去，自己也跟着爬上来灶台。
周写进出口的最后一瞬间，看到男人抬起头，看向了厨房。
他们爬进了黑乎乎的甬道，大概爬了十米左右，秋眠就在一个类似通风管的口子出来了，周写也跟着出来。他们又到了楼道里，只不过看到楼层，已经下了一层。
秋眠站在原地，久久没有说话。
周写看到他这样，也没有说过多安慰的话，只是语气平淡，“这个世界上发生的比这残忍的事情有太多了。我们没有办法拯救死人，但有办法治愈活人。我们的工作就是这样。”
秋眠仍旧没有说话。
“走了，下一家。”周写抬起下巴，用下巴指了指左边那间开着的屋门。秋眠抬头看去，看见的位置仍旧是沙发，上面有一个沾满了血的布娃娃。
他们进门的时候，屋内的狼藉一下子也就恢复了原样。
秋眠看到阳台上有一对爷孙，孙女趴在爷爷的摇椅边上唱歌，声音稚嫩。
爷爷笑出了声，“唱的真好听。”
阳光很好，温温柔柔地洒在爷孙俩身上。
他们也根本不会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周写拉了拉秋眠的胳膊，“不能老是走神。”
“知道了。”秋眠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
他们迅速如法炮制，像刚刚那样在屋里迅速翻找着出口。
这栋楼好在所有的房子都是一个布局，熟悉了刚刚的房屋布局，找起来就方便了很多。
很快，大门又被砰的一声破开了。
秋眠这次没有再回头看。
他听见小女孩的尖叫，听见爷爷苍老的声音问怎么回事。
“爷爷！有个浑身是血的人在我们家门口！”
“我眼睛看不见啊。”
“爷爷你坐着不要动，我打电话给爸爸妈妈。”
“别跑别跑。别去拿手机。”
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声音，老人家唉哟一声。
随后是小女孩的惨叫。
“妞妞！妞妞！”
“爷爷……爷爷我好疼……他拿刀捅我……”
“妞妞！”
又是一声刀锋入肉的声音，客厅顿时没了任何人声。
时间不多了。
周写没想到第二个房间会这么快。她抬头看向秋眠的位置，秋眠在电视前面，一脚把电视从电视柜上踹了下去。
电视后面有个很大的洞，洞口崎岖不平，像老鼠洞。
“周写，在这。”秋眠一回头，看到的并不是周写，而是手上拎着刀，就站在他面前的男人。
男人没有五官的脸上忽然多出了一张嘴，嘴角咧开笑着，秋眠看到了他吸烟导致通黄的牙齿。
他举起了刀，但秋眠的动作却更快。
他迅速地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地捅穿了男人的腹部。
秋眠拔回刀的时候，手上甚至粘着一些内脏的碎片。
周写震惊了片刻秋眠的力气和魄力，但她也很快反应过来这也并不能拖延很久，这个男人是杀不死的，他们唯一通关的方法只有逃跑。
周写冲过去，一个飞身骑到了男人的脖子上，一刀插进他的颈动脉。
血液喷涌而出。
“先把他困住！”他们的出口在电视机后面，要不受打扰地顺利进入出口，必须要把男人引到更远的地方。
秋眠马上就能理解周写的意思，他看见周写手上凭空变出一根鞭子，丢给了他。
秋眠接过，在周写跳下男人脖子的一瞬间用鞭子缠住男人的脖颈，扯着男人倒地。
周写帮他一起抓住鞭子，两个人合力将男人拉向阳台。
小女孩死在了沙发边上，布娃娃丢在了沙发上。而老人家死在了阳台上，脖子上一道很大的裂口仍然在流血。
他们将男人拖向阳台，关紧了阳台的门。
两个人迅速冲向出口的位置。
周写先把秋眠推了进去。秋眠却抬头看见男人已经从阳台出来了。
“你先走！”
她按住秋眠不让他出来，一个闪身躲开男人的刀。
秋眠进了出口之后，好像就多了一道屏障，他无法再从出口进入客厅。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写被追得四处躲藏。
而周写却显得一点也不紧张。她知道出口有保护机制，客厅里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影响到已经再出口里面的秋眠。
周写爬上了冰箱的顶盖。
秋眠骤然皱眉，冰箱甚至没有那个男人高。他一伸手就可以杀了周写。
周写在干什么。
随后秋眠就知道周写在干什么了。
周写在空中抓了一下，手上就多了把□□。
“我枪法可不够好。”周写冲着出口里的秋眠笑了笑，用他可以听见的声音说，“我只能保证这把枪不会误伤我自己，所以先让你进去了。”
秋眠微微张了张嘴。
周写眼睛也不眨一下，扣动扳机。
这还并不是一般的□□。□□的模样，打出来的却是榴弹。
巨大的榴弹穿进男人的脑袋，嘣的一声爆炸。
周写的脸上被溅到了血，以及一些白色的脑浆。
她趁机立刻翻下冰箱，大步冲向了出口，客厅里仍旧烟雾缭绕的时候，周写已经安全地进了出口。他们再次爬过了相同长度的甬道，最后落在了刚刚的楼道里。
这次开开的门就是另外一扇了。
周写拎起衣角擦了擦脸上的血，眉头紧锁。
“我们才过两户而已，难度却直线上升了。这很奇怪。”周写看着秋眠，“保险起见，我们先出去吧。这个梦境有点不太正常。”
秋眠点了点头。
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写看到秋眠已经醒了。正站在她边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跟鬼一样。
好在周写经历过很多的梦境，胆子已经足够大了。
“你醒得好慢。”秋眠吐槽。
周写扯了扯嘴角，“不然你猜我为什么这么菜。”
“我觉得你挺厉害的。”秋眠说道，明明是夸赞的话，语气却让人怎么听怎么不爽，“你能随时随地掏出榴弹，也是够厉害的了。”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用。”周写用手擦了擦自己的脸，好在梦里受的伤什么的并不会带到现实来，以她爱护自己的脸蛋的程度，她被那样溅到脑浆肯定得膈应一个月，“解梦师的评级是需要经过考核的，而考核的全程都是有组织内部人员监控并进行测评，监控内容是公开的，所有解梦师都能看到，就类似于……直播。我在接受考核的时候是不能暴露自己的技能的，只能硬抗了。”
说着说着，周写就有些垂头丧气，“但我不用技能真的很菜，所以平时能少用就少用了。尽量锻炼自己逃生的技能才是最重要的。毕竟我没有武器。”
“武器？”秋眠眨了眨眼睛，有些呆萌。周写看着看着，笑了一声，忍住了没去捏他的脸，“你还是学徒，参加了正式考核之后虽然你还是我的徒弟，但你就是正式的解梦师了。每个新晋的解梦师由生名的内部人员对你的技能进行测定，然后公开颁发属于你的，可以在梦境里使用的武器。毕竟我们遇到的梦境大多都是打打杀杀，要么就是智力比拼。武器也有关于智力点提升的，但那大多都是智商很高的人才能拥有的，比如林雨惊。”
“林雨惊是谁？”
“我前男友。”周写语气波澜不惊。
“哦。”秋眠嘴角微微抽搐，“他很厉害？”
“嗯，他是高级解梦师。”
“你俩谈恋爱的时候就没叫他带带你这个菜鸟吗。”秋眠不说人话，却非要用这种非常礼貌的语气。
“我点不通，我只有用技能才能厉害点。”周写也在发愁，“这么多年了我的职业技术一点都没有长进。”
“你菜到颁发武器的时候你甚至没有武器是吗。”秋眠又平淡地补刀一句。
周写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
秋眠好像觉得自己这样说话确实挺过分的，就自己找话说。
“这个梦境，等我厉害一点可以继续闯完吗。”
周写陷入了沉思，随后摇了摇头，“这个梦境有点不太正常，还有一周就是每个解梦师带着自己的徒弟去做初级考核的时候了，那时候你会领到属于你的武器。所以我才着急让你进梦境提升一下自己的能力。关于这个梦境，我会顺便在去组织大楼的时候把这个不正常的梦境提交给上级的。”
“我马上就要面临初级考核了吗？”秋眠皱眉，“大概多久一次初级考核？”
“半年一次。”周写说。
“这不公平。”秋眠说。
“当然公平，”周写看着秋眠有些着急了的样子，略带纵容地笑了笑，“会根据你从事这个行业的时间进行平均算法的，比如你训练了五个月，能一次性单独通过五个梦境，和你训练一个月只能通过一个梦境，这个平均值是一样的。但往往都是越到后面越难提升，训练时间短反而比较占优势。”
周写说完之后看着秋眠出落得有些精致过了头的长相，“你今天表现很不错，胆子够大，也下得去手，我得夸夸你。”
秋眠愣了一下，扭开头，“我不需要被夸奖。”
“还是个小傲娇？”周写又笑了，“夸奖有助于你提高自己，你知道什么是鼓励式教育吗？在我这，我就会用鼓励式教育。”
秋眠撇嘴，一副不屑的样子。
“不早了，赶紧回家睡觉吧。梦境的时间流速和外面的不一样，现在好像才过去……一个小时。”周写看了一眼钟，“我送你回去。”
秋眠坐在周写的车的后座，透过车窗看着外面。
秋澎已经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了。秋眠很疲于总是扮演一个乖巧的孩子。
但他不得不在他最憎恨的人面前这么做。
“周写。”
“叫师傅。”
“周写，你什么时候能满足我的愿望。”秋眠问。
周写对他不敬重的行为表示两秒钟的不想搭理，她慢慢打着方向盘，“考核的时候，给我赢一个五级武器吧。提前跟你说一声，一共十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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